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特不慌不忙地舔着交配爪,故意不理睬那群来回奔忙的扈从,他们正忙着清除角落里的一堆血污。
这件事会引起麻烦的,皮拉人高级议会会提出抗议。
当然,她仍然大权在握。克拉特是星际舰队司令官,只要她认为合适,可以支配任何数量的舰只。但按照传统,她也无权处死一名高级信息员,哪怕他提供的是坏消息。
她明白:我老了,我曾希望能当继承人的女儿死了。如今,在我还未昏聩、还未对种族造成危害之前,谁来接班呢?
那具长有毛皮的小尸首已经拖走。一位粗壮的帕哈人抹去了血污。另一个皮拉人看着她。
让他们瞪去吧。只要抓住地球人,什么事也不会有的。我会出名,这件事不会再有人提起,尤其是皮拉人。
如果我们头一个向原始保护者献上供奉,法律就奈何我们不得。皮拉人将不仅是我们的成年签约扈从,他们会再次成为我们的:可供我们重新嫁接、重新设计、重新塑造。
“回去工作!所有人!”她用交配爪啪地一敲。响声吓得指挥舱人员赶紧回到自己的工作站。有些人跑去修理还在冒烟的破口,那是前不久在和坦杜人交火中造成的。
现在想一想,索罗人之母。你还派得出飞船去那行星吗?去那座地狱般的火山——每支舰队都分兵去那里作战、送死?
这里不应该再剩下古布鲁人了,但是在求救信号发出的地方,曾经出现过一艘古布鲁人的侦察飞船。和它一起飞往那堆冒烟的废墟的,还有一架坦杜人的驱逐飞船、第十六号普利蒂尔飞船,还有两架身份就连克拉特的作战电脑也识别不出的飞船。其中一架也许是黑夜兄弟幸存的矛式飞船,他们一直躲在基斯洛普星的一颗卫星上。
同时,在这片空间,与坦杜人大联盟的“决战”已变成一场血腥的拉锯战。索罗人仅占有微弱优势,所以剩下的色那宁人仍留在坦杜联盟内。
她应该在下一轮交火中冒一下险吗?倘若坦杜人获胜,那后果不堪设想。他们一旦掌权,会毁灭许多美丽的物种,索罗人也许某一天能把它们弄到手的。
假如真到摊牌的时候,她猜想色那宁人会再次倒戈。
“战略站!”她厉声叫道。
“是,舰队之母?”一位帕哈族战士走过来,但在她手臂所及的范围外停住了,谨慎地盯着她。
要是有机会,她定要把尊敬的因子深深植入帕哈人的基因之中,什么也不能根除它。
克拉特伸出爪子,那帕哈人不由得倒退一步。她说:“找找看哪几艘飞船现在还能用,把它们编成方队。我们要再次探查那颗行星。”
那帕哈人行了个礼,匆匆回到工作站。克拉特更深地陷入座椅的软垫之中。
她想,我们需要一次佯攻。也许,再派兵力远征那座火山会使色那宁人神经紧张,令坦杜人以为我们掌握了一些情报。
她又提醒自己:当然,坦杜人也可能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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