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1期
九江义犬舍身尝毒
作者：范运昌 曹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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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虎生下的3个月大的4条小狼狗闻着肉香味，奔向食堂凑热闹。一位职工看见狗崽们摇头摆尾，一副馋相，随手把没下锅的狗肺扔下地，它们上前闻了闻便走开了。不料，一个职工家养的成年土狗抢上前去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才几分钟的工夫，这条土狗便身子瘫软地趴在地上，痛苦地地呻吟着。
傅文启的老伴见了这一场面，对厨师说：“那条死狗莫不是被毒死的?这锅狗肉吃不得!站在一旁的一位驾校教练却说：“俗话说狼心狗肺，即使它是毒死的，藏毒的是心肝，狗肉也没有毒，你若不信，我拿炖熟的肉给狗吃，保证它不死!”说罢，他果真从锅里挑出3块狗肉扔在地上。
面对3块熟狗肉，4只小狼狗又围了上来。就在这当儿，赛虎不知从哪飞奔上前，用一双前爪紧紧蒙住狗肉，一反常态地对幼犬发出急促的吼叫，4只小狼狗眼巴巴地望着一向慈祥的妈妈不知所措，落荒而逃。
看到孩子们脱离险境，赛虎再次对着地上的熟狗肉连吼了几声。可是，陆续来到食堂的修理厂和驾校就餐者竟没有人理会它的吼声，他们兴致勃勃地聊着天，等候着锅里的狗肉出锅。
到了开饭的时间，食堂已聚集了30多位就餐者。赛虎见食堂里的人越来越多，都聚在锅边等着吃狗肉，又对着肉锅拼命吼叫，声音一次比一次响。但是，随着锅里的肉香味愈来愈浓，食客们的兴趣越来越强烈，大多数人没有理会赛虎的吼叫，只有少数几个人看了看反常的它，却没有往深处想。
见人们无动于衷，赛虎猛地从地上弹起，发出绵长而凄凉的呜咽。4条幼犬听到妈妈的哀嚎，机警地破门而进，赛虎挨个用湿润的嘴唇——亲吻每条狗崽，又伸出长舌舔净其中一条幼犬身上的污垢，然后泪水长流，不停哀叫。这时候，厨师再次掀起锅盖，给狗肉添加佐料，整个食堂飘逸着狗肉的香味，食客们更加兴奋，纷纷靠近锅台，准备先尝为快……
闻着肉香，看此情形，赛虎更加躁动不安，不停地对着地上的3块狗肉嚎叫。见无人搭理，它蓦地冲向靠近肉锅的人群里，用头撞击人们的大腿。一位老职工困惑地说：“怎么啦，赛虎今个忒奇怪，又叫又跳，反常得很，难道这土狗肉真的有毒?”“瞎说，我徒弟小刘从湖口买来奉献大家，他还会害我当师傅的不成!”驾校的老张教练反驳道。
紧紧盯着灶台的赛虎，见人们还是未能领会它的意思，颓然坐地，十分绝望，泪水长流，哀嚎不止。当它眼瞅食客们伸碗去盛锅里的狗肉，长嚎一声，迅速将地上的3块狗肉全部吞进肚去……
赛虎吃下狗肉不到十分钟，众目睽暌之下，痛苦地在灶台前的地上翻滚，四肢抽搐。须臾，七窍流血，含泪死去。修理厂和驾校那30多名食客这才猛然醒悟：这狗肉果真有毒!忠于主人的赛虎在劝阻未果时，毅然以身尝毒，以警示人们别重蹈覆辙，遭受无妄之灾。学员小刘、张教练和厨师悔青了肠子，一面含泪抚摸赛虎的身躯，一面把那锅炖熟的狗肉悉数倾倒在厕所里。
