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正是由于对智力(而非体力和暴力)有着某种最通用的评判标准,宇宙的奥秘之门才仅仅只对抛弃了过时的观念体系的人开启。
噢,也许那算得上是……用你们人类的语言该怎么说来着?——限制言论自由。
——摘自拉普斯坦对艾克西多的访谈
旗舰内的洛波特统治者们已经发现了爱默森率领的派遣部队正在逼近。这一次再不会有什么出其不意的举动了,地球将会在决定性的最后一击中被他们解决掉。
摧毁地球势在必行,不仅仅因为史前文化矩砗下面的生命之花种了已经荫芽并且开出了了花朵,更由于一个新的更为危险的因素已经介入了二者的均衡之中。
洛波特统治者将没有指甲的手指触放在史前文化罩上,他们预感到庞大的星际气体云已经非常接近了。在地球的观测者看来,那只不过是从他们无法想像的遥远的H11星区飘荡过来的一种奇怪的云气。这属于云气的异动现象,成因有两种,一是云气和远处大量的暗物质产生近距离接触;二是归因于星际流体动力学,怪异的内部结构和内部运动导致了密度波动。
这不过是另一种烟尘和磷光气体的涡流集合,是另一种散发着光和热的星云而已
但洛波特统治者们对它的了解却更为深刻,而且他们具有充分的理由对此感到恐惧。那是因维德人用于搜寻史前文化或是生命之花的探测星云。因维德人很快就会出现,因此,留给洛波特统治者们的时间就更加短暂了。
在很久以前,因维德还是一个爱好和平的种族,他们居住在遍布田园诗般瑰丽色彩的奥普特拉星球,因维德人通过服食生命之花获得生存能量,并沉浸在对宇宙万物无限的遐想中。后来佐尔——佐尔的本体来到了这里,并在他们中间生活和学习。他从他们类似于光合作用的生物进程中探究出一个惊人的物质,当把它提取出来之后,他就得到了打开终极能量——史前文化——的钥匙。
拥有无穷变形能力的因维德人成了诱惑他的苹果①,而苹果里则裹藏最玄妙的秘密。在他们看来——尤其对因维德女王来说,佐尔既有功又有过——他为他们揭示了从未想像过的东西:情感和爱;这些秘密秘又是一把双刃剑,一面是祸害,一面则是祝福。
【① 在《圣经》故事中,亚当和夏娃受了诱惑才吃下了苹果。】
他知道史化能量的关键就在因维德女王。出于对知识的渴望,佐尔利用了她。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带来什么后果,由此引出了一场旷日持久、无休无止的悲剧。
因维德女王莉吉斯被佐尔迷住了,她的一时糊涂招致了宇宙的震荡和崩溃。谁也没有料到会有什么从灰烬中崛起。爱情和史前文化,史前文化和爱情,它们就如同兴奋和灾难,自始至终都联系在一起。
泰洛星——佐尔的故土星球的长者立刻领会了史前文化的意义所在——它的威力足以穿透时空,赐予人强大的精神力量,它和宇宙间最基本的塑造力息息相关。和所有的领袖一样,他们渴求这种力量,然而天真的佐尔绝不是他们的对手……起码在这件事情上。
利用史前文化邪恶面的基本能量,索济盟的最高领土们联合起来,从意志上征服了佐尔,并且给他施加了一道不可抗拒的压力。他们的引领下,佐尔从奥普特拉的主人那里窃取了无限多的生命之花种子和史前文化能量。
在主人的奴役下,他出卖了变成他的模样的因维德女王。佐尔离开了因爱成恨的莉吉斯——她曾是那么地深爱着佐尔,最后又再度变回了自己的形象。奥普特拉星球的其他地区被佐尔废弃,生命之花从此无法再在那里生长。
爱情和史前文化,史前文化和爱情。
