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罗十九号上的两位军人都已成家:霍勒斯·琼斯中校与约瑟夫·佩勒姆中校。
民间天文学家西德尼·洛伦博士是一位三十六岁的单身汉,曾经住在天文台附近的一套豪斯顿公寓房间里。两位军人出了很重的抵押,在松山城的近郊搞到住所。
第一夫人帕特里夏·福斯特,应她丈夫的邀请,已经飞到了豪斯顿。她是秘密到达的,单等总统委派她使命的电话。
她的任务是:告诉那两位毫无思想准备的妻子,她们突然变成了寡妇。
当参议员杰克·多布森改变了他那很重的肯塔基州的口音时,这就表明事情是严重的。
在杰凫逊维尔拉玛达旅馆的秘密会议室里,他的声音又变得象一位老练的大西洋无线电广播员的声音一样,没有重音而且简短。
“我想,”他告诉格洛里亚·米切尔说,“我不是一个象总统一样仁慈舶人。我们正面临着一个具有重大意义的事件;如果这个事件处理错了,它就会成为这个国家的转折点。在这种情况下,我会毫不迟疑地把你们每个人都关一段时间。但是,总统相信你们的良智和爱国主义,我希望他选样做是对的。”
“我的,”格洛里亚说.“爱国主义”。
“在过去十年左右,我们这个国家丧失了许多阵地,你知道原因何在吗?那就是因为:我们忘记了我们是一家人。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一家人就是要抱成一团。啊!我们有家内的口角,甚至有激烈的争斗。然而,当外人闯进来时,我们就要团结起来。最少我们曾经这样做过,”
格洛里亚低声说:“我们遇列了敌人,这个敌人就是‘我们’。”
“你说的什缒强”参议员问道。
格洛里亚向他微笑着说:“是波格主席说的一句真理。”
当新奥尔良号朝着杰克逊维尔驶去时,一架海军直升飞机载着沃尔格林少将和他的两位“客人”,提前去会见等在拉玛达旅馆里的人们。
“事情真是糟糕!”总统没等保罗·福赛思开口便说道:“我怎么就不晓得,当这一切错误的事情发生时,你们会在错误的时间呆在错误的地点呢?”
“无妨,”福赛思说,“这只不过是一次试航。”
“那是阴暗的一面,”总统说。他向周围环视了一下问道:“少将,大家都到齐了吗?”
“麦克卢尔与国家航空和宇宙航行局的一位军官,刚向检查站报了到,”新闻秘书格里布斯抢在袄尔格林前面说。
福斯特转身对着利恩说道:“罗杰爵士,我想说明的阴暗面是,我要力劝这里的每一个人忘掉这次会议。”他看了看手表接着说:“请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等我们国家航空和宇宙航行局的人到来。他们随时都会来的。”
有人敲门。肯·麦克卢尔和杰克斯上尉被放了进来。在门从里面被反锁上以前,特工人员从半天着的门缝里闪了一下。
“全到了,”布奇·格里布斯说。
“好吧,”福斯特说道。“请注意,在阿波罗十九号上出现了一场悲剧。起初,据说飞船落下来时是空的。”他环视了一下又说;“你们当中可能仍然有人相信这种假设。”
国家航空和宇宙航行局主任青·麦克卢尔点头。
总统说:“但是后来的消息表明,飞船并不是空的。我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也许是热防护罩穿洞了。显而易见,那是一种瞬间的热力喷射。在无线电中断时,这种热力是如此之强,以至于干脆把我们的人给气化了。顿时,它充满了整个飞船。”
杰克斯显得迷惑不解,说道;“那真是太可怕了,先生!但是我们为什么不公布这件事呢?为什么要用三个蛙人来冒充飞船上的人呢?”
“因为我们必须把情况弄确实,”总统回答说,“因为公开宣传具有危险性。起初,我们认为遇到了一件神秘的事情,到我们发现事实真像时,‘化装表演’已经开始。此后,我们就一直拖延,以便求得绝对的稳妥。关于遗骸……唉,它们几乎无法辨认。我们已经用飞机,把华盛顿最好的病理学家送上新奥尔良号,他正在对遗你进行研究。不久,我们就可以知道研究的结果。
格洛里亚说:“请原谅,总统先生,但是重要的秘密在哪里呢?假若我们丢掉了人,假若他们的亲属得到了通知,那么,不管我广播与否,消息都会传开的。”
“没有人阻止你那样做,”福斯特说。“我所要求的是你的诺言,希望你不要提起这些……”
“采用七秒钟的延缓手段和一个紧急事故按钮吗?”格洛里亚问。
按照人性,万一在发生事故时,我们不愿把我们的人在死亡前的喊叫广播出去。作这种设想难道不同样是公正的吗?”
