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2期

洒向人间都是爱

作者:卓 舒 小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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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年8月15日,辽宁省丹东市爱心协会的工作人员来到了市仪器厂56岁的退休职工张爱芹家里,把一块写有爱心使者字样的牌匾和1000元奖金递到她手上。此时,依偎在张爱芹身旁20个不同年龄的孩子热烈鼓掌,并拥上前亲切地喊着妈妈、姥姥、奶奶,张爱芹眼睛湿润了,一种儿孙绕膝的幸福感涌上了她的心头……
  
  泣血追凶
  
  1994年5月4日,对于丹东仪器厂职工张爱芹一家来说是一个黑色的日子。晚上9点多,她帮老伴从夜市收摊回到家,接到厂门卫打来的电话:“不好了,你儿子纪连贵在贵阳出事了……”
  张爱芹一听说大儿子出事了,脑袋立刻“嗡”的一声,紧接着浑身发抖两腿发软。老伴纪仁奎也心里一沉。他连忙接过电话急着追问儿子到底怎么啦。门卫在电话里只是说那边叫你们去一趟,具体啥事不清楚,就挂了电话。
  张爱芹和老伴都听得出对方像有意掩饰什么,是不是大儿子发生了什么意外?几个月前,张爱芹的大儿子纪连贵和女友辞别父母去贵阳打工,后来又到了贵阳市的平坝县开了一家小饭店。他们一直为远在他乡的儿子放心不下,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是要了他们的命!这一夜,两个人一夜没合眼,越想越害怕,心惊胆战地熬到了天明。
  第二天,张爱芹夫妇和二儿子纪连福,带上东凑西借的3300元钱,坐上了开往贵阳平坝的火车。
  经过两天一夜的奔波。到了平坝。眼睛哭得红肿的儿子女友向他们讲述了纪连贵被害的经过。
  5月3日晚上,当地一个叫李铁的人来饭店吃饭。这人曾多次欠饭钱不给,纪连贵对他很反感,就说:“先还了钱再来吃,不还钱别再来吃饭。”李铁觉得很没面子,他愤愤地瞪了纪连贵一眼,转身走了。
  次日晚上,纪连贵正在屋里和朋友杨大年弹六弦琴,听到外面一阵敲门声,毫无防备的他起身开门。只见李铁领着一个陌生人二话没说就冲进了屋。那人对着纪连贵的胸口就是一刀。鲜血立刻从他胸口汩汩流出,杨大年和李铁同时惊呆了!
  杨大年和李铁马上把纪连贵送到了医院,可为时已晚.纪连贵停止了呼吸,凶手却趁机逃跑了。后来,得知那人叫王斌,是李铁的朋友,听李铁说在纪连贵饭店吃了闭门羹,来为李铁出气的。可连李铁都没有料到,他竟捅刀子闹出了人命。
  儿子火化前,张爱芹夫妇在平坝火葬场哭得肝肠寸断。从火葬场出来,张爱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疯了一样跑到王斌家门口,揪着自己的头发哭喊道:“王斌,你给我出来。我跟你对命!”
  一连四天,她一家三口守在王斌家门口,喊哑了嗓子,哭成了泪人。一位好心的当地人偷偷地提醒她:“王斌所在的单位是平坝县一家兵工厂,你应该去找他们要凶手。”
  张爱芹一家人辗转找到兵工厂保卫处,但苦等了几天,却没有人出面接待他们。原来,凶手王斌全家人都在兵工厂上班,跟厂里的领导和职工很熟悉,派出所来调查时,人们都不愿意因为一个外地人而出面作证和提供情况。由于着急上火,张爱芹咽喉疼痛,半个脸都肿了,老伴和小儿子看着心疼,劝她先回家,可她只是摇头:一定要给儿子报仇啊,不能让咱的连贵平白无故在异乡送了命。
  就这样,老伴和二儿子只好带着纪连贵的骨灰回家料理后事了,张爱芹一个人固执地留了下来。她又来到兵工厂,仍旧没有人理会她,她想,人心都是肉长的,总会有知情人站出来的。她来到兵工厂办公大楼前高举着“为我儿申冤”的牌子,央求过往人提供案件线索。
  站了几个小时,无人问津。她心一横:为儿报不了仇,我也不要这把老骨头了!于是,她跌跌撞撞冲进了大楼,由于几天的劳累,刚迈步上楼,她双腿一软就瘫倒在楼梯上,站不起来了。她双手扒着台阶沿楼梯向上爬,从一楼爬到四楼,她跪遍了32个办公室的大门,膝盖磨破了,也不知道疼,鲜血流出来了,她全然不顾,每爬过一个大门,她就停下来哭诉儿子被害的经过,嗓子哑得哭不出来声,她仍不顾一切地无声哭喊……
  兵工厂一位从沈阳来的老教授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把两个膝盖磨得血淋淋的张爱芹从地上搀扶起来,同情地对她说:“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就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王斌虽然跑了,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公安机关往全国发通缉令,相信一定能抓住他。”
  老教授的话安慰了她。1994年7月8日,满面泪痕的张爱芹回到了丹东,她来到郊外大儿子的坟上,用胳膊紧紧地抱着那一堆新土,向儿子哭诉道:妈妈一定要为你报仇。
  
