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高级神经活动规律

 




  19世纪末,随着科学的发展,人类对自己身体各部分的构造已基本清楚,但对内脏器官的工作机理,对人体的司令部——大脑以及神经系统的活动规律,却了解很少。因为内脏和大脑都隐藏在体内,它们工作的时候谁也看不见。怎样才能观察到它们的活动规律呢?解决这个难题的,是俄国杰出的生理学家伊凡·彼得罗维奇·巴甫洛夫。

  在巴甫洛夫以前,研究生理学的人,大多采用一种“急性实验”的方法。例如,牵一条狗来,将它麻醉后解剖,取出内脏器官来做实验。但是巴甫洛夫不赞成这种方法,因为实验的时候,器官已停止了正常状态下的工作,观察的结论当然不会准确。他主张进行一种“慢性实验”,就是实验的时候不让器官离开机体,也不作麻醉,这样就能观察到器官活动的真实规律。

  巴甫洛夫想:营养是生命的来源,要了解人体内脏的机理,理应从研究消化开始,首先应观察胃的消化活动。可是,胃藏在腹腔里,怎么可能看到里面的动态呢?

  一个偶然的事故,给了巴甫洛夫很大的启发。有个猎人枪支走火,子弹射进了自己的腹部,医生救了猎人的命,可惜伤口长期不能愈合,在腹部留下了一个通向胃部的小洞(这种通道,医学上叫做瘘管),只好用纱布盖着。聪明的医生就利用这个难得的“窗口”,来观察猎人胃的活动情况。当然,这只是独一无二的特例,又不能在其他正常人身上再开这么一个窗口。

  消息传到巴甫洛夫耳里,渐渐地一个大胆的实验设计形成了。巴甫洛夫决定用狗代替人来做实验。先将狗胃的一部分割开,做成一个通向体外的胃瘘管,再在狗的脖子上开一个口子,把食管切断,然后把两个断头都接到体外。

  在实验台上,在带瘘管的狗面前摆着一个食盘,饥饿的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可是咽下去的食物半路上从食管切口处掉了出来,又落在食盘里。狗虽然不停地吃,胃却始终大唱“空城计”。有趣的是,食物虽然没有进入胃里,但狗的嘴巴一动,一咀爵食物,胃就开始分泌胃液,因为胃内没有杂物,透明纯净的胃液就从胃部瘘管中一滴一滴地流入外面接着的试管里。

  这个“假饲”实验告诉我们:食物并没有到胃里,而胃已开始分泌胃液,说明胃液的分泌不是食物刺激胃的结果,而是大脑通过神经下达了命令。食物一进入嘴里,味觉神经就向大脑报告:食物来了,叫胃准备消化。信号从大脑传到胃,胃液就分泌出来了。

  不仅如此,巴甫洛夫在实验中还观察到好些耐人寻味的现象:当狗一看见食物,还没叼进嘴里,瘘管里就已开始滴出胃液,这说明不仅口腔可以向大脑报告“食物来了”的消息,眼睛看见食物后,也可向大脑发出报告。甚至不让狗看到食物,只是把香肠、火腿等藏在口袋里,灵敏的狗鼻子闻到了香味,也会有胃液滴出,这证明大脑已收到了鼻子发出的“准备消化”的信息。

  综合这些现象。巴甫洛夫得出结论:大脑控制、支配着胃的消化活动,它是指挥全身各器官协调工作的司令部。“研究大脑活动规律,认识人体的司令部”成了巴甫洛夫下一个攀登的目标。

  巴甫洛夫已打开了观察胃的“窗口”,有了研究消化的经验。他注意到:当狗看到食物,或闻到食物的香味时不仅能分泌胃液,嘴角也会流出口水。对了,通过唾液分泌去研究大脑,不是更方便吗?

