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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尔文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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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水量为235吨的“贝格尔”号以每小时13~15公里的速度飞速前进,达尔文平安地度过了第一个晚上。但是,从第二天起,达尔文开始遭受折磨,这种折磨持续了整整一周,对他来讲,这是可怕的一周,晕船使他的情绪大为低落。他掏出航海日记写道;“这是最大的不幸。”当船经过马德拉群岛时,他甚至连离开吊床、登上甲板去看一眼的气力都没有了。
1831年秋天,年仅22岁的神学院学生查理·达尔文登上了英国军舰“贝格尔”号,开始了长达5年的远航探险。他带上了洪堡德的《南美旅行记》,这是剑桥著名的矿物学、植物学教授亨斯洛送给他的,扉页写着:“J·S·亨斯洛,送给他的朋友C·达尔文离开英国去开始他的环球航行时,1831年9月21日。”
1832年2月28日,“贝格尔”号在南美洲巴西的里约热内卢靠岸。
19世纪初的南美内地陷于动荡不安的状态,比北美西部更为落后,经常发生残酷的流血事件。牧场主为了保护自己的庄园,随时处于备战状态之中。南美刚刚从西班牙手中获得一些独立权,一切尚未走上轨道,政府和居民之间没有法律或治安条例,穷人和富人都按照令人费解、没有明文记载的惯例生活着。
达尔文惊异地发现,教育在南美简直是异想天开的事,连上流阶层也极少接受教育。官居高位的军人,大部分仅能勉强地写出自己的名字。如此无知的世界实在令人难以想象。一次,达尔文应邀出席智利政府举行的宴会,大厅内热闹非凡,在场的都是上流显贵,他们衣冠楚楚,彬彬有礼,夫人们个个长裙曳地,风姿迷人。优雅的音乐奏起,人们翩翩起舞。堂皇华丽的巨型吊灯从顶棚倒垂下来,将大厅照得光泽逼人。二楼的厢房内三五成群的达官贵人在闲聊着,他们见达尔文来了,知道这位年轻的欧洲人是从事科学研究的。于是,一位体面的贵族饶有兴趣地问:“达尔文先生,您是否能告诉我,究竟是太阳在转动,还是地球在转动?”达尔文惊愕地说不出话来,等他简短地回答了这个愚蠢的问题后,另一个声音飘进他的耳朵:“越向北方是越冷,还是越热?”达尔文想不到这些人无知到这种地步。达尔文事后回忆说:“稍有知识的人都知道伦敦和北美是两个不同的地区,但是他们仍然以为两者距离很近,甚至认为英格兰是伦敦的一个大都市。当我告诉他们地球是圆形时,大家都露出一脸的惊讶,几乎不敢相信那是事实。我还说如果持续在这里挖一个洞的话,一定可以走到地球的另一端去。听了这些话,这群无知、幼稚的贵族竟然用困惑的眼光瞪着我。
在南美逗留的最初几个月中,达尔文在里约热内卢四周的高地进行了调查。那里是地形复杂、未开发的沼泽地带。达尔文为了更深入地了解南美原始地区,便骑着马四处探访。他穿过山谷间宽阔的草原,发现草原上到处可见高约4米的圆锥形蚂蚁巢。那里的草丛繁殖得很密,树藤蔓延丛生,有时达尔文不得不用砍刀开路。
到了黄昏时,倾盆大雨直泻而下,洗涤着闷热的大地,骤雨初歇,地面立刻散发着大量的水蒸汽,迷迷濛濛的一片烟气,笼罩着远山近树。异国的夜晚充满了梦样的迷人情调,而达尔文则利用晚上的时间解剖萤火虫,他取出会发光的液体细心地琢磨着。他对南美热带雨林中的蚂蚁、蜘蛛都饶有兴趣,他在日记中写道:“第一次来到热带雨林的人,对这里的蚂蚁一定会感到吃惊不已。这里几乎每一个地方都有蚂蚁的支路,在任何一条蚂蚁路上,你都可以见到一群群的蚂蚁在那里寻找食物。它们大得可怕,搬运着比它们的身体还要大的绿树叶。”
