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术一流
作者:林晓筠
第一章
看到陈麦可FAX来的喜帖传真,李严皱着眉很认真的看着,似乎全世界都知道他要结婚了,只有他自己还被蒙在鼓里,新郎是他,而新娘……莫可蜜。
为什么他一点也不会感到好奇或是震惊?他知道莫可蜜、了解莫可蜜,一个伶牙俐齿、能言善道,喜欢找刺激的富家女,因为得到父母及长辈的极端宠溺和纵容,所以她不知天高地厚,老是想些骗人、整人的点子,而一向她恶作剧的对象就是他,以往的玩笑是无伤大雅,他顶多一笑置之,但是这回的结婚喜帖……
如果不是他哥儿们的询问电话,他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莫可蜜居然在喜帖上印了日期及宴客地点,双方父母的名字也列上了,算是有模有样而且逼真,叫人找不出一点破绽,她似乎愈来愈厉害了。
“雪莉,打个电话给莫可蜜,叫她下午过来一趟!”从拿这张喜帖传真进来后,秘书尹雪莉就一直站在总裁李严的办公桌前。
“叫?!”领教过莫可蜜的刁钻和胆大妄为,尹雪莉可不会用这个字。“总裁……”
“‘请’她过来一趟。”李严更正。
“但你想她会来吗?”尹雪莉存疑的问,在她的认知里,莫可蜜是那种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谁也别想勉强她的傲性女孩。
李严站起身,他高大刚健的身躯和冷然、脸部线条分明的英俊五官成了正比,在企业界里,多的是市侩、脑满肠肥的商人,可是李严不同,他的出类拔萃和刚正、超群的领袖气息令人刮目相看,做起投资事业的眼光快、狠、准,更是叫人佩服。
当了李严三年的秘书,尹雪莉对自己的老板先从暗恋、仰慕,变成如今的纯然尊敬、服气,这年头恶痞子多、坏男人多、烂家伙满街,随便举举,都有数十个可以鄙视男人的好理由,但是李严和一般男人不同,他有品、有内涵、有格调。
“打电话。”李严简单的命令。
于是当着李严的面,用着老板办公桌上的电话,尹雪莉拨着莫家的电话,因为常替李严致电给莫可蜜,所以莫家的电话她是倒背如流。
在秘书拨电话、讲电话的同时,李严看着桌上的一些资料,一会有个北京的投资计划会议要开,所以他必须先了解一下各部门送上来的评估数据。
挂上电话,尹雪莉的表情有些忐忑。
“她还在睡。”尹雪莉的声音不大。
李严根本能的看了下自己腕上的表,他虽没有脸色大变,但是也一脸的不以为然。
“现在都快十一点了。”他撇撇嘴道。
“她家佣人是这么说的。”
“再打一次,就说是我找她!”他的表情有些慑人。
尹雪莉又拨了电话,这会李严可是注视着她,所以电话才一挂上,他连问都不必问什么结果。
“她不接?”李严冷冷的问。
“佣人说她还想睡……”
明知一会有个会议要开,但是李严拿起自己披在办公椅上的西装外套,准备朝办公室外走去。“总裁,会会议就要开始……”尹雪莉提醒他。
“延后两个小时。”
“但你下午的行程……”
“改!”
这会尹雪莉还能说什么?只能看着自己的老板走出办公室,李严一向是公私分明,凡事都以公事为主,但是只要一牵扯到莫可蜜,他的行为就会“脱序”。
她看了这张喜帖一眼,这还不算什么,莫可蜜曾带了十几名街头游民来办公室要李严捐款给他们,有次更带了几名性工作者,说她们需要援助,因为政府最近抓得紧,她们几乎没有生意,但因为需要养家糊口,有迫切的经济压力,所以莫可蜜希望李严可以提供一些单身、没有女朋友的男性员工,给这些性工作者一点工作机会。
李严自然不可能提供他的单身员工,同样的,他又是花钱消灾,送走这批“煞星”,对莫可蜜,他也没有任何的责难,一副“逆来顺受”、“任劳任怨”的模样,好似他是什么有求必应的好好先生。
看在眼里的尹雪莉实在很难想象,以她对李严的了解,他是那种若别人整他、惹他或是得罪到他时,他一定毫不留情的反击的人,可是在面对莫可蜜时,他却什么都没有做,甚至任她予取予求。难道……
“难道总裁对莫可蜜……”尹雪莉小声的自言自语着。“可能吗?”
李严长驱直入莫可蜜的卧室,除了和莫伸矽夫妇熟,他对莫家的佣人也不陌生,所以没有任何的拦阻,轻敲一下莫可蜜的房门,他就旋开门把开门进房。
莫可蜜果真还在睡,因为天冷,所以除了一颗头之外,她整个人全里在一条粉红色的羽毛被里,而露在羽毛被外的头被她部份的长发遮住,但是仍看得出这是一张漂亮、粉雕玉琢般的脸,因为羽毛被够暖,所以她的脸颊有着红晕,而且睫毛又卷又长,加上微张的双唇,她简直是……叫人有些心猿意马,而羽毛被下的身材……他知道她高挑、清瘦,女性该具备的女人魅力和身形,她全有!
很不想唤醒她,虽然现在快到中午,而且太阳也已晒到屁股,但是他需要和她谈谈。
就在李严坐在她的床沿,想要拨开落在她脸上的一些长发时,莫可蜜睁开眼睛,一方面是她该醒了,一方面是她一向有些神经质,所以当床上还坐着别人时,她不会没有感觉。
“是你?!”她瞪着他。
“需要意外吗?”他的语气平和,收回自己的手,只是冷静的看着她。
“你来干吗?!”她一手撑着额头,手肘压在床上,不是很高兴看到他这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里,“起来!”
李严很有绅仕风度的起身,自己和她虽然熟,但是她的顾忌并没有错,因为莫可蜜虽然爱闹、爱整人、爱疯、爱玩,但是在男女关系方面,她的名声可是一张白纸。
“你一大早就来,到底有什么事?”对李严,莫可蜜一向不太客气,因为在她的眼中,她觉得他好商量、好欺负,甚至觉得他没有脾气,所以她才老整他、老是把他当箭靶。
“还早吗?”他失笑。
“已经过中午十二点了吗?”她眯着眼问。
“还没有。”
“那就还早!”这是她的标准。
“莫可蜜,你大好的青春和黄金岁月都被你睡掉了。”他双手环胸,略带微笑的看着她。
“我高兴这么睡掉,你有何贵干呢?”
“好!言归正传,我确信自己……”他凝视着她那张已二十好几,却依然粉嫩、依然有着无邪气息的脸,尤其在她嘟着嘴时,她是那么的惹人怜爱,相信她只要不杀人、放火、结伙抢劫或是伤天害理,那么不管她做什么,相信大家都不会苛责她。“不曾开口向你求过婚!”
“哦!”她的气焰没有那么高了。
“只是一声‘哦’吗?”
“那你要我说什么?”她一副任性状。
“你为什么要发这种贴子?”
“好玩!”
“那里好玩?”
“我喜欢看大家一副大惊小怪、目瞪口呆的表情。”
“我们两个结婚会给大家这种反应?”这个李严倒不知道了,他和莫可蜜有这么不搭、这么不配?他还以为他和莫可蜜站在一起是很协调、很上相、很金童玉女般的一对。“而你只是想看到大家的这种反应和表情?”
“对啊!”
“那看到了之后呢?”
“就玩完了啊!”
“如果他们真要去喝喜酒、去参加我们的婚礼呢?”李严一副莫可蜜没有什么药救的表情。
“那他们就白跑一趟啊!”她理所当然的说。
“你可以想象他们那时的表情吗?”
“可以!”莫可蜜甜甜的一笑。
对莫可蜜的死不认错和不知悔改,李严是很想痛骂她一顿,可是在看到她那张纯真、无辜的脸,一些已到嘴边要骂她的话,这会他又吞了回去,难怪她吃定他,一直乐此不疲的整他。
“莫可蜜……”李严叹了口气,试着开导她。“这和你带游民及性工作者来要钱是不一样的,如果事情传开来,你知不知道这在社交界及企业界可以引起多大的话题?”
“多大?”她兴奋的跳下床,冲到他的面前。“那如果我们婚礼的前一天再宣布要取消婚礼,是不是就更轰动了?”
“莫可蜜,你会冷。”他答非所问。
“我们前一天再……”
拿起她随手丢在化妆椅上的睡袍,温柔的披在她的身上,看到她那一脸促狭、恶作剧的神情,他就没辙。
“莫可蜜,你早就过了二十岁了……”
“李严,你知不知道日子多无趣、多乏味,每天都是乏善可陈、千篇一律的,如果不玩点新鲜、刺激的点子,那我会无聊死!”她仰着头看他,很理直气壮的说。
“你可以做点正事。”
“例如结婚生子?”她的声音甜得虚伪。
“这没什么不好。”
“我宁可切腹!”
李严知道自己改变不了这个女孩,她我行我素、特立独行惯了,只要闯了祸,总有人出面替她收拾,所以她根本什么都不怕、都不在乎,该有人好好的管管姒,但那人……好像不是他!
“你到底发出了几张帖子?”他很实际的问,总要把事情解决掉。
“我忘了!”她说假话。
轻轻的捏着她的下巴,李严低下头注视着她,语气不痛不痒的,“仔细的想想。”
“三十多张吧!”她随便说。
“只有这样?”他存疑。
“好像……五十几张吧?”
“莫可蜜。”他仍很沉得住气的问。
“要问我爸的秘书,因为是她帮我写那些人名和地址的。”莫可蜜转移焦点。
“莫可蜜,你就直接把名单给我,然后我一一致电跟他们解释,不用麻烦你、不用你收拾善后,全部都交给我处理,这样行吗?不要让大家看笑话。”李严很难得会这么“妇人之仁”的处理事情。
莫可蜜把他捏着她下巴的手移开,她不痛,但是她故意装出一脸的疼意。“你不必威胁我,我会把名单给你的,你不要急。”
“我根本没有使力!”他抗议。
“真是一点幽默感也没有!”
“莫可蜜,你八成没有被人恶整过,不然你今天不会这么的潇洒、这么的满不在乎!”话才说完,李严的大哥大就响起,他迅速的接听,然后讲两句话就挂上电话,看着莫可蜜,“我该走了。”
“我又没有抱着你的大腿不让你走,你回去啊!”她伸出手推他,但是他却一动也不动。
“莫可蜜,名单!”他再说,没忘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又还不到时候!”她埋怨的嘟嘴。
“你这样成天整人,当心哪天会不可收拾!”他又一次的数落她。
“乌鸦嘴!”她一哼。
“名单!”
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张被划得有些乱的纸,然后她噘着嘴把纸塞到李严的手里,一脸的不甘不愿。“才刚开始好玩而已,你就要破坏我的乐趣,再过个几天又如何?”
“莫可蜜,我不想让你破坏我的行情。”他开玩笑。
“我的行情也不差啊!”
“那就不要破坏我们彼此的行情。”他将纸收进口袋里,对莫可蜜警告着,“下次要再把我扯进去时,先知会我一声如何?”
“那还有什么好玩的!”她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莫可蜜,你当心有天会玩火自焚!”
“就算会被焚,我也不会忘记你!”她一副不管怎样都会拖他下水的恶毒样。“李严,反正你是躲不掉我的,如果我有天会被大打一百大板。那么你五十大板也是跑不掉的!”
“你吃定我?魔女!”
“我就吃定你!”她一脸得意扬扬。“好好先生!”
汪小枫已经三十二岁了,但保养得宜的她看不出已年过三十,而且有个八岁的儿子,她只是有着浓浓的少妇味,成熟而且稳重,但是为了配合她那鬼点子特多的表妹,她是一副“飞女”状的出现在这家五星级大饭店。
喝下午茶就喝下午茶,但是莫可蜜规定她要穿皮裤、皮外套出现,还要踩着一双细根的长统马靴,好像不让她摔个一大跤或是被真正的古惑女K一顿,莫可蜜是不高兴似的。
莫可蜜自己的打扮也很劲爆,虽然气温只有十几度,但是她露出了乳沟、露出了肚脐,一条低腰的牛仔裤,一件贴身的无袖皮衣,存心叫男人喷鼻血,还好她不忘披一条大披肩,不过在她入座后,她就拿掉披肩。
“可蜜,你想得肺炎吗?”
“这里有暖气!”莫可蜜眨一下眼。
“你……”
“小枫,只要你自己不承认,绝不会有人知道你已婚,而且是一个孩子的妈,看看你这一身,野性十足!”莫可蜜夸道。
“我一定要在我老公回家之前进门,你也知道你表姐夫没有什么幽默感!”汪小枫伸了伸舌头。“表姐啊……”只有在莫可蜜要发表长篇大论前,她才会叫她表姐。“人都是需要变化的,天天青菜、豆腐,偶尔也会想来顿大餐,你贤妻良母当久了,总也要演演豪放女吧!”
“你表姐夫的心脏不是那么好。”
“这是生活乐趣!”
“他消受不起。”
“那如果哪天你穿着一件透明的薄纱睡衣,里面是三点全露的躺在床上等着他,他会不会当场昏过去?”莫可蜜想着那画面。
“可蜜,你忘了我有个八岁的儿子?”汪小枫红了脸,在床上她一向很传统、保守。
“你可以托给我或是阿姨啊!”
“你……疯了!”
“偶尔你要给表姐夫那个呆头鹅一点刺激、一点新奇的东西嘛!”莫可蜜吃着沙拉。
“我败给你,我说不过你,你的这些招数就留给你的老公吧,只要有男人敢娶你!”汪小枫回敬道,她也是口齿伶俐。
“男人为什么不敢娶我?”莫可蜜不悦了。“我既不缺胳臂、又不缺腿,而且耳聪目明、反应灵敏,漂亮、大方、冰雪聪明、蕙质兰心,能娶到我的男人是他家祖上积德。”
汪小枫忍着不敢笑。
“小枫!”莫可蜜有点要翻脸的意思。
“对了!你表姐夫好像收到一张喜帖,说什么你要结婚了。”汪小枫压根儿不信,尤其当她知道新郎是李严时,她就更是没放在心上。
“既然你知道我要结婚,为什么你没有马上打电话来问我?”莫可蜜责难她。
“因为我不可能相信。”
“你为什么不信?”
“李严干吗娶你?”
汪小枫认识李严,即使和他不是十分的熟,但是她多少可以看出他的个性、为人处世、风格,虽然可蜜是天之骄女,不过以李严的成熟度和世故、犀利,他干吗和自己过不去。
“可蜜,如果以男人和男孩来区分,那么李严是个真正的男人,而你,你虽不算是女孩,但也还构不上女人的边。”汪小枫不怕被自己表妹打的老实说。
“你是说我幼稚?!”莫可蜜不满道。
“你玩兴太重。”
“这不好吗?”
“如果他真要结婚,他干吗不找个稳定、理性、成熟、正常的女人?”汪小枫又说。
“我很正常!”莫可蜜觉得她表姐破坏她所有的兴致。“而且我还嫌他不够幽默、不够人性化、不够鲜活呢,他根本没有脾气、没有反应、没有什么乐趣,怎么整他他都是那德行!”
“我们讲的是同一个李严吗?”汪小枫摇头。
“有第二个李严吗?”
“我认为你错看他了。”汪小枫意有所指。
“你才是识人不清。”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纵容你,但是他的个性绝不是那么的温和、好说话,他在商场上的名声你老爸一定清楚,你可不要被唬弄了!”
“是这样吗?”莫可蜜又在想歪点子了,她的脸上有着一抹近似邪门的笑容。
“可蜜……”汪小枫要冒冷汗了。
“皓皓最近没有要月考或是什么大考吧?”莫可蜜说的是她表姐八岁的儿子。
“你想干吗?”汪小枫提心吊胆的问。
“喂!我是皓皓的亲阿姨,我会对他怎么样吗?”莫可蜜一脸的啼笑皆非。
“但你明明没安好心!”