  这一次,他在狗的面颊上切开一个小口,使唾液腺的导管经过它通向体外。这样,狗的唾液不是往嘴中流,而是流到挂在面颊上的漏斗中,滴入下面的量筒里。

  给站在实验台上的狗喂食物,唾液马上流了出来。这属于天生的反射,不需要任何训练就会产生,无论动物和人都是这样。

  但是,巴甫洛夫构想了一个奇特的实验。在给狗喂食之前,打开电灯。因为灯光与食物没有任何联系,狗根本不理会,也不流唾液;而开灯后立即给狗喂食,狗的唾液就流出来了。

  从此,凡是喂狗的时候,灯光和食物总是先后同时出现。这样重复多次后,一个奇怪的现象出现了:只要灯光一亮,即使不喂食物,狗也会流出口水。可见,在狗的大脑里,灯光已经变成了食物的信号,所以狗一看见灯光,就作出消化食物的反应,流出唾液。巴甫洛夫把这称之为“条件反射”。

  条件反射是暂时的。对一条建立了条件反射的狗,如果总是只亮灯光,不给食物,狗的口水就会一次比一次少,最后就不再流口水了。暂时建立起来的神经联系也就消退了。

  人类的心理活动,巴甫洛夫认为也是一种复杂的条件反射,但同动物的行为有本质上的差别。因为人类在进化过程中学会了劳动,同时产生了语言,巴甫洛夫把语言叫做第二信号,由语言引起的活动,叫做第二信号系统活动。这是人类特有的高级神经活动。巴甫洛夫通过20多年的研究,证明动物只有第一信号系统这一种高级神经活动,就是由现实的具体刺激引起的条件反射;而人类则具有第一和第二信号系统,两种形式的高级神经活动。

  巴甫洛夫创立的学说,有史以来第一次对人类高级神经活动作出了科学论述。他的非凡实验,为观察神经活动安下了一个明亮的“窗口”,为研究人类大脑皮层的一系列复杂问题,开辟了新的途径。

  发现血型

  人体内环流不息的血液是生命的源泉。一旦大量失血,就会引起休克,甚至死亡。如果能及时输入健康人的血液,就能挽救许多垂危病人的生命。输血,如今已是常用的急救治疗方法,然而人类对自己“生命之泉”的正确认识,对输血技术的掌握,却还是近百年来的事情。

  1818年,英国妇产科医生布伦德尔,成功地作了人与人之间第一例输血手术,挽救了一名因分娩时大出血而生命垂危的产妇。接着,许多医生循布伦德尔的足迹,对输血的方法和器械作了各种改进。许多濒临绝境的病人,在接受了输血之后,很快恢复了健康。

  可是,在大量输血的临床实践中,事故接连不断:有的病人在接受输血后,会突然出现发冷发热、头痛胸闷、呼吸紧迫和心脏衰竭等症状,甚至因此而死亡。一开始,人们认为这也许是输入的血液发生凝固而造成的,但当防止血液凝固的物质被发现,有效地解决了血液容易凝固的问题以后,输血反应仍经常发生。又有人猜测,可能是输血过程中细菌感染而引起的,但当严格采用无菌术,杜绝细菌感染以后,这种危险的输血反应依然时常出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人们百思不得其解。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输血虽被认为是一种挽救生命的良策,却不敢贸然使用。

  为了解开输血反应之谜,人们进行了种种研究和探索。其中,奥地利医生,病理学家卡尔·兰茨坦纳首先揭开了谜底。

  兰茨坦纳调查了许多输血病人的医案,令人纳闷的是:为什么有的人接受输血后,可以完全没有反应;而有的人却发生致命的反应?难道是种族差异造成的吗?不!事实作了否定的回答。那么,是否是性别差异或彼此血缘差异的缘故呢?也不是!因为即使在同一亲属之中,例如父子、兄弟、姐妹之间的同性别输血,有时也会发生致命的输血反应。

  兰茨坦纳对多名因输血反应而丧生的病人作了仔细的病理分析,从这些病人的病理变化中,他揣摩着:是否会是输入的血液与病人原有的血液混合后,产生某种不良的变化而造成的呢?究竟是怎样的变化呢?这一连串的谜,只有通过实践才能解开。

  于是,他把实验室里的5位同事召集起来,谈了自己的设想。他想先看一看,实验室里这6个人之间,彼此的血液混合以后,究竟会有什么变化。他小心地从每个人的静脉里抽出一小管血液,然后把它分离成淡黄色半透明的血清和鲜红色的红细胞两部分。接着,在一个白色大瓷盘里,分开滴下6滴来自同一个人的血清。兰茨坦纳再把从每个人的血液中分离出来的红细胞,分别滴在每一滴血清上。

