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萨克·阿西莫夫(Isaac Asimov)(1920—1992),是美籍犹太人,儿童时代离开故土俄罗斯去了美国。青年时代攻读生物化学,此后他投身写作,并成为世界上最多产的作家之一,闻名遐迩,为本世纪最顶尖的科幻小说家之一,曾获代表科幻界最高荣誉的雨果奖和星云终身成就“大师奖”。以他的名字为号召的“阿西莫夫科幻杂志”,是美国当今数一数二的科幻文学畅销杂志。
早在本世纪50年代就以创作撰写科幻小说和科普读物而蜚声文坛。他那非凡的驾驭语言和概念的能力,不断对虚构世界和真实世界的新探索,以及他所取得的成就和名望,为他的作品赢得了广大的读者。他的著作题材广泛,涉及科学、历史、语言学理论和科幻小说。他异乎寻常的想象力同时赢得了成年人和儿童的尊敬和佩服。阿西莫夫的作品之所以受到欢迎,原因之一就是他的书通俗易懂,妙趣横生。在他的书中,科学不再是深奥的、难以理解的东西,只有你静下心来,认真读下去,就能一步一步地进入科学的殿堂,领略科学的迷人魅力。《基地》、《机器人》
等系列是阿西莫夫最脍炙人口的代表作。这些看似各自独立的故事,相互贯串起来,竟是一部俯仰两万年的长篇史诗!阿西莫夫特意将科幻场景巨幅拉大,在全银河的背景下架构他独有的科幻世界、由银河帝国的兴亡史来讨论人性与政冶、经济、军事等文明要素产生的互动影响。这种宏观视野使他的作品处处闪动着关怀人类未来的笔触,超越一般科幻作品的局限。在他刚开始写机器人小说时,机器人学尚未发展出来;等到这门科技发展得相当有成果时,几乎每一本有关机器人学发展史的书籍都提到他、他的小说与他发明的“机器人三定律”。这定律几乎成了以后科幻作家创作有关机器人的作品时必须遵循的法则。
阿西莫夫不仅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化学博士,更是世界闻名的全能作家,一生著述多达百七十余本,内容广及科学类的数理化、天文、生物、医学,还涉及文学、宗教、史地等。如此渊博的学识使他的笔下世界具备了奇幻的想像与高度的预言性,阿西莫夫以真确的物质科学及人文现象演绎出他的科幻世界,又杂进侦探与推理的小说技法,使得他的作品情节生动,扣人心弦,让人不忍释卷。
《阿西莫夫最新科学指南》是一部全面介绍人类以科学的方法为工具,努力探索宇宙奥秘的科普著作。其内容涵盖了物理科学、生物科学及各个分支的发展状况和所取得的成就,阐述了各门学科之间的相互渗透和交叉。
阿西莫夫的很多作品特别是科普作品,都已有了中译本,在中国拥有大量读者,甚至还有许多阿西莫夫迷。
附:科学时代的伟大“讲解员”
1992年4月6日清晨,一颗不平凡的大脑,在大洋彼岸永远地停止了思考。全世界失去了有史以来著述最丰的作家之一——艾萨克·阿西莫夫(Isaac Asimov)。
“我们永远也无法知晓,究竟有多少第一线的科学家由于读了阿西莫夫的某一本书,某一篇文章,或某一个小故事而触发了灵感;也无法知晓有多少普通的公民因为同样的原因而对科学事业寄予深情。”美国著名天文学家兼科普作家卡尔·萨根在悼念阿西莫夫时这样写道,“我并不为他而担忧,是为我们其余的人担心——我们身旁再也没有阿西莫夫激励年轻人奋发学习和投身科学了。”
阿西莫夫创造了奇迹,他的一生也是一个传奇。
告别实验室,恋上打字机
1920年1月2日,阿西莫夫出生在原苏联斯摩棱斯克的彼得洛维奇,双亲是犹太人。3岁时,他随家庭迁居美国纽约州的布鲁克林,1928年加入美籍。
生性聪明的阿西莫夫年方5岁就在当过会计师的父亲辅导下开始自学。7岁时,他居然已能教5岁的妹妹念书了。9岁那年,他在父亲开的杂货店里首次接触到科幻杂志。这些流行刊物为阿西莫夫开启了阅读之门,使他对知识产生了一种渴求,后来还将他引入了写作生涯。