“谁说的!我只是想到皓皓的机灵、聪敏、反应佳,和他阿姨是绝配的天生一对,只要我和他联手……”
“你表姐夫会先和你一刀两断。”
“哪这么严重!”
“你到底要搞什么把戏?”
“我就不信李严真会怎样?”莫可蜜就睹这一口气,她要证明自己没有看错人,李严不会对她怎样,不管她对他做了什么。“反正皓皓借我一下。”
“可蜜……”汪小枫痛苦的呻吟。
“会很有趣的!”莫可蜜的眼中闪着一丝兴味的光芒,她差不多已想好了该怎么做。
隔两天在一个酒会上,李严碰到陈麦可,虽然早已在电话中解释清楚了,但是看到李严,陈麦可还是不免要消遣他一下,而且他也搞不清楚李严为什么要如此“惯坏”莫可蜜。
透过鸡尾酒的酒杯,陈麦可打量着李严,然后做出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
“李严,就我的了解,你一向对你的‘敌人’是绝不心软的。”如果不是腰围的一小圈赘肉所致,那么陈麦可也可列入帅哥之林。
“我没有敌人!”李严不承认。
“那么若是惹到你的人呢?”
“看情形。”李严保留的道。
“那么莫可蜜的情形怎么说?”
“她又怎么了?”
陈麦可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真想叫李严去检查一下自己的脑袋,“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搞你飞机了,之前还曾经打你的名义来跟我们这些人募款,本来是说要捐给育幼院,结果呢?她把钱全给了一个要做变性手术的变性人,我们都接到了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的感谢函。”
“总是一件好事。”李严只能这样说。
“如果是好事,莫可蜜为什么要拐弯抹角,而且还要把你给扯进来?”陈麦可质问。
“你们是我的朋友嘛!”
“那她是怎么认识那个变性人的?”陈麦可想不透。“她一个富家女,平日也是上流社会里的人,她为什么不搞搞慈善或是公益的事?”
李严干脆不吭声,因为莫可蜜不是他的责任,也不是他的问题,他不需要表示什么。
“李严,你该管管她!”
“我又不是她老子。”
“但她老打着你的名号作怪!”
“反正再有什么与我有关的事,你们就先向我求证好了。”知道这方法很消极,但是李严的心的确狠不下来,照理说他该指着莫可蜜的鼻子,警告她如果她敢再整他,他非修理她一顿不可,可是他说不出来。
陈麦可一直不曾去想过这种可能,因为李严和莫可蜜相差了起码十岁之多,而且以往和李严一起出席的女人通常是妩媚、妖娆、倾倒众生型的尤物,像莫可蜜这种长相清纯,而且脾气特刁钻、古怪的,他还不曾见李严沾惹过!
“李严,有一种很恐怖的可能……”陈麦可一脸世界末日状。
“什么恐怖可能?”
“你不会对莫可蜜有意思吧?!”
李严的反应是干笑两声,他没有作答,不知道是不知怎么回答,还是不想回答。
“给我说中了吗?”陈麦可得意的看他。
“你认为是这样?”
“不然你为什么这么宠她?”
“我只是觉得她那些玩笑无伤大雅。”
“即使她说你是同性恋?”陈麦可没好气的睨他。
“她这么说了?”李严眼睛一眯。
“我是说如果她这么说了,或者她若说你性无能、性变态,那时你会怎么办?”陈麦可知道李严不是圣人,而且绝对是那种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人,更是很有一点脾气的人。
“相信、了解我的人自然知道那是无稽之谈,如果是不了解我的人,那么解释也没有用,所以一笑置之就算了,没有什么好怎么办的。”李严很豁达的表示。
“你真的可以对莫可蜜宽容到这地步?”陈麦可真是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这又不是什么无法弥补的伤害。”
“你的名誉……”
“而且莫可蜜不会这么无聊。”
“李严,”陈麦可一脸的正经八百,不再是假设口气或是开玩笑。“我想你是爱上莫可蜜,而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麦可,你在开什么玩笑?”李严否认。
“真的,如果你不是爱上她,你不会有这么大的度量去容忍她。”陈麦可表情严肃,他谈过几次恋爱,他知道那种感觉,而李严截至目前为止,似乎还不曾有过刻骨铭心的恋情。
李严知道酒会会场里是禁烟的,但是他仍不由自主的拿出烟和打火机,这是他在犹豫或是不解某事时会有的惯常反应。
“李严,不能抽烟。”陈麦可提醒他。
李严把烟和打火机收回口袋里。
“你知不知道‘鸿国’总裁的独生女最近由纽约学成返国,潘琼玲,英文名字是史黛拉,很出色的女人。”陈麦可忽然说。
“你提这个女人的用意是什么?”李严和缓的问。
“我可以帮你牵线。”
“如果她这么出色,你为什么不自己……”
“她绝看不上我的!”陈麦可有自知之明。“就算她对我有点兴趣,但是在见到你之后,她铁定转移目标,所以你若不先变成死会,只怕我们这一票人都得打光棍,你知道吗?”
李严笑着摇头,不认同陈麦可的话。
“怎么样?我来安排时间。”
“不,我没有兴趣。”李严拒绝。
“果然,”陈麦可一叹。“果然是莫可蜜魅力较大!”
第二章
陈麦可的话在李严的心中发酵着,本来李严是从不去想这个问题,反正只要莫可蜜不要给他捅出大乱子,不要搞到连他都无法收拾,那么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陈麦可的话……
打了莫可蜜的手机,知道这会她正和一群朋友在台北一家非常有名的PUB里狂欢,原本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但是车子一开,不一会就来到这家PUB门外,他一向对这种喧闹、吵杂的地方不感兴趣,所以又打一次她的手机,把她叫出来。
莫可蜜一身银色的劲装,长发扎成马尾,脚踝一双又高又不实穿的高跟鞋,还好她没有一脸浓妆,所以看起来是野性而清丽。
因为已经想好整李严的点子,所以这会莫可蜜的表现是异常乖巧心虚,甚至温驯,毕竟在整人之前总要给对方一点仁慈、甜头。
“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她邀着他。
“不了,我太老了。”他靠在自己的宾士车前,很潇洒的摇摇头。
“你没那么老。”她随口说,“一些美国回来的ABC,大家打打屁、喝点小酒。”
“没有嗑药吧?”他本能的问。
“这算什么问题?”她没有回答得很清楚。
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是李严就是很相信莫可蜜,相信她是一个有分寸、有节制的女孩,不然大家不会这么纵容她、这么包容她。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他有些自讨没趣的问。
“拜托,才正要热闹!”她抗议。
“已经十一点了。”
“所以才说正要开始热闹起来!”
不知道哪冒上来的一股醋意,李严一想到莫可蜜会和一群ABC在那东扯西聊,也许还会搂搂抱抱,甚至是吸大麻或是嗑什么摇头丸时,他的表情就好看不起来,毕竟时代变了,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来这么一套,假道学没有用,八股的说教更是已经没有人甩了。
“莫可蜜,如果我说我希望你跟我走呢?”他就是一心想把她送回家去。
“跟你走?走哪去?”
“你说呢?”
“你有新鲜、好玩的地方?”她眼睛一亮。
“我不知道你新鲜、好玩的定义。”
“反正就是很炫、很酷、很时髦,跟得上流行节奏的地方。”莫可蜜很快的说。
李严自然是知道台北一些高级、皇家式消费的俱乐部、酒廊、饭店,但是他知道这都不是莫可蜜所指的地方,所以对她耸耸肩,他这会才知道十岁的代沟可以是这么的深。
“没有?”她失望的说一句。
“灰姑娘都得赶在午夜十二点钟响之前回家。”明知搬出这童话故事有些荒谬、有些文不对题,但是他只有一个目的,要她回家。
“我不是灰姑娘。”她看着他,觉得他有够一板一眼又食古不化,难怪她就爱整他、就爱看他出糗,他不太像是二十一世纪的男人。“李严,如果你没事的话,我要进去了!”
一个挺身的动作、一个大步,李严矗立在莫可蜜的面前,他拉着她的手臂,表情很严肃。
“你到底打算几点回家?”
“不知道!”她有些赌气的道。
“给我一个大概的时间。”他坚持。
“两、三点吧!”她应付的答。
“半夜两、三点?!”他脱口而出的吼了一句。
“这很正常啊!”
“不然我怎么有办法睡到中午。”她委屈的说。
“而你爸爸、妈妈都不反对、都不教训你?”李严不知道莫仲矽夫妇溺爱女儿溺爱到这个地步。“李严,你到底是想怎样?”她想抽回自己的手臂,但是她的力气根本不能和他的力量相比。“我又不是今天晚上才开始这样的,而你又是发了什么神经才这么在乎我是几点回家睡觉?”
莫可蜜问得好,但是李严却答不上来,他真的是莫名其妙的跑来、莫名其妙的对她充满占有欲,陈麦可的话真的把他洗脑了。
“反正你该回家了!”他霸气的说一句。
“不!”
“那我打电话给你父母。”
“你打给警察也一样,我已经成年了。”她和他拉拉拉拉。“放开我!不然我那些朋友还以为我失踪了,他们会出来找……”
话都还没有说完,一个染了一头金发,而且穿了鼻环的男生走出PUB,一眼就看到莫可蜜和一个男人在拉扯,他马上怒气冲冲的走过来。
“可蜜,需要我帮忙吗?”男生瞪着李严,一副准备开打、大干一架的凶狠状。
李严放开莫可蜜,眼神冷冷的看着这个男生,他一向不以外表论人,但是这个ABC一看就是一副目中无人、气焰乖张而且自以为高人一等的浑球,要比狠、比酷、比架式,李严绝不会输,事实上他这会的眼神就比刀还锋利、阴冷。
莫可蜜呆了。
她真的吓住了,从来没有看过李严的这种表情,他的表情似乎可以在瞬间赤手空拳的就撂倒对方,甚至可以用眼神叫人不寒而栗。
“莱恩,我没事,你先进去吧!”莫可蜜好言的劝着那个ABC。“这是我的朋友,我们有一点意见不合罢了。”
“你真的没有问题?”有了台阶好下,这个叫莱恩的ABC也乐得闪人,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目光太恐怖、太犀利了,他有些招架不住。
“没有啦!”她安抚道。
“大家都在等你。”
“我马上进去。”
莱恩转身走进PUB,有些像是逃难的味道。
李严不想再掩饰自己的怒气,他看着莫可蜜,知道她马上会开口叫他回去。
“去拿你东西。”他直接命令。
“李严!”她生气。
“我给你五分钟。”
“不然你会怎样?”她挑战的看他。
“信不信我拆了这个地方。”他淡淡的说。
“你不敢!”她咬牙。
“那你过五分钟之后再出来吧!”
“你……”
“五分钟是我的极限,过一秒都不行。”
外套和皮包都丢向李严的车后座,四分五十九秒时,一张臭脸的莫可蜜出来了,而且一副自己好像是被人用枪抵着她似的,百般不情愿的上了他的车,她知道自己必须退这一步,不然李严会和她没完没了。
李严自然了解莫可蜜的心情,所以他专心、沉默心无旁骛的开车,知道面对一个充满怒气的女孩时,无言是最好的反应。
莫可蜜则受不了这种窒人的安静,所以他车上的音响被她操得很厉害,一下子是调频、一下子是CD,要不然便是TAPE,反正她根本不是要听音乐,她只是要折磨他的耳朵和他的音响。
而李严也随她去做,并不加以阻止,这会的他又像是平日的那个李严了,一个好好先生,一个对她一些无理取闹的言行并不加以责骂或是抨击的好脾气男人。
莫可蜜对他这种反应是更加怒不可抑,他好像是在用他的冷静、他的宽大、他的气度来嘲弄她的不可理喻和莫名其妙。
“你为什么不发火?”她冷笑一声。
“发什么火?”
“我在‘玩’你车上的音响!”
“哦。”他不在乎的应声。
“你不骂我吗?”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他一脸安然。
“既然你知道我不是小孩子,那你为什么硬要逼我在十二点以前回家?”她一火的把车内的音响开到最大声,然后等着看他会有什么反应,不信他这么沉得住气,受得了。
但是李严的反应也只是把音响关小声一些,一副非常有耐心的表情。
“李严,你是双面人!”莫可蜜一脸冷峻,她是极尽挖苦之能事。
“怎么说?”他的注意力放在路面上。
“你明明没这么温和、善良!”她痛批。
“我难道是凶神恶煞吗?”
“你比凶神恶煞还恐怖!”
“你太夸张。”
莫可蜜转个身,看着李严,直指他的不是,“刚刚在PUB外面,你那一副好像可以用目光把人宰掉的表情我可没有错过,你真会演戏,真会假扮自己是‘Nice
Guy。”
李严不为自己辩解什么,反正莫可蜜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他只是照着自己的直觉去做,有很多女孩子失身失得莫名其妙,以前他或许还不会这么紧张、这么小题大做,但给陈麦可这么一说……
“停车!”莫可蜜突然大吼。
“你想干吗?”
“下车!”她说。
而李严居然真的把车停了,他没有和她唇枪舌战的扯个没完,完全照她的意思把车停在路边,现在已经午夜十二点,他倒要看看她能搞出什么把戏,他没碰过比她更难缠的女生。
既然李严把车停下,这下莫可蜜也只好下车,但是在她又气又急之下,她忘了拿外套、忘了拿皮包,穿着一双又高且细根的高跟鞋,在寒风中,她紧紧抱着双臂走着,心中却暗骂自己神经病。
而李严居然把车开走了。
他没有让车亦步亦趋的跟着莫可蜜,反而踩足油门,车子呼啸而去,让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使使性子、耍耍脾气的莫可蜜傻眼。
“死李严、烂李严,我一定要整得你身败名裂!”她对着空气大喊。
但是回答莫可蜜的只有来来去去的车声、喇叭声和引擎声,好像在嘲笑她一般。
本来想伸手招一辆计程车,但是为了给李严好看、为了让他良心不安,她决定就这样一路走回天母,哪怕得走到明天的太阳升起,她也要走下去。
而才过了两个路口,她就又看到李严的宾士车,他站在车尾,很冷静,甚至带着微笑的看着她。“想上车了吗?”他低声的问。
“你——”她又气又冷的说不出话。
“是你和你自己过不去。”
眼泪只差一点点就飙出来,手也有股冲动想朝他的脸上挥去,但是她都没有哭也没有打人,只是仰头看着他,想看看他的眼中有没有任何的愧色和懊悔,结果——没有!
“李严,你没心没肝。”她伤心欲绝的说一句。
“你太任性了。”
“是你先妨害我的自由!”
“我只是要送你回家,那些ABC……”
“你违反我的意愿。”
“我是好意。”
“好意个屁,我要从明天起和你划清界限!”她绕过他来到车侧,自己打开车门上车。
李严带着些许笑意跟着上车,以前从不知道莫可蜜这么的蛮横、这么的泼辣、这么的刁蛮,他只觉得她爱整人、爱胡闹,现在她的“真面目”他可是领教到了,而他发现自己还能接受。
车子再次发动,李严一眼看到莫可蜜正在抹眼泪,他只是拿出手帕,静静的交给她。
但是莫可蜜把手帕丢到他的身上,完全不领情,甚至还给他一个冷笑。
“我向你道歉,行吗?”他妥协的说。
“不行!”她凶狠的道。
“那你想怎么样?”
“送我回PUB!”
“你别想!”李严的车子上了中山北路。“你还是乖乖的回家、乖乖的上床睡觉,而且你以后或许会常看到我,莫可蜜,是你先惹我的,我现在也不过是礼尚往来,更何况我是绝对出于善意。”
“李严……”这会莫可蜜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那我们就走着瞧吧!”