  顷刻间,一种奇怪的现象出现了:有几滴血清滴入红细胞后,呈现均匀一致的淡红色;而另几滴血清里滴入的红细胞却凝结成絮团状,红色的凝块散布在淡黄色的血清里,形成鲜明的对比。

  怎么回事呢?再看看第二个人的情况。兰茨坦纳又把第二个人的血清一一滴在瓷盘里,再把6个人的红细胞分别滴在每滴血清上。结果同样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现象。

  兰茨坦纳把凡是滴入红细胞后出现絮状凝集的,用“+”号表示,不出现凝集的,用“-”号表示。当他把6个人的血清按照同样方法试验一遍后,就得出了一张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表格。

  兰茨坦纳被这张表示实验结果的表格迷住了,一连几天凝神苦思,细细分析着这张表格所显示的意义。他发现:每个人的血清和自己的红细胞相遇,都不会产生凝集;而不同人的红细胞和不同人的血清相混,就可能出现不同的结果。如果产生凝集反应,那絮状的团块就会堵塞体内的毛细血管,这不正是输血反应的根源吗?想到这里,兰茨坦纳茅塞顿开,不禁高兴得跳了起来。

  在这次实验中,6个人的反应恰巧呈现三种不同的类型。第一和第六例,全部红细胞都不发生凝集反应,兰茨坦纳把它们划为第Ⅰ型;第二和第五例的凝集反应相同,划为第Ⅱ型;剩下的第三和第四例也相同,划为第Ⅱ型。

  根据以上结果,1900年兰茨坦纳正式宣布:人类有3种血,不同血型的红细胞和血清相混而产生的凝集,是致命的输血反应的秘密所在。他还用第Ⅱ型和第Ⅲ型的血清,制成用来测定人类血型的标准血清。只要在输血前预先测定血型,选择与病人相同血型的输血者,就可以保证安全。

  1902年,狄卡斯德罗医生对155个正常人重复了兰茨坦纳的试验,发现有151人的反应类型与兰茨坦纳宣布的血型反应均完全相同,而另外4人的红细胞,除了和自己的血清不发生凝集以外,对其他人的血清都发生凝集,这说明有第四种血型的存在。因为这一类血型的人较少 (约占人群的十分之一左右),兰茨坦纳只做了6个人的试验,所以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1907年,捷克医生扬斯基,总结归纳了这四种血型的相互关系,把血型统一划分为:A型、B型、O型和AB型。其中,O型血无论输给哪一种血型的人,都不会发生凝集反应,所以被称为“万能输血者”;相反,AB血型的人,除了同型血的人以外,不能输给任何别的血型的人,但他可以接受任何血型的输血而不致产生凝集反应,所以被称为“万能受血者”。

  近几十年来,许多医学工作者在ABO血型的基础上,继续深入研究,又发现了人体的许多种血型类别。到今天,已发现15个血型系统,90多种血型。

  血型的发现,是人类对自身“生命之泉”认识的一个飞跃,为人与人之间的输血,打开了安全通道,在医学发展史上,留下了辉煌的一页。

  发现链霉素

  在今天,人们谈论癌症时,仍然是谈“虎”色变。然而,上了年纪的老人都记忆犹新,40多年前,肺结核疾病与今天的癌症一样令人生畏。

  那么,是谁造福于人类,使人类战胜了结核病的呢?是他,塞尔曼·亚伯拉罕·瓦克斯曼。

  瓦克斯曼是一位微生物学家、生物化学家。1943年,他发现和制成了链霉素,医治了当时被视为不治之症的结核病。由于他对人类的健康做出了这一伟大的贡献,因此,当时世界各地向他表示敬意的贺电和贺信,像雪片似地送到他的办公室。与此同时,又先后收到德国、比利时、英国、意大利、瑞典和丹麦等国家医学研究机构的来信,邀请他去访问和作学术报告。

  1946年6月,瓦克斯曼从美国纽约乘坐飞机向欧洲出发。瓦克斯曼每到一地,都受到人们空前的热烈欢迎。无论他到哪个国家,那个国家的人民听说链霉素的发现者到来,学者、医生、军人、工人,都会拥向机场,欢迎和感谢这位给结核病患者带来福音的救命恩人。

  结核病是一种古老的疾病。人们从埃及的木乃伊中,从中国马王堆西汉女尸的肺部,都可找到这一危害人类健康的疾病的踪迹。

  在历史上,结核病曾是一种极为可怕的疾病。18世纪末期的时候,英国首都伦敦城每10万人中就有700人死于这种病;19世纪中叶的时候,欧洲四分之一的人口死于结核病;许多著名文学家、艺术家,如鲁迅、肖邦、别林斯基、杜勃罗留波夫等人,都被它过早地夺走了生命。可恶的结核病,对人类犯下多大的罪孽呀!难怪长期以来,人们视它如洪水猛兽,恐惧地称它为“白色瘟疫”呢!链霉素的发现者所以受到人们如此的欢呼,便不难想像的了!

