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完一杯咖啡就去查问卡依莎。咖啡的味道很不错,然而我在卡依莎那里几乎一无所获。
第一,她老是在椅子上打瞌睡,我几次叫醒她的时候,她还问我“您这是干什么?”
第二,她似乎完全不能提供奥拉弗的情况。每次我提到这个名字,她总是面红耳赤用手捂着脸,吃吃地笑着,肩膀还做出了复杂的动作。
我的印象是,奥拉弗在午饭刚结束和卡依莎准备下楼收拾餐具的时刻,完全来得及在卡依莎这里做完他要做的事。卡依莎也笑嘻嘻地说过:“他把项链拿走了。说这是纪念品。他真淘气。”
所以我干脆叫卡依莎回去睡觉,自己到大厅去找老板,对他谈了欣库斯的情况,他听了直对我摇头。
“是呀,”他设,“您瞧,连欣库斯也……”
他对我做过这种暗示之后,就一本正经地主动谈了他在打牌之后做过的事情。
实际上他了解的情况也非常有限。
他最后一次看见奥拉弗的时间同我一样。10点半他同摩西夫妇一道下楼,他喂过莱丽,放它出去溜达。也让卡依莎出去散步,而这个时刻我来了,于是就有了同我到壁炉间坐坐的念头。他把卡依莎安排好之后就去餐厅关灯和关音乐。
“当然,当时我本来可以顺便看一下奥拉弗,把这家伙的脑袋拧下来,尽管我到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奥拉弗已经替我把这件事做好了。但我没有去看他,而是直接下楼到大厅去关灯。我记得一切都很正常。楼上的门全关着,没有声音。我转身去小卖部调混合酒,这时候就发生了山崩。想必您还记得,我把托盘交给您之后,就出去给缪尔打电话。当时我就感到事情糟了。挂过电话我又回到壁炉间同您在一起,以后我们就没有再离开过。”
我注意地望着他。是的,这是一个很结实的男人。所以他可能有足够的力气拧断奥拉弗的脖子,特别是在奥拉弗已被人下过毒的情况下。除此以外,他还可以有一把危险的奥拉弗房门的钥匙,可以有第三把钥匙……他是可以做到达点的。不过,这里面也有漏洞,他不可能走出房间再从里面把门锁上。他也不可能跳窗子,因为窗台上,窗子上方的檐板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更何况跳到窗子下面要留下很重和很明显的痕迹,而这样的痕迹偏偏没有。任何人都不能做得如此天衣无缝。剩下的一种假设就是房间里有暗道,这个暗道从奥拉弗的房间通到独臂人现在住着的房间。但是这样一来案情就更复杂了。这意味着,凶手作案是蓄谋己久,然而犯罪的动机完全不明。真见到鬼了,我不是明明亲耳听到老板怎样关灯关音乐,下楼同莱丽说话……在这之后过了一分钟又发生了山崩,然后……
“请允许提一个好奇的问题。”老板说,“您为什么要跟西蒙纳去打扰摩西夫人?”
“啊,这不值得一提。”我况 “伟大的物理学家酒喝过量了,他好像看到了只有上帝才知道的好戏……”
‘您没有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废话!”我恼火地说,“您给我出了难题,亚力克。好吧!以后再让我想想……现在,说说欣库斯的事。话您试着回亿一下,有哪些人在9点到9点半之间离开餐厅的。”
“我当然可以试一下。”老板亲切地说,“其实,您这是要我去留心欣库斯最害怕什么人,因为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捆他的人。”
我注意地望着他。
“那您对这点是怎么想的?”我问。
“您呢?”他问,“我处在您的地位早就考虑好了。”
“您是开玩笑近是怎么的?”我恼火地说,“我总不能马上去制造神话、幻想和另一种哲学吧?我的直感是,欣库斯可能是……”我寻找着适合的字眼,“我无法想象旅馆里会有人藏着,而且这个人我们又不认识。”
“好,好,”老板和解地说,“我们不再争这个问题了。您问哪些人在9点到9点半之间离开餐厅?首先就是卡依莎。她来过餐厅,然后走了。其次是奥拉弗。他也来过餐厅,然后走了。再后来是巴恩斯托克的孩子布柳恩……不,情况不是这样。布柳恩是后来不见的,是同奥拉弗一起……”
“这在什么时间?”我马上问。
“准确的时间,我自然记不清,不过有一点很清楚,当时我们正打着牌,而在他们走了以后还继续打了一会儿牌。”
“这点很有意思。”我说,“不过我们以后再聊。好吧!还有哪些人离开餐厅?”
