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0期
哑巴骗哑巴
作者：文 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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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
2002年5月13日的下午。上海的聋哑女大学生谢玲、王琴在校门口散步时。突然有一身高1，70米，体型瘦长。染着黄发的男青年急匆匆向她们走来。只见他满脸焦急。双手不停地向她们比划着。原来他也是个聋哑人。但他打的手势哑语却是标准的国际手势哑语。谢玲、王琴连忙将他引到路边，同样用哑语告诉他，让他别着急。有什么事可以慢慢地对她们“说”(手语，下同)。
一看对方也是聋哑人。那个男青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宽慰的笑容。他站在学院的门口，不停地比划着手势。焦急地对谢玲、王琴说道：“我是日本国东京人，名叫中村更织，现在香港留学。这次是到中国来旅游的，住在浦东金茂大厦30楼。但旅途中不慎把钱包、护照等遗失了。如今是身无分文。无奈之下，只得到这里来寻找一个叫张驰翼的同学，想向他借点回香港读书的路费，请两位同样是聋哑人的小姐能帮助找一下。”
谢玲、王琴一向非常热情，听了中村更织的叙述后，同情之心油然而生。想想一个日本聋哑青年，在举目无亲的异乡他国丢失了钱包。难免走投无路。于是，她们一方面安慰他不要着急，一方面迅速向学院的老师和同学询问，帮助寻找张驰翼。结果是，她们学院并没有叫张驰翼的学生。
听到这一结果，中村更织十分失望：“找不到同学。我怎么回香港读书啊！”谢玲、王琴望着他那焦急的几乎要哭出来的神情，也不知道怎样来帮助他才好。这时，中村更织突然拉着她们的手说道：“我虽然是日本人，但天下聋哑人是一家，现在我来到中国。你们就是我的亲人。你们能帮助我吗？我的父亲是日本三菱公司的总裁，母亲是日本的议员。家里经济实力雄厚，我回到香港后一定马上把钱寄还给你们，以后我还会邀请你们到日本去旅游的。”
谢玲、王琴立即安慰他道：“中村更织先生。你别着急。要不你先到我们学校去坐一会儿，我们去找学校的老师来一起想想办法好吗？”但中村更织却摇了摇手表示，他到上海来还没有出去过，很想看看上海的美丽景色。于是。谢玲、王琴便热情地对他说。那就由她们两人作导游，先带他出去走走。接着她们便拦了辆出租车。陪着他到外滩、南京路步行街等地游玩了半天，中村更织先生玩得十分开心。晚上谢玲、王琴还请他吃了晚饭。饭后，她们又替他在上海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宾馆将他安顿好，并约好第二天再碰头。
2
第二天上午。谢玲、王琴一早就赶到了宾馆。刚一见面，中村更织就问她们是否想办法替他借到钱了，他要急着回香港读书。看着中村更织那一副焦急万分的样子。谢玲、王琴显得十分尴尬。她们内心是非常想帮助这位从日本远道来中国、不幸丢失钱包的中村更织，可作为还没有经济来源的在校大学生。她们又确实没有经济实力资助他。但是，她们觉得作为同样是聋哑人，既然相逢，那就是一种缘分，更何况做人就应该以助人为乐。于是，谢玲、王琴一方面安慰中村更织不要着急。一方面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她们共同的一个朋友。也是聋哑人的李玉飞。因为他在一家展览策划公司工作。经济条件较好。也是个热心肠的人，不妨找他想想办法。谢玲马上发了一条短消息给李玉飞。将中村更织来中国旅游不幸丢失钱包的遭遇告诉了他，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
收到谢玲、王琴的短消息后。李玉飞立即回复。表示他非常同情这个日本聋哑青年的境况。十分愿意帮助他，并乐于和他做个朋友。于是，他们约定5月19日下午5点半在人民广场的上海博物馆附近碰头。
这天下午。谢玲、王琴带着中村更织如约见到了李玉飞。一见面，谢玲就急切地对李玉飞说，中村更织现在在上海遇到了不少困难。你一定得帮助这位日本朋友啊!豪爽的李玉飞马上用手语对中村更织说道：“全世界聋哑人都是一家人。你就放心吧。我会尽力帮助你的。”说着。便从皮包里掏出260美元塞给中村更织。“这是给你回国的路费，还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接着。又拉着他们三人到饭店去吃晚饭。
在饭桌上，中村更织显得很激动。恭恭敬敬地向大家鞠了躬。然后不停地挥舞着国际哑语手势说道：“我虽然在中国丢失了钱包。造成了难以去香港的不幸。但我幸福地得到了这么多的中国朋友的帮助，这将使我终身难忘。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他又对李玉飞表示，其父亲是日本三菱公司的总裁，母亲是日本的议员，他回到日本后，一定会把自己在中国的悲喜告诉父母。并邀请他们到日本游玩。
晚上9时左右。李玉飞要送中村更织回下榻的金茂大厦，但他怎么也不让李玉飞送。后来，在李玉飞的一再坚持下。他才答应送到大厦的门口，说这是他们带队老师的规定，不能带陌生人进宾馆的。李玉飞只得将他送到大厦的门口，分手时李玉飞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他，叮嘱他如果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发短消息找他。
3
李玉飞回到家已经快深夜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想着和日本人中村更织从相逢到相识，再到借给他260美元。送他回下榻的金茂大厦，然后他又坚决不让自己进去的那一幕幕场景。冥冥之中他突然心里有了几分莫名的不安。
李玉飞毕竟是个年长谢玲、王琴这两个大学生许多的中年人，社会经验丰富，再凭着残疾人对外界人际关系的那天然的敏感。他思忖了半天。还是决定去核实一下中村更织的真实身份。这样他也就能放心地认下这个日本朋友了。
第二天晚上，李玉飞特地请一个朋友陪同前往金茂大厦。他们悄悄地来到总台，向服务员小姐问道，住在大厦30楼的是否有一个叫中村更织的日本人。服务员小姐在电脑里查找了半天。也没有此人。李玉飞顿时好生纳闷。“这是怎么回事呢？”于是，他立即和谢玲联系。问她中村更织究竟是什么人。谢玲告诉他中村更织确实是日本人，也许是宾馆的服务员搞错了。大家都是聋哑人，没必要轻易怀疑别人的。听谢玲这样说。李玉飞也就没话可说了。5月22日上午，正在上班的李玉飞突然又接到中村更织发来的短消息，说是有急事。让他下班后马上赶到会景楼大酒店1014室。他在那里等他。
李玉飞下班后，立即赶到了会景楼大酒店1014室。早已等在那里的中村更织一见到李玉飞就焦急地对他说：“好大哥啊，我因为钱不够，所以只得从金茂大厦搬到这里住。现在酒店催着要结账。请你再帮助我一下好吗?”
此时的李玉飞已经对中村更织没有什么戒备心了，他爽快地答应了。但由于出来时匆忙。身上只有几十元钱。他马上想到有一个同学就住在这家大酒店的附近，便对中村更织说。你别急，我马上去想办法。
没多会儿，李玉飞就从同学那里借了400元回来。塞给中村更织。让他去付房租。此时，中村更织十分感激地拉着李玉飞的手说道：“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啊!我已经将我在中国所遇到的一切告诉了我的父母。他们知道后非常感动。再三表示一定要好好回报和答谢你们。”说着。他把李玉飞拉到房内，关上房门，神秘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