从里约热内卢出发后,“贝格尔”号继续向着拉普拉塔河前进,就在离开河岸16公里的地方,达尔文遇上了“蝴蝶云”。成千上万只鲜艳斑斓的蝴蝶遮住了明朗的阳光。蝴蝶在空中飞舞着,人们还听到它们翅膀扇动的声音。达尔文举起望远镜想看看“蝴蝶云”的尽头在哪,谁知一眼望不透这片“蝴蝶云”,无法找出空隙,他完全被包围在这片美丽的飘动着的云彩之中。
到达白湾后,达尔文决定离船,以马代步,穿过彭巴地区,向800公里外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前进,在那里再与船只会合。彭巴是盗匪出没的地区,胆小谨慎的探险者常常在此却步。在那里行走,除了要胆量外,还必须具有高超的骑术,达尔文的骑术是相当娴熟的。达尔文与一批自愿同行的牧人一起出发了。这些牧人外形挺拔,个个留着大胡子,鬈曲的长发披在背后。牧人都精于骑术,驾驭一匹未经驯服的野马,对他们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达尔文亲眼目睹过他们精湛的骑术。一天,一匹野马突然发了性,暴躁地跳着,骑手以食指和拇指操纵着缰绳,穿过院子,在走廊的柱子四周急速绕转着。由于骑手的有力控制,马与墙之间始终保持一定距离。马背上的骑手还伸出手来触摸石柱,轻松潇洒,擅长骑术的达尔文对这般绝技也自叹弗如。
牧民告诉达尔文如何用石子抓动物。他们教他先用三张皮分别包住三块石头,再用长度适中的马绳扎紧石头。用时先在头上挥舞几圈,再向跑动的动物腿扔去,这种快速旋转的石头绳子足以绊倒奔跑中的动物。如果骑术精湛,可以在100米以外轻易抓住骆马和小牛。
彭巴的夜晚充满危险,美洲狮和狐狸在草原上四处流浪,威胁着过路的牲口。一个夜晚,达尔文等人就是用美洲狮和骆马肉作晚餐的。这些特殊的餐点不是猎取的,是暴风雨的功劳。草原上疯狂无比的暴风雨,时常夹着大如苹果的冰雹不断地攻击地面,动物在绝望的奔程中纷纷被击毙。一次,暴风雨过后,达尔文发现了13只鹿和好几百只鸟的尸体。
赶着家畜横越彭巴草原,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倘若美洲狮乘夜色混入马群,受到攻击的马群就会四处狂奔。一名军官曾指挥一队士兵从布宜诺斯艾利斯赶着500匹马横越草原,到达营地时只剩下十几匹马了。草原沿途覆盖着枯萎的黄原丛,罕见的树被印第安人视作神坛,树上挂满了祭品,树周围则是用来祭奠的已经发白的马骨。
过了彭巴草原后,达尔文经过了树木丛生的群岛,这里有许多水豚和食水豚为生的美洲豹。过去人们在旅途中谈论的话题是印第安人,现在人们谈论的话题是美洲豹的踪迹。这种猛兽特别多,经常袭击人畜。人们告诉达尔文,一只美洲豹曾钻进一个小教堂,咬死了两名牧师。在阿根廷中部东海岸附近的一个小平原的断层中,达尔文发现了许多古代陆生动物的化石,经过3小时的挖掘,他终于挖出了一块巨大的动物头骨。一年后,达尔文再度来到这里,又发掘出更多的巨大的动物化石。他初步鉴定后又将化石寄回英国。经英国动物学家欧文甄别,化石中有4件是距今约3000万年的树懒科动物化石,与现在仍然生活在南美的树懒相似,是一种贫齿目的四足兽。从化石看,这种动物的骨质外壳像现代动物犰狳的背甲。还有一种巨大的箭齿兽化石,身体各部分与现代几种动物极为相似,它有象的躯干,兔的牙齿,海牛的眼、鼻、耳。达尔文对此十分惊诧:“现代的几个彼此分得很清楚的目。竟能在箭齿兽的身体构造的各个不同部位上互相混和在一起,这是一件多么使人奇怪的事情。”于是,达尔文对《圣经》上说的一切生物都是由上帝一次创造出来的说法有了怀疑。他开始探究起地球上新的生物第一次出现和演化的问题,这是一个一切秘密当中的秘密。此时,达尔文头脑中已归纳了许多问题,他在南美的大量调查和观察逐渐奠定了进化论的基础。