“好,我说实话,大家都离开了,只有摩西夫人是……这,这……”他的腮帮抖动起来,“不,不是这样。”他下了决心说,“我记不清。我一般是注意客人动静的,所以,您也看得出来,我对一些细节都记得很清楚。不过您明白,我也有糊涂的时刻。这段时间不长,一共只有两三局牌吧!可有这一半的时间也足够做……”老板摊开了双手,“我清楚地记得摩西夫人同布柳恩跳过舞,还有,她后来到我们这里坐了一会,甚至还玩过牌。至于是不是离开过……不,我没有看到。非常抱歉。”
“哪里,为这个我还要谢您呢!”我说,因为我已经在考虑另一个问题了,“布柳恩同奥拉弗一起出去,以后就没有再回来过,是不是这样?”
“是的。”
“所以这些都是在9点半之前发生的事,对吧?”
“正是这样。”
“谢谢。”我站起来,“我要走了。对,我还有一个问题。您午饭后见过欣库斯吗?”
“午饭以后?没有。”
“啊,是的,当时您在打牌……那午饭前呢?”
“午饭前我见过他几次。他吃早饭的时候我见过;在我们大家都到外面的时候,我又见过。后来就是他从我的办公室往缪尔发电报。再后来……对!再后来他问我到屋顶去怎么走法,他说要去晒太阳……这就是他的全部情况。啊!不对,还有一次,白天我在小卖部见过他,他在那里用白兰地解闷。”
这时我忽然有了一种想法。
“听我说,亚力克,我完全忘了。”我说,“奥拉弗在您那里是怎样登记的?”
“要不要给您拿登记簿来?”他问,“不然就口头介绍一下好吗?”
“也好。”
“奥拉弗·恩德拉福斯,国家公职人员,来此休假10天,单身一人。”
不,这不符合我的想法。我重新坐下来,“谢谢,亚力克,现在去忙您的,我要在这里考虑几个问题。”
我双手抱住头开始思考。
我究竟得到了哪些线索?
很少,微不足道。
我了解到奥拉弗在9点到10点之间离开餐厅之后,没有再回来过。那么现在该做的事就是查问和奥拉弗一道出去的那个年轻人了。
是的,年轻人是最后看到奥拉弗活着的人。当然,不能认为年轻人就是凶手。
如果所有被调查的人讲的都是实话,那奥拉弗是10点至零点之间在某个地方遇害的。这段时间可以这么定下来。事实上,西蒙纳也肯定过,奥拉弗的房间在10点差5分左右曾经有过什么响动的声音。还有,11点10分左右,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人对巴恩斯托克的敲门声作出反应。但这个情况还不能说明奥拉弗在这段时间已经出去……一般说来,奥拉弗遇害的地点很可能不在房间……不,下这些结论为对太早,真的是太早了。
我现在还剩下两个人没有调查:向布柳恩了解奥拉弗,向摩西夫人问欣库斯的事……
那么摩西夫人肯对我说吗?不错,她到达屋顶,她见过欣库斯……慢着,她到屋顶去做什么?一个女人,没有丈夫陪同,袒胸露肩的……
唉,行了。还是考虑另外一个问题吧!我先调查谁呢?