夭黑不久,有人送进了夹心面包和饮料。福斯特总统在漫无边际地谈着话,从与苏联的“和缓”,又扯到以色列在数月内可能公开进行核试验。但是,他给人们的印象是清楚的;他在拖延时间,他在等待着什么。
快到晚啥硭点钟时,总统微微点了一下头。布奇·格里布斯说:“让我们出去呆一会儿吧,外面不太凉,”
被灯火照得通明的水面上散发着浓雾。福新特朝着那些强力照明灯做了一个手势,一个特工人员消失在池边的房子里。接着,灯光便熄灭了。
利思爵士靠近保罗·福赛思站着,说道:“他是在等待什么事情。”
“还有什么新鲜……”福赛恩刚张开口,话音又消失在他的喉咙里。
在他们的上方,深沉的夜空忽然亮起了一个巨大的黄色火球。它以微秒的时间迅速变化着。在黑色天鹅绒般的晴空,从一条刺眼的光带,变成了一道沿水平方向扩散的电闪。这道电闪急隐忽现,几乎消失。然后,它又以两倍的强度闪耀起来。
“我的圣母!”贾德森·沃尔格林少将低声说,“看来那象是一颗核弹爆炸!”
“不是一颗”,国家航空和宇宙航行局主任肯尼思·麦克卢尔说。
帕特·克罗斯比向会议室冲去,他要去取仍然装在机件袋里的摄像机。
一个特工人员挡住了他的去路。“不准拍摄!”他说。
“闪开!”这位摄像员一边喊着,一边朝那个特工人员的脚踝踢去。在那人倒下去以后,帕特从他的身子上方跳过;然后,便开始在自己的机件袋里摸索。
“让他拍摄好了!”总统命令道。“对于本半球的每个人说来,那里发生的事情几乎已经不是秘密。”
克罗斯比跑出了会议室。胶卷已经在摄像机内以每秒钟二十四帧的速度转着,同时,安装在卡农·斯库皮克摄像机顶上的定向话筒在做着同步录音。
“那到底是什么呢?”保罗·福赛思问道。
“一次信号,”总统说。。让我们进屋去吧,我有几个不愉快的电话要打。”
“我干什么呢?”格洛里亚·米切尔几乎喊叫起来。
“布奇,把她送到电视台去。现在是八点一刻,我们需要三十分钟与阿波罗乘员的家属们联系。”总统伸出手来,和梧浩里亚握手告别:“你可以在九点一刻时广播。谢谢。”
福斯特总统没有再说什么,就径直走回了会议室。他走路的样子,就象一个十分年迈和十分劳累的人一样。
在那次夜空的闪电发生以后不到四十秒钟,米海尔·拿波夫总理就知道了。
在红场的对面,在分配给布尔绍依舞剧院的公寓里,安妮雅正在等待着四呛她将准备茶点。虽然拿波夫已经六十五岁了,但是每星期至少还要去找她两次。自从他们上次见面以来,三天已经过去了。
“今晚我不去了,亲爱的安妮雅,”他想道。
他把手伸到他的桌子下面,按了一个那里的信号按钮。这个按钮,将把他所有的助手都召来参加紧急会议。
眼前的重要问题是:美国人现在发的仍然是预备警报,还是已经把它升级为紧急警报?