  1888年瓦克斯曼出生在俄国。他家以农为生,瓦克斯曼从小就与土壤结下了不解之缘。22岁那年,他随家人移居美国,进了大学攻读农学专业,依然与土壤结伴。大学毕业后从事大学土壤微生物教学和研究工作,并获得不少成就。

  1924年的一天,瓦克斯曼所在的研究所,接受了美国结核病协会委托进行的一项研究任务:进入土壤中的结核菌到哪里去了?经过3年的研究,确认进入土壤中的结核菌,最终在土壤中全部被消灭了,一株也不复存在。那么是什么东西消灭了结核菌呢?

  一系列的实验表明,估计是土壤中那些无毒性而又具有强大杀菌能力的微生物所为。可是,微生物是一个微观的“王国”,在这个王国里,有许多家族,在每个家族中又有成千上万个子子孙孙。想要在这个拥有10万种以上的“居民”王国里,寻找杀死结核菌的微生物,真像大海捞针一样。

  这确实是一项十分繁复而又非常细致的工作。在一块土壤中常常有几千种细菌存在,而它们的生活习性又各自不同,研究人员必须顽强地、一丝不苟地先将它们一种一种分离出来,再按它们的要求在不同的培养基里进行纯粹培养,当获得分泌物以后,又必须在病原菌或其他细菌中进行杀菌效能检验。

  从1939年开始,100种、200种、500种……如此实验下去。

  时间又过去一年,经过实验的细菌已经超过2000多种。

  1941年,实验过的细菌达到5000种,并发现了放线菌,但是,不符合治疗要求。

  1942年,继续实验,达到7000种、8000种。在这期间他又发现一种链丝菌素,这是一种丝状微生物,能够将一些细菌(包括结核杆菌)杀死,但是毒性过大,因而在进行动物实验时,被实验的动物一只一只相继死去,仍然无法应用于治疗。

  1943年,瓦克斯曼和他的助手们经过实验的细菌已达到1万多种。就在这一年,他们分离出一种完全符合要求的灰色放线菌 (后来命名为灰色链霉菌),并发现它可以对结核杆菌产生抑制作用。经过提炼研制成新的抗生素,并顺利地通过了对动物的实验和长期观察,确认这种新药物具有治疗结核病的特效,并对动物无害。几个月后,开始对人体进行临床试验,证实了它的医疗价值。于是,又扩大实验范围,证明对治疗结核性脑膜炎也有特效。

  就这样,瓦克斯曼和他的助手阿尔伯特·舒茨以及伊丽莎白·布姬,于1944年1月正式宣布了这个新的抗生素——链霉素诞生了。

  1952年12月,瓦克斯曼在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接受了瑞典皇家卡罗林外科医学研究院颁发的国际最高荣誉奖——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古老的发现

  当人们饥饿时看到热气腾腾的馒头,松软的面包时,一定会嘴馋的。而当你咬上一口细细品味的时候,不知注意过没有:馒头和面包里面全是大大小小的窟窿,就像海绵一样。正是由于这些小窟窿使馒头和面包松软而富有弹性。

  这些小窟窿是从哪儿来的?