遇害的是奥拉弗,而不是欣库斯;摩西夫人已可能从她丈夫那里听到发生凶杀的消息,所以我还是先调查布柳恩好。深更半夜,人在半睡不醒的情况下,往往会讲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也许,这一次我还可以顺带证实一下布柳恩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对布柳恩的房门不得不敲了好久,而且还敲得很响。我终于听到了光脚走路和怒冲冲的声音:“是哪个混蛋?”
“开门,布柳恩,是我,格列泼斯基。”我说。
一阵短暂的沉默。然后是惊恐的声音:“您疯啦?现在已经是夜里两点啦!……”
“开门,有话要对您说!”我高声说。
“干什么?”
“您叔叔的情况不好。”我想试试运气。
“是吗?请等等,我要穿衣服……”
门里响起钥匙开锁的声音,接着房门开了,年轻人一步跨出了门坎。
“别性急。”我说,一边抓住了她的肩膀。
年轻人好像还没有睡醒,所以没有平时那种倨傲的表情。她回过身进屋,坐到了床上。
我也在迎面的沙发上坐下。
年轻人透过大墨镜瞥了我几眼,嘴唇忽然颤抖起来。
“情况是不是很严重?”她的声音很低,“说话呀!告诉我叔叔到底怎么啦?”
我有点奇怪,这个粗野的小家伙似乎很爱自己的叔叔,还会为叔叔担惊受怕。我点上一支烟,说:“没事,您叔叔活着,身体也好。我来是为别的事。”
“可您已经说过……”
“我什么也没有说,您还没有睡醒过来。我要您尽快地告诉我:您同奥拉弗在什么时间分的手?当然,当时他还活着!”
“同哪个奥拉弗?您想找我干什么?”
“您最后看到奥拉弗是在什么时间和什么地点?”
年轻人摇摇头。“我不懂您的话。奥拉弗怎么会到我这里来?我叔叔到底出什么事啦?”
“您叔权已经睡了。他活着,身体也好。您最后看到奥拉弗是在什么时间和什么地点?”
“您为什么总是缠这个问题?”年轻人发火了,因为她已经完全清醒过来,“您深更半夜到我这里来想干什么?”
“我是在问您……”
“可是我瞧您不起!滚开,不然我就喊叔叔啦!您这个该死的密探!”
“您向奥拉弗跳过舞就一起出去了。你们是到哪里去的?去干什么?”
“您这是怎么啦?向女人盘问未婚夫吗?”
“别再说这些没意思的话了,姑娘!奥拉弗被人杀了!我知道您是最后一个看到他活着的人。倚问这个时间是几点几分?在什么地方?我是说他当时还活着!明白吗?”
我的样子大概很可怕。年轻人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来阻挡自卫。年轻人的声音小了:“不!这不可能!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请回答我的问题。”我已经冷静下来,“你们一起离开餐厅到……到哪里去了?”
“哪里都没有去……就在走廊上……”
“后来呢?”
年轻人不出声了。我没有看她的眼睛,因为这样做我既不习惯,也不方便。
“后来呢?”我重新问她。
“把我叔叔叫来。”年轻人的语气开始硬起来,“我谈活希望叔叔能够在场。”
“您叔权帮不了您。”我没有同意她的要求,“只有一件事能帮您,那就是说实话。您必须说实话。”
年轻人的墨镜下面,眼泪正顺着腮帮淌下来。
“眼泪也无济于事。”我冷漠地说,“要说实话。如果您扯谎,耍花招,”我把手伸到口袋中,“我就用手抢把您押到缪尔。到了那个地方,同您说话的就完全是另外一种人了。这是一起谋杀案,您明白吗?”
“我明白……”年轻人的声音小到勉强听到,“好,我说……”
“这才是正确的决定。”我赞许地点头,“您说,您同奥拉弗已经走到走廊上。后来怎样?”
