“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斯奈特说。
“我觉得很紧张,”史密斯说。
斯奈特他斜挎在肩下的套里把枪掏出来,给史密斯一个手势,“请坐吧。”
史密斯坐下,眼睛看着桌上的手枪,略略点一下下颌,“你其实用不着它的。”
“可绝望的人有时候会有一些愚蠢的举动,”斯奈特回答他。
“我并没有绝望。”
“你会绝望的。”斯奈特开始慢慢地在史密斯的身边兜圈子。
“耶稣基督不会在最后一刻将你从目前的境况中拯救出去的。”
“你怎么就那样有把握呢?”斯奈特一言不发,略微一笑,继续在史密斯坐着的椅子边来回踱着步子。“你打算干什么呢?”史密斯问他。“你已经捉住我了,干吗不放了其他人呢?”
“现在还不行。我有一个更好的计划,你瞧,我在这糟糕的乡下到处追捕你时,有充分的时间来筹划这件事。你是以利亚——一个移山填海、到处行神迹的先知,出埃及的领袖……”
“摩西才领导出埃及,不是以利亚。”史密斯说。
斯奈特根本不理睬他的纠正,继续说:“你和摩西两个人是地下基督徒组织的信心和旗帜——摩西死了,你的影响力就更大。你们基督徒都热爱的是殉道者。”
“你想说什么呢?”
“我要是杀了你对我可没有什么好处,你的死恐怕不会扑灭基督徒的反抗,而倒让他们更来劲了。”斯奈特竖起一个手指,好像是提醒自己的话说到哪里了。“但如果能够公开地向全国宣布你放弃自己的基督徒信仰——”
“你就忘记它吧。”
“现在我还不想忘,”斯奈特纠正他的话。
“考虑考虑你们的处境吧。你不过是一个在这荒山中给圈住了的可怜虫——为什么?我知道为了什么。因为你已经厌倦了这样多的悲痛和死亡。你已经放弃了。你认为人类能做的你们都已经做了,也许你的上帝也正要你休息呢。”
史密斯本想开口与斯奈特争辩,可他还是没有说话,因为他说的是真的。
斯奈特俯身对他说,他们挨得很近。因此他的声音像是耳语,不断发出丝丝的声音。“我的朋友,你该休息了。加入我们吧。放弃你那无用的信仰,号召你的人放弃吧。让国家来照顾他们。如果你加入了我们,还会更仁慈得多呢。这听起来没什么不合理的吧,嗯?”
史密斯没有回答。
斯奈特不耐烦地挥一下他的手臂。“到广播里去说吧。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建议吗?这不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吗,你和你们的人可以结束这没完没了的逃亡和躲藏了。这难道不值得你牺牲你自己?”
“你死心吧,斯奈特,”史密斯坚定地告诉他,“这行不通的。”
斯奈特愤怒地咬着牙,他的苍白的嘴唇张开,好像那脸上拉了一道合不上的口子。“你真是顽固呀。可我早就知道你们的顽固。顽固的另一面便是自以为是,以为正义在自己一边,这样的人通常在想,他是被宽恕了的,是得到了新生的。说起来,你已经在某种意义上背离了上帝,你做了你认为可以救赎你自己的事。那是什么事呢?是因为你又回到这儿来,帮助这些给困在教堂里的可怜的家伙吗?这样做让觉得你坚强了一点,”他咯咯地笑,“我一点也不吃惊,你就是为了这个才宁愿要死的。可别的人怎么办呢?他们愿意死吗?”
史密斯抬头看着他。“你在说些什么呀?”
“我正在纠正我们的小小的游戏规则,以利亚。要么你按我说的去做;要么我杀死你的这些人。你要什么,你来决定吧。”
“你是疯子,”史密斯说,语气里带着怀疑。但他知道斯奈特是真会说到做到的。
“也许我是的,”斯奈特回答他。“威廉!”他大声叫道。
威廉立刻应声出现在走道上。
“从中挑一个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