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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斯·汉密尔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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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的选择
艾丽斯·汉密尔顿博士是工业医学的先驱和在哈佛大学医学院任教
(191~1935)的第一个妇女——这种说法只不过是说出了非比寻常的汉密尔顿博士的事迹的一部分。在她童年的时候,她的母亲曾对她说:“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人说:应当有某个人对这个问题做些事情,但是为什么应当我做?另一种人说:必须有某个人对这个问题做些事情,那么为什么我不做?”艾丽斯选择了后一条道路,在她的101岁的一生中致力于完成她的工作——她的某些同事们称之为奇迹的工作。
1869年2月27日,她出生在纽约市,在印第安纳州韦恩堡度过了童年。她和她的三个姐妹是在六年之内出生的,等到弟弟出生时,她已经17岁了。她受到她祖母的很大影响,祖母是一个争取妇女参政权的活动家,是苏珊·B·安东尼一家的私人朋友。十几岁时,艾丽斯读了一本描写波斯的书,之后,就打算做一个懂医学的传教士。她选择了医生这一行,因为“作为一个医生我高兴到哪里去就可以到哪里去,不管是遥远的国土或者是大城市的贫民窟,并且可以十分有把握地说,我在那里是有用的”。
因为她父亲不赞成公立学校,所以,他的所有的孩子们都是在家里进行教育的。17岁时,艾丽斯第一次离开家去学校上学。她进入了康涅狄格州弗雷明顿市的波特女士学校,学了两年。汉密尔顿家里的女孩子照例都是到这个学校上学的。“我们接受的教学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后来,她跟一个私人教师学物理和化学,又在韦恩堡学了一年医学,然后进入了设在安阿伯市的密执安大学的医学院。在那个时候,妇女获准进入医学院是非常困难的,因为妇女当时在那里受着各种各样的歧视。根据学校的课程表,“男生和女生要分开在不同的房间里进行实际的人体解剖。对于那些不适宜男生和女生在一起听讲和观看的教学示范课程,要给他们分开上课。”
1893年,24岁的艾丽斯得到她的医学学位。尽管妇女几乎得不到实习医生的职位,汉密尔顿博士还是设法在明尼阿波利斯的妇女医院工作了两个月,在波士顿郊外的新英格兰妇幼医院工作了九个月。她对病理学产生了兴趣。这是一门与人体有病变的器官和细胞打交道的医科专业,而且经常要检查死人以确定死因 (尸体解剖)。她说她在安阿伯的教授告诉她,如果她希望献身于病理学,她就必须去德国学习,否则她将永远不会被承认是一个专家。于是,1895年汉密尔顿博士前往德国。
在德国,她历尽艰辛才获准听讲和上课,因为她是一个女人。那里的老师和同学对她都持蔑视态度,“因为我是妇女又是美国人,因而是没受过教育和无法进行认真学习的。”她在德国呆了一年就返回了美国。
在赫尔救济院
后来,改变汉密尔顿博士命运的一天终于到来了。简·亚当斯来到韦恩堡,在卫理公会发表演说。汉密尔顿博士去听她讲演,大受感动。亚当斯女士谈到了芝加哥的赫尔救济院,这是一个于1889年建立在新开拓居住区的救济院。汉密尔顿博士决定去伴随亚当斯。1897年,她成为赫尔救济院的一个居民,在那里呆了22年。
