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蒂西娅·威尔斯在浴缸中懒懒地伸了一下身体,把头后仰着浸入水中,闭息是她最喜欢的一种锻炼。她的意识惭惭模糊起来。她想到最近一直没有情人,以前她曾有过很多,但都很快就和他们分手了。她甚至考虑让雅克·梅里埃斯做她的情人。他有时会惹她发火,但让他做情人也有好处,在她的身边让她重新感受一下对男性的渴求。
啊!世界上有那么多男人……但没有任何一个像她父亲那样才华横溢,她的母亲林咪可以分享她父亲这种男人的生命是多么幸运呀!一个向世界敞开胸怀,总那么出人意料,风趣,喜欢闹笑话,而且多情的男人,如此的多情!
没有人可以和埃德蒙相提并论。他的思想是一片无限延伸的空间,他像个地震仪一样,收集当代所有人类智慧和思想。他把它们进行比较、综合……再吸收转变成他自己的思想。研究蚂蚁不过是一种借口,他们可以研究星系、药物、金属,他无论做什么都会是最好的。他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宇宙中的一种精神,一位奇特、谦逊、有才华的探险家。
也许在某处还有一个男人心思敏捷而又善变,可以不停地给她惊奇而从不使她厌倦。但目前,她还没遇到过这种人。
她想像着去登一则广告“寻找探险家……”。但一想那些回应信,她就感到恶心。
她把头浮出水面,深深喘了一口气,又再新沉回水中。她想到了她的妈妈,癌症。
突然,她觉得窒息,于是她又把头伸出水面。她的心跳得很快、她跨出浴缸,穿上了浴衣。
这时门铃响了。
她做了3次深呼吸,稍稍平静了一下自已的心情,打开了门。
又是梅里埃斯,她已渐渐习惯他这种“骚扰”。但这次,她几乎无法认出他来。
他打扮得像个养蜂人,一顶草帽把脸严严实实地遮住,帽沿上还垂下了平纹细布的面纱,手上戴着胶皮手套。
她皱了皱眉头,看到警长身后站着3个同样打扮得怪里怪气的男人。她认出其中一个人检察员卡乌扎克。她楞了一下。
“警长!您为什么打扮成这样?”
梅里埃斯没有回答,他侧身站到了一旁,两个身强力壮的陌生男人——当然是警察,走过来把她的右手铐住。
蕾蒂西娅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这时卡乌扎克说话了!他的声音因为戴着面具而轻了很多又有点走调:“从现在开始,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指控您的证据,当然您有权在见到您的律师前保持沉默。”
然后警察把蕾蒂西娅带到力量黑色的门前。梅里埃斯显示了他“出色”的撬锁的才能,门打开了。
“您应该向我要钥匙而不是把什么都砸烂。”蕾蒂西娅叫着抗议。
4个警察在一缸蚂蚁和一套通讯设备前愣住了。
“这是什么?”
“它们很可能就是杀害索尔塔兄弟,卡萝莉娜·诺加尔,麦肯哈里斯及奥德甘夫妇的小凶手。”梅里埃斯低声说。
她叫起来:“您搞错了!我不是那个阿姆兰的乡笛手。您没看到吗?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蚂蚁窝,我上星期刚从枫丹白露森林把它搬到这里来!我的蚂蚁不是凶手,自从我把它们安置在这里以来它们从来没有出去过。没有一只蚂蚁会服从人类的指挥,人们根本无法训练它们,它们不是狗或猫。它们只按自己的意识行事,没人能控制或影响到它们。我父亲已经明白了这一点、它们是自由的,正因为这样人类才要毁灭它们。只有蚂蚁是完全野性的,自由的!我不是您要抓的凶手。”
警长根本不理会她的辩辞,他转身对卡乌扎克说:“把这些都带走,电脑和蚂蚁。我们会蓟铋一下,看它们的大颚是否就是引起死尸的内出血的武器,你来查封这里并把这位小姐带到预审法官那里去。”
蕾蒂西娅激动得大叫:“我不是您的罪犯,梅里埃斯!您又搞错了。当然,这就是您的专长。”
他根本不听她的辩解。
“伙计们,”他对下属继续说,“小心别让任何一只蚂蚁跑了!这些都是物证。”
雅克·梅里埃斯沉浸在一种幸福中。他破解了他这一生最复杂的谜题。他与最狡猾的杀人凶手一较高低。他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他洞悉了凶手的动机:她是世界上最著名的蚂蚁学专家埃德蒙·威尔斯的女儿。
他没有再看一眼蕾蒂西娅淡紫色的眼眸就离开了。
“我是无罪的,您犯下了您这辈子最大的错误。我是无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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