征服和统治成了沉湎于史前文化的泰洛星暴君们最热切期盼的的东西,他们的巨型天顶星克隆仆从转变为攻击军团,佐尔则成了奴隶专家。他构建了史前史化矩阵,并在各个不同的世界播种生命之花,这样,通过收获生命之花的种子就可以得到更多的史前文化矩阵。
泰洛星的最高领主们彻底转变成了洛波特统治者。对他们而言,自己的同胞已经成了改造和利用的原料和目标。
与此同时,因维德人也因为仇恨王和磨难发生了改变,他们从奥普特拉星球出发,四处寻找洛波特统治者撒播的生命之花,并大肆屠戮所能找到的洛波特统治者和他们的仆从。因维德人的个体复制速度和单细胞繁殖速度是那样的快,很快便成了一个遍布宇宙、令洛波特统治者都心惊胆战的游民部落。星际间掀起了一场空前绝后的大战,但那时洛波特统治者们却断定他们必将取得胜利。
傲慢自大的洛波特统治者们忽视了佐尔原先曾经受到奥普特拉史前文化秘密的影响,他在精神方面的天赋得到了扩张。渐渐地,佐尔在解除洛波特统治者对他施加的压力方面取得了微妙进展。
突破是从幻象开始的。由于史前文化的作用,他预见到了事态的发展方向。他看见一个蓝白色、微不足道的世界。这个世界的人们将在一场全球内战当中自我毁灭,牺牲掉行星上所有的生命。当然这场内战的结局还有另一种可能:它将使整个人类陷于巨大的灾难和困苦当中,而他至少能为这个种群提供幸存的机会。
幻象还在一股从地球升起的龙卷风当中为佐尔展示可能发生的未来。这股龙卷风足有一百英里宽,它充满了无比强大的精神力量。在行星的上空,它化作一只由诸多意念汇集而成的凤凰。凤凰伸展的双翼比地球还要宽阔,它庄严肃穆而又悲切的呜叫使佐尔挣脱了洛波特统治者的精神枷锁,然后这只鸟向上高飞,前往另一个星球。
获得自由的佐尔开始了他报复行动。他把SDF-1号在洛波特统治者眼皮底下藏起来送往地球,甚至在因维德人的进攻中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这些他都曾在幻象中见过。最后一个可以制造新的史前文化能量的矩阵就此消失,而其佘的矩阵,不是被耗尽就是在战争中损毁,只有佐尔才拥有这些发明创造的秘密。
飘浮的探测星云就是因维德人用于侦察的猎犬,洛波特统治者们对此感到异常恐惧。他们既对佐尔本体的动机知之甚少,又对佐尔所看到的幻象一无所知。他们只知道狂热的敌人很快将会通过遗失的史前文化能量找到没有还手之力的自己,除非波特统治者能够很快在地球上取得胜利。
要达成这一目标,第一步就必须迅速、彻底地消灭爱默森的派遣部队。
除了飘浮到地球附近的怪异星云,就没什么其他动向了。技术员是这么汇报的,然而爱默森仍然感到担心。
敌人的舰队还停留在远程轨道上,这样就为人类的派遣部队留出了穿越的空间。爱默森的舰队已经顺利通过了敌人攻击艇的最佳拦截点。人类很快就可以飞过航线当中和入侵者最接近的一点,然后全速飞向月球。他让护航部队扩散开进入战备状态,这时,他的指挥舰已进入了星云的边缘。
舰队顺利离开星云,并穿过和敌人最接近的地点,船员们总算松了一口气。然而爱默森却更加警觉了。
洛波特统治者通过史前文化罩搜集了大量的数据,“人类在没有遭遇阻拦的情况下穿过他们最可能遇袭的地点时,一定会很麻痹大意。”赛赞猜测道。
“准备消灭他们。”他发出了命令。
“你在捣鼓什么,路易?”黛娜叫这个瘦长的下士。这时他正弯着腠在射击训练模拟器上忙个不停。
“找要赢回欠你的那两杯啤酒。”路易得意地说。他摆弄着主系统,改变了几个接口的位置,又插入了一个持殊的编辑器。“你会大吃一惊的。”
黛娜嘲弄说:“得了,路易!就算对机器耍了再多的伎俩,你也不可能打败像我这样大小的战士。”