皓皓的确有当童星的本钱,才八岁的他非但能了解自己阿姨的指示,甚至能很正确的演出他所扮演的角色,即使是知名的国际童星,这会只怕也自叹不如。
只见皓皓一脸的无辜和茫然,眼中噙着泪水,然后看着莫可蜜叫他称呼的邱爷爷,没有哭闹、没有指责,而这只更叫人心疼,心疼他的早熟、世故、无辜,尤其他小声的一句——他只想要爸爸,他只想有一个爸爸时,的确会叫人闻之落泪。
“邱伯伯,好歹你也算是李严的长辈,你该出面说句话,给这孩子一个公道啊!”莫可蜜今天特别穿了一套黑色的套装,演什么像什么。
“可蜜,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李强呢?他是这孩子的爷爷,他更有主持公道的资格。”邱大诚有些困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找上他。
但是莫可蜜根本不可能去找李强,因为一找李强,戏马上就演不下去,李强夫妇认识皓皓,知道他是她表姐的心肝宝贝。
“邱伯伯,我之所以不敢直接找李伯伯就是怕万一李伯伯不认这个孙子,那事情就拧了。”
“这也是。”邱大诚点头。
“所以才想请你出面。”
“但我有这个分量吗?”邱大诚谦虚的说。“李严是很尊敬我,但这毕竟是他的私事。”
“而你忍心看这个小男孩流落在外,三餐不济吗?”莫可蜜的表情是愤怒的,并且用眼神朝皓皓做了个暗示,皓皓马上五官全挤在一块,一脸痛苦的模样。
“那孩子的妈呢?”邱大诚又问。
“她身体不好,根本不能工作。”
“她自己为什么不出面?”
“她内向、害羞。”
“所以才找上你?”邱大诚好歹也是一个精明、干练的生意人,而且莫可蜜整人的名声是远近驰名,所以虽然这个小男孩看起来很可怜、很值得同情,不过……他最好还是小心求证。
“是啊!本来我也纳闷她为什么会找上我,结果她说她看了一篇杂志,对我的印象很好。”
“什么杂志?”
“就是有刊登一些慈善、公益事迹的杂志,透过杂志社找上我。”莫可蜜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镇定自若。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李严呢?”
“我怕他轰我出来。”
“如果这是他的小孩……”
“邱伯伯,你自己也是男人,而这是多么没有面子的一件事,更何况门不当、户不对,孩子的妈只有国中学历,她知道自己配不上李严,现在她只求孩子能有一个好的环境和好的将来。”莫可蜜叹了一大口气,表情是寄予无限的同情。
“这孩子有八岁了?”邱大诚打量着这个叫皓皓的小男孩,觉得他和李严一点都不像,怎么也发现不来有啥相似之处。
“是啊!正在念小学二年级。”
“李严有可能会要求验DNA。”
“这是应该的。”
“在我的认知里,李严绝不是那种不负责任或是花心、玩了女人就甩的男人,他应该是不知道孩子的妈已经有了身孕。”邱大诚替李严说话。
“他当时是不知道,但现在孩子需要有个爸爸。”莫可蜜又看了皓皓一眼。
“我要爸爸……”皓皓的表情很沉重。
“真可怜。”邱大诚不舍得。
“我一直想要一个爸爸,可是妈妈说爸爸很忙、很忙,没有时间来当我的爸爸。”皓皓一字不漏的流利讲完。
“真叫人听了鼻酸。”莫可蜜吸了吸鼻子。
邱大诚这个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人这会也为之动容,这个世上最纯真、最珍贵的资产就是这些天真、无邪的小孩,任何一个小孩都不该受苦、受罪,都该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
“可蜜,我答应你,我会再找几个李严的父执辈一起出面来管这档事。”邱大诚向她保证。
“谢谢你,邱伯伯!”
“可蜜,这……这不是你的什么整人花招吧?”邱大诚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莫可蜜保证着,但是心底早就已经笑翻了。
“因为如果错怪了李严……”邱大诚亦有顾忌。
“孩子的妈不会乱给孩子找爸爸的。”
“你求证过了?”
“对啊!孩子的妈直指当年‘播种’的人就是李严,那时李严承诺一定会给她交代,可是没想到李严后来一出国就没有音讯,而她,只能忍辱偷生的把孩子生下来,最近她实在没有办法了……”莫可蜜的话虽然有漏洞,可是不仔细的一句句推敲,还真找不出有什么破绽。
“所以她只打算把孩子交给李严?”邱大诚知道李严眼界高。欲望是一回事,但是两人一起过一辈子又是另一回事。
“对,她只考虑孩子的未来。”
“但是在道义上……”
“如果李严愿意付给孩子的妈一笔钱,那么我会鼓励她接受,毕竟日子总要过下去,而人要往前看,孩子的妈今年才刚三十而已,还有一大段的人生要继续。”莫可蜜提议着。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邱伯伯,真的要麻烦你了。”
“包在我身上。”
莫可蜜甜甜的一笑,她就不信自己报不了仇,就不信她整不垮李严,这些长辈们只要一出面,那么事情想不闹大都难。
李严这会坐在莫家优雅、欧式的豪华客厅里,陪伴着他的还有莫仲矽、钟凯美夫妇,他们很清楚女儿又闯祸,而他们一向不知道该骂她还是佩服她的创意和想象力,一次又一次,她总有不一样的花招。
常常倒霉的人是李严,但是他们也不曾见过他发多大的脾气,他似乎有着绝佳的胸襟,不过这一刻他找上门来,他们总不能不表示一下。
“李严,这回可蜜又做了什么?”面对自己惟一的宝贝女儿,莫仲矽总得扮扮黑脸。
“她说我有私生子。”李严并不愤怒,反而一脸云淡风轻,因为事情已经讲清楚了,不过当时面对着一群长辈的三堂会审,那滋味也颇难受。
“你有吗?”钟凯美一脸意外。
“莫妈妈,我当然没有。”
“所以又是可蜜……”钟凯美摇摇头,但是并没有要严厉责怪女儿的意思。“她这孩子,真该找点正事做,每天就这么玩闹……”
“李严,她这次又是怎么整你的?”莫仲矽想要了解整个状况。
“莫可蜜说我外面有个八岁的私生子。”
“皓皓!”莫仲矽马上想到。
“一定是皓皓!”钟凯美也立刻指道。
“我想除了皓皓,莫可蜜也不可能去找什么其他小孩来演,而据说皓皓的演技不差。”李严这会还有开玩笑的心情。
“可蜜一定是去找一些你的哥儿们……”
“不,她找的是我的长辈。”
“这孩子……”钟凯美叹气。“她就是不能安分些,而且专找你开刀。”
“怪了,我怎么没接到你爸爸的询问电话,一出这种事,他们应该会想找我了解一下。”莫仲矽纳闷。
“我老爸第一个先问我,我肯定的说没有之后,他马上就猜到是莫可蜜搞的鬼,然后他只问我一句——我和莫可蜜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她的目标总要指向我呢?”李严耸耸肩。
“这孩子……”钟凯美看看表。“现在还不回来,我打她的手机。”
“是啊!叫她回来。”莫仲矽亦说。
但是钟凯美拨了半天女儿的手机,却是关机,想到女儿的任性和一意孤行,她不禁看向自己的老公,眼中有着懊悔。
“仲矽,我想我没有把女儿教好。”
“不!我这个做爸爸的也有责任。”
“现在害到李严……”
“对啊!真该狠狠的教训她一顿!”
听到莫家夫妇并不是很真心的彼此自责时,李严就觉得好笑,这对夫妇或许觉得女儿太会恶作剧,但是只要不出人命,只要还能收拾,他们根本不会认真的去责怪莫可蜜。
“我想在这等她回家。”李严要求。
“但我们不知道她几点才会回来。”
“没关系。我等。”
“李严,你……你不会对可蜜怎么样吧?”钟凯美不担心,但是她总要把话说在前面,因为私生子这玩笑,毕竟不是那么的光彩。
“莫妈妈,在你们家的屋檐下,我又能对莫可蜜怎么样。”李严露出微笑说。
“也要怪小枫,干吗把皓皓借给可蜜。”钟凯美还是向着自己的女儿。
“小枫有什么错?可蜜能把死的说成是活的。”莫仲矽说了公道话。“李严,或许你也是帮凶,为什么每次我们可蜜整你时,你都轻易就原谅她?为什么你不训训她或是给她一些苦头吃?”
“我可以这样?”李严想确认一遍。
“仲矽!”钟凯美瞪了自己老公一眼。
“不要担心,我知道李严会有分寸。”莫仲矽拍拍自己老伴的手。“可蜜已经二十好几了,她该知道有些玩笑是不能开的。”
“谢谢莫伯伯。”李严的嘴角微扬。
“说到这个,李严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我知道你爸妈都急着抱孙子,你为什么不做个孝顺的儿子呢?”莫仲矽和李严闲聊。
“没对象啊!”
“这是什么话?”钟凯美完全不同意。“你没有对象?我看你是对象太多了!”
“莫妈妈……”
“我知道‘伟训’黄家的二女儿敏霖对你很有好感,她一直在放风声,说你们是绝配、门当户对、珠联璧合的一对。”每天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混,什么消息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我和黄敏霖只是认识罢了。”
“那‘虹光’的么女杜心兰呢?”
“算熟,但不来电。”
“李严,你到底要找什么样的女孩啊?”
李严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下表,不知道莫可蜜什么时候才会进门,很显然的,她没有把他的话和警告放在心里,这账,他们一会有得好好的算!
现在只等猎物上门。
第三章
还没有开灯,莫可蜜就看到自己房中香烟头的红光,她立刻猜到李严这会在她的房里,本来她想转身问人,但这是她家,而且她父母都在,她怕什么?更何况他也没有少一块肉。
所以莫可蜜故意用力的按了电灯的开关,然后目光毫不回避的看着李严,只见这会他亦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表情莫测高深。
“谁让你在我房中抽烟的?”她先骂人。
李严很有风度的站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然后把烟捏熄之后就弹向窗外,接着他关上窗户又走回他刚坐的椅子上,很利落的坐下。
他始终没有开口。
莫可蜜的心里有些发毛,沉默和死不说话的人最叫她害怕,因为不知道他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反而是那种嘴巴讲不停的人她最放心。
“很晚了,你该回去了!”她催他走。
李严依然无言的看着她。
“我爸妈可是在哦!”她先搬出挡箭牌。
李严忽然站起来,他这一站莫可蜜吓了一大跳,连退两步,差点就扯开喉咙想叫醒自己的父母,李严到底想干什么?他忘了自己是在哪里吗?他真的敢对她怎么样吗?
“我会叫哦!”她威胁他。
李严又向她跨前一步。
“我……”她真的张大了嘴。
而李严比她快一秒,他的大手捂着她的嘴,然后用另一手把她的房门给带上,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低头研究着她。
莫可蜜此刻的眼神很慌乱、很不知所措,因为看过他在PUB外对付莱恩的那种眼神,所以这会她的心是七上八下,生怕自己夜路走多了,这会有报应。
但李严只是松开捣着她嘴的手,然后改捏她的下巴,他仍没有发火的迹象。
“怕了?”他总算开了金口。
“我干吗怕你?”她嘴硬的回道。
“因为你亏心事做多了。”
“我才没有做过任何亏心事,顶多只是……”她一脸逞强。“开些玩笑,”
“你知不知道邱伯伯他们那些长辈没有你这种幽默感,当他们知道自己被你耍了之后,有的伯伯脸涨成猪肝色,有的拍桌大骂,都觉得你太过分了,居然拿这种事来捉弄人!”李严一口气说完。
莫可蜜知道自己不该把这些德高望重的伯伯们拖下水,但是李严那天令她太生气,所以她才会失去理智,这回她是玩得过火了一些,下次她一定要改进,千万不要把长辈扯进来。
“没有人气到中风或是脑溢血吧?”她的声音像是蚊子一般,非常、非常小声。
“血压高是有,但是送急诊的还没有听说。”李严的回答倒也幽默。
“那我就放心了!”她拨开他的手。“谢谢你来指教,你该走了!”
“你这样就想打发我?”他打量着她的脸。
“反正误会已经澄清。”
“误会?!”
“我明天会打个电话,就说孩子的妈认错人,其实孩子的爸和你长得很像,而她一时眼花,没有看清楚,因为……因为她的心情很乱,像是在大海中溺水的人一般,看到一截浮木就以为找到生机。”这很牵强,但起码解释得通。
“省省吧!你就不要再去折磨他们!”
“我是……”
“他们绝不会接你的电话。”
“所以是你赢了?!”莫可蜜很不甘心,本以为可以搞得满城风雨,弄得李严焦头烂额,但是他的名声居然更加稳固,而她反倒成了笑柄,真是赔了夫人折了兵。“真是可恶!”
“莫可蜜,整人真的有这么多乐趣吗?”他好奇的问她,因为他一向是一板一眼,不整人也不爱被整,所以他体会不出来。
“你不会知道的!”她嘲笑他。
“因为你知道,所以你像是上了瘾般的拼命整人。”其实在李严的脑中,这会也有个整人的计划。
莫可蜜耸耸肩不答。
“而且你似乎没有改掉晚归的习惯。”他皱着眉说,非常的不悦。
“有人会送我,偶尔我自己也会开车。”
“所以你一点也不担心你的安全问题?”
“我会保护自己。”
“你这么有自信?”
“没人敢欺负我!”她得意道。
李严本来并不想这么做,因为这是在莫家,但是若不给莫可蜜一点教训,只怕她永远也不会学乖,所以一个转身,在未经她许可的情形下,他打开她衣柜的抽屉,寻找他需要的东西。
“李严,你在干什么?”她有着隐私被侵犯的愤怒,她企图抓他的手,阻止他的行为。
“找东西。”他仍继续搜寻。
“找什么?”
“你一会就知道了。”
“你这样很不礼貌,你知道吗?”她看着他拿出两条丝巾和一条大手帕,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他准备做什么啊?!一个大男人要她的丝巾干吗?“喂!你要做什么?”
“你马上就知道了。”他露出一个邪邪的表情,而这还是莫可蜜第一次看到。
莫可蜜不需要再多想,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冲到自己父母的房间,因为只有在那里才安全、才保险。
可是莫可蜜被李严一把抱住。
“别想跑。”
“我会叫到连死人都从坟墓堆里爬起来!”
“叫吧!”
“不要以为我不敢!”
“只要你还有机会。”
莫可蜜果然没有机会叫,因为她错过那黄金时刻,她的嘴被他用手帕给塞住,而且以他一身的蛮力,她哪是他的对手,所以她被他推倒在床上,就在她要拿掉塞在嘴里的手帕时,他整个人已压在她身上,并控制住她的双手。
从来不曹这么害怕过、无助过,她没有想到李严有可能这么对她,因为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李严都不像是那种充满兽性的男人,而且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不是难事,他不该如此……
使劲的挣扎、扭动,但是李严的重量令她深陷在床垫里,依稀只知道他抓着她的手,然后向后碰触到床柱,接着他居然用丝巾将她的手绑在床柱上,这……这是A片还是什么变态情节?!
莫可蜜拼命的摇头,眼中也急出了泪水,她的另一手也被李严用另一条丝巾绑在另一边的床柱上,一完成这些动作,他立刻从她身上起身。
李严没有心软,看到莫可蜜这副模样,他有的是心疼,但是该是让莫可蜜了解什么叫咎由自取、自作自受的时候,她该尝尝被整的滋味。
“如果我拿掉你口中的手帕,你保证会安静吗?”
莫可蜜飞快的点头。
“我可以相信你吗?”