中学时代的阿西莫夫喜欢独来独往,常给人以傲慢的印象。但阿西莫夫也完全能够静下心来学习。他有着强烈的求知欲,而且毫不挑剔,什么都想学。他15岁便念完高中,迈进了哥伦比亚大学化学系的课堂。课余时间,他一边大量阅读科普和科幻作品,一边积极思考问题,同时内心也涌起了一种创作的冲动。18岁那年,他发表了第一篇科幻小说《被放逐的维斯塔》。21岁时,他在著名科幻编辑约翰·W·坎贝尔点拨下,写出了科幻短篇经典《黄昏》并一举成名。
1939年,阿西莫夫从哥伦比亚大学本科毕业,其后又相继取得了该校的硕士和博士学位。自1955年起,他开始担任波士顿大学医学院副教授,从事酶学、光化学的研究。这期间,除了在部队服役的短暂岁月,他一直没有中断科普和科幻创作,并且已经写出了奠定他科幻小说大师地位的几部重要作品:《我,机器人》和《基地》系列。
而他在20世纪50年代初创作的一些科普作品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早期的科普创作实践使阿西莫夫认识到,他不仅喜欢而且也非常擅长撰写科学类题材的作品(而不只是将它们作为科幻小说的情节与对话的陪衬)。1957年,前苏联发射成功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深深地触动了阿西莫夫。他痛感美国社会公众的科学素养落后于由卫星上天所标志的当代科技水平。作为一名科学作家,他认为自己有责任尽力而为,使这种差距尽快地缩小,于是便毅然放下早已得心应手的科幻创作,而潜心于撰写普及科学知识的书籍和文章了(直至15年后他才“重出江湖”,再度进行科幻小说创作)。
然而,创作需要充裕的时间,教学工作显然大大限制了阿西莫夫的创作活动。另外,极有自知之明的阿西莫夫越来越清醒地意识到,虽然自己的头脑和专业功底并不差,但自己的前途并不是在显微镜下,而是在打字机上:“我明白,我决不会成为一个第一流的科学家;但是我可能会成为一个第一流的作家。我作出了这样的选择:去做我能做得最好的事情。”1958年,他毅然不顾他那时尚未离婚的前妻的反对,告别了讲台和实验室,成为一名专业专家。
这是阿西莫夫事业和人生的一个重大转折。那时候,他已经出版了24本书。
岂止“著作等身”
渊博的学识和不懈的努力使阿西莫夫作品的数量迅速上升,并使他获得了一系列的荣誉和褒奖。他全身心地投入写作,每天至少写作8小时,有时甚至整个星期都坐在打字机旁。一年之内,他往往能推出10部或更多的著作。在阿西莫夫逝世前不久,当每年修订一次的美国《名人录》征集有关他的条目时,他自述已出版过467部著作。
他本人还作过这样一个统计:从1950年出版第一本书《天上的小石子》(长篇科幻小说)算起,他花了237个月、近20年的时间,于1969年写完他的头100本书;往后至1979年3月,他用113个月、近9年半的时间完成了他的第二个100本书;而当他在1984年12月写完他的第三个100本书时,只花了69个月的时间;更令人惊奇的是,在以后8年左右的岁月里,他以更惊人的速度写了近200本书。
阿西莫夫的所有作品垒起来会有多高?目前尚没有人做过计算。不过按照阿西莫夫著作中文本的第一个译者林自新先生的说法,阿西莫夫岂止“著作等身”,肯定是“著作超身”了,而且极有可能打破吉尼斯纪录。在其自传《我,阿西莫夫》中附录的作品分类就有:科学总论24种,数学7种,天文学68种,地球科学11种,化学和生物化学16种,物理学22种,生物学17种,科学小品40集,历史19种,文学10种,谈圣经的7种,幽默与讽刺9种,自传3卷,科幻随笔2集,长篇科幻小说38部,科学探案2部,科幻小小说与短篇科幻故事33集,趣味短篇故事1集,短篇科学探案故事2集,以及由他主编的科幻故事118集。
科学世界的出色“导游”
巨大的成就使阿西莫夫成了一位传奇式的人物。卡尔·萨根在谈到阿西莫夫时指出:“在这个科技的世纪,我们需要一位在科学和公众之间起联系作用的人物,没有一个人能够把这项工作做得像阿西莫夫那样出色,他是我们这个时代伟大的讲解员。”