1835年2月20日上午11点30分,达尔文躺卧在瓦尔迪维亚的海边森林中休息,突然感觉地面开始轻微摇动,“那种摇晃的感觉就像坐在微波中的小船上晃动不已的情景,也很像在薄冰上溜冰时,身体失去平衡时那种摇摆不定的感觉。”达尔文事后在日记中这么写道。当地的房屋大都是木材建筑,倒塌较少,但地板裂开,钉子松脱,格格作响,极其怕人。当时正值退潮,但迅速掀起的巨大浪潮,把海水推向岸上,到达最高水位。“贝格尔”号上的人在船舱中大喊大叫,以为舰身已经搁浅在岸上,碰撞到了海底。达尔文因为安静地躺着,只见树木左右摇晃,反觉有趣,未觉惊慌。这次震动持续了两分钟,谁也没有料想它会带来什么灾难。两周以后,“贝格尔”号来到了灾难的中心智利,这时达尔文才得知他们遇到的是智利百年以来最大的地震。
到达智利重镇康塞普西翁港,他看到过去繁华的街道成为一片废墟,整个城市像座无人居住的死城,到处是地震时从海底抛掷上岸的岩石碎片,还有几座孤零零的破茅草屋。地震使海岸崩塌,岛的面积减少。地震引起的损失十分惨重,居民都露宿在树林中。幸亏大地震发生在白天,居民大都及时逃出户外,死亡约100人。紧接地震后的巨浪和海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康塞普西翁港。从五六公里外的海面上可以看到一层层涌动的巨大如山的波浪,以一种缓和的速度慢慢逼向港口,到近处时则变得非常有力、快速,一下子就扫平了岸上的房子和树木。贮留湾内的巨浪变成惨白的碎波,吞没了岸边的船只,就连绑紧缆索、下锚海底11米的大船也仅能保持几分钟的完整。
这次大地震强烈地冲击着达尔文原有的思想观察。他将过去观察所得的各种事实和演变慢慢地整理出了一个理论体系,逐渐地确信自己的进化论的观点是正确的。他说:“怀疑正以非常慢的速率在我的心头滋长,但最后终于完成了。”
1836年10月2日,久别的祖国海岸到了。达尔文拖着十分疲惫的身子,独自乘坐邮递马车,从英格兰西南角康瓦尔郡的法尔默思港出发,在黑暗中冒着风雨,急速向家乡驶去,将南美探险的经历远远抛在身后。
23年后,1859年,达尔文请他的朋友和师长、著名的科学家顿伊尔向出版商默里洽商刊印一本书。达尔文初次拟定的书名为《论文(通过自然选择的物种的变种的起源)的摘要》,那就是后来被称为《物种起源》这部划时代的伟大著作。
未开发土地最多的大陆
玛雅文化是美洲最伟大的古文明之一。美洲大陆处于世界两大洋之间,与欧亚大陆距离遥远。两种文明状态截然不同,欧亚文化的基础是车、家畜、小麦、稻子、锄头、26个字母、青铜、铁、钢。除了纯属巧合的青铜外,美洲大陆没有以上的东西,但占全世界农产品一半以上的玉米、马铃薯、蕃薯、大豆、葫芦、辣椒、南瓜、凤梨、木瓜、花生等是它们特有的。在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之前,美洲与欧亚文明只不过是零星的接触。创造这两种文化的人们只有过小小的交流,但其发展却是同样光辉灿烂。当欧洲人来到西半球时,有三个最发达的文明在各自不同的环境中生长着。这三种文明是墨西哥南部、中美洲低洼地区的玛雅文化,墨西哥中央高地的阿兹特克文化和南美沙漠地带、安第斯高原上的印加文化。