她依然点头。
于是李严半坐在床沿,然后温柔的拿掉塞在她口中的手帕,可是莫可蜜没有守信,手帕才一离开她的嘴,她就放开嗓子的要叫爸爸、妈妈,但她依然没有来得及,因为她的嘴已经被他的嘴堵住了。
本来李严并没有要吻她的打算,因为这是趁人之危,但是为了阻止她大叫、为了不让她把事情扩大,他“只好”吻她,而这一吻令李严只觉自己被一种崭新的经验和激情给征服,他不是没有吻过女人,但是莫可蜜给他的悸动是言语无法形容的,她的唇又软、又甜、又热、又像是蜜一般,他发现自己几乎无法把持得住。
而如果不是莫可蜜咬了他的唇,如果不是他尝到血腥味,那么这个吻可能会一直持续下去,但他终究得离开她的唇。
“你无耻!”她破口大骂,双手想要从丝巾的捆绑中挣脱,却徒劳无功。“松开我的手!”
“你知道被整的滋味了吧!”
“淫魔!”她吼道。
“你说我是淫魔?”
“变态!”
“我变态?”
“你该被阉!”她愈骂愈火。
“如果我真的这么差劲、这么糟、这么的恶劣,那这会……”他的手没有真的去行动,但是他的眼神却替他的手做了。“我应该撕破你的衣服,拉下你的裤子,然后把你……”
“闭嘴!”她不敢再听。
“你知道无力回击的感觉了吧!”他要她受点教训。“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可以保护自己吗?”
“如果你不把我绑住……”
“但你已经被绑住了。”
“我……只要我的双手一得到自由,我会把你大卸八块,剁成肉酱!”
“你到现在还这么蛮横?”
表面上莫可蜜是蛮横的,但是她的内心却非常脆弱,有些人平日是文质彬彬、温文儒雅,但是受到刺激或是有什么诱因,也可能马上和平日判若两人。
“如果我爸妈知道你这么对我,对我做出这种事……”她目露凶光。
“我做了什么事呢?”他问。
“你下流!”她自由的双脚想要去踹他,只可惜踹不到,而他只是冷静的看着她。“李严,如果你再不松开我的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如果你一直是这种态度,那我就不会松开你。”他和她杠上了。
“浑球!”她叫道。
“你为什么不叫你爸爸、妈妈呢?”
莫可蜜当然想叫爸爸、妈妈,可是如果让他们看到她这模样,只怕日后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们,而且这是她和李严之间的恩怨。
“你到底要绑我多久?”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还有点脑筋,她不要和他硬碰硬。
“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而且知道要早点回家,那我就松开你。”他讲理。“莫可蜜,你不能永远这么胆大妄为,你总以为你的玩笑或是整人招数没有什么杀伤力,但你可能已经给别人带来很多困扰,皓皓这么小,但却成了你的共犯,而且如果你表姐夫知情的话,他是不是会和你表姐大吵一架,你想过没有?”
莫可蜜的情绪比较稳定一些。
“再说如果换人被整,是你被人指称不管你自己的孩子,你冷血、现实,你又会怎样?”
莫可蜜只是吸吸鼻子。
“你好像永远都学不乖。”
“我恨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我从现在起就要和你一刀两断!”她仍有恨意。
知道一个人不可能在瞬间就转性,所以不等她开口求他或是道歉,他自己主动解开绑着她双手的丝巾,他的动作很温柔,而且不时的看着她,而她却不看他。
一当莫可蜜重获自由之后,她马上翻转个身,趴在床上哭泣,她那伤心欲绝又充满悲愤的啜泣声,令李严的心抽痛一次又一次。
“莫可蜜……”
“你滚!”她把头埋在枕头里说。
“你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你丧心病狂!”
“我没做什么。”
莫可蜜突然的弹坐起来,她的拳头就像雨点般的落在他的胸口上。“你是很好脾气的人,你不会有情绪,你有被整的雅量,为什么你这会却像个有仇报仇的恶汉呢?”
“所以你是打算整我一辈子?”他抓着她的双手,微笑的问她。
“对!就要整你一辈子!”她负气的说。
“那除了嫁我之外,你怎么整我一辈子?”他开她玩笑,语气似真又似说着玩。
莫可蜜抽回自己的手,并且马上跳下床打开房门,坚持请他出去,“你该走了!”
李严起身,是该走了,但在经过莫可蜜的面前时,他看着她的唇,“你一向都会咬吻你的男人?”他开玩笑的问,知道她男女之间的关系一片空白。
“不!我只咬你!”她一脸赌气。
“那真是我的荣幸。”
“出去!”
“偷拍?!”汪小枫首先发难,差一点昏过去,这是目前社会上最敏感、最热门也最引发争论的话题,聊聊八卦或是看看热闹是一回事,但是真要去搞偷拍,汪小枫可没有这个胆子。
“可蜜,你是不是有点走火入魔了?”
说话的人是大美女桑雅之,一个有着酷似萧蔷容貌和嗲劲的名女人,她出身亿万世家,走遍世界,是个貌美的女子。
“我没有走火入魔!”莫可蜜否认。
“但你的提议……”
莫可蜜知道偷拍这玩意儿是很不道德而且触法,更是一级没品的事,但是李严用丝巾把她的双手绑在床柱上,然后羞辱她,这更是恶劣、没有人性,所以她要以牙还牙。
“雅之,我又不会叫你去偷装什么针孔,我只是要你拖住李严,让我有机会找人去装!”莫可蜜强调。
“你真的要看心理医生了。”
“我赞成!”
这会她们在汪小枫的家里泡茶、聊天,本来还聊着流行服装,聊着哪里的SPA万或是哪里芳香精油的作用最好,但是讲到后来,居然演变成偷拍。
“而且你干吗要冲着李严?”桑雅之不懂。
“因为他惹到我!”
“我看是你爱整他吧!”
“就算我爱整他好了,反正我打算这么做。”
“不要算我一份,”汪小枫明哲保身。“我有亲爱的老公和小孩,我可不想在牢里思念他们,你们去搞就好,我装作不知道。”
“我也不参加。”桑雅之柔柔的说:“我可是小有知名度的社交名媛,如果出了差错,只怕得从我家第三十五层的顶楼往下跳。”
“你们怎么这么没用?”
“可蜜,你想点别的行吗?”
“是啊!偷拍太下三滥了!”
“我知道!我也不鼓励偷拍,但是我只是想整整李严,又不是要制成光碟散出去,你们不要误会好吗?更何况不一定能拍到什么。”莫可蜜尽力的说服着她们,希望她们和她“共襄盛举”。
“既然不一定能拍到什么,那么为什么要拍?”汪小枫希望自己的表妹能打消念头。
“反正就算是偷拍到他一些日常生活也好,吓吓他嘛!”莫可蜜还是要做。
“你真是冥顽不灵!”
“而且如果你找征信社,只怕事情会闹大。”
“那我不找征信社,我自己去学怎么安装。”莫可蜜都想好了。“我只要学最简单、最有效的方式就行了。”
“我可以先走吗?我还有事。”桑雅之明明没有事,但是她故作一副急欲离去的表情。
“雅之,你很喜欢李严,既然有机会和他约会……”
“所以我更不能让你糟踏他。”
“不会有什么糟踏的不堪之事,我只是要你绊住他一晚,然后想办法把他家的钥匙偷出来给我,我再乘机去他家一趟……”
“你还要我当小偷?”桑雅之花容失色的问。
“不是偷,是借他家的钥匙一用。”
“但他父母……”
“他去年就搬出来自己住了。”
“可蜜!”汪小枫听不下去。“我看你真的是时间太多、脑子太闲了,才会有这些歪点子,雅之,你不要听她的,她电影看多了,要不然就是中社会新闻的毒太深,她不知道自己在干吗!”
“小枫!”莫可蜜不满道。
“可蜜,你说要我绊住他一晚,但是我知道他对我没有什么意思,我怎么绊住他一晚?”桑雅之随口问。
“吃顿饭、看场电影。”
“那钥匙……”
“一见面你就要想办法把他家的钥匙弄到手,这不难,你就说你很冷,希望借他的西装外套披一下,然后你上一趟化妆间,把钥匙给我,我去复制一份,再拿钥匙回去给你,你接着只要拖住他,不要让他太早回家。”莫可蜜想到一部电影的情节。
“可蜜……”汪小枫直摇头。“你到底是着了什么魔,你这是私间民宅!”
“我是他的朋友,不算私闯民宅!”
“如果你是他的朋友,你干吗去偷拍他?”
“小枫,你可以置身事外,但是你不要影响雅之。雅之,你要不要做?”莫可蜜一副不勉强的表情。“可以和李严约会一晚哦!”
“他不会主动约我的。”
“那你约他。”
“他可以找理由拒绝我。”
“那你就说……你想和他谈我的事!”
“谈你?”桑雅之又一头雾水。
“就说你知道我最近有一些整人的举动,而且是针对他而来,你想教他一些预防措施,他会去的,他不可能不去!”莫可蜜胸有成竹。
“雅之,不要!”汪小枫猛摇头。
“其实……”桑雅之有点心动。“可蜜,你不会乱搞、不会弄得天下大乱吧?”
“我是谁啊?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只是开李严玩笑?”桑雅之小心翼翼的再问。
“闹闹他而已!”
“那……”桑雅之已经要点头了。
“雅之!”汪小枫猛挥手。“你不要和可蜜一起瞎起哄,万一李严家有装保全,万一有邻居觉得诡异而报警,那么……”
“表姐,我都不怕了,你怕什么?”
“可蜜……”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真的给汪小枫猜中了,虽然莫可蜜如计划的复制了李严家的钥匙,但是当她打开大门,警铃声立即大作,李严果然有装保全,而就在莫可蜜进门也不是,离开也不是时,保全公司的人出现了,这下她真的被当成了小偷,保全人员一通电话立即打给李严。
任凭莫可蜜说破了嘴、任凭她苦苦哀求,反正保全就是不肯放了她,硬要等到屋主回来再说,而就在莫可蜜快要抓狂时,李严的车子出现了,当他发现闯入他家的人竟是莫可蜜时,他呆住了。
“是你?!”
“李严,告诉他们我不是小偷,我们是朋友!”莫可蜜马上站到李严身边,一副自己被冤枉的奇耻大辱。“他们本来要报警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李严想知道这个。
“我……”
“你又为什么有我家的钥匙?”
“我会解释!”她低喊。
“你在搞什么?”
“先叫保全走吧!”她哀求着。
这时候李严也只有先把保全送走,说明这一切只是一场误会,一个不需要留下任何纪录的小误会,保全公司也接受李严的说法,因为这个漂亮的女孩怎么看都不像是闯空门的小偷。
保全走后,李严打开自家的门,然后拖着莫可蜜进到屋内,他到现在还是没有弄懂,莫可蜜手中他家的钥匙是哪里来的?
“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我……”她吞吞吐吐。
“桑雅之和这件事有没有关?”他并不笨。
“这……”莫可蜜不想也不能出卖自己的朋友,况且这一切全是她的计划,她该自己一个人承担下来。“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就好,是我!我策划了这一切,桑雅之她……她不知情。”
“她不知情才有鬼!”李严先前就觉得有异,桑雅之打电话约他,说要和他谈莫可蜜的事,他知道她们是好友,而对桑雅之要“出卖”自己好友的行为,他虽不太能苟同,但他仍决定赴约。
结果桑雅之借了他的西装外套,上了两次洗手间,即使餐厅里暖气开得很足,她依然说冷,这……这之中一定有蹊跷,她们在耍他!
“莫可蜜,你闯进我家到底想干吗?”
“我……好玩!”她胡乱说。
“什么好玩?”
“就是……好玩嘛!”
李严一把抢过莫可蜜背在肩上的皮包,然后把里面的东西都全倒出来,当他看到目前最热门的东西——一个小型的针孔摄影机时,他真的无法置信,这个女孩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针孔摄影机?!”他问她。
“我……”
“你居然把这东西带在身上?”
“我有理由。”
“你要在我家装针孔?你要偷拍我?”
这一刻莫可蜜真的是羞愧极了,她已经意识到自己整人整得超过界限,连她自己都不能忍受,可是之前她却没有感觉,一心只想报一箭之仇,现在她真的有些无地自容。
“我……对不起!”
“莫可蜜,你这次真的大恶劣了!”李严动气了,很想狠狠的打她一顿屁股,那件偷拍的光碟事件闹得那么大,正反的意见自然不一,可是偷拍本身就很可耻,而莫可蜜居然……
“谁叫你先把我绑在床上!”她的口气并不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但我对你做了什么吗?”
“你……吻了我!”
“这样就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吗?”
“我不甘心!”
“所以你想偷拍我,然后再好好的整我?”李严失望的摇头。“莫可蜜,你非但没有学到教训,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你真的是太受宠、太被纵容,所以永远也学不乖、不知道反省!”
“我想回家了。”既然事迹败露,那么她也只有夹着尾巴逃了,不要再惹眼前这个人,她是得不到什么好处的,现在是他占上风。
“回家?你的针孔摄影机还没有装呢!”他取笑她。“要不要我帮你找个好位置?”
“我要回家!”她朝大门走去。
“你别想!”他挡在她的面前。
“你……”她有胆战心惊的感觉了。
第四章
“没有这么简单!”李严脱掉西装外套,然后把领带拔下来,解着手腕的衬衫扣子,似乎好戏还没有真正的上场。
“李严,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更不能……更不能再把我绑在床上!”她知道自己跑不掉,所以决定不做无谓的尝试,反正只是多被他取笑罢了,她决定以静制动,看在他们父母及两家的交情上,她相信他不敢真的对她怎么样!
他不敢。
“你以为同样的招数我会用两次?”他有些不屑的笑着。“在你的眼中我真的这么没有创意?”“在我的眼中……”明知自己将说出来的话恶心、虚伪到家,但是为了自保,她也只有硬说出口。“你是一个……好好先生。”
“好好先生?”他坐下,目光带着揶揄的看她。
“你……不会和人计较。”
“因为平日并没有人惹到我或是占我便宜。”他知道她觉得自己理亏,所以现在她在演“柔顺女”
“你……有雅量。”恨透自己的谦卑,这会她怕他有些劲爆的手法会用在她的身上,她已经发现自己小看了他,其实他这种男人才危险,平日不动声色,是个好好先生,但发标起来……
“这在你的字典是不是被解释成好欺负?”他极为性感的朝她一笑。
“李严,没有人敢欺负你!”她马上说。
“那你平日对我的一些作为呢?”
“那……不算什么。”她温驯的说,拼命想着脱身的方法,以后她可能不会再惹他了。
“今天晚上的呢?”
“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所以你承认自己是小人?”
现在要莫可蜜承认自己是坏人、烂人,她都不会有异议,只要能全身而退,她甚至愿意跪下来亲他的脚,当然这是夸张了些,不过只要他肯点头让她回家,她什么都承认。
见到莫可蜜点头,李严更加的满意,但是他还不打算放过她,她今晚真的太过分了,明知偷拍是那么不道德,会受到谴责,她还敢这么做。
“莫可蜜,你知不知道我可以报警?”
“报警?!”她的脸一白。“我又没拍到什么!”
“你私闯民宅。”
“我和你很熟……”
“但这并不表示你就有权利闯入我家,而且如果警察看到你带来的这些偷拍器材,你想想,你要吃上多少官司?例如妨害隐私、偷窃罪,当然我不是很懂法律,不过……”他点到为止。
因为李严是坐着,所以莫可蜜决定奋力一搏,她连皮包都不拿,只是拔腿就朝大门跑去。
“莫可蜜,你很可能还没有回到家,警察就已经在你家等着你了。”他没有费事的起身拦她,只是若无其事的说,完全的一派轻松。
手已经碰到门把,但是她没有开门,只是缓缓的转过身,用一种充满恨意的眼光看他。
“你要我怎样?跪下来求你?”
“你死都不会肯的。”他很了解她。
“那你还不让我走?”
李严起身,他慢慢的走到莫可蜜的面前,把她整个人困在门板和他的身体之间,他低头,目光灼热的看她,没有太多的言语,他享受这种“报复”的快感,原来整人可以这么的爽。
“你别想!”她突然冒出这一句,双手撑在他的胸口上想要推开他,但是他厚实的胸膛像是一座山般,根本不能动他分毫。
“你认为我在想什么?”
