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三势力的总部里,佩利·罗丹正坐在他的写字台旁看着许多屏幕之一,上面显示着雷金纳德·布尔忧心忡忡的脸。
雷金纳德布尔激动地说:“佩利,一艘被盗的‘捣毁者号’飞船已经出现。他进攻了军校的一艘教练飞船。”
佩利·罗丹挑起了眉毛问:“在哪儿?”
“在火星附近。幸亏当时其中的一个军校学员在教练阵亡之后头脑相当灵活地摧毁了进攻者。他抓到了一个俘虏。”
佩利·罗丹突然显得很感兴趣:“抓到了一个俘虏?”
“所以我才通知您。我想,您会愿意见那个小伙子。”
“你肯定也想见他,对吗?那好吧。那个俘虏关在哪儿?”
“暂时关在Z-82型飞船的一个小斗室里。稍等,我与捣毁者飞船联系一下。然后你就可以单独和那个军校学员谈。那艘飞船正在返回地球的途中。”
几秒钟后军校学员犹里安·迪福勒讲话了。他以简洁、但清晰的话语描述了事件的全过程,然后等对方讲话。
佩利·罗丹琢磨了一下听到的话,然后说:“您叫什么名字?”
“军校学员犹里安·迪福勒。”
“好。您将降落在泰拉尼亚空间港,然后向我汇报。我来通知您的上级。请您注意那个俘虏。他特别重要。华克船长的尸体将被运送到他的家乡。估计我什么时间可以跟您面谈?”
“八十分钟以后。”
“好。迪福勒学员,我等您。”
布尔中断联系,向军事机关下达命令,让他们确保Z-82型“捣毁者号”飞船安全登陆并且立即把飞船上全体人员带到泰拉尼亚。然后他转身面对已经出现在屏幕上的佩利·罗丹问:“现在你觉得怎样?”
“毫无疑问这是那个头领偷去的三艘‘捣毁者号’飞船之一。”
他审问在大阪抓到的那个俘虏时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头领,我总是听到头领这个名字,”布尔惊讶地咕哝着,
“要是我们知道这个称呼后面所指的人是谁就好了。或许他长着水脑袋。”
罗丹说:“我想不会是这样。这个头领很可能是指一个聪明的人,他想在地球上建立第四势力。很难阻止他这样做。迄今为止我们还没能确定这个隐姓埋名的大人物的身份。我们只知道我们在和一个聪明的而且肆无忌惮的对手打交道。他也决不谋杀。”
对于迪福来说,当他第一次站在佩利·罗丹面前时是一个重大的时刻。
佩利·罗丹微笑着。
迪福后来承认,这一微笑起初使他很失望。他想象佩利·罗丹出场完全是另一个样子。
罗丹旁边站着另一个男人,迪福勒在许多照片上和传真片上见过他:雷金纳德·布尔,第三势力的安全部长,罗丹最好的朋友。
迪福勒立正站好,“军校学员迪福勒和艾伯尔哈特从训练飞行返回。特殊事件:华克船长阵亡,摧毁对方飞船,抓到一名俘虏。”
罗丹向迪福迈一步,他伸出手来:“军校学员迪福勒,感谢您果断的行为!您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艾伯尔哈特和那个俘虏站在迪福勒身后。罗丹也和艾伯尔哈特握手。然后他转向那个俘虏:“您是谁?您是谁委派的?”
没有回答。
同样问候了两名军校学员的布尔不满地皱起眉头。
“这是在干什么?”他问道,“我们要变异人的目的是什么?约翰·马歇尔马上就会知道他怎么了。他将不能屏蔽他的思想。”
罗丹赞同地点点头:“你来负责这件事吧,布利。”
布尔走到那个俘虏面前,盯着他那双没有表情的眼睛,然后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最后他抓住俘虏的胳膊,两个人一起离开房间。
罗丹目送他们远去,然后又转向迪福:“请您详细汇报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我想知道所有的细节,尽管它们对您来说有可能是没有意义的。肯定能找到线索的。”
迪福开始讲述。
约翰·马歇尔的传心术使他能够让每个复杂的测谎器失灵。任何想法都瞒不了他,经验证明,约翰·马歇尔甚至能和外星人 交流。
但是那个俘虏是一个普通人。至少给人的第一印象是这样。当约翰·马歇尔开始浸入他的思想时,没有遇到障碍。然而这只是约翰·马歇尔能认识到的表面想法。
约翰·马歇尔看着那个混血儿的脸问:“是谁命令您进攻Z-82型‘捣毁者号’飞船的?”
布尔就站在旁边。他试图作出生气的表情。但是那个俘虏根本就没有觉察到。他想说话,可是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止他回答。
日本传心师石井松已经预计到了这些困难。她小声说:“他受到了催眠的影响。他的记忆力同样处于催眠的影响。我们穿透他。”
布尔建议:“实行解除催眠措施怎么样?”
石井松摇了摇头说:“几乎不可能奏效,但是我们可以试一试。安德列·努瓦尔将是合适的人选。”
布尔派人去叫那个变异人。
努瓦尔是一个在日本出生的法国人。他几分钟之后走进房间靠门站着。这位胖乎乎的、给人感觉很舒服的人一直在不引人注目地观察着沉默不语的俘虏。他是变异人部队的催眠师。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进入一个生物的意识当中,然后强迫对方服从他的意志。
安德列·努瓦尔慢慢靠近。他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个俘虏。他没有看布尔和马歇尔就说:“您不妨说出您的名字,因为您是在朋友中间。您也说出您的委托人的名字。我知道您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您必须帮助我消除这种强制,否则您将永远不会成为一个自由人。”
那个混血儿犹豫地说:“宁可处于强制之下也不愿苟活。”每个人都觉得是有另外一个人让他说这些话的。
一个陌生者围绕俘虏的意志放置了一个环,努瓦尔开始投入其巨大的精神力量来强行驱散这一环。约翰·马歇尔、布尔和那个身材小巧的日本女人都一声不响地站在那儿等着。
还有一个人几乎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走进房间靠门站着——佩利·罗丹。
于是那个俘虏终于克服了拘谨,他无可奈何地盯着他对面的人,然后开口说话了。一连串的话从他的嘴里涌了出来,匆忙而且好像非常紧张恐惧:“……进攻一切、摧毁一切……仇恨,可怕的仇恨……统治世界……变异人……我也是头领……”
“谁是头领?”罗丹在门旁喊着。他走了过来,直视着俘虏的双眼。
努瓦尔绝望地摇摇头,作出一个想要阻止罗丹的动作。
“头领……”那个俘虏结结巴巴地说,“头领就是……”
他的脸变了。俘虏好像突然看到了有些可怕的、无法领悟的事。痛苦似乎迅速传遍他的全身。他的双腿慢慢软了下来。
罗丹跳过去接住正在倒下的人。马歇尔也过来帮忙。安德列·努瓦尔后退了几步。
他咕哝了一句:“太晚了。催眠影响太强了。但是使他毙命的并非催眠影响,而是一道超大的催眠命令。”
他们把一动不动的混血儿抬到沙发上。约翰·马歇尔俯身去检查他。
罗丹看着努瓦尔问:“一道催眠的命令?是谁给他下达的命令?”
“我不知道。或许是那个头领。”
“他向我们的俘虏下达什么命令?”
“马上死的命令。他只是命令他马上去死。”
“这可能吗?”
那个法国人严肃地点点头。
他暗淡地说:“我想我找到了我的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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