1521年科尔特斯将阿兹特克文化从历史中抹去后,他的部下仍然在不断地探寻阿兹特克领土以外的地方。两年后,1523年,彼德罗·德·阿尔瓦拉多进入了南方内部,他发现了这里存在着另一种高度文明的社会——玛雅人的社会。这时的玛雅文化已经走向了衰亡。仅两年功夫,阿尔瓦拉多就征服了玛雅帝国。但玛雅人顽强地守住尤卡坦半岛直到1545年。与科尔特斯在阿兹特克王国时的感觉不同,阿尔瓦拉多到达玛雅时并未意识到自己在与另一个具有独立系统的文明接触,征服欲使他来不及对被他进一步毁灭的文明加以仔细观察。
后来大量的发掘和研究才使人们发现,在欧洲还在昏暗中时,玛雅文化已经发展到了它的顶峰。350~380年是玛雅文化的古典时代,他们在危地马拉、洪都拉斯、墨西哥、尤卡坦半岛建立了100多个都市。他们在没有拖车和牲畜可利用的情况下,依靠原始工具和众多的人力开发丛林,建造城市。他们建造城市主要不是为了居住,而是为了宗教和世俗的仪式。依赖农牧为生的人们都住在城郊的农庄,过着集体生活。由于玉米的产量很高,食物不显匮乏,玛雅人因而有了艺术、宗教乃至科学的追求。宗教是玛雅文化的原动力,玛雅人认为一切努力都是为了祈求神的宽恕。神的喜怒决定着谷物的丰收与欠收,为了感动众神,玛雅人乐此不疲地用祭品供神。壮丽的神庙、宫殿、金字塔、广场都是为了赞美神的功德。
玛雅人与其他印第安人一样,对俘虏采取原始的处置方法。一场战争结束后,他们将全部俘虏押到一个大广场中的神庙前,上面站着衣着华丽的贵族和祭司。祭司帽子顶端插着一丛大大的羽毛,长长的毛冲天而起,然后重重地坠在肩后。他手腕上戴着厚厚的用玉石和金粒镶成的手镯,右手扶着一支插着的圣物,杆子上用兽皮绑着绒厚的羽毛,杆端是宝石制成的尖头。他在上方正中站着,代表着不可抗拒的神的威严。他的身旁站着两名手擎火炬状圣物的小祭司,易披花斑兽皮,头扎皮绳,神情肃穆,仿佛在等待神圣的召唤。祭司的对面是贵族首领,他右手执一剑,左手伸向祭司,探寻神的旨意,精美的皇冠耸立在他的头上。他的身后,4位彪悍的武士穿着战甲,双手紧握长矛佩剑。俘虏们则挤在台阶中间,他们神情恐惧,绝望地等待判决。大批手执兵器的士兵层层围住整个广场。玛雅帝国在很大程序上如同印加帝国一样,是由于内部战争的混乱而崩溃的。
玛雅人的天文学举世瞩目,但是他们研究天文学是为了选择播种、收割、祭拜和宗教仪式的日期,他们认为只有选择神所喜悦的日期,祭典才有功效。他们又根据天文学的研究发展历法,同时发明了数字体系以及文字记载方法。祭司被认为是人与神之间的桥梁,负责传达神的旨意。
700年,玛雅的建筑与艺术达到最高峰。但是突然间一切璀璨骤然圆寂,玛雅文明一下子神秘地消失了。964年,玛雅文明的没落已成事实,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也许是地震、瘟疫、内乱、入侵、气候,但没有人确切知道这是为什么。刻在玛雅殿中的象形文字,或许是唯一的答案,可是,有谁能解读出这些呢?这是一个世界性的文化之谜。
到了第二时期,即900~1500年,这是玛雅文化的墨西哥时代,特迪卡族崛起于尤卡坦半岛北部平地,建立了三个联合都市,玛雅文化得到了复兴。他们在建筑规模上超过了古典时期,宏大而优雅。但在其他方面,新帝国远不如以前,他们失去了少年的童贞,毫无可引以为荣的创造。过了200年的平静生活后,联合都市也在内乱和欧洲人的入侵下踏上了灭亡之途。
经过几个世纪的变迁,繁茂的密林将人类过去的遗迹完全覆盖起来,与世隔绝。世人很难窥探玛雅遗址之所在。