他最终还是不可能取胜,就算在这个他亲手设计的“猎杀生化机器人”模拟器上也是一样。她乐呵呵地看他忙个不停,这种设备可以帮助队员们进行“手-眼”的协同训练,这总不会有什么害处。她只是有些惋惜:这台摆放在南十字军士兵俱乐部的模拟器的座舱和炮塔并不适于安放在反重力悬浮战车内,否则她不管是用求、用借还是偷的手段,都要给第十五小队的战备室弄上一台。
思维帽扣在了控制洛波特机甲的大部分职能,但里面的战车手仍然得了解机甲中的的仪器,这就跟舌头要知道嘴巴的意图一样。不但在第十五小队,甚至在TASC部队和其他兵种当中,供单兵部队使用的特定机甲座舱模型内部都附带设置了便溺间,这样坐在里面的士兵就能够在当官的美其名曰“空闲时间”内,反复记忆仪器的操控方法。
路易已经在做最后的调整了,他说:“这可是你说的。”他爬进模拟器,摘掉了几乎从未取下的——甚至在沐浴和睡眠时也是如此——大个四方暗色护目镜,这个举动把她吓了一跳。摘下眼镜之后,他的面部显得开阔了些,但却令人感觉十分怪异。
黛娜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路易。毫无疑问,路易是个很有性格的技术天才?据说他曾经拒绝过多次深造的机会,并谢绝了不少研究机构的邀请,只因他喜欢乘坐反重力悬浮战车参加行动。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乐意在一个没人对他指手画脚的环境下搞些修修补补的改装工作。
他还立了一次大功——他对洛波特统治者旗舰的动力和驱动系统进行分析,使得第十五小队在行动中让敌舰丧失了运动能力并被击落——这一重大胜利主要应该归功于他。自从另外几艘敌舰完成了旗舰的回收,并且汲取教训严加防守之后,地球就再没有击落过敌人的母舰,再没有取得过那样浩大的胜利。后来,路易又拒绝了调往研究和发展部门,还打有那些个什么智囊团的邀请。
现在,他把护目镜搁在一边,换上一副闪着银光的V字形黑色环形护目镜,那些在市区街边闲逛的牛仔就喜欢这类装扮。
邻座的两个身着跳伞服的技术军官正在低声谈论爱默森的战斗斗任务,他们突然发现模拟器边上热闹起来,周围挤了不少TASC部队的飞行员和ATAC部队的装甲兵,另一些人也凑着热闹呼喊喝彩。他们仔细一看,只见一个皮包骨头的高个子下士正以所有的模拟器——甚至连真实机甲都自叹不如的速度和准确率把一具生化机器人模型轰上了天。
于是这两名军官拨开人群挤上前去,只见那个下士正挥舞着一个卡带适配器①向大家解释说,那是一个和他的眼镜相连接的计算机增强瞄准器,它甚至比思维帽还要前卫。
【① 卡带指的是类似游戏机卡带之类的东西。在动画片首映的时代,数据的载体主要还是卡带和磁盘。】
“我把它称为视觉跟踪火力系统,简称VTFS,”路易骄傲地告诉周围的人,“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也可以叫它‘瞳孔手枪’。”
“可以让我看看吗?”一名军官说着,伸手去取这个卡带。
路易突然警觉起来,黛娜也盯着那两个军官。
“克伦威尔少校,洛波特技术研发部门的 ”这个军官说,他也介绍了自己的同伴,“这位是捷瓦西少校。我想,我们可以利用你这套系统加强我们的模拟训练,我们可以帮助你升级,我们负责提供咨询、协助,还有技术资源:这是唯一的母带吗?”
“不——不是。”路易回答,他感到有些不对劲。
克伦威尔把卡带塞进跳伞服的胸袋,“很好,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好好看看这个。明天下午一点整,你能到我的办公室来吗?”
