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博士不太愿意提起他的第一次木星任务,以及十年后第二次去魔星的事。那都是很久以的的事了。而且他已经向国会议员、太空委员会及像魏理斯这样的新闻人员说过上百次了。
不管怎样,他对同行的旅客有无法逃避的义务。身为唯一存活并且亲眼见过新太阳(以及一个新的太阳系)诞生的人、他们希望他对他们正在迅速接近中的世界有些特别的见解。那样的想法是很天真的,他能告诉他们的、关于伽利略卫星的事,比曾在那个星球上工作多年的科学家及工程师要少很多,当他被问到:“欧罗巴像什么(或格尼米德、爱奥、卡里斯多……)?”时,他便会指引他们到船上的图书室去查询资料。
但有一个经验是独一无二的,已经过了半世纪,他还是怀疑它是否真的发生过;或那只是他在发现号上睡着时,大卫·包曼在他梦中出现。但相信太空船闹鬼似乎是容易多了……
但是当飘浮的灰尘慢慢凝聚成一个早已死亡多年的人影时,他是不可能在睡梦中的。如果不是那个警告(他记得很清楚,包曼的嘴唇是不动的,声音却发自控制室的扩音器),里奥诺夫及船上所有的人都会在木星爆炸时被蒸发掉了。
“他为什么这么做呢?”佛博士在一次餐后的讨论中说道,“我已经被这个问题困惑了五十年。不管他变成了什么,在他离开发现号太空舱外出调查帝古磁板时,他一定应该还是人,并不完全是外星人。我们知道他回到地球了,简言之,是由于轨道爆炸的那个意外;还有证据显示他曾回去看过他的母亲及前任女友,这都足以说明他是一个有感情的实体。”
“那么你认为他现在如何呢?”魏理斯问,“就此而言,他现在会在何处呢’”
“也许最后一个问题并没有任何意义,即使是对人类而言也是如此。你能知道你的意识在何处吗?”
“我并没有谈到形而上学。我指的是我们脑中的一个地点。”
“当我年轻时,”米海洛维奇欢喜道,他有让激烈的争辫缓和的才能,“我的心智发育比一般人慢。”
“让我们假设他在欧罗巴上,我们知道那儿有一块帝古磁板,而包曼必定以某种方式和欧罗巴结合了,你看他转述那个警讯就知道了。”
“你认为第二个要我们远离的警告也是他发出的吗?”
“我们现在最好别再提那个警告了。”
“如果情况有利的话——”
向来任人自由讨论的史密斯船长这次竟然插嘴了。
”佛博士,”他思索着,“你的身分很特殊,应该可以告诉我们更多的事情。包曼曾经出现帮过你一次,如果他仍然在这附近,他可能会愿意再帮你一次。我很担心‘不要来此着陆’的命令,如果他能向我们保证这个警告暂时失效,我会比较高兴。”
在佛博士回答之前,四周便出现过好几次“听说,听说”的耳语。
“是的,我也曾想过同样的问题。我已经告诉银河号要留意任何显示迹象,因为他可能会和他们联络。”
“当然,“梅林说,“他现在可能已经死了,如果鬼会死的话。”
连米海洛维奇也对此无话可接,梅林因此觉得没有人重视她的想法。
她再次插嘴。
“你为何不用无线电向他求救?无线电就是用来通讯的,不是吗?”
这个想法普经在佛博士心中浮现过,但是因为太过天真而没有认真思考过。
“我会的,”他说,“我不认为那会有任何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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