  有不少人吃了十几年的馒头,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这也难怪。千百年来,不知有多少人吃过馒头或面包,也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

  相传古埃及人在尼罗河河谷种植小麦,他们把小麦捣成面粉,然后跟水、盐和在一起烤饼吃,但这样的饼又干又硬,并且不容易消化。有一天,一个粗心人把和好的面放在太阳底,自己却因为去干别的活而把这件事忘了。等他回来以后,发现面团臌了起来。他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但仍然用这块面团烤饼。结果,发现这次烤出来的饼不再发硬,而且松软可口。人们以为这是太阳神的恩赐,就都把和好的面放在太阳光下晒晒,等面团臌起来后再烤饼吃。

  这时有几个聪明人认为,既然晒过的面团里有一股“神力”,那么每次留下一小块来,在下次和面时再掺在新面里也一定会灵验的。果然,这样掺在一起的面团不放在太阳底下晒便也能臌起来……现在,一般人家里和面蒸馒头,也可能是用这个古老的方法,只是人们并不一定知道这里边的奥秘。

  这个问题后来完全弄清楚了。人们在显微镜下可以看到面团里有许多微小的生物,叫做酵母菌,它们是从空气中进入面团的。一旦进入面团后就繁殖得很快,同时它还能分泌出一种物质,使面团中的一小部分淀粉变成酒精,并且产生一种叫二氧化碳的气体,正是由于这些气体在面团中撑起许许多多的小泡,这样,面团就发了起来。你看到的大小窟窿就是二氧化碳撑出来的。1878年,人们把活酵母分泌出来的物质叫做“酵素”,而把面团膨起来的现象则称为“发酵”。

  后来,科学家又在人的胃液里发现了一种跟酵素相同的物质,它也能使食物发酵后分解。但是,这种物质却并不是酵母菌分泌出来的,因为在胃液里找不到酵母菌。为了把这种物质与酵母菌分泌出来的酵素分开来,而把它叫做“胃酶”。1897年,有个叫布希纳的德国化学家用沙子把酵母菌磨碎,发现磨碎后的死酵母液同样的具有发酵的功能。看来酵素和酶的功能并没有什么区别,它们都能促进物质起一定的化学变化,以后,科学家就把这类物质都称为酶。

  现在该明白了,馒头和面包中的很多小窟窿就是酶的杰作。那么酶究竟是一种什么物质呢?

  从发现酶以后的几十年之中,科学家们一直没有将这个问题解决。科学家们曾想尽办法想从磨碎的酵母液中把酶单独分离出来,但是,谁也没有办到。因为酵母液的成分太复杂了。混在一起的物质很多,酶的含量又非常的少!但是,人们在实验中却发现,只要稍稍加热,酶就“死”了,这一点与蛋白质的特性十分相似。当时,便有人猜测:酶很可能就是蛋白质。

  德国的一位化学权威——威尔斯塔特曾做了这样一个实验:在含有酶的液体中,把他自己认为是蛋白质的东西统统除掉,结果这种液体仍表现出酶的特性,这便说明剩下来的物质还是酶。既然液体中的蛋白质已经全部清除了,剩下来的酶就应该不会是蛋白质。最后他便断言:酶不是蛋白质,而是一种比较简单的化学物质。但究竟是什么物质,他却不愿意进一步做实验。因为威尔斯塔特是诺贝尔奖金获得者,因此在当时很多人都非常相信他。其实,威尔斯塔特的实验是有错误的,实际上他并没有把溶液中的蛋白质全部消除掉,留下来的酶恰恰就是蛋白质,而他根本就不相信酶也是一种蛋白质,因而他得出的结论是错误的。

  1926年,美国有一个叫萨姆纳的人,当时在科学界还是一个“无名小卒”,他从刀豆的种子里分离出一种纯的结晶体,然后把这种结晶体放进人尿中去,这时人尿里的尿素便很快就分解成了二氧化碳和氨。萨姆纳发现,它所起的作用和当时已经知道的脲酶一样。经过进一步分析,证明这种结晶体就是脲酶。最后,萨姆纳证明了脲酶确实是一种蛋白质!他用实验结果否定了化学权威威尔斯塔特的实验结论,从而证明了酶就是蛋白质。他因此而获得了1946年的诺贝尔化学奖金。

  从萨姆纳证明脲酶就是蛋白质到现在,人们提取出来的酶已有 1000多种,它们都是蛋白质,没有一种是例外的。现在,我们完全有把握地说:所有的酶都是蛋白质。在人体内的1000多种酶中,大家比较熟悉的可能要数消化酶了。

  人体每日三餐从食物中吃进去许多的蛋白质、脂肪和糖类,却都不能直接成为建筑身体的原料。而要让它们在有水的环境里,一步一步地分解成小分子,这个过程叫水解。水解过程必须有水,消化道里有的是水。在食物水解的过程中,就需要酶参加催化,催化水解作用的酶叫作水解酶或者消化酶。食物主要成份是蛋白质、脂肪和糖,水解食物的酶类也有蛋白酶、脂肪酶和淀粉酶。

  那么,消化酶在消化道里是怎样工作的?