赫尔救济院坐落在在芝加哥的贫民区里,有一个日托的托儿所,一个幼儿园,一个公共浴室和一个运动场。艾丽斯·汉密尔顿开了一个婴儿诊所,不久即开始给八岁以下的男孩和女孩看病。她也和当地参加劳工事业和工会的穷人和移民合作,每当罢工时常常对纠察队提供帮助。
她的第一个拿报酬的工作是在芝加哥的西北大学女子医学院里教病理学。她对于能住在芝加哥并且靠近赫尔救济院和亚当斯而感到振奋。她改变了女子医学院教病理学的方法,从只是讲课和阅读改为在实验室里用标本和尸体解剖的幻灯片进行实际工作。
1902年,一场伤寒流行病袭击了芝加哥。赫尔救济院成了重灾区的中心。苍蝇带着伤寒菌到处乱飞,从附近湖中输过来的饮用水也没有氯化过。汉密尔顿博士在周围的厨房和厕所里收集了一些苍蝇,把它们装进一个盛着肉汤的试管里,让它们在里面孵化。结果发现了伤寒菌,于是,她写成文章将这一发现发表出去。反响是令人满意的。公众的压力导致卫生部在一个新的领导人管理之下进行了彻底的改组。在饮用水管道上发现了一处裂缝,污水就是从这里渗进清水中去的。由于艾丽斯·汉密尔顿的警惕和努力,才迅速采取行动纠正了这种情况。
在来到赫尔救济院大约十年之后,她开始对节育运动积极起来。她看到了不加限制地生育给一个贫困的社区带来什么后果,她也看到了自行坠胎造成的可怕后果。
住在工人居住区的赫尔救济院,和工人们以及他们的妻子打交道,汉密尔顿博士不能不听到工人们遇到的各种危险的故事:大钢铁厂的一氧化碳气中毒事件,油漆工因铅中毒致残,牲畜场的工人容易患风湿病和肺炎,等等。对此,伊利诺斯州和其他许多州都没有对某种职业所造成的事故和疾病提供赔偿的立法。当工业医学在大多数欧洲国家里已被公认为医学科学的一个分支时,它在美国还不存在。美国医学协会从来没有开过一次会专门讨论这个问题,也从未有从事医学的人致力于工业医学这一专业。
在赫尔救济院时,汉密尔顿博士通过家庭走访看到了职业病引起的许多后果。她开始对这些“危险的职业”发生兴趣。没有人关心职业病,于是她就决定自己关心它。直到那个时候,美国还没有像欧洲一些国家那样为工人们提供法律保护。
芝加哥的一些火柴厂雇佣了一批工人,而火柴是用磷做的,因此,火柴厂的空气里充满着磷烟。这些磷烟被在那里工作的男女工人呼吸进去,工人们便患上磷毒性颚骨坏死病。这种病的起因是磷侵蚀牙床,毁坏了牙根,伤了颚骨,随后形成脓肿,引起剧烈的疼痛,以致不得不动手术拿掉颚骨。其结果是,面部将可怕地变形。往最好处说,这个工人在今后的生活中将不得不靠吃流质食物为生。1909年,艾丽斯·汉密尔顿和其他人将这些事实公之于众,并且提出了抗议。这导致了一种新的无害物质的使用——倍半硫化物,用它来代替有毒的磷。经过这种代替之后,磷毒性颚骨坏死病从美国火柴厂里消失了。
步入工业医学
1910年,汉密尔顿博士的机会来了,伊利诺斯州州长查尔斯·丹尼恩任命她为职业病委员会主任,在全州进行一次工业职业病的调查,然后写出报告,并且向州议会提出建议。这是第一次一个州进行这样一次调查。她得到20名年轻医生、医学院学生和社会工作者的帮助。她选择了铅中毒作为她自己专门研究的项目。她亲自参观了许多铅厂,研究了医院里铅中毒病人的病历,和工人居住区的劳工领导人、医生和药剂师谈话,同在铅工厂工作的工人的妻子谈话。她发现导致铅中毒的原因是由于吸进了铅尘和铅烟。结论是简单的:工厂的空气里必须不准有铅土和铅烟。但是,像今天一样,工厂主方面的抵制是巨大的。那要花钱哪!