1840年,美国探险家约翰·L·史蒂芬森,在洪都拉斯的森林中行走着。密密的树枝和悬空的巨大藤条使他不得不常常停下来绕过去,没人高的草丛使探险显得异常吃力。史蒂芬森顽强地在丛林中观察着,行走着,期待着。忽然,他感觉脚下好像踏上了一些石块砌成的整齐的石阶,一步一步地感到自己随着石阶在升高。他兴奋极了,这里有人类建筑的遗址有人类生活的印证。低头细细看来才发现,在长满青苔的树藤横空的路下露出了巨大的整齐的石块。史蒂芬森用力拔开层层密林,沿着石阶向前,他为自己的发现兴奋得简直要晕倒了。他发现丛林中的这条石梯通向一座巨大的精美石像。这座石像双手护胸,脸容端庄,面带笑容,身着精美图案的服装,身下是一个硕大的底座,雕满了稀奇古怪的纹样。史蒂芬森发现的是一座玛雅神殿的遗址。这座规模宏大的金字塔建筑被四周的密林遮住了,因此,人们在距离遗址约100米的地方就无法窥得丝毫的端倪。史蒂芬森不禁赞叹道:“野蛮人绝对无法建造这些建筑物。”
可惜的是,揭开谜底的机会几乎不复存在了。当1773年西班牙人在墨西哥南部帕连奎阴暗的热带雨林中发现处于巅峰时期的玛雅建筑时,它们都深埋在丛林之中,关于它的记载除了神殿中的铭文已无从考查。有关玛雅文化的书籍早在16世纪都被疯狂的弗朗西斯修道院的修士桑地亚哥·德·兰特焚毁。他认为玛雅的书籍是“恶魔的虚伪和迷信”,必须烧掉。玛雅人在木皮纸上所写的几千册绘图文字毁于一旦,无情的大火将辉煌的古文明烧成了灰烬,仅有3卷幸存。现在人们从德累斯顿博物馆中才可以看见残剩的3卷画册,这些灰黄色的,涂满了各种图案、线条和圆点的图书据说记载着有关金星的天文学的复杂计算。
美洲大陆是现今地球上未开发土地最多的大陆。在密林中被青苔和树藤遮盖的大地下,在中美洲和南美洲是否存在着古文明的其他遗址?这种可能至今仍吸引着人们。除了草原外,几乎无法用飞机探测南美大陆中央的真面目,因为那里连绵不绝的林海将大地的一切完全掩没。现代技术仍然对这块大陆束手无策,只有像过去的探险家那样冒着生命危险,用双脚不畏艰险地迈入茫茫丛林之中,才能窥见这远古的神秘。
最初到达非洲的人
事实上,非洲是一块拥有比之同时代欧亚民族毫不逊色的文明的古老大陆,是人类最早的发祥地之一。至今为止,人类最早的一块骨头化石就是在非洲东部肯尼亚奥都威峡谷中发现的。远在欧洲的撒克逊人、诺曼人、高卢人的祖先还躲在山洞里以树皮遮体御寒的时候,古代埃及人已在宽阔的尼罗河畔安顿下来,聚族而居,掌握了有关农耕、水利、冶金、天文等方面的知识。并且早在公元前5000年左右的古埃及人,就派出过庞大的船队,上面满载黄金、食品以及士兵,前往遥远的不列颠海岸探险考察。
沿着著名的古老河流尼罗河上溯,自古以来就重重叠叠地覆盖着古埃及人探险非洲内陆的脚印。
公元前2560年,埃及第五王朝的创建者乌谢卡夫,把自己作为征服者的名字刻在了尼罗河第一瀑布旁边的岩石上。
乌谢卡夫的继任者萨胡拉的探险步履则更进了一步,他向东非印度洋沿岸派出了一支远征舰队,结果,带回了大量黑檀木和一种据专家们研究可能是铂的金属,这种金属是由金和银自然化合而成的。另外,由法老的“财政大臣”伯迪德指挥的对东非的另一次远征,俘获物中还有一个“侏儒”。这极有可能是现在住在中非丛林中的矮人族卑格迈人的一个远祖。
到了古埃及的第六王朝,探险已经更为深入。法老梅伦拉甚至亲自前往尼罗河的第一瀑布巡视。在那儿,神态威严的梅伦拉倚杖而立,接受那些黑皮肤的努比亚酋长们对他的俯首致敬。
这一时期最有名的热带非洲探险家是哈胡夫,他是梅伦拉法老手下的南方总督。哈胡夫从小喜欢冒险,曾经四次“下巡”到遥远的亚姆一带,每次来回都要花费七八个月的时间。他率领的商队规模非常庞大,仅用来驮载食物和战利品的驴子就有300头之多,此外,还有保护这支商队的军队。
紧接着埃及人来到濒临印度洋的东非海岸探险的是古希腊人。
大约在公元前430年,有一个叫希罗多德的希腊历史学家跟随着向东进军去征服埃及的亚述人来到尼罗河口,又从尼罗河下游溯行了约1600公里,来到了库施王国的边境。