“我们走到走廊上……”年轻人机械地重复着,“后来……后来……我不记得,我的记性很坏……他是说过什么,可我……他说过什么就走了,可我……这……”
“这样不行。”我摇摇头说,“请您再试试看……”
年轻人用手擦了一下鼻子,把手伸到枕头底下,摸出一块手帕。
“怎么样?”我说。
“这……这讲不出口……不好意思。”年轻人小声说,“说这个不好。因为奥拉弗已经死了。”
“可是警察局同医院一样,”我开导她说,不过我自己也觉得尴尬,“是不承认有‘不好意思”这类概念的。”
“好吧?”年轻人忽然抬起了头,“经过是这样。开始是说笑话:是未婚夫还是未婚妻,是小伙还是姑娘……噢,就像您对我……他大概也把我当成什么……后来我们出去的时候,他想摸我。我不能不反抗,就打了他个耳光……把他的脸……”
“后来呢?”我问。我没有瞧女
“他感到委屈,就放开我走了。也许,我做得过分一点,我对他本来用不着动手,因为他也是好……”
“他去哪里了?”
“我怎么知道?我为什么要看他去哪里?他顺着走廊走……”年轻人摇摇手,“我不知道他上哪里去了。”
“后来您呢?”
“我……我的情绪叫他破坏了,很苦闷……剩下我一个人我回到房间,把门锁上喝酒,醉得一塌糊涂……”
我看一下房间。房间很乱,到处都是东西,床边还有一个酒瓶,桌上还有很多纸条。我恍然大悟:在警官门上贴字条的……一定是个喝醉酒的人。
“您后来一直呆在这里?”我问。
“是的。不这样我还能做什么!”
“您睡觉在什么时间?”
“记不清。”
“好吧!我们就假定是这样。”我说,“现在请您详细谈谈您离开饭桌,以及同奥拉弗在走廊上分手以后他的一切事情。”
“真的要我详细谈吗?”年轻人忽然发狠地问。
“对。”
“好吧!我正在吃着甜食。忽然来了一个醉醺醺的探长,他在我的面前胡扯什么我喜欢他,要我早点同他订婚。他忽然又用爪子拍拍我的肩膀说,‘你走吧,走吧,我不同你订婚了,我要同你的姐姐……”
我对她这种挖苦嘲弄只好往肚里咽,我尽量做到不动声色。
“幸运的是,”年轻人继续恶毒地说,“摩西夫人跳出来了,她把探长拖去跳舞。他们在大厅里转着;我呢,就像在看一幕话剧。”
“这时侯有哪些人留在大厅里?”我不动声色地问。
“都在。就是没有奥拉弗,没有卡依莎。西蒙纳在桌球室一个劲地打球。很不幸,他也是被探长支走的。”
“原来是这样。请说下去。”
“好,我同摩西夫人跳舞,她向我紧贴过来——只要不是摩西老头,她对谁都会这样——忽然摩西夫人要去盥洗间了。她说,对不起,我有急事。真是,这叫人多恶心。她朝走廊上跑过去,奥泣弗就盯上了我……”
“等等,这是在什么时候?”
“咳,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从来不带什么表的。”
“您说摩西夫人到走廊上去了?”
“噢,我不知道她是去走廊还是回自己的房间,也可能是去一个空房间吧——她旁边就有两个空房间……我还要说下去吗?”
“要。”
“我和奥拉弗跳纸他对我说了不少的恭维话,什么体型,外貌,风度……后来他说,我们出去走走,我有一件有趣的东西让您瞧瞧。您说我怎么办?我说请吧!我可以出去走走……因为我在大厅里实在看不到任何有趣的东西……”
“这个时候您看到摩西夫人在大厅里没有?”
“没有,这个女人耐不得寂寞,她会到处转游……噢,我和奥拉弗走出餐厅到走廊上……后面的情况我已经对您说过了。”
“您后来再也没有见过摩西夫人?”
年轻人忽然迟疑了一下。尽管这很不明显,但我还是察觉到了。“这……没有!我能在哪里见到她?也顾不上。只能一个人留下来喝酒。”
年轻人的墨镜对我的妨碍太大了。我做出了决定:第二次查问时我非把这付墨镜摘掉不可,哪怕是动武也所不惜。
“您白天在屋顶上做什么来着?”我单刀直入地问。
“哪一个屋顶?”
