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5日,晚上八点五十五分
意大利,罗马
格雷从墓穴爬了上来。他用一只手遮住了双眼,墓穴的阴暗使他觉得落日斜射的光线很刺眼。
维戈尔说:“我需要打一个电话。”
梵蒂冈需要进入警戒状态,必须向他们发出警报。格雷知道,蒙席是与当地官员交涉的最佳人选。
几步远之外,雷切尔已经拿出了手机,往警察局打电话。
一颗飞来的子弹发出的爆裂声把所有人都给镇住了。这颗子弹就打在院中用岩石铺成的甬道上,在即将降临的黑暗中击出了明亮的火花。
格雷立刻做出了反应。他显得有些惊讶但又不失镇静。
“快走!”他喊道,手指向位于院子侧面的那间守门人的小屋。
但在他们到达小屋之前,门廊就爆炸了,顿时升起一团火焰,爆炸将他们震了回来。格雷与雷切尔一起摔倒在地上,而门也被炸得脱离了门框,擦过甬道上的石头。门上的玻璃被炸碎,飞溅到院子的各个角落。
格雷半蹲着,掩护着雷切尔和那个守门人。
葡萄园和松林周围的景观被阴森的黑暗包围着,四处一片沉寂。
“蒙克!”格雷轻声喊道。
他的搭档已经掏出了枪。他透过黑暗,眼神固定在一个圆桶的上端。
“我没发现什么。”蒙克说道。
这时电话响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维戈尔。他蹲伏着,手里拿着格雷的手机。又响了一次。
格雷示意他接电话。
维戈尔听从他的话,把手机放在了耳边。
“喂,”他说道。他听了一会,然后将电话递给格雷,“是找你的。”
电话里一个声音便开始问候他:“你好啊,皮尔斯队长!”
“赛科安!”
“我知道你从西格玛指挥中心得到了我的信息。”
“从你和你的朋友们挖墓的那股狂热劲儿,我就可以猜到你已经解开了那个谜。”
格雷仍沉默不语。
“拉乌尔也不想与人分享他所知道的,”赛科安冷冰冰地说,“看来龙庭想把行会扔在一旁,那可不行。所以倘若你能好心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信息,我就放了你们。”
格雷捂住话筒:“蒙克?”
“还是没找到,长官。”他小声答道。
赛科安正隐蔽在一个狙击手的位置,能清楚地看到院子里的一切。他们的生死掌握在她的手中。
“从你们的紧急行动看,”赛科安说道,“时间一定很重要。而我可以等上一整晚,一直用枪口对着你,直到你妥协。”为了强调这一点,一颗子弹射在了格雷脚边的石头上,激起的碎片弄疼了他。“所以你就乖乖听话吧。”
蒙克在他旁边低语:“她一定在枪上装配了电子消声器,因此我一点察觉不到她那边的动静。”
由于陷入困境,他除了谈判别无选择,“你想知道什么?”他问道,以此来拖延时间。
“龙庭今晚正向一个目标出发,我相信你已经知道了地点。告诉我,然后你们就自由了!”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信守诺言?”
“噢,你是不知道,但你也没有更多的选择了。我想这很明显。格雷,我可以叫你格雷吗?”
她接着说,没有一刻的停顿,“只要我觉得你有用,我就会留下你的,但我肯定不需要你周围的那些人。如果必须,我会处罚你的一个伙伴。”
格雷别无选择:“好吧。是的,我们解开了那个该死的谜团。”
“龙庭将袭击哪里?”
“在一个教堂,”他撒谎道,“在罗马圆形大剧场旁有个……”
突然一颗子弹从他左耳呼啸而过,与此同时守门人发出了一声令人吃惊的惨叫。
“蒙克,去帮他们!”格雷小声咒骂着。
“这次惩罚算很轻的了,”赛科安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边,“再说谎的话,就不会是流点血那样简单了。”
格雷用手抓紧了电话。
“我有我自己的门路,”这个女人继续道,“所以我知道你的回答到底是真还是假。”
“如果你确定时间的话,”格雷说道,“龙庭会在今晚袭击梵蒂冈。”
“在哪里?”