又过了大约400年,另一位希腊探险家游历了红海沿岸的各港口。有一次,经过了两天的航程,他来到了大陆最后一个贸易城市,它叫拉普塔。这个地方在后来被阿拉伯人称为“基尔瓦”,就在如今的坦桑尼亚境内的马坦杜河口附近。这里是古埃及人未曾涉足过的地方。
这个阿拉伯人名叫马斯乌迪,被人称作“阿拉伯的希罗多德”。他出生在巴格达一个教师家庭,像所有的穆斯林一样,他也有一个很长的名字,叫阿尔布杜尔·哈桑·伊本·侯赛因·伊本·阿里·埃尔·马斯乌迪。
他和来自阿曼的水手们一起在东非沿海地带逗留了差不多有4年时间。当时,东非沿海已有了大量的阿拉伯人,他们是因躲避自己国家的战乱而迁徙到这里的。那时候,东非海岸被称作“僧祗”。这个词源于波斯,意思是
“黑”。当地居民分成许多部落,居住在一个700“帕腊散”(古波斯长度)长的地带,几乎都是黑人。
马斯乌迪记述过这样一个国家,这个国家的人是在他们的敌人压迫威胁下,越过厄罗河的上游,向遥远的南方迁移过去的。他们在距离赞比西河口100多公里处的西纳建立了新的国家,在选定首都之后,便又选出一位国王,取名瓦克利米,即大神之子的意思。国内河谷、山脉、沙漠纵横交错,野象成群,盛产黄金以及其他奇珍异宝。在当时当地,瓦克利米还算是相当强大的,控制着僧祗的其他国王,并且有30万名士兵的庞大军队。他们既是金属冶炼的能手,同时又是精力充沛的商人。他们长得漆黑,嘴唇是耷拉着的。他们吃香蕉,也吃蜂蜜和肉,不过主食却是高粱和一种叫做“卡拉里”的从地下挖出来的植物。
法显与郑和
中国晋代的高僧法显于399年从陆路翻越葱岭 (帕米尔高原一带),抵达印度。412年,法显回国时,却取道水路。他从印度的恒河口搭乘一条商船,走了14天,到了斯里兰卡,拜见了佛牙,之后,他便登上了一条开往南中国海的大船。
这条船载着200名旅客,为了安全,还拖着一条小船。他们在离港两天后,就遇到了海上风暴,涌浪冲天,险象环生。大船在风浪中颠簸,像一小片树叶。胆小怕事的商人们担心船抵御不了这巨大的风浪,蜂拥争抢救生船,并不等更多的人爬上小船就砍断了绳索。留在商船上的旅客极为恐慌,为了减轻重量,船上的大部分货物都被抛进大海。连法显这个体力不济的书生和尚,也拿起容器往舱外舀水。
海上的风暴持续了13大,失去控制的商船就在风浪中挣扎了13个昼夜,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终于,风暴过去了,法显他们被风吹到一座岛边。待潮水退去,他们赶紧补塞好船上的漏洞,又继续向前航行。这时候,困难和危险并没有摆脱。因为此时,船在大海中央,四周茫茫无边,分不出东西南北,只能依靠太阳、月亮和星星确定方向。海上经常有海盗出没,倘若遇上了人,人员和财物总要受到损失。每当夜幕降临,海浪相搏,竟晃出了磷光。而那些抢上小船的商人,再也不知去向。
尽管许多人沉入海底,法显却平安地到达爪哇。不久,他登上一只更大的船,驶往广州。按一般情形这段航程需要走50天左右。可船只出港后,又一次遇到风暴。同船的商人都厌恶佛教徒,他们甚至打算将法显掷进海中去安抚海神,幸亏有位施主及时救了他。
70天后,船上淡水粮食用尽,众人又面临死神的威胁,就在这时他们靠近了陆地。漫长的航程终于结束了。人们不能不注意到,这个惊险的故事发生在欧洲的水手们沿非洲西海岸而下,开始从事他们的大探险的 1000年以前。
12世纪,随着宋朝的经济和科技水平的发展,中国商船队大规模驶入印度洋,与非洲国家直接进行大宗商品的贸易。
正是在这种空前规模的交往和接触中,诞生了世界航海和探险史上著名的郑和舰队和它的组织官——明朝三宝太监郑和。