“我不会和你上床!”
“得了,我也不要一个不情不愿的女人上我的床!”李严回敬道。
莫可蜜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那你要什么?”
“你的心脏一向怎么样?”
“你……”
“你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快说,你到底要怎么整我?”
“我要你在我的面前跳一段脱衣舞。”李严的神情懒洋洋,不疾不徐的说。
“跳脱衣舞?!”她整个人一僵。
“对!脱衣舞。”
“李严……”她咬牙切齿,只差没在他的脸上吐上一口口水。“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这么的变态、这么的有怪癖、这么恶心,你居然要我在你面前跳脱衣舞!你是不是心理有病啊?
“莫可蜜,”他用她的态度来回应她。“那你自己又怎么说?你不变态?不恶心?没有怪癖?你想偷拍我的隐私,你想偷窥我的生活,更希望能拍到我和女人的A片剧情,你自己倒是摸摸良心,我们两个人哪一个比较下流?”
“我是要整你!”她辩解。“我才不想去看你和女人到底在做什么!”
“我也只是要整你,我们的心态一样啊!”
“但你要我脱衣服!”
“会少你一块肉吗?”
“你真该死!”她大骂。
“我可以报警。”他轻触着她的脸颊。“想想一堆记者冲到你的面前,想要采访这个千金小姐为什么搞偷拍,这是多么大的新闻。”
“我爸妈会杀了你!”她撂下狠话。
“如果他们知道你想偷拍我……”
“我不脱!”她恶声。
“我马上报警。”
“你才不会报警!”
“试试看。”他转身。
但是莫可蜜一把就拉住他的手臂,目光在瞬间变得楚楚可怜,她摇摇头,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报警,但她想用低声下气和弱女子之姿来打动他。
“不要……”她声音破碎。
“你肯脱了?”
“你死后一定下油锅!”
莫可蜜穿的是深蓝色的紧身牛仔裤,上衣除了皮夹克之外,里面还有一件黑色线衫,这会她就站在他家的酒柜前,而李严坐在一张很舒适、很大型的休闲椅上,好像是准备看秀的客人般。
“李严……”她实在脱不下去,她一向爱闹、疯狂、很会玩,但更要她自己上场,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又没有那胆量。
“快一点!”他有些不耐烦的催促她。
“你会长针眼!”她诅咒他。
“值得。”
“拜托……”她撒娇。“李严,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有什么歪念头,以后我就当自己不认识你这个人,就算远远的看到你,我都会闪你闪得远远的,行吗?”
“脱。”
“求你……”
而李严的下一个动作是二话不说的拿起无线电话,一副要报警的样子。
迫不得已,她知道自己这会是非脱不可,所以把心一横,莫可蜜很粗鲁的先剥去自己的皮夹克,然后狠狠的朝李严的身上丢去。
“你可以性感一些。”他拿开丢在自己身上的皮夹克。“可以有些美感。”
“去死!”
“再接着下去吧!”
莫可蜜没有接着脱线衫,因为如果这一脱,那么她就只剩下内衣了,而这种奇耻大辱,不是她可以忍受的,于是她先拿掉耳环,就往酒柜边的吧台桌面上一放。
“干脆点,莫可蜜。”
“你最近不出国,不搭飞机吧?”她假意的关心问。
“最近没有搭飞机的计划。”他笑。
“那太可惜了!”
“莫可蜜,你总知‘敢做敢当’这句话的意思吧!”他的表情愉快。“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为什么不快点结束这‘折磨’呢?你平常不是很敢玩也很会玩的吗?”
被他这一激,她并没有失去理智,反而更加慢吞吞的拿掉手表、手链、拔下戒指,反正是身上能摘除的装饰品,她全都拿下来。
“我要打瞌睡了。”他抗议。
“希望你长眠不起!”她恶毒的说。
“可以进入精彩的部分了吗?”
“你真的会无法超生,如果你不快点喊停的话!”她半威胁着。“我这个人一向是好话不灵,但是坏话奇准。”
“够了。”他似乎真的等不下去了。
莫可蜜闭上眼,就当自己是穿比基尼的泳衣好了,反正时代如此开放,这根本没有什么,但是……但是这会并不是在泳池,而且……而且完全不是出自于她的自愿,再加上看她脱衣的人是李严,她……受不了。
咬着唇,她仍脱去线衫,今天她的内衣是黑色的,看起来性感中又有着一丝纯真,样式还算保守,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全裸的女人李严看多了,但是真正能撼动他的,莫可蜜却是第一人,而她根本不算脱了什么,可是他却浑身有种悸动的感觉。
她不是波霸型的女人,也不丰满,可是她皮肤白净、细致,像是上好的瓷器般,这会她的双手不知往哪摆的只好摆在身体两侧,看她闭眼、咬唇的模样,只让他想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体下面。
“莫可蜜……”他哑声的开口。
“你去报警吧!”突然的,她睁开眼睛,像是一只小野猫,她不再受摆布,她可面对警察,也不愿意再被他羞辱。“就算我会上头条,就算我会被关,我也不再脱了!不脱了!”
“我其实……”
“你别想再看我脱掉任何一样东西!”她终于哭了出来,非常的愤怒、凄厉、痛心。“李严,我绝不会原谅你!”
李严站起来,他开始觉得自己的玩笑太过火了,在走向莫可蜜的同时,他顺手捞起自己的西外套,温柔的把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并且替她扣上扣子。
她这模样,更加令他心荡神驰。
“谁要穿你的西装!”她边哭边骂。
“你会感冒。”
“我自己就有衣服!”她给了他一个耳光,不是那么的用力,但是准确的打个正着。“你不用在这里假惺惺的!”
“别哭了!”他哄着她,不去计较这一巴掌,反正也不痛不痒,现在他才知道其实莫可蜜只是嘴巴勇敢,敢说、敢骗人,但是她的观念根本非常的保守、传统,不然只是脱件衣服不会像是要了她的命一般。
“讨厌啦!”她哭得更大声。
“没事了。”他忽然将她搂进怀中。“你什么都不必再脱了,都过去了。”
“我恨你啦!”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口上,眼泪、鼻涕全沾在他的衬衫上,她也不是爱哭的人,这会危机解除,她更该破涕为笑。
“这下你总该学乖了吧!”
“不要你管!”
“莫伯伯、莫妈妈实在该好好的管管你。”
“鸡婆!不用你来操心!”她止住泪,然后把他推开。“你已经从我的生命里除名了!”
“没这么严重吧!”
“我承认我斗不过你,我输你!”她真的是一副投降的表情。“我再也不会去招惹你了。”
“莫可蜜……”他的心一紧。
“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洗手间吗?”她开始捡拾自己的皮夹克、线衫,还有吧台上的那些饰品。“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然后永远不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别说气话了。”
“你可以看看我是说真话还是气话!”
“我送你回去。”
“不必,我还记得回家的路,不劳你费心。”她这回是真的要和他恩断义绝。“李严,我不再自不量力、不再觉得自己够好运可以整惨你,而你,你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好好先生,你是全世界最可怕、最恐怖的男人!”
“莫可蜜……”看来他真惹毛她。
“完了。”她郑重的说。
李严陪同父母参加一个亲戚的寿宴,因为是高寿,所以场面很盛大、很热闹,也因为平日事业繁忙,所以和父母见面的机会不多,而这种家族聚会,就是他们联络亲情,亲子互动的好方式。
可是李严发现今天他的父母不是那么的慈祥,他们看他的眼神是带着些许的批判、质疑,好像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种事。
“我犯了什么错吗?”李严不是后知后觉型的男人,如果他是,那么今天他的事业也不可能如此成功,他是绝对的感觉敏锐。
“李严啊,我知道莫可蜜平日是调皮、爱搞怪了些,但是她很讨人喜欢!”潘若琴没有直接骂儿子,反倒有些拐弯抹角。
“妈,你想说什么?”
“莫仲矽对你有些微词。”说话的人是李强。
“莫伯伯说了什么?”
“他也没有真的说什么,但是我一听他的口气、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很心疼他的宝贝女儿。”李强看着这个比他杰出、比他更有成就、比他更超群的儿子时,他也不忍苛责。
“莫可蜜怎么了?”李严急切的问。
“听说得了重感冒。”潘若琴瞄了儿子一眼。
“重感冒?”李严的心一沉。
“还有忧郁症。”李强补充。
“忧郁症?”李严的脸色很难看。
“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
“没有。”
“没有?!”
这叫他怎么说?!他不信莫可蜜会告诉她父母实情,她绝说不出口,而她父母又是怎么知道一些蛛丝马迹的?
“李严,看了那么多大家闺秀、名媛千金,莫可蜜是我觉得最真实、最纯美、最没有架子、最没有心眼的女孩,我一直以为你们两个会有发展,因为她老爱整你,而你也总由着她玩,但现在是怎么了?”李强可不是一般的老年人,他的脑子精得很。
“我还不清楚状况。”李严保留的说。
“我知道她很爱闹,但是你爸没有说错,她真的是那种表里如一的女孩,不会有城府,不会一副难伺候的娇态,如果能有这种媳妇……”潘若琴阅人无数,她知道哪些女孩可以娶进门,那些可以拒绝往来。
“妈,你讲得太早了。”
“你和她不来电?”
“问题不在这里。”
“那问题在哪里?”
“反正时候未到。”
“儿子啊!你是不是该去看看人家?”潘若琴很明理。“我还想和钟凯美当姐妹淘,一起喝下午茶、一起逛街、一起打麻将、一起道人长短,我不想因为你而失去这个老朋友。”
李严不语,他现在心里担心的是莫可蜜的状况,她真的有忧郁症?还是她又在整人?
“莫仲矽就这么一个女儿,他是宠了她一点,不过做父母的就是如此。”李强又说。
“去向可蜜道歉吧!”潘若琴朝儿子眨一下眼睛。“不管你有没有错。”
“我没有错。”
“但如果你喜欢她、你对她有意思,那就不妨低个头,如果我去道歉会有用的话,我早就替你去了。”潘若琴是很能屈能伸。
“妈,你不必替我做什么。”
“所以你自己会去?”
“我过两天要去欧洲一趟,洽谈有关工程和进口的一些事,我回来再说吧!”李严决定先不处理,因为莫可蜜现在不见得想见他。
“会不会太迟啊?”
“妈,我没有做什么。”
“那可蜜那女孩怎么会弄到得忧郁症?而且听莫仲矽说她还诅咒你在地狱里永远都不能超生。”李强有些哭笑不得的说。
“她输不起。”
“你们到底在比赛什么?”
“妈,我会找汪小枫了解一下实际情形,你和爸不必为我操心。”李严这下哪还有为长辈祝寿的心情,他看着表,“我还有事。”
“你明明说你今天……”
“若琴,让他去吧!”李强笑呵呵的,看来儿子很在乎莫可蜜,否则不会失去镇定、不会坐立难安。“反下他的心已不在这里。”
“谢了,爸。”李严起身。
看着儿子高大的身影愈走愈远,潘若琴有些担心,她很怕事情会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因为儿子的脾气她清楚,他是那种古板的人,真把他惹毛了,他是六亲不认的。
“李强,你想我们和莫仲矽他们能不能结成亲家?”她问着丈夫。
“看孩子们的缘分了。”
“李严治得了可蜜的。”潘若琴有信心。
“错,是可蜜压得住儿子。”
“是吗?”
“儿子的个性你还不了解吗?如果不是可蜜,如果是其他女孩敢整他,只怕他不早把整个世界给掀了,你张大眼睛看,儿子其实早就已经沦陷了。”李强一个眼神,了然于心的说。
“那我只能祈祷你不要看走眼。”
虽然自己的表妹老耍着李严玩,但是汪小枫仍是有些怕李严,所以当李严打电话约她出来时,她就非带着自己的儿子壮胆,更为了迁就儿子皓皓,怕大人讲话时他会无聊,所以他们约在麦当劳。
皓皓自然不想理他们两个大人,更不想知道他们谈些什么,在吃完鸡块、薯条、红茶后,他就到附设的游乐部去玩。
李严很喜欢皓皓,因为这小子活泼、机灵、嘴甜,更会察言观色。
“其实他刚才不该喊我李叔叔,该叫我一声‘爸爸’。”李严揶揄着汪小枫。
“拜托,我是身不由己,你以为我愿意把儿子借给可蜜去整你吗?我不得已啊!”汪小枫立即解释。“还好我老公没有休了我!”
“他知道?”
“有人打电话去糗他,还好他太了解可蜜,所以也只有算了。”她心有余悸的说。
“莫可蜜……她好吗?”李严导入正题。
汪小枫就知道李严不会没事找她,要偷拍的事她清楚,可蜜失败的事她也知道,只是中间的过程,她表妹并没有透露太多,但是从可蜜一些消沉、收敛,变得郁卒的表情看来,应该不太好。
“她有些不一样。”汪小枫没有隐瞒。
“她真得了忧郁症?!”
“是不太开心。”
“她对你说过什么吗?”
“你又对她做了什么?”一方面是在公共场合,一方面也因为儿子就在不远处,所以汪小枫敢这么单刀直入的问,不怕李严捉狂。
“你知道她想偷拍我的事吧?”李严反问道。
“我……”汪小枫一脸羞愧。
“你一定知道。”
“我劝她不要胡搞,桑雅之也劝她,可是后来连雅之都成了帮凶,可蜜其实只是……她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老以为你不会对她怎样,而你……你是不是对她‘怎么样’了?!”汪小枫自然也很好奇。
“如果你以为我和莫可蜜有发生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李严摇头。“没有。”
“你没打她吧?”
“我不打女人。”
“那你是怎么精神折磨她的?”
“我不需要向你报告。”
汪小枫有点自讨趣,既然他什么都不肯说,那她也就不再追问,因为李严不是那种会讲八卦或是把隐私告诉别人的男人,所以她不语的喝着咖啡,她并不想被他看成是八婆。
知道自己的语气冲了一些,好歹他需要汪小枫帮忙,所以他调整一下自己说话的口气,“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把她约出来?”
“你为什么不去她家找她?”
“只怕我现在已被莫家列为‘不受欢迎的人’。”他可不想被拒于门外。
“但如果我出卖可蜜,她……她会把我惟一的儿子卖到非洲去!”汪小枫虽然说得夸张,可是可蜜的脾气有时很烈。
“我必须见她。”他一脸严肃。
“但是……”
“过两天我得去一趟欧洲,起码半个月才会回来,所以我必须在出国前解决这问题。”李严不能等到从欧洲回来,他不想带着心事、不想悬着一颗心出去,如果不是非去不可,他早延期。
“你不要害我啦!”
“我没有要害你,我是真心的想要找你帮忙,而我知道你办得到!”李严捧她。
“可蜜的脾气……”
“我只要你安排我们碰面。”李严没有别的要求。“剩下的我自己来,我不会造成你的困扰。”
“皓皓的生日是下星期,但是为了你,我提早在明天办,这样够意思了吧?”汪小枫讨人情,“就在我家里。”
“谢谢。”
“我可是冒着莫大的危险哦!”
“我会记在心里。”
“你们可别把我家给拆了。”
“就算拆,我也会加倍赔你。”
汪小枫叹气,她有些后悔,后悔刚才一口就说要帮他,现在她又不能收回自己说过的话。
“汪小枫,你是莫可蜜的表姐,莫可蜜有没有对你说过有关我……”李严玩着餐巾纸,似乎有些紧张。
“你想知道什么?”汪小枫的表情很俏皮。
“她对我……”
“她说过恨死你了。”
“还有呢?”