拿波夫总理叹了一口气。“如果他们已经进入了紧急状态,”他想道,“那么,我们就全输了。”
五角大楼(美国国防部的办公大楼——译者注)与国家航空和宇宙航行局,都否认曾经进行过外层空间的核爆炸,
官方的说法是:一颗快速运动的小行星落进了地球大气层。由于冲击和摩擦的原因,它已经变成了碎片。
这件神秘韵事情几乎还没有开始广泛传播,格洛里亚·米切尔的爆炸新闻,就在中央广播协会的电视网上,打断了他们新拍的喜剧影片《卡真新娘》。
“我在佛罗里达州的杰克逊维尔向你们广播,”她向观众们说道。“我想,我要广播一条十分不幸的消息。”
电视网播放了一盘经过剪辑的关于阿波罗溅落的录像带。格洛里亚的“半身镜头”切换成早些时候录制的“全身镜头”。
现在,观众又看到:大西洋上方的天空里,阿波罗十九号的三只降落伞正在打开。格洛里亚的声音响了起来:“看到这种情景,我们都感到高兴,因为它意味着:我们的人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屏幕上的画面又换成了格洛里亚本人。她说:“但是,当飞船打开时,人们开头以为它是空的,因此,你们就看到了下面这些情景……”有三个宇航员模样的人,穿着宇航服,正在从航空母航上的飞船里爬出来。“他们都是假的。”格洛里亚又说道。“起初,人们以为飞船上的三个乘员,都已经成为神秘的‘百慕大三角’的牺牲品了。飞船就是在那块水域溅落的。”
她的声音低了下来:“不一会,人们就知道了事实真像。热防护罩穿了孔,高达华氏一千度的火焰烧焦了飞船的内部。结鼓乾飞船里面没有尸体。实际上,不知怎的,里面几乎连遗骸也没有。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开始得到这样的印象:飞船是空的。”
在报道的末尾,格洛里亚增加了一段精彩的讲话。她说道:“为了进行空间探索,我们一直准备付出并且已经付了意料中的高昂代价。但是,当刚发生的这场悲剧震动全国的时候,许多人已经开始提问:那些没有得到解答的问题怎么办呢?为什么那个被认为是极好的热防护罩正好在重返地球的关键时刻出问题了呢?为什么这次溅落的地点要选择在世界上争议最多的那块水域——臭名昭著的‘鬼三角’呢?是否有什么神秘的力量使时空扭曲从而使灾难降临到那些不幸的航行者的头上呢?只有当我们发现了关于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时,我们才能真正地知道阿波罗十九号上的不幸者到底遇到了什么情况。你们正在收看格洛里亚·米切尔的广播,我邀请你们在明天七点继续收看‘清晨节月’。那时,我愿意开始阐明一些关于’魔鬼之海’的神秘问题。我们从内心深处同情那些遇难者的家属。我向你们保证:我将致力于使我们不再丧失任何人的工作。”
霍华德·福斯特总统正坐在‘空军一号’的前舱里,观看着那台电视监视器。
国务卿索尔·库什曼从飞机上的通讯问里走出采。
“啊,你瞧,”总统说道,“‘_死亡的预言家’来了。情况很坏吗,索赌强”
“我听到了追踪站的报告。你猪猜看,那些残骸,或者叫做碎片,总之所剩下的一切,会落在哪里呢?”
福斯特勉强地笑道:“啊,它们正好落在圣克利门蒂岛啥砩?”
“不对。是落在佛罗里达州以外的大西洋中,离我们原定的阿波罗飞船溅落地点不到一百英里。”
“啊,糟糕!”总统说道。“在那些关于‘鬼三角’的胡说当中又增加了一种胡说。”
“你不要因此而感到不快,”杰克·多布森劝道。“那些关于‘鬼三角’的胡扯,正好可以帮助我们使这欢事件变得混乱不堪。没有人会弄清事实真象的。”
保罗·福赛思和罗杰·利恩爵士,正舒舒服服地坐在一个杰克逊维尔式的波利尼西亚饭馆里,喝着“海军烈酒’,吃着“拉麻基,”等待着他们各自的船。
“政府有没有资助‘兰普里”号的出航?”
“没有,”福赛思回答说。“我主张要尽我们所能,少让政府介人。我们建造了‘兰普里”号,这是因为我们明白,对于这种勘察来说,它是必要的。”
“但是,开支一定是宠大的。”
“到现在为止,还不到五百万美元。” 福赛思抿着嘴笑了起来,说道:“那么好吧,我原先要问的问题是:为了建造‘普里茅斯·萑普’号,你会同意接受津贴吗?”
“立刻同意。”
“如果你接受了,有人就会指示你给它刷什么颜色,以多快的速度巡航,可以巡航到哪里,以及可以作多少次巡航。在这种不可逾越的斩憝而前,你也会同意吗?”
“有这祥多的清规戒律,那当然不行。”
“那么,我的观点已经讲清楚了。”福赛思说。
按照东部夏令时间,午夜过后不久,有一个庞然大物,闪烁着淡红色的光焰,在贝美尼岛(属巴哈马群岛)东北方向的大洋上空,旋转着飞出了雷达站,发着嘶嘶的响声冲到海里。顿时,有千百条大鱼被烫死。当它震起的波浪向四处传播时,它就消失在水下了。
在艾丽斯城附近的海湾里,伸展着一个渔码头。约瑟夫·霍雷肖安静地蹲要渔友头的尽头,在观看着那个象流星一样的东西,从外层空间飞来,穿过天际而沉没在海里。
霍雷肖无法说明,他怎样或者为什么知道那个庞然大物会飞来。在那天晚上的早些时候,当天空被烧成光亮的橘红色时,他象岛上的每一个人一样跑到了海边。但是,在大多数人已经回到了他们的家里以后,他仍然蹲在那里等着。
现在,霍雷肖终于看见了不知怎的他预料会看见的东西。到了早晨,当安静的微风开始吹起来时,他将去看一下:降落在藻海中央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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