“旅馆屋顶。”我朝天花板指了指,“要说实话,我看见您在屋顶上的。”
“您是碰上鬼了?”年轻人气恼地说,“您把我当作朝屋顶跑的梦游病患者吗?”
“那这个人就不是您了。”我和解地说,“好吧!我们现在谈欣库斯。您最后一次见到欣库斯在什么时间?想想看,他又矮——开始您还把他当做奥拉弗的。”
“不错,我记得有这件事。”
“您最后一次见到他在什么时间?”
“最后?……最后一次大概是在走廊上,当时我同奥拉弗刚从餐厅出来。”
我马上跳了起来。“什么时间?”我问。
年轻人感到一阵惶惑。“您这是怎么啦?”她问,“当时什么事都没有……也不过是我们才出大厅,我看到欣库斯朝着楼梯走过去……”
我猛然想起:布柳恩和奥拉弗从餐厅出来的时间不会超过9点,因为9点他们还在跳舞,这点巴恩斯托克可以做证。不过,欣库斯的表是在8点43分压坏的,而这正好说明他在9点已经被人捆在桌子底下……
“您能肯定他是欣库斯?”
年轻人耸耸肩膀。“我感到欣库斯……是的,欣库斯马上向左拐过去,他是朝楼梯过道……反正这个人就是欣库斯,不是他还能是谁?总不能把他同卡依莎或者摩西婆娘混淆吧!更不会同别人混淆。他又矮,又是驼背……”
“您住口!”我说,“他是不是穿着皮大衣?”
“是的,穿拖到脚跟的笨重大衣,脚上还露出什么白的东西……怎么回事?”年轻人把声音放低了,“是不是欣库斯也被杀害了?”
“没有,没有。”我说。
莫非是欣库斯说谎?莫非是欣库斯在演戏?表压坏了,把表针往后拨一下……这样一来,欣库斯就可以先坐在桌子底下,后来又坐在自己的房里,背地里嘲笑我,还有,他的同谋也可以躲在某个角落里嘲笑我……我不由地跳了起来。
“给我坐在这里!”我命令年轻人,“别走出房门一步。我的意思是,我和您这事还没有完。”
我已走到房门口,又转回来拿起桌上的酒瓶。
“我把这酒拿走。我不希望我的证人是个醉鬼。”
“我是不是可以到叔叔那边去?”年轻人的声音战果着。
我点点头,又对她挥了一下手。“去吧!也许,您叔叔会劝您说老实话的。”
我从走廊拐到了欣库斯的房间,开锁进去。房间里所有的灯——过道的,盥洗间的,还有卧室的,全亮着。浑身是汗的欣库斯,张嘴瞪眼蹲在床的后边。屋子中央有一把折断的椅子,欣库斯手里攥着一把小刀。
“是您?”他嘶哑着嗓门说,一边站立了身子。
“是我?”我说。
他的神情仿佛已失去了理智,眼睛里满是血丝,这使我原来认定他扯谎和演戏的想法动摇了。因为只有最出色的表演艺术家才能演好他这样的角色。然而我还是恶狠狠地说:
“谎话我都听腻了,欣库斯!您欺骗了我!您说过捆您的时间是8点40分。然而有人在9点以后在走廊上见过您!您现在对我是说实话,还是不说?”
他的脸上闪过张惶失措的神色。
“有人看见过我?9点以后?”
“是的!您从走廊穿过,向左拐进了楼梯过道。”
“我?”他想然大笑,“我穿过走廊?”他又吃吃笑起来,“我拐进楼梯?有人看见了我?问题就在这里,探长!有人在走廊上看见过我……我也自己看见了自己……我自己抓了自己……自己捆了自己……也自己把自己关在屋里!我——自己……您明白吗?探长?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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