汉密尔顿博士写文章和发表讲演要求人们承认铅中毒是一个现实的和严重的医学问题。她描述了铅中毒的可怕症状:耷拉的脑袋、弯曲的肩膀、无力地下垂和几乎抬不起来的双手、浑身肌肉颤抖、瘫痪、骨瘦如柴。一个年轻的意大利人在一家白铅厂工作了一个月。在他的工作环境里有大量铅尘。有一天,他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疼,来得是这样突然,以致昏倒在地。他在半昏迷状态下被送到医院,身体一阵阵地痉挛。在医院里躺了两个星期,在他回家之后,此病复发,因而不得不重新送进医院。3个月后,他的健康状况仍然很坏,并且不能干整天的工作了。
关于职业事故和职业病的国际大会在比利时的布鲁塞尔举行,艾丽斯·汉密尔顿被派往参加。她趁此机会参观了英国和欧洲大陆的铅工厂。在会议上,她作了关于美国的白铅工业的报告。然后,在会议的问答时期,她无法回答诸如“美国对危险性职业有哪些法律规定?”之类的问题。比利时劳工部的一位代表说:“众所周知,美国没有工业卫生学,它根本不存在。”美国劳工专员查尔斯·奥尼尔也参加了这次会议,当汉密尔顿博士回到美国后,奥尼尔要求她为联邦政府进行一次调查,首先调查铅工业,然后调查其他一些有毒的行业。这个提议立刻被她接受了。
她所调查的第一个行业是白铅的生产情况,人们认为这一行业是铅行业中最危险的。它牵涉到处理干燥的白铅。工人们在充满有毒的铅尘的空气里工作,铅痉挛和神经错乱在这些工人中常见不鲜。 (《艾丽斯漫游记》一书中关于“发疯的制帽人”的说法指的就是这种情况:人们在制作帽毡的过程中使用了含铅的物质,结果,许多制帽人变成了疯子。)汉密尔顿博士视察了奥马哈、圣路易斯、辛辛那提、匹兹堡、纽约和费城等地的工厂。所有这些地方的情况都一样:拥挤、黑暗、通风不好、破旧、工作场所尘土飞扬。对工人们的健康几乎没有或完全没有人去关心。大多数人在工作了几个月后就离开了,这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
在汉密尔顿博士参观的一个白铅工厂,她发现那个地方是可怕的——破烂不堪、布满了长年累月积存的尘土,而且没有作任何努力去控制这些明显的危险。随后她参观了附近的工厂主马厩,里面有一些骏马站在干净的砖地上,吃着清洁的马槽里的饲料,浑身上下的皮毛刷得闪闪发光。“B先生为他的马感到非常自豪,他认为怎样优待它们也不过分。”
另外一个使用铅的工业是制造浴盆和给它涂瓷釉的工业。汉密尔顿博士用下面这段话来描述她在一家这样的工厂看到的景象:“在一个大炉子前面站着涂瓷釉工和他的助手。炉门打开了,在机器的辅助下,一个通红火热的浴盆被提出来。这时,除瓷釉工尽快地把瓷釉粉(含铅)撒在火红的浴盆上,让它熔化、流动,形成一个平滑的外层。他的助手站在一边操作着旋转机,浴盆就立在旋转机上,以便使它的全部内壁都向着涂瓷釉工。在这一过程中,他们处于一片铅尘的浓雾里,并且急速地深呼吸着,因为这时的工作很吃力而且非常热。当浴盆的表面被涂好之后,再把它送回炉里,这时工人们可以得到几分钟的放松时间,去窗口吸点新鲜空气,或吃点午饭。在整个班上从来没有任何休息时间,所以,工人们只有在两方面进行选择:要么饿着肚子不吃饭,要么在满是铅尘的空气中用沾满铅粉的手吃午饭。”
今天,对铅中毒的诊断有多种手段:用化学方法和显微镜进行血液检查,化验人体的排泄物,对神经反应进行细致的检查,以及进行体格检查。而汉密尔顿博士当时不得不依靠查看“铅线”,这是黑色的硫化铅沉淀在嘴里的细胞中造成的。通常在沿前牙边缘的牙床上显得最清楚。她检查了148个涂瓷釉工,发现54个人是铅中毒,38个人“可能是铅中毒”。这个厂的工头告诉她,“他们不会在这儿持续干多长时间。最多四年就得离开,回老家去了。”
她问道:“死了吗?”