事后，经九江市庐山区卫生防疫站的工作人员提取狗肉样品化验检测，发现肉中果然含有毒鼠强成份，且剂量巨大，足以使一头壮年水牛在半小时毙命。由于赛虎的义举，一厂一校三十多人的性命得救了，4条小狼犬也安然无恙。赛虎这壮烈的一幕，令修理厂和驾校的食客们潸然落泪。
人们百思不得其解：赛虎怎能识别那狗肉含毒?公安部南昌警犬基地警官兰康解释说，科学研究发现，狗的嗅觉器官向来发达，嗅觉十分灵敏，能感受和辨别空气中的微量气味，许多危险还没露头时，狗就能从嗅觉器官觉察并发现，故而人们训练它寻找毒品、追寻罪犯，甚至给人看病。在所有的动物中，经过驯化的狗，与人的交流最密切，对人的感情尤深。一旦遇上人感受不到的危险，它会出于保护主人和同类的本能，奋不顾身地阻止危险的发生，赛虎舍身尝毒，保护幼犬和主人的神奇义举就缘于此。
赛虎在食堂阻止食客食毒以至舍身尝毒的当儿，傅文启正在外出，等傅文启惊闻噩耗后，双腿发抖趔趄着赶到赛虎身边，见死后的赛虎脸部扭曲，眼噙泪水，傅文启悲痛得号啕大哭，如同失去亲人一般。
赛虎殉难后的当日下午，傅文启夫妇怀着万分悲痛的心情，挥泪把自家准备用于打家具，高价买来的橡木板，请木工精心制作了一口小棺材，棺内放置赛虎生前最喜欢吃的猪排骨等食物和刚收养时为它洗刷的梳子。入殓前，再次用沐浴露为它洗了最后一次澡，用吹风机慢慢吹干了犬毛，紧紧抱在怀里足足四十分钟才徐徐放入棺材。然后依依不舍地把盛着爱犬的棺材葬于自家屋后的菜地里。此后，傅文启每天早晚两趟，风雨无阻地去到赛虎坟前，默哀十分钟，再陪它说会儿话……
感动浔城
2003年12月2日，当地媒体《浔阳晚报》对赛虎大义救人之举予以报道，虽然消息只百余字，却让九江市举城轰动，市民们为此唏嘘不已。
九江市贺家山陵园总经理张宁杭先生祖籍江西九江，早年旅居加拿大经商，到了新千年，回国投资，承包开发九江市最大的陵园——贺家山陵园，事业如日中天。他从报端得悉赛虎舍己救人的消息后感慨万分，当天就来到林业汽车修理厂，在门卫室见到傅文启夫妇，满怀深情地听两位老人和厂校职工们讲述赛虎的生前轶事和救人壮举，心里充满对赛虎的敬佩，觉得有义务为赛虎做些什么，一个念头油然而生：“我想把赛虎移葬到贺家山陵园去!”傅文启乍听这话，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心存疑虑地说：“你这么抬举我家的赛虎，我很感动，但陵园里是葬人的公墓，怎能葬狗呢?”张宁杭诚恳地说：“我早年在国外就听说过义犬救人的事，想不到咱家乡竟然也出此义犬，这是我们九江人的光荣与骄傲啊，再说部队的战马、警方的警犬与缉毒犬以身殉职不是也像革命烈士般对待予以厚葬吗，你们的赛虎为什么不能?”一席发自肺腑的语言，打消了傅文启的疑虑，他高兴地接受了张先生的请求。
回到贺家山陵园，张宁杭就为赛虎的后事忙开了，他请人为赛虎重做棺材，精选墓址。经过一个多星期的精心准备，移葬工程开始了。
12月10日这天，张宁杭请了4个下葬工人，开着两辆汽车去修理厂为赛虎移葬。那天冷雨霏霏，寒风呼号。当张宁杭一行的汽车到达修理厂时，前进西路上百名群众冒雨自发地到修理厂为赛虎送行，修理厂的职工和驾校的教练、学员齐刷刷地参加了赛虎的移葬仪式。
当殡葬工在傅文启夫妇的陪同下，掘开赛虎的坟墓，人们惊奇地发现，它的身躯竟然没有腐烂，成了木乃伊。当殡葬工轻轻地将赛虎的遗体从墓坑托出，老傅用放在原棺内的梳子将其毛发重新梳理一遍，殡葬工再用洁白的绸缎布包裹二层，放入新置的大理石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