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德·克恩的殉职使卡尔·布鲁克上校极为难过。一想到这一切都是那个叫西尼尔·舍伍德的家伙一手策划的,他就恨不得亲手扼死那家伙。那个自称小偷的男人已经招了供,承认自己是西尼尔手下的人,叫弗拉索夫,并供认西尼尔·舍伍德现在在奥凯酒吧的地下室里。
卡尔·布鲁克决定亲自去抓这个埋藏在美国多年的苏联间谍,抓住他也许不能找到雷蒙娜,但至少为裘德报了仇,也出了自己心头这口恶气。
他带着三十多个人在奥凯酒吧周围埋伏起来。正当他考虑着让弗拉索夫进去探听一下动静时,西尼尔·舍伍德和另一个男人架着一个女人也进了汽车。他们旁若无人的做法更加激怒了布鲁克上校,这完全是一种挑战,仿佛在嘲笑他无能一样。
布鲁克上校按捺着心中的怒气,迟迟没有下达包围的命令,因为他感到事情有些蹊跷,西尼尔一伙好像是要去找什么人,也许是找雷蒙娜。布鲁克上校马上意识到那个被押的女人就是安妮·库柏。他手下人曾报告说在库柏所住的房子里没有找到库柏夫人,他原以为她是有事出去了,想不到她竟会落到西尼尔手中。
还没有等他弄清是怎么回事,西尼尔的车已向东开去。布鲁克上校急忙跳进汽车,打了个“跟上”的手势,便率先开车追了上去。
西尼尔大约是发现了跟踪的人,他的车开得更快了,布鲁克上校开始呼叫沿线的警车进行堵截。
一辆警车亮着红灯开了过来,西尼尔的车拐进一条小街,在一家昼夜营业的商店前停下。当布鲁克和手下人赶到时,西尼尔等人已进了商店,几梭子弹打在布鲁克的汽车周围。
“听着,你这笨蛋!”鲍里斯从二楼叫道,他前面是一个惊惶失措的女店员,“我这儿有六个人质,如果你要冲进来,我就炸掉这幢楼。”
布鲁克放下枪,低低地骂了一句,回喊道:“你有什么条件,伙计?”
“我们要一架直升机,我们将带六个人质一起上机,直到安全抵达我们的目的地。如果你们不答应或是玩花招,我们就杀死这些人质。”
布鲁克望了望二楼,那个女店员仍是那么僵直地站在窗口,鲍里斯躲在她身后。其他五个人质不知在什么地方,也许并没有六个人质,仅仅一个。
“我们怎么办?”新助手罗森问道,“也许得请求人质营救队帮忙?”
“不,我们现在必须抓到这几个人,死的活的都行,你带人从后面强行登楼——”
“可那样做他们会杀死人质的。”罗森少校抗议说。
“这我知道,”布鲁克上校不耐烦地说,“如果不抓住他们,还会死更多的人。我在前面稳住他们,你率人登楼,出了问题我负责。”
罗森少校不知道上校是不是为裘德·克恩的事气疯了,他喃喃地抗议了两句,转身执行命令去了。
“请让你们的头儿出来对话,”布鲁克对二楼叫道,“不必躲在女人身后,我不会开枪的。”
西尼尔的头出现在二楼的窗口。“我知道你就是卡尔·布鲁克上校,”他平静地说,“说实话,你我目标一致,都是为了抓到那个叫雷蒙娜·谢尔比的女人和那个叫科尔·库柏的男人。”
“那么你就是西尼尔·舍伍德了?”布鲁克上校点点头,这个人与他想像的基本一致,“你说得对,我们目标一致。问题是王牌现在在我手里,该我决定局势向何处发展了。”
“不,你错了,伙计。”西尼尔不慌不忙地说,“王牌在我手里,我才知道你想要的东西在什么地方,我们可以达成一个协议——如果你愿意的话。”
布鲁克望了望屋顶,那儿已经上去了一个特工人员,不过要想出其不意地进入西尼尔等人藏身的屋子还十分困难。他决定再拖一段时间。
“好吧,也许我们可以达成一个协议,”布鲁克上校点点头,“说说你的条件。”
“你放我们从这儿离开,我可以抓到雷蒙娜·谢尔比医生和她的情人库柏先生,然后我将你要的东西交给你,我带雷蒙娜离开美国。”
“这个条件还算公道,”布鲁克沉思了一会说,“可是我怎么能担保你会将温顿教授的记忆交给我——”
