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和争议

 



  几年来科幻小说引以自豪的是它能够而且愿意讨论有争议的问题,在这方面,还没有任何一种通俗小说来到可与科幻小说相比:种族、政治、宗教、习俗、性——都是些礼仪之邦禁忌的题目。科幻小说攻击过麦卡锡主义,提出过实施民主的另外方式,揭露了种族主义的悲剧,对宗教信仰提出过质疑,探索过新的婚姻安排和性的情况。
  在当今无限的文学自由气氛中,这一切似乎不足为奇,而且现在总是很难想起当初情况到底如何。从目前占上风的观点看来,人们甚至觉得时髦的做法应是嘲笑科幻小说的矫饰做作,应如同某些马克思主义批评家那样指出美国作家尽管确实批评过资本主义的缺陷和过度行为,但是他们总是设想一个资本主义的未来世界,或者应该引导人们注意杂志上反对肉体官能和性描写的禁忌,甚至禁忌自然的性,对越来越难下定义的东西就像对非自然的性一样持反对态度。但是,将熟悉的场面置入不同的环境:在过去,在将来,或者在某一个星球上,那么即便是这些禁忌也可以规避。
  科幻小说不仅因为它是以思想为中心的一种文学而能够讨论有争议的问题,而且能够将热话题置入冷隔室,最大限度减少膝反射反应。抱着传教士态度的作者觉得,倘若他们在读者意识到他们的处境之前示明开车人对步行者的偏见,或者人对蝾螈的偏见,地球人对火星人的偏见,或者塞壬海妖对地球人的偏见,以此将读者塞入有争议的领域,那么作者就比较容易把读者的信念改变过来。刹那问读者不得不重新估计他们的处境,判定哪一3-是正确的,他或她站在哪一方,或者判定是否双方都错误。
  然而有时候作家宁可勇敢地面对争议的问题而不采取规避的手段,弗雷德里克·布朗和麦克·雷诺兹发表于1951年一期《银河》上的《黑暗的穿插》就是这么做的:在现今搁浅的一名时间旅行者受到人人的喜爱,包括受到美国南方一个农村家庭女儿的喜爱,直到他讲明在他出发的未来世界所有的种族已经杂交,他的金色皮肤就是黑人某些基因的一个指征;他被私刑处死。
  即便是禁忌题材也通过某种途径得以出版:菲利普.何塞。法默在1952年的《情人》中描写种族之问的爱情取得成功之后,他又描写了多种与外星种族相亲相爱的故事;特德·斯特金涉及的各种性关系太多了,结果它成了一种商标;早在1938年,莱斯特·德尔雷伊在《海兰·奥洛伊》之中就用浪漫的语言描写了一个男人和一个机器人之问的一段婚姻;《明日世界》登载了布赖恩·奥尔迪斯的《黑暗的光年》,故事中的一个外星种族对待排泄的态度与人对待吃喝的态度毫无二致。
  当代科幻小说中最具爆炸性的问题一直是妇女的解放。某些作家用比较古老、较为转弯抹角的方式涉及这个问题,厄休拉·K·勒吉恩在《恶魔的左手》一文中就是这么做的。
  但是这种微妙的做法往往被责骂为胆小怕事,因此目前的科幻小说比较直接地面对这一类问题。爱丽斯·谢尔登开始发表科幻小说的时候使用笔名小詹姆斯·蒂普特里,最近写了一些故事,使用笔名雷库娜·谢尔登,她已经发表了一系列反映妇女受压迫的故事,包括《男人看不见的妇女们》、《螺旋式飞行的解决办法》、《豪斯顿,豪斯顿,你听到吗?》和《你们的面孔,哦我的姐妹们!你们充满亮光的面孔!》。
  或许对男性统治权最有力的抨击来自乔安娜·拉斯(1937- )。拉斯在布隆克斯出生并长大成人,在科内尔大学获得英语学士学位,在耶鲁戏剧学院获得剧本写作专业的美术硕士学位。在剧院工作之后,她试写科幻小说;她发表的第一篇故事《习俗也未过时》1959年刊登于《幻想小说和科幻小说》。她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天堂上的野餐》(1968)塑造了一个诩诩如生的女性人物,名叫阿丽克斯,该书获星云奖提名;当年另一部带有女性主人公的长篇小说,即亚历克塞·潘新的《迁居典礼》荣获星云奖。
  拉斯的第二部长篇小说《浑沌消失了》(1970)也获得星云奖提名。在这期间她在科内尔大学教英语和写作课,后来转到宾汉顿的纽约州立大学、科罗拉多大学和华盛顿大学任教。她的长篇小说《女性的男人》(1975)可能最有力地表现了她所关注的事物。
  另一篇描写女性社会的小说《情况改变的时候》发表于《危险的幻想第二集》(1972),荣获星云奖。



《科幻之路》(第三卷)作者:[美] 詹姆斯·冈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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