是的,阿西莫夫对科学有着精深的理解,对科学的本质有着深遂的洞察力。他不仅通晓现代科学的许多前沿课题,而且也非常熟悉科学研究的思维方法和科学技术的发展历程;再深奥的科学知识,一经他的妙笔点缀,读来便毫无生硬之感。
请看《台球》中他对于极其抽象的物理学上的所谓”两场论”的描述:“请把宇宙想象为一块又平又薄、柔韧性极强、不会碎裂的橡胶板。如果我们把质量这个概念同地球表面上的重量概念联系起来,就可以想到质量会使橡胶板形成凹陷。质量越大,凹陷越深”。
再请看他在《无穷之路》一书中对“黑洞”的精彩描绘:“阿西莫夫的体重是74.8公斤,假如阿西莫夫被压缩成一个黑洞,那么他的直径就只有2.22×10-25米”。
在阿西莫夫的科普作品中,内容的广泛性与叙述的逻辑性有着完美的统一。他能在极其广阔的知识背景中牢牢地把握住写作的主线,从而挥洒自如一气呵成。在他的科普作品中,科学性与通俗性也有着高度的统一。他经常在书的开头,甚至在序言中,就提出种种引人入胜的问题,从而能在一开始就从心理上抓住读者;紧接着的展开部分叙述之生动更不待言,结尾部分则更以其丰富的想象力和展望性而使人感到余韵无穷。阿西莫夫的许多作品又是现代性与历史感高度统一的典范,血肉饱满的科学过程往往使他的通俗读物兼具普及功能与学术价值。
更令人惊叹的是,阿西莫夫似乎从未有过写不下去的时候,他常常能够迅速地从一个主题转到另外一个主题,而且乐此不疲。这也是他创作速度如此之快的原因之一。他天生具有一种“施教能力”,总能直截了当地说明事物,准确无误地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从而创立了自己友好、坦诚地直接诉诸读者的风格。
对于中国的科普作家来说,阿西莫夫是大有值得研究与借鉴之处的。我跟国内翻译阿西莫夫作品数量最多的著名科普作家卞毓麟先生探讨过这个问题。例如,阿西莫夫乃生物化学家出身,何以能涉足自然科学的几乎所有领域,又何以能写出数以百计的优秀科普书籍和数以千计的科普文章?再如,阿西莫夫的科普作品几乎不必借助于插图,单凭文字的力量就能把科学上许多相当抽象、复杂的概念和问题讲得清清楚楚。这在科普书林中,堪称独树一帜;而从我国国情、尤其是当前出版、印刷事业的经济和技术条件来看,科普书籍以文字为本、而不过分倚重大批精美彩照或豪华插图乃是非常可取的。他山之石可攻玉,我们倘能从阿西莫夫的作品中得到某种启示,则不亦美乎?
富有远见的幻想家
阿西莫夫拥有科学家、科幻作家和科普作家3种头衔,但以科幻作家最负盛名。他的科幻小说大致可分成“机器人”、“未来史系列”和“科幻侦探小说”3大类,其中以“机器人”为题材的科幻小说最为出色。早在20世纪40年代,在科学界远未研制成机器人之时,阿西莫夫就在他的机器人系列小说中,富有远见地预言了机器人时代的到来,以及机器人在社会生活中的具体作用,并创造性地提出了著名的“机器人三定律”:
第一,机器人不得伤害人,也不得在人遭受伤害时袖手旁观;第二,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的命令,除非该命令与第一定律相抵触;第三,机器人必须保护自己,除非保护行为与上述两定律相抵触。这3条定律明确规定了人与机器人的主从关系和相互制约关系,几十年来已成为公认的研制和使用机器人必须遵循的基本准则。它们被编成程序,输入机器人的“大脑”中。
阿西莫夫自称是科幻小说中“属于比较认真的那一派”,他强调作品的科学性,反对粗制滥造和毫无根据的胡思乱想。他的科幻作品不仅牢固地建立在科学的预测基础之上,而且还具有高度的思想性和艺术性,真正反映了科学技术的发展及其对人类社会的进步所产生的巨大影响,帮助人们扩大视野,创造性地思索未来,向未知的领域延伸、拓展。
阿西莫夫无疑也是一位卓越的人文学者,他把科学看作是地球上伟大而统一的原则。他利用科幻小说这种特殊的文学形式,在普及科学知识的同时,促使人们去考虑人类与科技、历史等各方面的联系,考虑人类与整个社会的协调发展。