他回答说:“嗯,我想大概就是那么回事。”
17年后,在1929年,汉密尔顿博士回到那个浴盆厂进行第二次调查。铅中毒的危险已经有所缓和,但矽肺已变成最严重的工业病。从铸造车间出来的浴盆表面光滑,瓷釉粘不上去。为了使瓷釉粘上去,必须用细沙喷击,使浴盆表面变粗糙。结果,喷沙车间里充满了大量的细沙云雾,工人们就把这种细沙呼吸到肺里去了。细沙吸入娇嫩的肺里,严重地损伤了肺,在肺里形成坚韧的组织,这就是矽肺。
在一个铅中毒现象普遍存在的铸造冶炼厂里,没有作出任何努力来保护工人,使其不受有害的烟尘的危害。一旦发生事故,公司的医生将证明受难者曾患有心脏病,说那是由于工人的心脏病突然发作引起的,因此,公司方面并没什么过失。公司医生就用这种办法来阻止工人打官司。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医生的工资是由工人们付的,他们每月的工资被扣掉1.75美元,作为
“医疗费”。
汉密尔顿博士的成就之一是在油漆行业里。在油漆行业,有两种有毒物质威胁着油漆工的健康,一个是铅,一个是松脂油。欧洲的许多国家禁止使用白铅粉来刷建筑物的内部。汉密尔顿博士观察了在普尔曼式火车卧厢里工作的油漆工中的铅中毒急症病人。她把这件事告诉了简·亚当斯,亚当斯又告诉了约瑟夫·T·鲍恩夫人。鲍恩夫人是一个阔妇人,拥有大量的普尔曼股票。鲍恩夫人提出了正式抗议,艾丽斯·汉密尔顿被召来向普尔曼公司的负责人呈述这一情况。汉密尔顿后来说:“事情以惊人的速度发生了变化。”到1912年年底,已有一个现代化的外科处、一个眼科专家和一个医疗处来监督这500多油漆工。在油漆中使用了危险性较少的一种铅,并且作出一切努力来保护工人不受铅尘的危害。其结果是惊人的!1912年,489人中在六个月期间有109名铅中毒患者,到了1913年,639人中在一年里铅中毒患者只有3人。自那以后,含铅的油漆几乎已经完全取消了。现在,氧化铁和氧化钛被用来代替铅,它们是完全无害的。”
一些州开始通过法律,规定为患有某些种职业病的工人提供赔偿费。毫无疑问,这是由于汉密尔顿博士的活动使公众意识到这个问题而促成的。各公司拿出保险金来保护自己。保险公司则为了保护它们自己的利益,坚持要求在它们保险的工厂里采取预防措施。这样,也起了促进作用。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在欧洲爆发。汉密尔顿博士被联邦政府委托去调查急速发展的为英国、法国和俄国生产烈性炸药的工业。生产这些炸药涉及到TNT、无烟火药、火棉和雷酸汞。所有这些东西都是用销酸和植物纤维物质以及其他物质进行硝化反应制成的,所以,需要大量硝酸!所有这些物质对人体都是有毒的,有些物质是通过皮肤和呼吸道而进入人体的。它们都影响到人的神经系统,破坏血液和人体的器官。当硝酸与一些有机物如棉花、木材等接触时,即产生亚硝烟,它形成的压力足以使机器爆炸。在汉密尔顿博士参观一个硝化棉工厂的短短一天里,她就看到至少八起这种事故。亚硝烟还能损伤喉咙和肺,人们可能不认识这种危险而吸进致命的剂量。不知道这种后果的医生,将会把这种情况称作心力衰竭或热昏倒病。
亚硝烟中毒的情况是,一个工人受到这种毒烟的侵袭,使他感到气闷和窒息。在露天里,这种发作就过去了。他认为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就回家了。吃了晚饭,上床睡觉。几个小时后他会醒来,感到胸部发紧,呼吸越来越困难。他的肺将迅速地注满液体,他会“被他自己的液体淹死”。在病症较轻的情况下,会发展成肺炎或肺结核。在致命的情况下,验尸官会判定为由于“自然原因”致死。