“在教堂下面,圣彼得的坟墓里。”
格雷对如何解开谜团作了简短陈述,以此证明所说属实。
“很聪明啊,”她说道,“我就知道留着你是对的,现在如果你们将所有的手机处理掉就更好了,把它们扔到着火的小屋里!别做傻事,格雷队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的队员们所带电话的准确数目。”
格雷照做了。凯瑟琳将所有电话收了上来,然后一个一个地将电话从门口扔进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中,以此来表明他们遵守了约定。
但格雷耳边的电话除外。
“再见,格雷队长!”
电话顿时在他的耳边爆炸了,他的手中碎片四溅。来自远处的子弹击中了它。格雷的耳朵鸣响起来,血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格雷的神经绷得紧紧的,等待着另一声告别的枪声。相反,他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发动机启动的噪声,接着是隆隆声。一辆摩托车沿着山脊下方开走了。这位龙女士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后就走了。
格雷转过身。
蒙克已将守门人的肩包扎好:“只是擦伤,真幸运!”
但格雷知道这和运气无关。
“你的耳朵没事吧?”蒙克问道。格雷摇摇头,很愤怒。
蒙克还是过来了。他粗手粗脚地检查了伤口。“只是皮外伤,别动!”他轻轻按住伤口,从一个小瓶里喷出一点药。
真是痛得要命。
“液体绷带,”蒙克解释道,“一会儿就干了,如果吹的话它会干得更快。但我不想让你太兴奋。”
在他们身后,雷切尔和维戈尔搀扶着守门人。凯瑟琳找回了老人的拐杖。老人的目光还停留在小木屋上。火焰从破碎了的窗口喷出来,吞噬着小屋。
维戈尔将一只手放在老人的肩膀上。“对不起。”他道歉道。
老人耸耸肩。他的声音坚定得令人吃惊:“我还有我的小羊,房子也可以重建。”
“我们必须找一部电话,”雷切尔轻声对格雷说,“伦德将军和梵蒂冈必须进入警戒状态。”
格雷知道切断他们的通信只是一个拖延战略,为龙庭以及这次行动争取一点时间。他朝西面的天空望去。
太阳已经落山,在天空中只留下一道绯红的光。
龙庭肯定已经行动了。
格雷对守门人说:“吉斯珀,你有车吗?”
老人缓缓点了点头,说:“就在后边。”他带路,在烧着的房子后有一座木瓦和石头建成的独立停车棚,更像木棚屋,没有门。
屋子里面,有一个用帆布盖着的东西,占据了整个空间。
吉斯珀挥挥他的拐杖。“钥匙就在里边,我上个星期给它加的油。”
他们很快坐了进去,吉斯珀同意等待消防队,继续看管墓穴。
雷切尔坐到驾驶座上。她最熟悉罗马的街道,但不是每一个人都乐意她当司机的。“蒙克。”雷切尔转动钥匙,待引擎启动之后说。
“什么?”
“也许你最好闭上眼睛。”
晚上九点二十二分
维戈尔说,“斯卡威是一个独立的地区。在圣彼得广场下就是奉神墓穴,穿过教堂才可以到达,许多著名的地下密室以及教皇的陵墓就坐落在那里。但在1939年,维修工人在为教皇庇护十一世挖建陵墓时发现了奉神墓穴之下竟然还藏有另外一层,这里竟是一个可追溯到1世纪的巨型的古代陵墓,它被命名为‘斯卡威’,也就是‘洞穴’。”
雷切尔终于开到了桥上,并找出一条路绕过了台伯河。她从主车流中开出来,打了一个圈,从圣彼得广场开走,向南部飞驶而去。
拐了几个弯之后,她发现她正沿着高耸的梵蒂冈狮墙行驶着。天很黑,没有几个路灯。
“就在前边。”维戈尔说道,手指向一条支路。
那里没有街道,只有一条由杂草和大块岩石铺成的狭窄的路,与火车道平行。
在前方的车灯光里可以看见一辆深蓝色军用车,堵住了他们的去路。两名士兵身着蓝色制服站在车子两旁,他们握着枪指着入侵者。
雷切尔停了下来,手臂伸出车窗,出示她的宪兵队身份证。她喊道:“我们是宪兵雷切尔·维罗纳和蒙席维罗纳!有紧急情况。”
一束灯光照亮了车子,也将车子里的人照了一遍。幸运的是,他们所有的武器都没有放在易被发现的地方,因为他们没有时间解释。
“我为他们担保,”维戈尔严厉地说道,“斯佩拉大主教也会的。”
货车让开路,通向梵蒂冈广场的道路畅通无阻了。
维戈尔仍把头探在窗外。“你们收到消息了吗?可能会有场袭击?”