他突然住了口,因为西尼尔的身影突然从窗口消失了,接着,传来了激烈的枪声。布鲁克猜到是罗森少校带人冲进了那间屋子,他有些担心枪战会伤害人质,尤其是伤害安妮·库柏,因为她显然是知道她丈夫及雷蒙娜的下落的。
布鲁克上校拔出枪,飞快地向二楼冲去。不巧,在楼梯口,他让一段朽了的楼梯绊倒在地。这一点,在他事后看来,仿佛是上帝有心照顾他,因为就在几秒钟后,二楼响起了两声剧烈的爆炸声,布鲁克上校被震得昏了过去。
“据悉,炸弹是由躲在二楼的恐怖分子引爆的。两名恐怖分子当即身亡,六名人质四死二伤,另有五名警官身负重伤……”
雷蒙娜把电视机的音量调低了一些,轻轻依偎在科尔·库柏身边:“现在我们少了一个劲敌,亲爱的,这是你的功劳。”
“你能肯定那两个恐怖分子是西尼尔和他的助手鲍里斯?”库柏担心地问。
“一定是他们,”雷蒙娜肯定地说,“没有哪个恐怖分子会同人质同归于尽。他们抓住营救人员不愿伤害人质的心理特点,以人质为要挟条件,但一旦发现陷入了包围之中,他们会比较老实地受擒,因为他们并未造成任何伤害。可是从我们那个学校毕业的人就不同了,他们会以一死来逃脱被捕的可能性。当然,有些意志不坚定的人不会这样做。”
库柏突然惊叫起来:“安妮,她还活着!”
电视屏幕上出现了安妮的脸,她身负重伤,但依然活着。电视台记者正在画面外加以解说:“在她昏迷过去以前,她声称自己是被绑架的人质,但另一位活着的人质说,她不是本店的店员——”
布鲁克上校的脸也出现在电视屏幕上,他脸上有血迹,但看上去人还很精神,没受什么较重的伤。
“我们追捕的是两名恐怖分子,”布鲁克上校简单地说,“他们劫持了一名叫安妮·库柏的女人。详情我现在还不能奉告,请原谅。”
一群记者围住了他,接下来的场面有些乱哄哄的,不知道提问的和回答的双方究竟是谁在讲话。
“你妻子受了伤,”雷蒙娜担心地说,“也许她会——”
“别担心,她什么也不知道,”库柏安慰她说,“我并没告诉她我们在哪儿……”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她的生命安全。”
库柏看了雷蒙娜一阵,轻声说:“亲爱的,现在我俩都活着,而且在一起,这已经令我满足了。安妮不会出事的,他们会救活她的。”
雷蒙娜点点头,她发现库柏并不为安妮的负伤感到内疚,对这一点,她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她发现电视新闻转到了别的题目上,便走过去,关了电视机,然后回到库柏身边。她感到自己有点不同寻常地需要他,这一点,似乎与过去的六年有很大不同。那时候,总是库柏主动求欢,而现在……也许是年龄的增长改变了两个人对性生活的需求量。
科尔·库柏早已觉察到了她的激动,这是他放在咖啡里的药水起了作用,他正在等待这一刻。但他做出毫不知情的样子,在房间里踱起步来,仿佛在为妻子的命运操心。
“科尔,”雷蒙娜颤声叫道,“到这儿来,我——”
“你病了?”库柏故作大惊失色地走到她身边,不由分说便扶她躺下,又急忙去找药。
“科尔,别瞎忙了,”雷蒙娜低低唤道,“我……需要你。”
“亲爱的,”库柏温柔地坐在她身边,熟练地抚摸着她,“我正在为今后发愁,真有点……打不起精神来。”
“愁什么?”她娇媚地瞥了他一眼。
“我们不能老是藏来藏去,一天换一张脸谱,”库柏焦虑地说,“我们总得安定地生活下去,不然——”
“别为这事发愁,我会想办法带你离开美国的,现在先——”
科尔·库柏感到一次不能进展太多,便顺从地住了口,躺到雷蒙娜身边。他信心百倍地想,只要雷蒙娜不发现他使用了那种药水,她迟早会为自己的性欲把一切都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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