1917年4月,美国参加了战争。医学界对保护军火工人发生了新的兴趣。军火工厂的条件是令人吃惊的,而制造商拒绝采取任何措施。军方也是漠不关心的。尽管英国和法国都对工人采取了保护措施,但美国却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然而,战争对工业卫生学发生了有益的影响。工业中毒问题激起了医生们的关注。工厂主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因为他们发现大批地替换工人是不合算的。美国公共卫生署插手到这方面来,医学杂志开始定期地发表有关这一方面的文章。工业医学最终变得受人尊敬了。工程师们对这一新的关注作出响应,他们研究如何生产和使用有危险性的毒品而不让工人接触它们。这样就使消除毒烟毒气的工作变得更加有效了。
1919年,艾丽斯·汉密尔顿博士作为工业医学教授被哈佛大学医学院邀请参加教学工作。这使她感到惊讶。至此,她成为那一领域的公认的权威。哈佛大学是男人们的天下,根本不收女学生。她不得不保证绝不进哈佛俱乐部,因为它是只供男教职员使用的,甚至男教职员的妻子也不准入内。她不准要求分配到足球票。当她接到参加毕业典礼的请帖时,请帖下方写到:“妇女无论如何不能坐在台上。”
1924年,汉密尔顿博士接到前苏联的邀请,请她到他们的国家访问并看看那个国家在工业卫生学上做得怎样。她的朋友劝她加入俄国的公谊会组织,因为他们是“俄国人唯一信任的外国人”。她于1924年10月到达前苏联,和公谊会教徒们一起住在莫斯科。她参观了奥巴克医院,它是世界上第一所专治职业病的医院,设有75个床位,5个实验室,13个医生。列宁格勒和哈尔科夫也有同样的医院。回到美国后,她说:“在我看来,苏联的工业卫生学比其他工业国家要多。”奥巴克医院定期对某些接触危险物品的工人们进行检查。她在那儿的时候,正好碰上医生们在对在橡胶厂处理苯溶液的工人进行检查。工人们要留在医院里过夜,以便进行一切的化验而不打断他们的工作。她不禁把这件事和曾经引起她注意的在马萨诸塞州一个城市里发生过的一起苯中毒事件相比,当时的老板和公司医生对真相掩掩藏藏,医院也拒绝给她提供任何消息。
汉密尔顿博士在俄国还参观了为仍然能工作的肺结核病人设立的诊疗所。她发现那里的照顾和设备是“极好的”。男女病人可以在两小时的午休期间来到那里。他们吃到一份营养丰富的午饭,然后盖得好好地在露天的走廊里睡午觉。晚上他们又来了,吃一顿好饭,洗澡,然后躺到洁白宽大的熊皮睡袋里在一间窗户敞开的病房里睡觉。
她在一篇访问记中写到:“我怀着一点忌妒的心情看那里的女医生,因为以前我从未到过这样一个国家,在那里男女医生是绝对平等的。莫斯科最好的一家医院的院长是一位高大的、满头金发的女人。她手下有一批男女工作人员。医科学校里充满了女学生……现在,大约70%的毕业生是女的。”
汉密尔顿博士关于有毒职业的最后一次详尽的研究是在 1935年应美国劳工部部长弗朗西丝·珀金斯的要求而进行的。从前用过的二硫化碳这种有毒物质又被美国的一门新工业起用。这种化学物质原先曾在橡胶工业使用过,后来被无害的物质所取代。它毒害人的神经系统,引起精神病,失明,有时造成瘫痪。这种化学物质今天又重新出现于一种新工业——人造丝或者我们现在称之为粘性人造纤维工业。
人造纤维工业一兴起,得病的人严重而迅速地陡增,这引起了政府官员的关注。在制造人造纤维过程中,另一种有毒物质是硫化氢,它是一种毒性很强能令人窒息的毒气,是在生产人造纤维时冒出来的。它能导致人的双腿瘫痪和精神错乱。医生们对这种病一无所知,因此,工人们也无法提出赔偿要求。
一天,汉密尔顿博士接到一个在工业中当护士的人发来的电报,上面写到:“人造纤维厂突然出现精神错乱病人。医生们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您是否能给予帮助?”她立即做了答复,并附上对二硫化碳中毒症状的详细描述并表示她愿意尽力。她要求得到更详细的情况,但是没有回答。她写信给工厂的医生和距工人最近的疯人院,也得不到回音。保守秘密的帷幕已经降了下来,再也不升起了。工厂不准她去参观,她为了让州和联邦当局给予关注而做出的努力也毫无结果。