郑和原籍云南省,是当时明朝皇帝十分宠信的身边亲信,在宫内居于要职。自从公元前2世纪汉武帝时开始,朝中受到皇上信任的官员和宫内受到贵妇们垂青的太监,都可能有机会被派到荒山野岭和海外收集皇帝和众妃嫔喜欢的奇珍异宝。郑和无疑是这些使臣当中最成功、最伟大的一位。
当时郑和的“宝船”,最大的长44丈多,宽18丈,备有多根桅杆,装有辨别方向和方位的指南针。每艘海船能装载上千人,载货近千吨。郑和的船队浩大壮观,是其他船队无法比拟的。直到1588年,号称举世无双的西班牙皇帝无敌舰队,每艘军舰平均载重量也只有528吨。郑和率领庞大的中国船队,云帆高张,昼夜星驰,浩浩荡荡,跨越十万里惊涛骇浪,遍访了亚非37个国家。
郑和率船队从苏州刘家港 (江苏太仓)首次起航,经南中国海至印度西海岸返回。后来,船队横渡印度洋,直达非洲东海岸、红海和麦加。印度洋有小山一般的“涌浪”,随时都有可能汹涌扑来,十分凶险。郑和的船队在这样的情形中,艰苦航行了20余日,抵达非洲东南部沿海。确实,当时中国的航海技术是世界一流的,许多外国商人宁愿搭乘中国的远洋海船往来于印度洋之上,却不愿意乘坐他们本国的船只。
郑和船队7次远航,留下一张重要的《郑和航行图》。从图上可以看出,中国在明朝时已开辟了两条通往非洲东南部的远洋航线。一条是沿着阿拉伯人或希腊人的旧航路,由阿拉伯半岛南端的亚丁港渡过曼德海峡,然后紧贴非洲海岸向南前进,到达东非沿海各国;另一条航线的开辟极具想像力和冒险精神,遗留下来诱惑后来的新的冒险者。
在非洲,郑和远洋船队的冒险故事,给当地人民留下了深刻印象。中国人、中国瓷器和从中国驶来的远洋帆船,神话般地在当地人民口中传诵。80年后,自负和傲慢的葡萄牙人出现在东非海面。他们将他们的“大船”驶入港口,在非洲人面前炫耀,可得到的反应却十分冷淡,并没有引起他们预料中的惊讶与羡慕。当地人告诉他们,别说他们这种“大船”,就比这种“大船”大出许多的大船也早就见识过了,甚至还是几十艘船队结队而来进行和平访问和贸易的哩。
就在中国探险家们获得了必要的条件和经验,有可能继续向西,进人大西洋和红海,揭开人类文明史上的新的篇章的时候,中国人却突然地退出了印度洋,遣散了船长,关闭了造船厂。1525年的一份皇家告示声明,凡建造两桅以上的航海船只的人皆属死罪,并授权沿海地区的官吏销毁所有两桅以上的海船,逮捕任何敢于擅自使用这种船只的海员。
这是怎么回事?据后来历史学家的研究,这种突然的变故,主要是依靠海上探险发展起来的宦官集团和与他们相对立的士大夫阶层相冲突的结果。由于士大夫阶层占了上风,其结果便是中国人退出世界航海舞台。
而在皇帝发布诏书、烧毁船只的那些日子里,葡萄牙的4只小船在一个名叫瓦斯科·达·伽马的率领下,结束了他们在大西洋上历时两个多月的孤独的航行,绕过好望角,进入了印度洋。
葡萄牙人的掠夺
西方殖民主义者踏上非洲大陆,是从1400年以后开始的,而抢在前面的葡萄牙人,其目的,就是为了向外扩张,劫掠一切所能到手的财富。
1415年,葡萄牙国王若奥一世和他的两个儿子阿维兹亲王、唐·恩里克亲王(又称亨利王子)带领一支数千人的船队,渡过直布罗陀海峡,侵入北非摩洛哥王国的休达地区,凭借着火枪的威力,建立了非洲大陆有史以来第一块欧洲殖民地。若奥一世任命恩里克王子担任休达的总督。
长期以来,西非内陆的黄金、象牙及其他珍贵物品,都由阿拉伯商人的骆驼队,由南至北,跨越撒哈拉大沙漠的古代商道贩运至北非出口。思里克王子从当地人和阿拉伯商人口中,听说了大沙漠以南有一个盛产黄金的加纳国和著名的超级大都市廷巴克图,完全印证了欧洲贵族中几世纪流传的关于南方“黄金之国”的故事。这位野心勃勃的王子决心找到这个国家,并像征服摩洛哥人一样征服它。
