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趣的解剖刀

 



  到了50年代,科幻小说已经站稳脚跟,相当成熟或者相当颓废,因此可以回头返顾自己,有时候还可以放声大笑。作家们开始用开玩笑的方式对待科幻小说的主题而不是始终推究现实世界的含义。创作关于小说的小说一向被称为元小说。5O年代某些科幻小说作家开始创作元科学小说。
  其结果有时候是对科幻小说本身的一种评论——一种批评或者一种直率的嘲弄性的模仿。然而在另一些场合,科幻小说的常规做法被用作讲述另一种故事的方法;这种做法成了经验的隐喻,亦即描述尚未被踩入陈腐题材的人类状况的新方法。
  雷·布拉德伯里是首先以这一方法使用科幻小说的人之一;他笔下的火箭飞船、外星人、太空人都是隐喻,不可按字面意思领会。布赖恩·奥尔迪斯称他是“以自己的方式把旧道具重新组合起来的第一个人。”阿尔弗雷德·贝斯特又是一个脑子里装着异样思想涉足科幻小说的作家。斯科尔斯和拉布金提到他的《星星,我的归宿》说:“虽然说教性的寓言是严肃的,但是整篇作品玩世不恭的态度明显地表现了科幻小说之中未有先例的一种自我意识。”
  《花花公子》杂志自从1953年创办以来就对科幻小说神魂颠倒,这可能不是什么巧合。成年男子杂志总是发表大量的“好小说”,仿佛这是拯救社会的义举。但是成年男子杂志的老前辈《老爷》月刊通常瞄着太高的文学水准,对通俗小说不感兴趣。然而,《花花公子》似乎从它创办的第一天开始就爱上了科幻小说,除了重印薄加丘的作品之外还重印布拉德伯里的短篇小说,最后发表了许多优秀科幻小说。《花花公子》确实要求较强的思想性和对人物较大的关注,但它不要求科幻小说的基本要素掺杂假货。当其他成年男子杂志——《屋檐》、《淘气鬼》和其他杂志——进入科幻领域的时候,它们对《花花公子》亦步亦趋。最后,其中一家杂志《屋檐》创立了自己高质量的科幻和科学事实杂志《包罗万象》。
  《花花公子》发表了过去二十五年里写作的一些最佳科幻小说。在杂志界它提供最高稿酬,于是科幻作家纷至沓来。在《花花公子》上发表过短篇小说的作家包括布拉德伯里、阿瑟·克拉克、戴蒙·奈特、弗雷德里克·波尔、厄休拉·K·勒吉恩、威廉。特恩、罗伯特·布洛克、已故的查尔斯·博蒙特、阿夫兰.戴维森、J·G·巴拉德和已故的弗雷德里克·布朗。还有一位就是罗伯特·谢克利,他卖稿给稿酬较高的热门杂志,较早获得成功。他似乎在某方面有天生才能:他写情趣横溢的一流小说。
  谢克利(1928- )在朝鲜服役之后回到纽约市,毕业于纽约大学。他1952年在《想象科幻小说》上首次发表一篇题为《最后的考试》的小说,但是此后立即开始卖稿给《银河》,这家杂志是他睿智和诙谐文风的自然归宿。在此后十年光景,他发表了106篇短篇小说和三部连载小说,其中除了七个短篇故事和一部连载小说之外,都发表于1959年之前。他几乎在所有杂志上发表过作品,包括《惊奇》和《幻想小说和科幻小说》两家杂志,但是106个短篇小说之中的63篇以及一部连载小说发表于《银河》,采用他的真名或者不得不为《银河》采用笔名芬恩·奥多诺万和菲利普斯·巴比,因为他是个多产作家。
  他的作品有一个可贵之处,就是轻松愉快的格调。各家杂志一向渴望幽默;在谢克利笔下,太空、外星人、未来人工制品、城市、人口过剩、娱乐、文化、生存、爱情、死亡和战争的标准概念全然演变成为灿烂的光辉。他并不千篇一律用幽默来处理一切:有时候,例如《人的陷阱》、《第七个受害者》和《超越明天的旅程》(1962;当年连载题为《乔恩尼斯的旅程》;在这些作品之中,作者的讽刺入木三分。
  《老爷》和《今日妇女》买过他早期的一两篇小说,其后谢克利在《花花公子》上至少发表过八篇小说,第一篇是1955年的《间谍故事》(又称《太空公民》)。本书重印的短篇小说《到地球取经》于1956年9月发表于《花花公子》杂志上,当时的标题是《爱情无限公司》。他的短篇小说广泛被选编到文集里,也收入到他自己的选集,例如《人手未曾触及》(1954)、《太空公民》(1955)、《到地球取经》(1958)、《无穷大商场》 (1960)、《无限概念》(1960)、《太空碎片》(1962)、《人的陷阱》(1968)和《我这样做你能感觉到吗?》(1971)。
  他创作了六七部科幻长篇小说:《永生无限公司》(1958;又称《消遣机》和《送上门的永生》)、《文明状态》(1960)、《超越明天的旅程》(1962)、《第十个受害者》(1965)、《思想交流》(1965)、《奇迹的尺度》(1968)和《取舍》(1975)。他至少还写过一部惊险小说《X的游戏》(1965)和五部描写一个国际侦探的长篇小说。



《科幻之路》(第三卷)作者:[美] 詹姆斯·冈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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