路易结结巴巴地把目镜也递了过去。黛娜知道她的军衔压不过这两个少校,更何况他们在为最机密的研发部门工作。
但除此之外,她又泛起一种怪异的感觉,这种感觉和自己曾经听到过的某个研究项目,以及洛波特技术和史前文化有关。这个东西跟史前文化及史前文化实验有关联……她觉得不安,一种摇摆不定的恐惧感传遍全身,带给她难以捉摸的体会……除此之外,她又泛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当她摆脱了这种想法时,克伦威尔走过来告诉路易:“我们期待能够和你合作?”
黛娜朝着一脸憨笑的路易绽放了一个真挚的笑容,“你这个小孩太聪明了!”她说。
在士兵俱乐部外头,捷瓦西对克伦威尔说:“干得不错,乔。这正是我们想要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克伦威尔点点头,“马上把消息传给伦纳德和詹德。‘滚雷行动’很快就要一路绿灯了。”
爱默森的部队已经距离月球很近了,这时,洛波特统治者的舰队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他们周围。监视器刚才捕获到它们的身影,可还没等缓过神来,它们就把地球舰队给包围了。
这正是将军所担心的。洛波特统治者曾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躲过地球的探测系统进行渗透。拒绝承认敌人的能力是没用的,而且入侵者居然可以忍耐这么长时间,直到可以利用最佳战术优势的时候才出击。敌人来得正是时候,派遣舰队已经改变了战斗阵型准备向月球接近,不过这样就步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爱默森重新下达命令进行部署,而外星人的母舰也放出了几十架扫帚形的攻击艇。爱默森的战斗巡洋舰“三星号”就处在阵型当中,他准备杀出一条血路前往ALUCE基地。
蓝色的生化机器人像疯狂的机械黄蜂朝人类袭来。A-JAC机甲紧急起飞的命令已经下达,派遣舰队也射出异常强大的火力以清扫道路,同时阻止生化机器人靠近。
玛丽·克里斯托又一次率领黑狮小队登上A-JAC机甲。作为战斗机部队的长官,现在她将指挥大批的洛波特机甲战士,责任重大,希恩的背叛带来的悔恨和痛苦都被她一股脑儿甩在了一边,爱情是留给傻瓜的,现在还是玛丽·克里斯托干她最擅长的事情吧!
生化机器人和A-JAC机甲互相追逐、打击,高热原子核反应的闪光照亮了这片无名的太空。厮杀立刻展开,伤亡也越来越多。
玛丽把一具生化机器人打得栽下了反重力悬浮平台,那一具圆形的平台失去了控制,朝着无尽的宇宙继续前行。然后,她变换为铁甲金刚模式,并且命令其他成员也照着办,她打算趁着敌人短时间的混乱突然改变战术。
几艘攻击艇冲过来朝大型战舰猛攻,但很快就被还击的火力打成了火球。船壳被打穿了一次又一次,炮弹夺去了人类和克隆人的生命,太空成了等离子束的大漩涡——到处都是炙热的射束,引擎喷射的火焰,还有濒死的战舰燃起的大火。
迈尔斯·柯克兰教授提起十二分的警觉问道:“詹德博士,因维德星云显然是十分危险的——它甚至可能对爱默森的部队发起敌对行动。您确定我们不用给他一点暗示吗?也许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军事管制总部就深埋在地底,他们正位于一间洛波特技术建造的富丽堂皇的茧形大厅。他的话音中带有一种无法抑制的颤音,当詹德用那双怪异的眼睛盯着他的时候,他就抖个不停。詹德的眼睛里只有瞳孔,没有虹膜或是眼白,任何人都无法长时间和他对视。
比他的眼睛更令人心惊胆战的,是他身上散发出的能量,这种力量压迫着他精心挑选出来的弟子。那是史前文化的力量。在外界看来,他也许只是个样子略微有些古怪的学者和地球联合政府的首席科学官员及顾问——中等个头,不胖不瘦,额上有一撮凌乱的头发,一身皱巴巴的制服,还是个理论家,但坐在桌前的七男一女对此却持有不同的意见。
