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右一点。慢点,再慢点,再向右转。向左,直着走,一直朝前开。”梅里埃斯不停地纠正着出租车的行驶方向。
蕾蒂西娅和梅里埃斯在后座焦急地盯着蚂蚁的队伍的去向。
出租车司机只得照他的话去做。
“如果一直这样的话我就来得及调整方向。”
“它们好像是往枫丹白露森林的方向前进。”蕾蒂西娅边说边不安地搓着手。
银色的月光笼罩着大地,在街的尽头已显出树叶的轮廊。
“慢点,再慢点。”
跟在他们后面的开车的司机在疯狂地按着喇叭。对于他们来说。没有比慢慢地跟在别人的后面更让人心烦的了!而那些没有排在他们后面的车子飞快地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
“再向左。”
司机叹了口气说:“您们走路不是更方便吗?再有这条路禁止左转。”
“没关系,我是警察!”
“好吧,我照您的吩咐去做!”
但路被对面驶来的车子堵住了。显示屏上的小绿点已经移动到了监视屏幕的边缘,记者和警长只得跳下车。但凭他们的前进速度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梅里埃斯抽出一张大票却根本没有等司机找钱。也许这两个乘客有点奇怪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并不小气,司机一边想一边勉强地在后面开着车。
他们又收到了信号,蚂蚁的队伍正朝着枫丹白露森林前进。
雅克·梅里埃斯和营蒂西娅·威尔斯发现周围都是一些破旧的阁楼,而唯一的照明装置就是街边昏暗的路灯。在贫民区中街上没有任何人,相反却有很多狗在路上疯狂地叫着,它们中大部分是高大的德国牧羊犬的变种,它们由于父系血缘的关系而保留了大部分原有的特征。这些狗一看到街上有人便狂叫着冲向栅栏边跳起来。
雅克·梅里埃斯害怕极了!狗似乎也感觉到了他心中的那种恐惧。这使它们更有欲望去撕咬他。
“您怕狗?”蕾蒂西娅看到警长已面无血色,“克制点儿,这可不是放松的时候。我们的蚂蚁要逃跑了。”
这时,一只高大的德国牧羊犬比其它的狗更凶猛地叫起来,它用牙齿咬破了栅栏,又用身体把木板撞得粉碎,它的眼睛疯狂地盯着前方。对它来说,人身上散发出的恐惧气息事实上是一种挑逗。这只德国牧羊犬遇到过吓坏了的孩童。明显加快脚步的老妇人,但从没有人没有强烈地感受到它的威胁,
“警长您怎么了?”
“我……我不能再往前走了。”
“您在开玩笑吧。它不过是只狗。”
德国牧羊犬继续咬着栅栏,第二块木板也碎了。它的牙齿泛着森森白光,血红的眼睛,黑色直立的身躯,在梅里埃斯看来,这是蹲在他床边的只发怒的狼。
狗的脑袋伸出了木栏,接下来是一条腿,再接下来是整个身体。它钻出了栅栏快速地跑起来。发怒的狼出来了。
在尖利的牙齿和发紧的喉头问再也设什么阻拦。
在野蛮的狗和文明的人之间也没有了木栅栏。
雅克·梅里埃斯的脸顿时像墙一样白,他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蕾蒂西娅·威尔斯及时地站到狗和人之间。她淡紫色的眼眸冷漠地盯着狗,似乎在告诉它:“我不怕你。”
她站在那儿,背挺得笔直,两肩舒展。这是种对自己充满信心的姿势,是训练动物的人在狗窝旁教德国的牧羊犬看守家园时特有的态度和目光。
狗的尾巴垂了下来,转身战战兢兢地走回它的狗窝。
梅里埃斯的脸色还很苍白,他吓得混身发抖。蕾蒂西娅不及思索便像哄小孩子一样把他搂在怀中安慰着也,温暖着他。她轻轻地抱紧他,直到他又微笑起来。
“我们走吧,我帮您摆脱了狗,您把我从坏人手上救下来。您看我们需要彼此帮助。”
“快,标记!”
绿点几乎从仪器屏幕上消失了。他们跑起来直到绿点又重新回到圆圈中心。
这里一个接一个的阁楼看起来都很相像。有时候,门上会贴着木牌“称心如意”或“钟爱的小屋”。四周到处都是狗,没有好好保养的草地,塞满广告的信箱,破旧不堪的乒乓球台和摇摇晃晃的旅行车。只有从窗口透出的一点点电视的光可以表现出一点人类生活的气息。
蚂蚁们沿着他们脚下的管道前进,离森林越来越近了。警长和记者寸步不离地跟踪着标记。
他们转弯拐到一条初看之下和这一区所有的街都很相似的街道中,路标上写着“菲尼克斯大街”。他们开始看到几家商店。在一家快餐店里,5个人猛喝着啤酒。在瓶子的标签上写着“注意,过度饮酒有害健康”,在香烟盆子上也都有同样的话。政府也许打算以后在汽车启动踏板及自由买卖的武器上也贴上类似的标签。
他们走过了超市“消费之家”和“咖啡店”、“爱情相约’’等小铺子,再往前是一家玩具店。
“它们刚才在这儿停住了。”
他们环顾了一下四周。店已经很破了!柜橱里乱七八糟地摆放着积满灰的样品:长毛兔,汽车模型,洋娃娃做的小士兵,宇宙飞行员或仙女玩具,以及可爱的小玩意……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面一顶过时的彩色花冠闪着光。
“它们在这儿,它们肯定在这儿。绿点纹丝不动了。”
梅里埃斯紧紧握住蕾蒂西娅的手。
“我们抓住它们了。”
兴奋之中,他搂住她的脖子。他想要拥抱她,但被她轻轻地推开了。
“冷静点,警长,任务还没完成呢。”
“它们就在这里,您自己看看。标志一直在移动但现在它停下了。”
她摇了摇头,抬起双眼。
商店的铺门上用蓝色霓红灯标着几个字:“阿尔蒂尔,玩具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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