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来发生的事情,使我的头脑子一片混乱。
我回忆了自己见到的一切,这些猴子,无论雌雄,无论是大猩猩还是黑猩猩,都不是我们马戏困里那些聪明的猴子。我反复思考了很久,惋惜安泰勒教授的失踪,他的聪明才智和丰富的科学知识一定能对这些反常的现象作出解释。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用自己可怜的一点知识,竭力拼凑出一种设想,也许这个星球上的居民,也就是刚才看到的那座城市里的文明人,经过几代的努力和耐心的选择,终于培养出一批行为多少有点理性的猴子?在地球上,毕竟也有一些黑猩猩能完成惊人的技巧。于是,假想中曲居民就利用它们做一些粗重的工作,诸如我经历的这场匿猎?
人!那么被猴子打死和捕获的这些人又是什么呢?是落后的部族吗?如果是的话,那统治者竟然允许这样的屠杀,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残暴啊:
正在这时,有一个东西匍匐着向我爬来,打乱了我的思路,这是诺娃。象前一天那样,挨着我成一圃,躺下了。我又一次在她的眼光中搜寻着说明她的行动是出于一种友爱的冲动的火花,但仍是徒劳。我掉转头,很快台上了跟睛’。我强制自己不再去想明天,终于挨着她睡着了。
我傲着可怕的梦,梦见诸娃的身体变成了一条可怕的大蛇,缠住了我。我睁开眼睛时,天已太亮。诺娃醒了,稍稍移开了身子,用依旧是困惑的眼光打量着我。
车走得慢了一点,我意识到是往一个城市里走。我把脸贴在铁栏杆中间,第一次观看棱罗尔星上的文明城市。
车走在一条宽阔的街道上.两旁有人行道,我惶惶不安地注意看来往的“行人”——都是猴子。
走到了街道的尽头,想要看见文明的人类的希望变成了泡影,车越走越慢,车队在夜里慢慢解散,现在只剩下两辆车了,进了一道大门后,来到一座院里,一群猴子五刻围住,用长予逼迫骚动的囚犯们安静下来。
院子周围是一些高楼,接着,叉一群猴子朝看守们走来,一色的白长罩衣、白护士帽,证实了这里是一座医院。
这些都是黑猩猩或太猩猩,把我们一个个从笼子里抓出来,塞进一个太口袋,再送到楼里去。我听任两只穿白罩衣的大猩猩拖了进去,只觉得过了一个长长的走廊,又走上楼梯,最后被扔到了地上。口袋打开后,我叉被投进了另一个笼子,这次只有我一个人,笼里有一张稻草铺。一只大猩猩仔细地锁上笼门。
大厅里撰着不少这样的笼子.排成两排,门都对着一个长过道。新来的都是一人一个笼子,而早来的大多是成双成对。透过栅栏空隙,看得见过道尽头的一个最大笼子里头关着许多孩子,他们倒和大人相反,看见我们进来,显得非常兴奋,一个个指手划脚,互相推操着,装出摇晃铁栏杆的样子,尖声叫喊,活象群爱吵闹的小猴子,
两只大猩猩又拖来一只口袋.口袋里钻出来的竟是诺娃!她的笼子正在我对面。她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抵抗着,拼命地抓挠和睦着大猩猩,笼子门一关,她便扑到栏杆上,咬着牙摇动着铁栏杆,发出猫头鹰般凄楚的叫声。但一发觋了我,她立刻不动了,象一头惊兽微微仰起了脖子。
车大概都卸完了,两头穿自衣的大猩猩推着一辆装食物和水桶的小车走来,把食品分给囚犯们,周围安静下来了。
轮到我了。一只太猩猩监视着,男一只钻进笼子里,放下一钵子稠糊、几个水果和一只桶。这猴子看起来还面善,见我很老实,居然亲热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直视着它的眼睛,盯了一会儿,使用一只手抚着前胸,彬彬有礼地向它鞠了躬。它惊奇极了,我又十分真诚地朝它笑笑,它愕然地停住脚步,随即又惊叫了一声。我终于引起它们的注意了!我使出了全身解散,抓住钻进脑子里的第一句话说了出来:
“您好啊!我是一个地球上来的人,走了好久才到这里。”
从未有过的惊愕,两个家伙都愣愣地站定在那里,张着嘴,大气都不敢出。他们俩低声嘀咕了几旬,疑惑地看了我一阵之后,对望了一眼,便哈哈大笑起来。
我失望透顶,一下子光起火来,也开始摇撼铁栏杆,露出牙齿,用下切我知道的语言辱骂着,脏话都骂尽了,还继续胡乱喊叫着。猴子们只是耸耸肩膀。离开的时候,还边走边回头来看我。一只大猩猩从口袋里掏出了小本子,先在我住的笼子牌牌上仔细地画了个什么符号,然后往本子上记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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