“这辈子和你老死不相往来。”汪小枫看着自己的指甲,不敢瞄他。“我想她是得到教训,怕了你了,以前的她是天不怕、地不怕,不过现在只要一谈到你,她就会有些歇斯底里。”
李严不语,对他而言,一切要到明天见到莫可蜜才算数,他要等到明天。
汪小枫还是偷看一下李严,以前见过李严不少次,他一向自信、冷静、不动如山,比任何的磐石还要坚硬,但这会她竟在他脸上看到迷惘、挣扎、茫然,这可真是奇特了。
第五章
不知道表姐干吗提早给皓皓过生日,但是莫可蜜说什么都不能缺席,除了一整套的衣服,还有日本最新型的电动玩具是省不了的,虽然这阵子她的心情不是很好,可是该做的事,她还是得带着好心情去做。
很意外她表姐并没有请很多人,除了表姐夫妇还有几个皓皓的同学之外,长辈没到,一些平日有往来的家庭也没有出现,这是怎么回事?
“小枫,怎么搞得这么冷清?”莫可蜜不表同意。“我再找些人来!”
“可蜜,去书房一趟,那里有人在等你。”因为自己老公在场,所以汪小枫不怕莫可蜜会冲出来砍死她。
“谁在等我?”
“你进去就知道。”
“干吗搞得这么神秘?”
“反正你进去就知道了。”
“你最好不要耍我!”莫可蜜警告她,然后很快的朝她表姐夫的书房走去,她常来表姐家,闭着眼睛都找得到他们家的书房。
而当她才打开书房的门,马上就被人一把给拉进去,在她还来不及尖叫求救时,李严就已出声表明身份。“是我!”
莫可蜜不知道自己的表姐有胆子出卖她,但是一见到李严,她转身就要离开书房,不过这日是李严挡在门前,根本不让她出去。
没有谩骂、没有冷言冷语,莫可蜜是全然的沉默,好像自己根本不认识他这个人。
“莫可蜜……”他轻唤。
她没有回应。
“不要说你死都不肯和我说一句话。”
她仍然不开口。
“我明天要搭机去欧洲,突然决定的,你可以……可以诅咒我坠机,可以祈祷飞机出事,碰上恐怖份子,总之你开口说句话。”他迈步走到她面前,注视着她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莫可蜜依旧不看他也不出声,她这个人的意志力一向过人,只要惹毛她,她可以是非常难搞。
“我要半个月才会回来。”他柔声道。
而莫可蜜仍吭都不吭一声。
“可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再连名带姓的叫她,总之她的名字就自然的由他的嘴里脱口而出。“你还在生气?”
莫可蜜仿佛成了哑巴,就是不说一句话。
“不要这样!”他抓着她的肩膀。“你说句话吧!骂我也行、吼我也可以,随便多恶毒的话我都不会在意,我只要听你说句话,拜托,可以吗?你已经搞得我心神不宁、六神无主了。”
她冷冷的看他一眼。
“你可以叫我下十八层地狱!”
她只是一哼。
“起码你有一些反应了。”李严欣喜着,他从来不曾这么对一个女孩赔不是。
她依旧不说话。
“只要你开口,我愿意……答应你任何事。”
“任何事吗?”莫可蜜终于打破沉默,眼中有着捉弄、整人的光芒。“只要我说出来,你就一定照做?”
李严是很后悔,他不该这么说,因为这给了她绝佳的权利来整他、折磨他,而且他不知道也料不准她会过火到什么程度,可是君子一言既出,他就不能食言而肥,所以他沉稳的面对她。
“只要我做得到。”他补充一句。
“你这是搪塞之词。”
“如果你叫我烧杀劫掠……”
“你当我们是在古代吗?我会叫你去烧杀劫掠?”莫可蜜很气不过。“你把我当什么啊?”
“对不起。”
“如果我要你光着身体到我表姐的客厅里绕一圈再进来书房,你肯吗?”她恶意的一笑。
“莫可蜜,如果只是给你一个人看我的裸体……”
“我干吗要看你的裸体?”她嗤之以鼻的打断他。“你以为你是汤姆克鲁斯吗?”
李严不语,目光深沉。
其实莫可蜜也不会真的叫他这么做,她知道女人可以捉弄一个男人,可以整他、折磨他,但是不能让他自尊丧尽,无颜见人。
“我不会真要你这么做,但是……”
“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愿意让你绑在床上。”李严真心的说,不是在吃她的豆腐。
“你休想!我把你绑在床上做什么?”她一脸愤怒。“你以为我像你一样的变态吗?”
“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我要和你做陌生人,要你保证绝不再来烦我!”她提出她的要求。
“做不到!”他想也没想的说。
“但你刚才……”
“我知道我答应你什么,但是这不包括我们两个要形同陌路,可蜜,我们不是最近才认识的吧!不必搞到一辈子井水不犯河水吧!”李严宁可背信、宁可被她嘲笑一生,他也不要和她一刀两断。
“我就偏要这样!”
“不。”
“原来你的话也是分文不值!”莫可蜜露出轻视的表情,但既然他明天就要去欧洲,那么她也不必和他说太多废话,起码她会有一阵子的安宁,而这会,她只希望他们彼此从对方的视线里消失。“对不起,我要出去参加皓皓的生日宴了。”
“你没有别的话要说?”
“说什么?”
“例如……一路顺风,你总不会真的希望我坠机吧?”他对自己苦笑。
“我是恨你,但我没有冷血到希望两、三百个人做你的陪葬,你还没有那么重要!”她硬是一句好听的话也不肯说。
“只要说一路顺风……”
“好!”莫可蜜突然想到皓皓常挂在嘴边的玩笑话,她第一次听到时是笑得捧腹。“我祝你一路顺风,半路失踪,遇到台风,吹到空中,掉到海中,回到家中,病得中风,死在家中!”
李严听完先是不可思议,但接着他亦爆出笑声,连眼泪都笑出来。
“你这些话……”他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怀。
“皓皓教的。”
“皓皓……”
“现在的小孩啊,全是一些聪明过人又机灵、古灵精怪的孩子,不能低估他们,更不能小看他们,还有一些奇怪的脑筋急转弯问题,常考得我哑口无言,例如:一加一什么时候不等于二?”莫可蜜忘了自己气李严的事,居然和他聊起来。
“我真的不知道。”他招认。
“算错的时候!呆子!”她笑骂。
“天啊!”
“还有,”莫可蜜又想到了。“青春痘长在哪里比较不需要担心?”
“背上吗?”
“不,别人的脸上。”莫可蜜一阵的大笑。
李严亦笑得开怀,很难得的,他和莫可蜜可以有这么轻松、单纯的欢乐时光。
莫可蜜笑到一半时才发觉自己失态,她干吗和李严笑得这么直诚,她恨他,她还希望他半路失踪呢,所以止住了笑,她又拿卫生眼看他。
“你真的可以走了。”
“我会经过巴黎,要不要给你带什么精品回来?”他很诚意的说,“就当补偿。”
“我才不希罕。”
“你确定?”
“我现在只希望你快点消失,然后我好找我表姐算账!”莫可宁一副有仇报仇的表情。
“是我逼她……”
“再见!”她赶他走。
“等我回来。”
“这张卡不能刷?这是什么意思?”一个漂亮的女人正在对精品店的女店员大吼。
“资料上是这么显示。”女店员表情无辜。
“再刷一次!”
“我已经试三次了。”
“那我换一张卡!”漂亮的女人由皮夹中抽出其他两、三张卡,好像她卡多的是,就不信没有一张刷不成,“你再刷刷看。”
女店员手忙脚乱的试了半天,但是这几张卡没有一张可以过关,无奈的,女店员只好委婉的对漂亮女人致歉。“或许你方便付现金的话……”
“我没带那么多钱!”
“那……”
“明明是你们的刷卡机有问题!”漂亮女人非常的冒火。“像你们这种服务态度以后谁还敢上门?你们需要好好的检讨一下,真亏你们这么大的一家精品店,结果连个刷卡的机器都……”
“小姐,很抱歉……”
“刷我的好了。”正在店里的莫可蜜实在看不下去,她觉得是这个漂亮的女人在找麻烦、在制造问题,如果现金不够,顶多下回再来买,没有必要找店员的麻烦,所以她出面。
“你……”漂亮女人看了莫可蜜一眼。
“没关系。”
“不用了!我不买了!”漂亮女人把衣服往柜台上一放,掉头走人,眼中除了愤怒,还有一丝落寞。
就是漂亮女人眼中那一抹落寞叫莫可蜜冲动的买下她之前挑的衣服,然后追了出去,买这些衣服对她而言不算什么,但搞不好对那女人而言有很重大的意义。
“嗨!”在一家咖啡屋前,莫可蜜赶上她的脚步。
“你……”漂亮女人很意外。
“你的衣服。”
“但是……”
“拿去吧!”莫可蜜很坚持的把袋子交到漂亮女人的手里。“这真的没有什么,萍水相逢,就当是交个朋友好了,你不用放心上。”
“我请你喝咖啡。”漂亮女人说。
“不用了啦!”
“放心,喝咖啡的钱我有。”
“我不是这意思!”
“那就进去吧!”漂亮女人指指她们身后的咖啡屋,一副非常诚心而且坚持的模样。
后来莫可蜜知道这个漂亮女人叫武海莲,她真的很漂亮、很有女人味,但是她看得出武海莲非常的不快乐,虽然她没有说出她为什么不快乐,但由她始终紧锁的双眉,莫可蜜感受得到她的伤痛。
武海莲认为这个叫莫可蜜的女孩就好像一团温暖的阳光,看得出她富家女的气派和气质,但是绝不讨人厌,反而有种令人乐于接近的亲切感,或许这就是缘分,本来她还不知道该把东西交给谁,这会……
“你应该还没结婚吧?”武海莲随口问,有些神色寂寥的搅着咖啡。
“我根本不想结婚,结婚没有什么好。”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
“现代很多女人都有这种想法。”莫可蜜打开话匣子,很随性的聊着。“结了婚既不自由又受束缚,而且如果不幸老公有外遇,更是苦不堪言,何必呢?这世界是这么的丰富、这么的多元,女人根本不必结婚,人生依然可以过得很有色彩。”
武海莲不语,但是表情似乎很苦涩、很酸楚,好像心中有很多解不开的结。
“你呢?结婚了吗?”莫可蜜好奇。
“没有,但我有个同居男友。”
“哦,这也不错。”
武海莲的脸上带着痛苦的冷笑,“你有男朋友吗?我是说很要好的。”
“没有。”莫可蜜一口就说。
“但应该有很多男人在追你。”
“追当然是有人追,不过,”不把李严列入考虑,所以她可以说自己完全心如止水。“缘分未到吧!”
“男人一定要好好的挑、好好的选,不然……一失足成千古恨,什么都会赔上,不管是青春、感情、身体或是钱财,到后来有九成是一场空,什么也没有剩。”武海莲有感而发。
“你……”莫可蜜没敢多问。
“我是舞女出身,存了一笔钱,自忖自己已经看遍各色人等,不会再上当、受骗,但是……”武海莲有着很深、很深的感触。“一个男人说要带我去大陆发展,我也傻傻的跟去,不过才没多久光景,他就搭上一个上海妹,我则……成了弃妇。”
莫可蜜只是听,没有任何评论。
“我落魄的回到台湾不久,那男人也回来,又对我甜言蜜语,利用我的名字向我身边的人弄钱,说他有个发财的大计划,我又被他骗了一次,直到见到那个上海妹出现在台北,我才真的死心。”武海莲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般,神情非常的冷漠。
“那你可以再重新来过啊!危机就是转机,每一个现在都是一个新开始!”莫可蜜鼓励她。
“不了,我太累了。”武海莲摇头。
“那些信用卡……”
“他全停掉了,我是他的附卡。”
“他真狠!”
“一个已经变心的男人,就不要再去怪他狠不狠,我认了,这是我的命。”武海莲很悲观。
“你长得很漂亮,其实只要你能重新调整心情,你一定还会有很多追求者,不要先放弃自己。”莫可蜜很真切的说。
“你真善良、真甜美。”武海莲看着她,突然打开自己的皮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纸,并且移到莫可蜜的面前,“这送你。”
“不,你不必送我任何东西。”
“这没什么价值,只是给你留做纪念,你看嘛!”武海莲的眼中有着不易察觉的神秘意味。
“这是……”莫可蜜看了下。“好像是一张地图。”
“就是地图。”
“但是……”莫可蜜左看右看,一脸的迷惑。
“不完整,是不是?”
“对啊!这好……”
“这只是四分之一的地图。”
“而你要送我当纪念?”
“反正我又用不着,而且,”武海莲浅浅一笑。“你送我衣服,我不好意思白拿你的东西。”
“可是你请我喝咖啡啊!”
“不能比的。”
莫可蜜又再研究下地图,她看一下上面的地名和一些标的物,这……好像不是台湾的地图。“你怎么有这地图的?这好像是大陆的新疆……”
“没错!就是新疆。”
“这不会是什么寻宝图吧?”莫可蜜开着玩笑,其实只是想逗武海莲开心。“如果这地图价值连城的话,你可千万不要随便送我,免得我乱丢、乱塞,你想要要回去时我却找不到。”
武海莲的表情没有变,仍是一派淡漠。“你放心,这地图对我而言是一文不值,什么意义也没有,我绝不会再找你要回来!”
“好吧!那我就留下来当纪念。”莫可蜜将地图收到皮包里。“很好玩耶!”
“同样的东西对某些人来说是价值连城,但是对一些人来说却一点用处也没,你该听过一句话吧,‘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武海莲喝了口咖啡,“我宁可要一个真心的男人,也不要金山、银山。”
“你似乎感情受创很深,”莫可蜜同情她。“往前看吧!人生的路有无数条可以去走,不需要把自己困在某一个交叉路口。”
“是啊!”武海莲漫应。
莫可蜜突然招来服务生,并且要了纸和笔,她很快的在上面写下自己的联络电话,接着把纸推到武海莲面前。
“随时欢迎你找我。”她微笑道。
“你真是个好相处、随缘的女孩!”
“我们谈得来嘛!”
“那我就收下了!”明知自己不可能和莫可蜜联络,但是武海莲还是将纸收起来。
“我很闲,时间多,你可以常找我。”
“好啊!”
“开心点,人生不需要那么灰色。”
武海莲不语,她的人生早就连一丝色彩都不存,这女孩不了解她的心情,她永远都不会了解。
她的人生已走到尽头。
唐柏烈是那种可以看起来很温柔、多情,但是也可以是很凶狠、冷酷的男人,端看他在面对什么人,他有什么目的。仗着自己一张还算俊俏的脸,所以有不少的女人栽在他的手里。
他从来不在乎自己吃软饭、不在乎用女人的钱,因为想给女人养也要有些本事和能耐,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有这资格,但这会他的表情是非常的阴险,因为他知道是谁摆了他一道。
“你确定是她?”浓浓的上海腔让马玉一开口就知道她来自大陆,虽然外表看来年轻,但是土味总怎么也褪不去。
“除了她不会有别人。”唐柏烈的眼睛一眯。
“那去要回来啊,少了这四分之一的地图,那就什么戏都不用唱了!”
“不用你来提醒我!”唐柏烈将一把弹簧刀放进西装外套口袋,没有女人敢耍他、玩他、整他,包括武海莲。
“要不要我陪你去?”马玉很喜欢跟。
“不,你不需要在场。”
“你……不会杀了她吧?!”
“那就要看她上不上道了!”
武海莲知道唐柏烈一定会来找她,而她也早就在等着他,他们两人之间是该做一个真正的了断,对于人生和生命,她已经没有任何留恋,所以她不在乎他会对她使什么狠招,她全都不在乎。
唐柏烈不曾佩服过任何女人,但是这会看到神色自若而且无畏无惧的武海莲时,他忍不住要在心中说一声:好样的,她不但没有惊惶失措、跪地求饶,反而正眼迎视着他。
“海莲,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他掏出那把弹簧刀,然后往桌上一摆,威胁的意味非常的浓厚。
“我拿走的。”她坦承。
“东西呢?”