  人的消化系统是一条很长的管道,从口腔一直到肛门约有9米多长。有的地方是直的(食道),有的地方盘曲着 (小肠),而管道有宽有窄。沿着管道还有许多消化腺不断地向消化道里分泌消化液,在消化液里就有酶。

  当食物送进嘴里以后,用牙齿把它们嚼碎,在这同时口腔里的唾液腺马上注入唾液把食物润湿,再经过舌头的搅拌,就形成了食物团。而在唾液中也含有两种酶:溶菌酶先把有害细菌的细胞壁破坏掉,也就是把细菌杀死,把食物初步消毒;淀粉酶开始把淀粉初步分解为小分子的麦芽糖,消化过程就算开始了。

  食物团经过狭窄的食道进入胃里,胃是进行粗加工的食物仓库。胃不断地蠕动而产生胃酸,胃酸便均匀地渗入到食物团中去,使水解作用的速度加快。同时,胃液中的胃蛋白酶也开始把蛋白质的大分子变成小分子。

  初步的消化的食物离开胃后进入小肠。小肠约有6米长,盘曲起来充满腹腔,这里是进行消化吸收最重要的地方。小肠的开端两旁有肝脏和胰腺,它们向小肠注入胆汁和胰液,胰液里便含有胰蛋白酶、胰脂肪酶和淀粉酶等;小肠壁里也分泌肠液,里面含有许多种消化酶。食物中的淀粉、脂肪和蛋白质主要都在小肠里被进一步消化。消化了的食物养分,随后就被小肠绒毛吸收,随血液循环而送到身体各个部分去。

  而食物残渣则进入肠,以后就不再消化了,大肠的功能只是把上面各种腺体注入的水和无机盐又吸收去,交还给身体各个组织,剩下比较干的残渣最后形成粪便,从肛门排出体外。

  也许有人会问:要那么长的消化道干什么?让全部消化作用都在胃里进行就可以了!但胃却担负不了。

  为什么呢?

  这就好比一条生产电视机的生产线一样,在生产线的每个工序都分配有专人守候着,装配中的电视机传到哪里,哪里的工人便只完成自己的装配操作,一个工序接一个工序,等传到生产线的末端,一架完整的电视机也就生产出来了。组织一条装配线,每个工人只干一件活,生产效率要特别高些。

  我们已经知道,酶具有专一性,并且只对一种反应起作用。而消化系统也像生产线一样,食物沿着消化道往下移,而守在岗位上的各种酶对食物按程序加工,最后才变为身体所需要的原料。

  蛋白质、脂肪和糖经过几道工序,加工成什么样的原料呢?

  淀粉先由唾液中的淀粉酶水解成一些小分子的麦芽糖;胃液中少量的淀粉酶继续把淀粉分解成少量的麦芽糖;进入小肠以后,胰淀粉酶和肠淀粉酶再进一步把淀粉分解成麦芽糖,然后肠和胰的麦糖酶又把麦芽糖彻底分解成为最简单的葡萄糖分子,这才是身体需要的原料。

  蛋白质的消化从胃开始,胃蛋白酶先把蛋白质分解成小分子;进入小肠以后,胰蛋白酶再进一步把小分子分解。经过几次分解后才变成更小的氨基酸分子,最后再由血液运到蛋白质制造厂的原料库里去。

  脂肪在小肠里消化。脂肪的分子很大,又不溶于水,消化起来比较困难,怎么办呢?胆汁可以来帮忙。虽然胆汁里没有消化酶,但是它能使脂肪由大滴变成许多小滴,这个过程便叫做乳化过程。乳化了的脂肪小滴在胰和肠的脂肪酶作用下,就变成了更小的能被小肠吸收的脂肪养分,最后再运到身体的各个组织中去。

  从各种消化酶的工作情况来看,酶的功劳对人体来说是很大的,我们尽管吃进淀粉、脂肪和蛋白质,但如果没有酶的工作,我们的身体便会一无所得,完全可以这么说:没有酶,也就没有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