士兵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摇头说:“没有,蒙席。”
雷切尔朝格雷看了一眼。噢,不……正像他们所担心的一样,纪念活动周围一团混乱,信息传递受到了阻碍。教堂还不知道应迅速反应,并采取紧急措施。
“别让其他任何人进来!”维戈尔命令道,“把入口封锁。”
士兵们点着头执行了蒙席的命令。
他们下车时,听到了周围响起的歌声。教皇的唱诗班正在唱《圣母颂》,弥撒仪式正在进行。
“跟我来!”维戈尔舅舅说道。他带路从隐蔽的拱门进到院子里。从狭窄的拱门望过去,雷切尔看见很多蜡烛,在黑暗中发出光芒。
“在那边。”维戈尔说道,手里拉着一个挂满钥匙的大环。他带领他们到了小院子边缘一个不起眼的门前。门是由牢固钢铁制成的,“这门通往斯卡威。”
“没有卫兵。”格雷注意到。唯一的保护措施就是在钟楼拱门前站岗的两名士兵。他们都带着枪观察着人群,但几乎连看也不看后面新来的人。
“至少这扇门是锁着的,”维戈尔说道,“也许从这里他们就已经被阻止了。”
“我们不能靠这扇门,”格雷警告道,“我们都知道他们与梵蒂冈内部有联系。他们也许有钥匙。”
“只有少数人有钥匙。作为基督考古学院的院长,我有一套钥匙,”他转向雷切尔,把另外的两把交给了她,“这些能打开下面的门……以及圣彼得的陵墓。”
雷切尔拒绝拿钥匙:“你——”
“你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斯卡威各层的情况。我得去找斯佩拉大主教,教皇得从危险中撤离,教堂也应有序地被疏散,”他整理了一下教服的领子,“没有谁能更及时地赶到了。”
维戈尔在转身离开之前用锐利的目光看了格雷一眼。雷切尔理解他的意思。照顾好我的外甥女。
格雷带路,她与凯瑟琳跟着,蒙克轻轻地关上了门。看不清路了,即使带着眼镜也看不清。因为夜视镜需要一些光亮才能发挥作用。格雷打开了一把手电。手电在昏暗中射出光亮。他把它系在手枪下面。
雷切尔向上推了推眼镜,前面的路又变暗了。格雷的手电必须不停地放射出紫外线,光线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看到。
她又重新调试了一下眼镜。
“这边。”雷切尔轻声说道,手指向通往下方那陡直的旋转楼梯。格雷带头走了下去。
他们往地下室更深处走去。一股冷风吹进雷切尔的衣服里,让她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也没穿似的。夜视镜缩小了她的视力范围,使她觉得恐怖。
在楼梯底部,有一个小门挡住了去路。雷切尔与格雷挤在一起,身体相互接触着,她闻到了他身上的麝香味,而后她找出了钥匙打开门。
他握住她正打算开门的手,温柔而又坚定地将她推到后面。接着他把门拉开了几厘米,向里面望去。雷切尔和其他人等待着。
“没人,”他说道,“这里像墓地一样黑。”
“真有趣。”蒙克咕哝着。格雷将门打开。雷切尔已做好了接受爆炸、枪击或其他一系列袭击的准备,但却发现一切都很安静。
都进去之后,格雷转向大家:“我认为蒙席是对的。这次,我们赶在了龙庭前头。是我们设埋伏的时候了。”
“我们该怎么办?”蒙克问道。
“不用再冒险,我们做好陷阱然后离开这里。”格雷指向门口,“蒙克,你站在门口放哨。门是进来或出去的唯一通道,保护好我们的入口和出口。”
“没问题!”