“不在我这里。”
“不在?!”他的脸色一变。
“那四分之一的地图我送人了。”她轻声说。
“送人?!”他一副要宰了她的狠劲。
“对,我送人了。”
一个大巴掌,唐柏烈用力之狠、之猛,不只把武海莲打倒在地,她的嘴角还流出血丝,很是狼狈不堪,不过她马上站起来,好像这对她而言是家常便饭般,她受得了。
“你把地图送给谁?”他一把扯着她的头发。
“你不认识。”
“去拿回来!”
“不。”
“不?!他更加使力的扯。
“唐柏烈,你顺心太久了,你也得意太久了,如果我觉得自己还能给自己讨个什么公道,那就是在这件事上。”武海莲打心底笑出声。
“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不怕。”
“你不怕死?!”
“我的心和灵魂都已经死了,那么这躯体的生与死就不重要,只是一口气而已,所以杀了我吧!我早就不想活了,在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欺骗、侮辱之后,我已经麻木了。”武海莲平静的道。
唐柏烈推开她,一脸的怒意,他是很想现在就宰了她,但是如果她一死,那张四分之一的地图也就找不回来,他必须沉住气。
“海莲,只要你告诉我地图的下落,那么我会原谅你,我们可以重新来过。”他哄骗她。
但是武海莲不可能再被骗一次,她太了解唐柏烈,不只是她,连马玉有天下场都会和她一样,唐柏烈一向只玩弄女人、利用女人、剥削女人,他对女人永远都不会有任何的真心。
“不要再骗我了。”她不信。
“我们真的可以……”
“我刚刚说过,我的心已经死了。”
“海莲,想想那一大笔的财富,只要找到宝藏,我们可以几辈子吃穿不愁,这张藏宝图的可信度非常高,我问过很多人,查过很多资料,也找齐了资金,现在只缺这四分之一的地图了。”他一直要自己有耐心,要做大事就必须要沉得住气。
武海莲摇头,“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不要荣华富贵、不要金银珠宝,我只想要一个爱我的男人。”
“我爱你……”
“不,你不爱我。”
“只要你把四分之一的地图给我,我会爱你!”他向她说着空泛的屁话。
“你到现在还要骗我?”
“把地图还我!”他终于失去控制,朝她大吼,“信不信我一刀一刀的慢慢折磨你;信不信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痛不欲生,我会叫你比活在地狱里还惨!”
“我不在乎。”
“你……”
“死对我而言反而是一种解脱,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吗?”武海莲不在乎自己正在刺激这个丧心病狂的男人,她一心求死,所以怎么死已无所谓。
“武海莲,我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可以让你连个全尸都没有,你知道吗?”唐柏烈不是在开玩笑,以他现在的愤怒程度,他真的有可能会毁尸灭迹,让全世界的人都找不到她。
“我知道。”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谢谢你,不必了。”
“你真的这么视死如归?!”他把锋利的弹簧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一副要划破她喉咙的恶形恶状。
“杀了我吧!”她反过来求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真可惜你没有穿一身的红衣、红鞋!”唐柏烈的刀划过她的喉咙,有渗出血丝,但是吓唬她的意味仍较浓厚。“不过如果流了一身的血,那倒也是很可观的画面。”
喉咙传来一阵痛意,但是武海莲忍得住、承受得住,这种肉体上的痛比起她的心痛,真是太微不足道了,她“享受”这种痛。
“说!”他大吼。
“你下地狱去吧!”
“你……”他的刀用力的划过她的喉咙。
“我们地狱见……”
最后武海莲的鲜血喷洒唐柏烈一身。
第六章
受到李严的请托,陈麦可硬着头皮到莫家,知道这像是“不可能的任务”,因为李严在电话中提一些他和莫可蜜的纠葛,可是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他,却也只能冒着吃闭门羹的危险,跑这一趟。
莫可蜜也认识陈麦可,知道他是李严的好哥儿们之一,但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找她。
“你有找我的理由吗?”莫可蜜的语气不是很友善。
“李严回台湾了。”
“那又怎样?”
“他必须回公司处理很多事,一时半刻不可能离开,而他……很想见到你,要我载你去他的公司,如果你肯去的话。”陈麦可一五一十的说。
“我不去。”
“莫大小姐……”
“我去干吗?”
“他要见你。”
“他以为他是谁?”
陈麦可曾想劝李严不要自掘坟墓,如果想过平顺、安逸的日子,那就找个柔顺的女人,莫可蜜太难搞定,太多人宠、太多人纵容,加上李严好像是“迷”上她了,这下她更是可以嚣张。
不过感情的事真的是没有个准儿,他认为不可能的事偏偏发生了,就这么的奇妙。
“莫可蜜,给我个面子吧!”
“你又是谁!”她刁蛮的说。
“半个月了,他真的想见见你。”
“我却不想见他。”
“大小姐,如果他能分身过来,他从机场就直接飞奔这里了,因为公司里要他裁决、定案的事太多,他必须先处理,你能了解他的两难吗?”陈麦可很想把她拖上车,但又怕自己根本制不住她。
其实这半个月里,莫可蜜接到不少通李严打来的国际长途电话,只是她都不接,一律要佣人说她不在,虽然有几次她想接听,但一想到自己被他反整的过程,她就咽不下那口气。
“告诉他我不在家好了,不然说我出国。”
“他知道你在家,不然也不会拜托我过来。”
“你不会说我出去了吗?”
“莫可蜜,我求求你,行吗?”
“你干吗这么委屈自己?这是他的事,又不是你的事,你不必来这受辱。”她还是有点良知。
“但朋友是要做什么的?”陈麦可一副宁愿受辱也要拼命帮朋友的热诚。“也许有天我会需要李严的协助,大家有来有往,你就帮帮忙,有什么条件你开出来好了,只要我做得到。”
“陈麦可,你不知道我以整人出名吗?”
“我知道啊!”
“那你还敢这么说?”
“只要我做得到。”
“学狗叫?学狗爬?”
“莫可蜜,不要这么幼稚。”陈麦可干笑。
“裸奔?”
“我的身材不好。”
“站在台北最热闹的街头,大声的说自己有爱滋病?”她邪邪的一笑。“不然说自己是同性恋?”“你杀了我好了!”陈麦可气结。
“那你可以回去了。”她往沙发上一坐,拿起遥控器按来按去,并不是真心的要看电视,只是想叫陈麦可知难而退。
这时陈麦可的手机突然响了,他马上接听,然后他把手机拿到莫可蜜面前,“是李严。”
“不接。”
“他只要说一、两句话。”
“不。”
陈麦可无奈的对着手机吐苦水,“李严啊,天涯何处无芳草,比莫可蜜美、比她幽默、比她可爱的女孩多得是,你不要浪费时间,这会只怕我在她的面前以死相逼,她也不会鸟我的!”
莫可蜜听着,一张脸很不爽,一会陈麦可结束和李严的通话,他一脸疲惫。
“一百万。”他突然说。
“什么一百万?”
“只要你肯跟我走,我就捐一百万到联合劝募中心,你说怎么样?”莫可蜜爱整人,可是她亦非常的有爱心,他相信这样可以打动她。
“只要我跟你走,你真的愿意……”莫可蜜有点动摇了,这是做好事,她没有理由再拒绝他。
“李严也捐一百万。”陈麦可豁出去了。
“你打包票?”
“我打包票。”
“我去换衣服。”莫可蜜从沙发上跳起来,为了两百万,她可以放下自己的傲气和自尊,去一趟李严的公司,这点牺牲她做得到。
“莫可蜜。”陈麦可忽然叫住她。
“又要加钱吗?”
“你……你对李严到底有没有一点点的感觉?”陈麦可想知道,他表情严肃的看着她。“你不可能对他完全的无动于衷。”
“法律规定我非得对他有感觉吗?”
“他是个不凡、杰出、万中选一的男人。”
“真可惜你不是女人。”莫可蜜糗着他。“陈麦可,我只对整他有兴趣,但我发现这愈来愈难,所以我学乖了,我和他保持距离,我不敢再去惹他,你懂了吗?”
“但他希望你去‘惹’他。”
“不,我惹不起!”
在看到莫可蜜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时,所有长途飞行的疲劳还有面对一堆主管和公事上的烦躁已在瞬间消失无踪,他曾经出国更久,但是从不曾像这半个月般的难熬,他真的很想莫可蜜。
莫可蜜看了李严一眼,他的胡子还没有刮,带着胡碴的样子看起来很性感而且更有型,但一瞄到站在他办公桌前的那堆人,她就故意夸张的打了个哈欠,好像她已急着走人。
“嗨!”即使办公室里有一堆人在场,但是李严的目光是定在莫可蜜的身上,和她打着招呼。
“嗨。”莫可蜜懒洋洋的回他。
“等我一会。”
“你人见到了,我是不是可以……”莫可蜜知道李严的秘书和他的那群主管都在看她,而她并不想成为主角般的被人盯着看。
“不可以!”说话的人是陈麦可。
“陈麦可!”莫可蜜瞪了他一眼。
“李严,咱们莫大小姐来这一趟可不便宜,我得捐一百万,而我替你也捐了一百万,所以她可不是心甘情愿来的哦!价码不俗,你千万不要轻易就放她走!”陈麦可总算出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李严微笑。
“我是在帮你们做好事。”莫可蜜为出自己说话。
“所以你就继续做好事,乖乖的待在这里,让李严可以好好的做事。”陈麦可抢着说。
“你给我记住!”莫可蜜不悦的看着陈麦可。
“李严,我任务完成,人也给你带来了,别忘了你欠我一个大人情。”陈麦可抬了抬下巴。
“我不会忘记的。”
“我也不会让你忘记。”
陈麦可一走,莫可蜜更加的无聊,因为李严在叫她随便坐之后,他就忙着和主管交代事情,累积了半个月的事,似乎真够他忙的。
秘书尹雪莉还算体贴,给莫可蜜找了一些杂志、报纸,还叫外卖进总裁的办公室,似乎就是想要让她宾至如归,不会无聊,她的细心莫可蜜看在眼中,所以也不好找什么麻烦。
李严则是一找到机会或是有瞬间的空档就会看莫可蜜,他觉得她比半个月前瘦了些,一张原本就是鹅蛋脸的她,这会看起来似乎更削瘦了。
“这半个月你没吃好吗?”他突然的冒出一句。
不要说秘书、主管们愣住,连莫可蜜都有些茫然,他是在问她吗?但他明明是在和那些主管讲一个德国的大合约。
“你在问我?”莫可蜜不想表错情,所以她小心的问着,现场这么多人,她要面子啊!
“我是在问你。”
“干你什么事!”这是莫可蜜的回答。
主管们立即倒抽一口冷气,至少他们从不曾见到任何人这么跟他们的总裁说话,一向在面对李严时,大家都是毕恭毕敬,生怕有个什么闪失或是说错话,但莫可蜜却顶撞李严。
“你瘦了。”李严又说。
“我希望更瘦。”
“你要变成皮包骨吗?”
“我高兴。”
“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彼此彼此。”她一哼。
但李严没有再和她舌战下去,他的注意力又摆到公事上面,只有快点把这些公事解决,他才可以和莫可蜜单独相处,一百万……莫可蜜还真是“昂贵”,而他则欠麦可一个天大人情。
尹雪莉坐到莫可蜜的身边,虽然她们俩谈不上是姐妹淘或是闺中知己,可是也算熟识,莫可蜜常接到尹雪莉替李严转达意思的电话,尹雪莉也常替莫可蜜转电话给李严——在莫可蜜还很喜欢整李严时。
“你的招数都用完了?”尹雪莉指的是莫可蜜的那些整人花招。
“花招是还有,但是不想用在你老板的身上。”莫可蜜很老实的说。
“为什么?”
“我斗不过他。”
“你总算开窍了。”尹雪莉一笑。
“我以前是不是算睁眼瞎子?”莫可蜜自嘲。
“算!”
“其实他很狠毒、很冷酷、很可怕,对不对?”莫可蜜好像找到知音般,不吐不快。“我以前真是太低估他了。”
“不,我想你到现在还是没有看清一件事。”尹雪莉知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是以莫可蜜的聪颖和敏锐度,她怎么会感觉不出来呢?
“什么事?”
“总裁他对你……”
“雪莉,麻烦你过来一下。”李严命令道。
尹雪莉立刻起身走向李严,原来是有一件很急的文件要马上FAX出去,并且要等回传,所以朝莫可蜜点一下头,尹雪莉走出李严的办公室,她相信莫可蜜会好好的想想她的话。
莫可蜜自然是有一些疑惑,而她把目光定在李严的身上,既然他这么忙,他干么非把她拖在这里,难道他就这么想整她吗?他是这种心态吗?抑或他真的只是想见她?但她明明表现得这么不合作,他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一直到快十点,李严才算告一段落,而莫可蜜也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了三、四个小时,甚至还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小睡片刻,依稀记得是他来为她盖上一条薄毯子,但她已困得懒得说话。
忙完了事,肚子也饿了,在吃了半个月欧洲那些不是很合他胃口的东西,李严带莫可蜜去一家五星级的饭店吃宵夜,现在是清粥小菜最对他的胃口,而这家饭店最近推出的清粥小菜宵夜,很对台北都会人的胃,即使已渐入夜,仍见人潮。
“我不能回家吗?”看在他和陈麦可共捐出两百万的份上,她愿意谦卑一点。
“你该多吃点东西。”他淡笑道。
“我在你办公室里吃了Pizza。”
“那只算点心。”
“我困了。”她瞎掰。
“你才刚醒。”
“你告诉我要早点回家。”她挑衅的看着他。
“和我在一起时例外。”
“哼!双重标准!”莫可蜜只好拿起汤匙开始吃粥,这一吃,她才发现这粥的口味很不错,而且这些小菜都挺有特色,颇能刺激食欲,于是她开始吃了起来,不再抱怨。
李严也安静的吃着,很难得可以和莫可蜜这么没有火药味的吃一顿,他们以前是朋友,起码他是常被她捉弄的朋友,但现在,他确信他们不该只是朋友,再也不可能是朋友而已。
“我带了个礼物要给你。”在填饱肚子之后,李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长型的盒子。
“无功不受禄。”
“那赔罪呢?”
“贵重的我不收!”
“你自己看嘛!”他将礼物送到她的手中。
莫可蜜拆开包装并打开盒子,里面居然是一支女用的劳力士金表,表面上还镶有碎钻,看起来精致、高贵极了。
“你居然送我这么……”她微张着嘴。
“我要你一出门就戴上这表,然后只要看着这表,你就知道该不该再在外面逗留。”不是李严大男人主义,而是该有人管管她。
“那我不要!”她拒收。
“这是一支价值不凡……”
“上亿我也不要!”
“莫可蜜,我知道你认为我没有资格管你,你也认为自己很有分寸,所以你一意孤行,但是……情况已经不一样了,我们之间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李严想和莫可蜜把话讲清楚。
“这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莫可蜜不是那种装傻型的女孩,她更痛恨白痴型的后知后觉,所以她一定要弄清楚。
“可蜜,我要我们俩有共同的未来。”他含蓄的说,不似他平日的霸气、直接。
“不要这么文绉绉的,到底什么意思?”
“我要你。”
“你要我做什么?”
“你愿意嫁给我吗?”
“和你结婚?!”
“对!”
莫可蜜没有把东西吐出来,但是她的表情非常的滑稽、荒谬,所以足足看了李严有五分钟之久,她才缓缓的开口,“你的时差还没有调过来吗?”
这和时差没有任何关系,在欧洲的这半个月,他每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思考他对莫可蜜的感觉,思考他们俩之间真正的关系,他想了再想,不是一时昏了头,而是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可蜜,这和时差无关,难道你从不曾想过这个问题吗?”他低沉道,凝视着她。“如果不是对你有情、有感觉,我会一再的纵容你、替你善后、任你瞎整吗?我真的那么好欺负吗?”