但是汉密尔顿博士并没有撒手不管。她得到宾夕法尼亚大学医学院专家的帮助,去进行医学检查。他们不让公司知道,在工厂外面对工人进行了秘密的检查。他们发表了医学调查报告,从而导致宾夕法尼亚州通过一项对职业病进行赔偿的法律。这项新法律使州里发生了根本的改革并且大大地影响了其他各州。从那以后,工程师们已设计出新的方法以防止有毒的气体逃逸;化学家们对工厂的空气进行定期的检查,以测定二硫化碳和硫化氢的含量,并且对工厂进行定期的医疗检查,以便发现早期的中毒现象。现在,大的粘性人造纤维厂已经不是对工人有危险的地方了。
崇高的荣誉
基于她在工业医学上做出的贡献,艾丽斯·汉密尔顿博士是她那一代人中的一位非比寻常的妇女。如果人们考虑到她在妇女的社会福利问题上所做的工作,那么她的地位就将提得更高。她研究过危险行业中妇女就业的问题,她的一些调查结果发表在美国劳工部的公报《女工和工业方面有毒物质》上面。铅可以使妇女和年轻姑娘得铅中毒病,危害极大。但是,在陶器行业,在印刷和铸字行业,在平版报纸的生产中都用铅。在平版报纸的生产中,妇女们把磨得非常细的铅色撒在预制的纸上。像苯这样的溶剂被用在橡胶制品的生产上,这些行业雇用了大批女工,她们要和苯烟卫生桶接触。汉密尔顿博士发现,苯中毒对妇女比男人危险性更大,对年轻的姑娘特别危险。慢性的苯中毒破坏血的成分,使病人不但要遭受严重的贫血病的痛苦,而且还要遭受各种出血的痛苦:皮下出血,鼻出血,牙根出血,胃出血和肠出血。中毒的妇女要丧失更多的血,这就是过多的月经流血。如果妇女怀孕了,她可能要像流产一样的大出血。
因此,人们公认她是一位杰出的妇女,这主要是由于她作为一位工业医生和为保健立法而奋斗的十字军战士所作出的贡献,但是,我们可以而且应该不仅把她看成是在她自己的工作领域里的一位出类拔萃的妇女,而且还是一个关心和积极促进其他妇女的福利的妇女。
1935年,汉密尔顿博士退休了,哈佛大学授予她荣誉教授的头衔,并且在哈佛公共卫生学院设立了艾丽斯·汉密尔顿基金,以表示对她的敬意。她离开波士顿,在康涅狄格州的哈德雷米安了家,度过了她一生里的其余时光。
艾丽斯·汉密尔顿博士得到过许多荣誉。她曾获得三所女子学院和两所大学的理学博士荣誉学位。她获得过X.Ω学生联谊会的国家成就奖,伊丽沙白·罗斯福谈到汉密尔顿博士时说,“我坐在这里想,在工业里有成千上万的人保住生命和获得安全都要归功于她,因为她有勇气在工业医学的研究方面开拓前进。”
当汉密尔顿博士80岁高龄时,美国工业卫生学协会邀请她去波士顿在卡的斯纪念会上做讲演。她的讲演题目是“研究有毒行业的四十年”。她告诫年轻的医生们不要轻信工厂主的话。她强调他们需要经常注视往日里的有毒物质在新的工业上重现。
当美国不存在职业病方面的保健立法时,汉密尔顿博士领导了一场为这种立法而斗争的十字军运动。今天,这些法律几乎已经普及了美国所有的州。
(在1971年,美国劳工部增设了一个新的机构——职业安全和保健局。它要管理20,000种在工业上使用的对于那些在工厂、矿山、商店和机关里的工作人员可能有害的化学品。现在干洗店里的四氯化碳、建筑材料工厂中的石棉和塑料厂的乙稀氯化基等都被置于职业安全和保健局的监督之下。)她曾经为世界和平、为公民自由、为发表不同意见的权利而斗争。
当汉密尔顿博士92岁时,新伦敦的康涅狄格学院里的一座宿舍被命名为
“伊迪丝—艾丽斯·汉密尔顿大楼”。伊迪丝是艾丽斯最喜爱的妹妹,死于96岁,艾丽斯·汉密尔顿博士在 101岁时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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