格雷交给凯瑟琳两个像鸡蛋似的纸包。“声波弹与闪光弹。我估计他们也会像我们一样,耳朵上戴着收听器从黑暗中来,让我们看看能否让他们既看不到也听不到。在我们前往墓地的路上安好它们,要覆盖得严实一点!”
凯瑟琳点点头。
格雷转向雷切尔:“带我去圣彼得墓。”
晚上九点四十分
格雷掏出手枪,用他的紫外线仪照射墓穴。离窗口不远是一个大理石砌成的巨大的立方体。旁边有一堵砖墙,在墙底部附近,有一个开着的小洞口。格雷弯下身,向洞里望去。在洞口内,他看见一个干净的盒子,里面装着一块白色的黏土似的小圆块。
骨头,圣彼得的骨头。
格雷感到手臂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因为敬畏和恐惧。他感觉自己像一名考古学家,深入到一个黑暗的洞穴里,身处一个迷失了的大陆,就在罗马天主教堂核心部位的几层之下。也许这才是它真正的核心。
“队长?”凯瑟琳说道。她重新加入到他们之中,已经在后面设好了炸弹。
格雷直起身来,“我们能再靠近一点吗?”
雷切尔拿出了舅舅给她的第二把钥匙,打开了墓穴内的一扇门。
“我们必须快点。”格雷说道。他觉得快没有时间了。然而也未必。也许龙庭到午夜才会袭击,就像在科隆一样。但他没有什么机会猜了。
他拿出路上一直用来测量的工具,搜索房间,发现了一个不明显的光点。他将一个微型摄影机固定在旁边一个陵墓的裂隙上,并将它对准圣彼得墓。然后又拿出一个摄影机,将它对准另一个方向,确保它能拍摄到入口。
“你在干什么?”雷切尔问道。
弄好了摄影机,格雷挥手让他们退出去。雷切尔重新锁上大门。
“蒙克,”格雷对着无线电说道,“你那儿怎么样?”
“一切都很安静。”
很好。
格雷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放到古墓里面,将一个便携式的增压传送器连到USB接口上。绿光闪动,表明连接成功。他轻按了一个开关,将仪器调成黑暗模式。电脑和传送器不再发出光线。很好。
格雷直起身子,大家一边往外走他一边解释道:“摄影机的传送功能不是很强,传不了太远。笔记本电脑可以接收信号并使之增强,它能够将影像传送到地面上去。我们会在另一台电脑中监视它。一旦龙庭到了底下,进入陷阱,我们就引爆声波弹与闪光弹,然后再让整个营房的瑞士卫兵下去清理。”
凯瑟琳边点头边看他。“如果我们在古墓时过分小心,就会花掉很多时间,那我们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格雷点头。
爆炸切断了他的思绪,爆炸声不大,很低沉,听起来像是炸弹在水里爆炸了。他们的声音在墓穴中回荡着,伴着一声更大的石头破碎的声音。
格雷蹲了下来,因为顶部的小洞口被猛烈震动着,石头和泥土被震了下来,砸在陵墓和房屋上。在尘埃落定之前,绳子从冒着烟的洞口抛了下来,人一个接着一个地爬下来。
一个全面进攻小组。
他们落入墓穴后消失了。
格雷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龙庭正从奉神墓穴上面的楼层进来。
这个进攻小组也会从原路撤回,消失在数千人聚集的人群中。
一定要阻止这一切发生。“凯瑟琳,”格雷低喊道,“将雷切尔带到蒙克那边去。别等了,快回到上面去找瑞士卫兵。”
凯瑟琳抓住雷切尔的胳膊,“那你怎么办?”她问道。
他向圣彼得的坟墓走去。“我待在这里,在笔记本电脑旁监视。如果需要,拖住他们,我一旦采取攻击行动就用无线电通知你。”
也许一切还都没有失败。
蒙克的声音从收听器里传来,声音显得虚弱无力。“别来这儿,他们在出口的正上方炸开了一个洞。我的头被一块石头砸到了。看来这帮该死的混蛋们注意到门是锁着的。”
格雷听到了枪声,是从坟墓后面传来的汽枪声。
“没人会经过这扇门了。”蒙克讲完了。
“凯瑟琳?”
“收到,队长!”
“所有的人都到地面上去,”他命令道,“等我的信号!”