阿西莫夫还是控制人口增长和保护生态环境的一位先行者,是“理性、科学和怀疑论的卫士”,也就是反对伪科学、超自然现象和宗教迷信的先锋斗士。他以自己的著作在这些方面做了大量的解惑释疑的工作。
“如果不这样做,我就会死去”
阿西莫夫对写作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热情,他的职业是写作,“业余爱好”还是写作,写作就是他的生命,“……我不为别的,只为写作而活着。”1985年,法国《解放》杂志出版了一部题为《您为什么写作?》的专集,收有各国名作家400人的笔答。其中阿西莫夫的回答是:“我写作的原因,如同呼吸一样;因为如果不这样做,我就会死去。”
对于阿西莫夫成为“写作狂”或“写作机器”的根源,有种种猜测和说法。除了兴趣的因素外,阿西莫夫自己认为,只有以如此有序的方式从事写作才能向自己证明,自己是在做一项“正当的工作”。从本质上说,这是他表明自己像父亲多年辛勤工作经营的杂货店那样努力地工作的唯一方式。也正是这强大的工作信念,使他如此在乎著书数量,并时刻被一种危机感所驱使。而阿西莫夫的传记作者米歇尔·怀特指出:家庭背景和儿时经历对阿西莫夫写作生涯的影响也不容忽视。由于家庭背景不同寻常,打小又受到严格的管教,再加上从小就承担起家中的一些责任,使得阿西莫夫具有极强的责任感。即便他已经功成名就、无须为钱发愁的时候,年少时就根植于他心中的对贫穷的恐惧一直还困扰着他。“所有这一切不可避免地将阿西莫夫塑造成了后来那个自觉、自律、自己给自己施加压力的工作狂。在他的一生中,停止写作几乎能够给他带来生理上的痛苦。”
他的惊人的著书量甚至还被写入了一部科幻作品中。这部名为《效仿》的小说有一段对话这样挖苦阿西莫夫道:“‘你看过阿西莫夫早期创作的亲犹太人诗作吗?《犹太人被放逐前》,就是他在2000多年前写的那部作品?’‘我只听说过那个指导编撰了《阿西莫夫的银河百科全书》的阿西莫夫,这个书名也太狂妄了……什么?所有的5000册都是他写的?’‘是的,他是个工作狂。这可怜的家伙,没有别的事干。’”
不过,阿西莫夫付出的代价也不小。长年累月地坐在打字机前对身体自然不利,而且连正常的天伦之乐也难得享受。他第一次婚姻的破裂,也多少与此相关。1969年,他在自己的第100本书《作品第100》的引言中写道:“给一位写作成瘾的作家当老婆,这种命运比死还悲惨。因为你的丈夫虽然身在家中,却经常魂不守舍。再没有比这种结合更悲惨的了。”
写这段话的时候阿西莫夫尚未离婚,但想必他已经有预感了。年轻时他“决定”要娶的那位“非同寻常的姑娘”杰特鲁德,不可能永远理解和迁就他。杰特鲁德曾经这样数落他:“有一天,艾萨克,当你感到生命快到终点时,你会想起自己竟在打字机边花了那么多的时间,你会为自己错过了原本可以享受的一切快乐感到惋惜,你会为自己浪费了那么多年的光阴而只为写100本书感到后悔。但那时,什么都已经太晚了。”
我想,阿西莫夫未必会为自己“浪费了那么多年的光阴”而只为写500部书感到后悔。几十年来,阿西莫夫的科普和科幻作品畅销全球,感染和影响了千千万万的读者,世界各地的“阿西莫夫迷”为数不少。我本人即是在少年时代由阿西莫夫作品引导,爱上科普和科幻,走进了科学的世界。我个人的命运也由此而改变,所以一直对阿西莫夫怀有一种极为特殊的感情。
这位享誉全球的科普和科幻巨匠,“一直梦想着自己能在工作中死去,脸埋在键盘上,鼻子夹在打字键中”,可这种情形并没有发生在他身上。生前他曾表示,他不相信有来世。但千千万万喜爱他的读者深知,他的伟大事业和他留下的宝贵遗产,已经让他获得了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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