  替凶手说情
  
  一个月后,在警方的追捕下,王斌在沈阳落网。得知这个消息,张爱芹买了儿子最爱吃的烧鸡和苹果,来到儿子墓前,泪水模糊了双眼,她一遍遍地对着儿子的坟墓说:“小贵,凶手抓住了,你在九泉之下瞑目吧……”
  几天后,由于过度悲伤劳累,张爱芹病倒了。她到医院治疗时,竟被查出患上了子宫癌!一天,住院后等待手术的她正靠在病床上独自伤心,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听说她就是张爱芹后,“扑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王斌干了伤天害理的事,他对不起你们,他罪有应得。今天我是来替他赔罪的,要打要骂随您了!”
  原来,来者是王斌的舅舅。张爱芹知道后,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像一头母狮一样扑向他,撕扯着他的衣服吼道:“还我儿子,还我儿子——”那个男人一动也不动任她打骂,硬是没吭一声。见他不吭声,张爱芹更是失去了理智,她狠狠地揪住地上那个男人的头发不放.边揪边喊:“打死你们,打死你们——”
  买饭回来的丈夫纪仁奎实在看不下去了,好不容易才掰开媳妇的手。那个脸上被抓出血道子的男人跪在地上,流着眼泪说:“我这是替姐姐给你下跪,可怜她只有王斌这么一个儿子……”
  “我要他偿命!”张爱芹近乎疯狂地哭喊着。丈夫纪仁奎叹了口气,边按住媳妇,边对那个男人说:“你还来惹她干什么,快走吧,我们不想看见你。”
  那个男人站起来,颤抖着掏出王斌在狱中写的悔过信,放在病床边的小桌旁,然后离开了。张爱芹一把抓起信,哭着撕了个粉碎扔向门外……
  一个星期后,张爱芹从医院做完手术回了家。但是,对儿子的强烈思念还是像火苗一样,常常在不经意间钻了出来,炙烤着她的心。哀痛中的她常常独自一人坐在屋里,看着儿子的遗像发呆。因思念儿子,她有时候精神变得恍惚,有一次,她在街上看到一个人的背影像纪连贵,就疯狂地朝那人跑去……
  为了让张爱芹尽快从痛苦中走出来,丈夫和二儿子除了主动抢着做家务,从生活上关心、体贴她,还把大儿子的照片、遗物统统藏起来,生怕她睹物思人。就这样。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张爱芹的心情才逐渐平静,重新回归正常生活。
  1995年5月的一天,张爱芹忽然接到大儿子朋友杨大年的一封信,信中说杀人犯王斌的家境非常贫穷,而且父母年龄也很大,儿子杀人后,老两口天天过着以泪洗面的日子。前两天,他们双双跪在杨大年的面前,求他向张爱芹给自己的儿子求情,说他们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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