格雷低身走进了墓穴里。
只有他们自己了。
晚上九点四十四分
维戈尔经过教皇庇护七世的纪念碑,走到教堂的中心。教堂就像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占地有两万五千平方米,广阔得可以让两个足球队在里面比赛。
进入中殿后,他仔细地看了一看教皇的圣坛。
在圣坛尽头,斯佩拉大主教正与教皇坐在一起。两个人都坐在贝尔尼尼的“苍穹”下面。
维戈尔悄悄地向前走动。到了前面,维戈尔向左边走去。他要绕到圣坛的后面,在那儿他可以和斯佩拉大主教偷偷地交谈。
当他挤过圣朗吉努斯的雕像时,一只手从一扇阴暗的门里伸了出来。他的手臂被抓住了。他转过头来,发现是一位与他年龄相仿的人,瘦高个,头发银白,是他很尊敬的档案馆馆长埃伯特·蒙纳德。
“维戈尔?”馆长说道,“我听说……”
他的话被合唱团巨大的歌声吞没了。
维戈尔靠近些,走进了遮挡门廊的屋子。这间屋子通向奉神墓穴。“对不起,埃伯特,你说什么?”那只手抓得更紧了。一把手枪猛地顶住了他的胸部。上面装着消音器。
“什么也别说,维戈尔!”埃伯特威吓道。
晚上九点五十二分
藏在墓穴里的格雷趴在地上,他的手枪放在打开的笔记本电脑旁。他将显示屏转成黑暗模式。两个图像呈现在屏幕上—— 一个来自对着圣彼得墓的摄影机,另一个来自对着主墓的那台。
进攻小组分成两队,一队在黑暗的古墓中巡逻着,另一支已打开了电灯开始搜索古墓了。两个人站在这个著名的古墓旁,半蹲着。他们在固定两旁的金属板。
一看第三个人的身形便能立刻认出他是谁。是拉乌尔。
他手持一个铁盒。他打开铁盒,从里边拿出来一个塑料圆筒,里面装满了灰色的粉状物,是合金物。他们一定将骨头研磨成粉了。他将圆筒滑入圣彼得墓室的小口。
一切就绪,格雷再也等不下去了。仪器装置完毕。这是他们的一个好机会,抓住龙庭,也许能够赶走他们,使他们丢兵弃甲。
“准备断电,”格雷轻声道。他的手挪到控制炸弹的传送器上,“趁他们慌乱时引爆,越多越好,但别做无意义的事。保持移动,别被发现!”
他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蒙克埋伏在门的旁边。凯瑟琳和雷切尔藏在另一个墓穴里。进攻小组还是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格雷看着那三个人从墓穴区域走出来,沿着电线走向仪器。拉乌尔关上了大门,将自己与一切危险隔绝。站在金属平台上,拉乌尔一手按着耳朵,简洁地说一切进展OK。
“数五下后引爆,”格雷小声说,“带好耳塞,夜视镜闪光关闭,开始!”
格雷在脑中数着数。五,四,三……黑暗中,他拿好手中的枪,另一只手放在电脑上。二,一,零。他按下了电脑上的按钮。
虽然耳塞使他什么也听不见,但他感到胸骨被爆炸声震动着。他数了三下,等着闪光弹停止。他打开夜视镜,然后摘下耳塞,墓穴里回荡着枪声。格雷爬向墓穴的入口。
前面的金属平台上没有人,看不见任何人。拉乌尔和他的两个人不见了,哪里去了?
枪声更加激烈,双方在黑暗的墓穴中交了火。格雷想起在他引爆炸弹前曾收到过一些信号,是警告?谁发给他的?
格雷搜查四周,一切又笼罩在绿色的阴影里。他爬上平台,他必须冒险去保护仪器和合金物。
到达顶部时,他低下身子,踮起脚尖,用手撑在平台上,并将手枪旋转着指向各个方向。突然前方窗子后亮起了灯,拉乌尔站在离坟墓几步远的地方。在受到袭击时他一定逃到大门后面去了。他与格雷的眼神相遇,举起了手臂。他的手中拿着引爆合金物的控制器。
太晚了。
格雷悲观地瞄准,开枪。
但防弹玻璃挡住了子弹。
拉乌尔微笑着转动控制器的手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