拱形会议室里的这群人当中,既有科研人员,也有神秘主义者。和一排最新式的计算机设备以及詹德自行研发的系统摆放在一起的,是略有些霉变的《微型植物标本以以授詹姆斯的著作》的副本,外加几件护身符和诺斯替教徒的随身器具①。此外,还有一张埋藏着SDF-1号土丘的卫星放大照片。
【①诺斯替教:初期基督教的一派,尊重某种神灵的直觉,含有西亚,东亚哲学,曾被视为邪教。
詹德坐在黑曜石会议桌的首席位置上望着柯克兰。
他说话的口吻很是微妙,“除了我们自己留存的记录之外,我抹去了所有和因维德、史前文化矩阵以及生命之花有关的信息。你认为我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你趁我不备把它们透露给伦纳德和他的那帮军事白痴,或者地球联合政府的笨蛋们?也许我在你身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一年多来,柯克兰一直对詹德言听计从,现在他冒出一股逆反的思绪,他觉得不能再这么猥琐下去,应该对人类有点自我牺牲的精神,他对这个科学家拟订的神圣计划产生了质疑。他和在场的极少数人——贝齐、罗素等等——是地球上除詹德本人之外为数不多的知道他如何改变历史的人。
“面对现实才是塑造力的本质,难道你还不明白?”詹德接着说,“战争就是这个本质,如果没有了上天的启示,你以为潜藏在黛娜·斯特林体内的能量还会被别的东西释放出来吗?”
和因维德、史前文化矩阵以及其他事物相关的信息和数据都是从天顶星人领袖艾克西多、布历泰以及格罗弗舰长、米莉娅·斯特林和其他一些始终处于离度戒准状态的人身上获得的。自从朗、亨特以及其他人搭乘SDF-3号离开地球开始远征之后,詹德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让所有知情者加入了他的阵营。抗拒者只有死路一条。
“史前文化对历史的塑造力正朝着某个瞬间移动,”詹德提醒所有的人,“这一瞬间很快就会到来,我可以感觉到。我要对这个瞬间加以最大限度的利用,绝不允许任何东西对它形成阻碍。”
瘦长脸,火红头发的柯克兰咽了口唾沫,他的一个兄弟就在爱默森的攻击部队——可能他很快就会成为塑造力的牺牲品,但他知道,对于詹德来说,这根本不足挂齿。
尤其让柯克兰浑身不自在的是,罗素就坐在他的旁边。此人是前任参议员和前地球联合防御委员会的首脑。在第一次洛波特战争当中,野心和偏见使他首当其冲地成为重大失误和过失的祸首,地球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现在的罗素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野心了,他只算得上个行尸走肉。他成了詹德手下一个目光空洞的走狗和奴隶,和他的主人一样,他就像个活生生的幽灵。
柯克兰鼓起勇气说:“我只是想——”
“你只是想对这种塑造力进行干涉,好把你的兄弟救出险地?”詹德插了进去,“别这么大惊小怪的!为什么你试图把他调离这次任务的所有努力均以失败而告终?因为我正在对你进行考验,考验你的忠诚。你动摇了,所以你没有通过测试。杀了他。”
最后一句话说得非常轻柔,但他们立刻就动了手。罗素旋即起身离座,向柯克兰扑去。坐在他的另一侧的贝齐——他是柯克兰的同僚,在大学时期他们就是朋友,也没有丝毫犹豫,他帮着掣岽把柯克兰掀倒在地面上。
詹德的其他门徙也争先恐后地冲上去,生怕没能通过最新一轮的测试,甚至端庄的米利森特·埃德威克也朝这个注定要死的人踹了几脚。詹德坐在那里看着这一切,嘴里咀嚼着生命之花干枯的花瓣。
柯克兰倒下了,他的椅子也翻倒在地,尖叫声很快就平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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