在葡萄牙王室和恩里克王子的资助和鼓励下,被有关“发现黄金之国”的想象刺激和激动起来的葡萄牙人纷纷组织船队,沿非洲西海岸南下,寻找传闻中的黄金宝地。其中既有王室贵族,也有平民百姓,既有海军军官和水手,也有海盗和小偷。
很快,葡萄牙人于1418年登上了大西洋上的马德拉群岛。两位领头的船长约翰·贡萨尔维斯·查可和特利斯坦·瓦兹·泰克塞拉因此受到了国王的奖励。1425年,葡萄牙人费南多·德·卡斯楚到达加那利岛。相隔两年之后,葡萄牙人的探险船队继续向南方海面前进,又发现了亚速尔群岛。不断的新发现,更加激动了葡萄牙人的心,他们认定此时离“黄金之国”已经只剩下一步之遥了。1434~1436年,吉尔·埃安内斯率领的探险船队,小心翼翼地向一片绿色的陆地靠拢。在一处叫博哈多尔角的地方,埃安内斯认为这里就是恩里克王子所要寻找的“金河”,于是将此地取名为“里奥德奥罗”,意思是黄金之河。到此为止,沿着非洲大西洋海岸的航线已经逐渐被葡萄牙人所掌握。
但令人失望的是,葡萄牙人在这几处地方除了以欺骗土著部落酋长和武装抢掠的方式收罗到部分黄金等珍贵品以外,真正的收获并不多,离他们想象中的“黄金之国”,尤其是他们渴望从探险中发现和占有的巨大财富相比,还差得很远。
1441年,恩里克王子并不死心,再度派遣一位海军军官安东尼奥·贡萨尔维斯继续南下探险。这次贡萨尔维斯的探险船队果然不负众望,在里奥德奥罗海岸突然袭击了一个黑人部落,抢劫了大量黄金,并掳走一男一女两名黑人,带回葡萄牙首都里斯本的家中,当作奴隶。安东尼奥·贡萨尔维斯的
“成功”,再度激起了葡萄牙人在非洲西海岸冒险的强烈欲望。不久,恩里克王子又派遣他和努诺·特里斯坦再去非洲。1443~1444年间,努诺·特里斯坦的探险船绕过布朗角,抵达阿尔吉恩岛。由于受到了贡萨尔维斯的启发,海盗头目努诺·特里斯坦在当地捕获了12名居民,带回葡萄牙在里斯本的市场上拍卖脱手,大获其利。接着,葡萄牙的另一支海盗船队专门以寻找西海岸非洲黑人居住地为目的,大规模地猎捕当地黑人为奴,将总数达235名的黑人居民带回欧洲,在市场上拍卖脱手,开创了欧洲人大规模掠卖非洲黑人为奴的新纪录。
1457~1460年间,被葡萄牙探险船队抓到里斯本贩卖的黑人,每年达800~1000人之多。其中大多数黑人在葡萄牙宫廷贵族、富商地主家里作仆役,少数人在西班牙银矿中当矿工,或者在葡萄牙南部地区充作开垦土地的农业劳动力。到了16世纪初,大西洋对岸的美洲殖民地日渐开发,矿场、种植园内需要大量劳工,而当地印第安人因为反抗入侵者,差不多已被欧洲人屠杀殆尽;白人契约奴的来源十分有限,去亚洲沿海掳掠又不易成功;于是,欧洲殖民者便将非洲作为掠夺奴隶的主要地区。劫掠和贩卖黑人为奴,成为他们的巨大财源和迅速致富的途径。
凭着非洲人没有见过的枪炮,葡萄牙人相当轻松地达到了他们不远万里来到非洲沿海的首要目的。然而情况的发展并不令他们满意。首先,在印度洋沿岸,他们遇上了消极反抗和大量的走私,大大削弱了由葡萄牙人垄断的与非洲内陆国家的贸易活动。同时,内陆国家像莫诺莫塔帕帝国,持续数十年的战争发展到了白热化程度,从而阻碍了黄金的生产和外流。
葡萄牙人并没有因此而有所收敛,反而以更大的欲望向内陆推进,去占领黄金产地,直接买进卖出,获取更大的利润。
和平的探险失败之后,葡萄牙人就换了武装暴力的一招。他们占领了矿山,但很快就发现所谓“大金山”竟是一些已被开采得千疮百孔的深洞。黄金被深埋在地层底下,挖出来十分不容易。甚至连矿区地面上,已被采掘出来的黄金也很稀罕。大失所望的葡萄牙人顿时情绪低落,不得不灰溜溜地回到海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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