“但是……”莫可蜜仍在慢慢的接受这讯息。“但是我一直没有把你当成……对象。”
“为什么?”
“你很无趣,又没有幽默感……”
“我没有幽默感?”他打岔。“如果我没有幽默感,那么在你整我时……”
“你后来又是怎么对我的?”她也打断他。“真面目出来了哦!你明明是个严厉、不容人整你的男人,却在我面前装好好先生。”
“如果我不装好好先生,被你整个一次就没有下文了。”所以真正聪明的人是李严。
原来如此,原来李严真的对她有情愫,这对她而言倒是个意外惊喜,所以她这会好好的打量着李严,像他这样的男人会对她有意思,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这倒是对她的一大恭维。
“如果我不接受呢?”她下巴一抬的问。
“我也不接受拒绝。”
“你当自己是神啊!”她损着他。
“我会给你幸福的。”
“肉麻!”
“肉麻?”李严一笑。“可蜜,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如果还真有哪个男人可以治得了你、可以稍稍挫挫你的气焰,那也只有我了,你该很庆幸我居然会喜欢上你,一定有一堆人跌破眼镜。”
对李严这么坦白的一番话,莫可蜜自然是高兴不起来,所以她才不给他好脸色,准备要打道回府。
“我该回家了!”她起身,没有去拿桌面上的那支表,而且也没打算让他送。
“没有勇气听真话?”
“不,我当你神志不清。”
“收下表吧!”李严要服务生来买单。“本来就是要给你的。”
“谢了,但我无福消受,李严,不管是你的表或是你的感情,我都没有那福分,所以我们到这里扯平,一切归零,行吗?”莫可蜜坚持的说。
“不行!”
“随便你,反正只要我不理你,你又能对我怎么样?”她自认自己占了上风。
“那你就等着看吧!会有你来求我的时候。”
“求你?!”
“会有这天的。”他把名表收起来。“我先替你保管,有天它会戴在你的手腕上。”
“你神经有病!”
“你会输的。”
接到一通自称是马玉的电话,莫可蜜虽然不认识这个人,可是一听到她提武海莲,莫可蜜就依和她约定的时间、地点赴约。
第一眼对马玉的印象就不是很好,加上她浓浓的上海腔和过于精明的眼神,叫人很不舒服,使得莫可蜜只想快点把事情给解决。
“马小姐,你找我是……”
“你认识武海莲吧?”马玉的表情在瞬间流露出一丝悲伤,眼眶也接着泛红,她不时的偷瞄莫可蜜,想看莫可蜜有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演。
“见过一次。”
“只见过一次?”
“是啊!还没来得及深交……”
“噢……”马玉有些失望,搞不好这个女孩和地图一点关系也没有,那么她这一趟就是白花时间也白演一次戏。
“武海莲怎么样了吗?”莫可蜜关心的问。
“她死了。”马玉低头说一句。
“死了?!”莫可蜜震惊得无法言语。
“她自杀了。”
“自杀?!”
其实连马玉都不知道武海莲的尸体被唐柏烈处理到哪里去,虽然武家的人曾上门找过唐柏烈,但是他就是有办法推得一干二净,让大家都以为他不知道她的去向,而他也心急的在找,他的演技连她都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不像一个心狠手辣的男人,反倒像是一个痴心的男人。
“没有人料得到,”马玉大叹一口气。“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想不开。”
但是莫可蜜知道,虽然她和武海莲只有喝一次咖啡的缘分,可是武海莲和她说了很多真心话,她知道武海莲的痛在哪里,而这个叫马玉的上海妹,她和武海莲又是什么关系?她又为什么会找到她?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莫可蜜想知道。
“在海莲的皮包里找到的。”
“而你和海莲又是什么关系?”
“我和她……”马玉忽然露出一个很诡异的微笑。“是好朋友,我们一起‘分享’很多东西。”
“但听你的口音……”
“海莲在上海待过一阵子,她没有告诉过你吗?”马玉又是一声叹息。“人生的变化真是难料,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傻、这么想不开。”
“她有个同居的男友……”
“他现在很伤心欲绝,本来今天他也想来,想知道海莲是不是曾跟你透露过什么或是她想轻生的念头,但他实在……”马玉摇头。
莫可蜜沉默,对于他会伤心海莲的死不是很相信,毕竟他之前是那样的对待海莲,可直线条的她没有将武海莲当初说的话,与马玉现在说的话连想在一起。
“海莲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我们只是闲聊一下而已,她聊些她的心情,但是,我不觉得她想自杀。”莫可蜜真的感觉不出来,不然她就会好好的劝她。
“我本来以为你们是好朋友。”
“我们还来不及做好朋友。”
“本来我是想带点什么海莲的东西来给你做纪念,但一时匆忙便忘了。”马玉苦笑。“这几天我的心绪总是无法集中,一想到海莲的死我就快崩溃。”
“不用了,海莲有送我纪念的东西。”
“但你们不是才见过一次面吗?”
“对啊!但她送一张地图给我。”
“地图?!”马玉的心跳加快,眼睛顿时一亮,但是她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她将双手放在桌面下,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
“也不是真的是一张地图,因为根本不完整,只有四分之一。”莫可蜜有什么说什么。
“只有四分之一?!”
“海莲说给我当纪念。”
“你有带在身上吗?”马玉脱口而出。
“你为什么这么问?”莫可蜜一脸的狐疑,她不解的看着马玉,“这张四分之一的地图有什么不对吗?海莲不该把东西给我吗?”
“不……不是这样,我只是觉得海连干吗给你一个这样的东西做纪念而已。”马玉硬拗。
“反正只是纪念。”莫可蜜感伤的道。“现在真的只能纪念了。”
第七章
应酬到一半,意外的接到桑雅之的电话,一听到和莫可蜜有关,顾不得在场的客户有多重要,在谈的生意有多么大,一句有重要突发事件,李严就离席了,直奔桑雅之所说的地点。
到了现场,只见到一群女人,有的李严认识,有的他不认识,不过清一色的女性,桌上有酒瓶也有啤酒罐,而莫可蜜呢?似乎已经醉倒的躺在沙发上,表情有些忧愁,好像在一夕之间老了两、三岁。
“怎么回事?”他问着桑雅之。
“有人自杀了。”
“什么?!”李严一惊。
“好像是可蜜的一个朋友,而她心情非常的差,找我们陪她喝酒,一起骂男人。”桑雅之很风趣的说,“她酒量不好,才一会就醉了。”
“我送她回去。”
“好像也只有你能治得了她。”
李严弯下身去抱莫可蜜,莫可蜜微张开眼睛,一看到是李严,她吸起嘴,有些醉意的骂着,“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你喝醉了。”
“真的!全是混账!”
“抱紧我的脖子,不然摔下去我不负责。”他温柔的警告着她。
而莫可蜜这会也不再是张牙舞爪的小豹子,她的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温顺的把头靠在他的胸口,她是醉了,但仍有些反应。
“李严,男人对女人是不是从来都不用真心?”她好像话很多的又问。
“我们有真心。”
“那么女人为什么要想不开自杀?”
“原因很多。”
“男人真坏。”
“不是每一个。”
“是每一个!”
知道和一个喝醉的女人辩没有用,所以李严抱着莫可蜜走出别墅,桑雅之跟了出来,看着他把莫可蜜抱上他的车,他很细心而且体贴的帮她调整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好像她是他的什么珍宝一般。
桑雅之之前只是推测,只是在想李严对莫可蜜是不是有些什么,但是这会她亲眼目睹之后,她才知道自己真的可以死心了。
“可蜜知道吧?”桑雅之笑问。
“她知道,只是她不相信。”李严明白她的意思,遂坦然的道,“我想她需要一点时间,她需要慢慢去感受那分感觉,急不来的,通常看起来愈开放、愈时髦的女孩,内心其实很保守。”
“这的确是我们的可蜜!”桑雅之看着李严,“本来我还以为我们俩或许……”
“桑雅之,你是个水准以上的女人,但我和你缘分不够。”
“为什么你爱的人不是我?”
“我说过了,是缘分。”
“不!我比可蜜更早认识你,但是所有的女性里面只有可蜜会找你麻烦、会整你、会和你过不去,她的一堆整人点子引起你的注意,所以你的眼中根本不可能再容得下其他女性,是不是?”桑雅之推论。
“或许吧!”李严微笑。
“她那么整你,你真的一点都不会生气吗?”桑雅之耳闻过李严在商场上的狠劲,他绝不是软脚虾,更不会任意让人玩弄。
“她的整人点子都还好啦!”
“包括她想偷拍你?”
“桑雅之,我记得你也是共犯。”
桑雅之马上脸一红。“你应该知道可蜜多有说服力,只要她想做的事,只怕别想有人可以阻止她。”
“这我相信。”
“我不打算祝福你。”桑雅之消遣他。“因为可蜜绝不会让你的日子好过,她不是那种可以平淡过日,每天在家做千篇一律的事的女性,就算有天你真和她结婚了,你也不会高枕无忧。”
“雅之,我不知道你的心这么‘坏’。”李严也消遣回去。
“谁叫你爱的人不是我。
“你觉得陈麦可这个人怎么样?”欠了麦可一个大人情,李严觉得自己该趁这个机会还他。“你们应该也熟吧!”
“见过几次。”桑雅之对陈麦可的印象还好。
“他人很不错。”
“和你比起来的话……”
“雅之,人与人之间是不需要做什么比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缺点,我不见得比陈麦可好,有时只是你先入为主的观念,有些人初次见面就互看不顺眼、形同水火,但到了最后,居然成了一对佳偶。”李严感性的说。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桑雅之一时还是无法马上转移自己的情绪。“你不要当月老了啦!”
“我没有要当月老,我只是希望你可以看看平日可能被你忽视的人,也许你会有完全不一样的感受。”李严不再多话。
“我会想想。”
“谢谢你打电话给我。”
“我想可蜜或许会需要你。”桑雅之一副没什么的表情。“她真的很难过,平日没有什么机会接触生离死别,她这个朋友的死,真的带给她很大的打击还有震撼。”
“我知道怎么做。”
李严并没有把莫可蜜载回莫家,因为不希望莫仲矽因宝贝女儿喝醉酒而责骂她,而且他也想亲自照顾她,他觉得这是他的责任。
莫可蜜其实并没有那么醉,当李严抱她下车时,她差不多就已经酒醒,上次在他家的记忆并不是很好,他逼她脱衣服,但是这一会,她倒没有任何不愉快的感觉,反而觉得可以有个人说话顶好的。
“要喝茶吗?”知道莫可蜜已经醒过来,表情也还算平和,所以李严放心不少,至少她没有马上破口大骂他把她带回家。
莫可蜜只是点点头。
“想不想洗个澡?会比较舒服。”
“你又想干吗?”莫可蜜板起脸。“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接下来你是不是要问我要不要住一晚?”
“随你便啊!”
“我没那么随便!”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男人!”她冷冷一哼。
李严只是转身去泡茶,其实在他的心底,他已经认定她是他的人,所以他不觉得她住个一晚或是在这洗个澡是多奇怪的事。
“那个自杀是怎么回事?”他关切的问。
“真是想不到。”
“说来听听嘛!”
莫可蜜娓娓道来,讲到和武海莲的投缘,讲到武海莲的遭遇。
现在一想,她便觉得武海莲一定是为了和同居人的事而想不开……但她怎么也不相信她是个会自杀的人。
她真的很替女人不值,愈是真心付出,往往换来的却是最令人椎心刺骨的伤痛。
“可蜜,我也为她的遭遇感到难过,但是这是她的选择,她选择以死来解脱。”李严持平的说。
“自杀是最笨的解决方法。”
倒了一杯茶给莫可蜜,自己则喝白兰地,李严知道像莫可蜜这样的家世背景、这样的阳光女孩是很难去感受到人间的疾苦,其实人生中往往是苦多于乐,眼泪多于欢笑。
“可蜜,其实你并不是那么的了解她。”
“我们谈得很投机!”
“但这并不表示你就了解她的一生。”
“我可以感受。”
“每个人都有很多面,有些面是可以呈现在众人面前,有些面是只有自己才看得到,你不要太感情用事,难过是理所当然,但……”李严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莫可蜜的整个情绪。
“李严,你不会懂的!”莫可蜜又气又急。“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单纯。”
“不单纯?”
“前两天有个上海女人约我见面。”
“上海女人?!”
“就是她告诉我武海莲的死讯。”莫可蜜皱眉,她依然没将武海莲的同居人和那天见到的上海妹连想在一起。
“她怎么找到你?”李严不是一个会疑神疑鬼的男人,但是会有上海女人出现,这倒是有些奇怪。
“我有留电话给武海莲。”
“所以她就通知你?”
“是这样啊!”
“那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怪怪的!”莫可蜜手撑着下巴回想着,“她给人的感觉很虚假、做作、不真实,口口声声武海莲是她的好友、知己,但是她的感伤却是那么刻意、生硬,我不喜欢她!”
“她有没有表明有什么企图或是目的?”李严随口问,现在的社会是什么人都有。
“这倒没有。”
“那你就不要放在心上,反正你以后不可能再见到这个女人。”李严实际的说。
“可是事情不太对劲……”莫可蜜心里总不舒服。
“不要庸人自扰。”
“我也不想庸人自扰,但是……但是事情就是有些不对,为什么不是海莲的家人通知我?而且素昧平生,这个上海女人又不认识我,光凭一个电话号码、一个名字,她为什么要通知我?”
“但你说她并没有什么目的。”
“是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但是这几天我总睡不好,总觉得胸口好闷,整天看什么都不顺眼!”莫可蜜很诚实的表示。
“你有梦到她吗?”李严知道女人的胆子一向比较小,这是可以理解的。
“没有。”
“做噩梦呢?”
“只是不好入眠。”
“如果你需要我……”他摊摊手。“我不介意我的床分一半给你。”
“如果我需要床伴,我会找我家的菲佣!”她伶牙俐齿的反击。“不然我也可以找我妈,要不然也还有桑雅之、汪小枫。”
“汪小枫有老公。”他提醒她。“你不要去破坏人家的家庭,现在天冷,他们夫妻正好可以相拥而眠,彼此取暖,你不要拆散人家,而且你真的很会伤男人的自尊,宁可和你家的菲佣睡也不肯和我睡,被其他女人知道的话,你会被乱棒打死!”
“你真的这么受欢迎?”她调侃他。
“是有一堆女人想上我的床。”
“抱歉,我绝不是其中之一。”
“可蜜……”李严一副受挫,表情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你真会糟踏我的一片真心。”
“没有男人有真心!”莫可蜜似乎已有这根深蒂固的观念。“我想我一辈子都不要谈恋爱。”
“不行!”
“一辈子不结婚。”
“你不可以!”
“只要我不去爱男人,我就不会被男人伤害。”莫可蜜特别看着李严说:“你说你想娶我,又说有一堆的女人想上你的床,那你想想,我嫁给你这种男人做什么?折磨我自己吗?”
“可蜜,这是两回事!”李严非常严正的道,“我说有一堆女人想上我的床,但这并不表示我会让她们上我的床。”
“我不想去担这种心,不想去冒这种被背叛、被伤害的风险,行吗?”莫可蜜一脸泼辣的表情。“李严,我看你是喜欢错人了,我绝不是一个好对象。”
“我没说你是好对象,但我要你!”
“你要得到吗?”
“要不到吗?”
这会李严和莫可蜜两人四目交接,没有人先把视线移开,好像是在打什么意志战般。
“可蜜,你会是我的。”
“你想得美!”莫可蜜完全相反的态度,“男人?哼!我宁可就自己一个人潇洒过一生,也不愿意把自己弄得一塌糊涂,搞不好连生命都赔上。”
唐柏烈的手中已有一份征信社给他的资料,里面有着有关莫可蜜的一些讯息,包括她的身家背景、她的祖宗八代,征信社做了一份完整的报告。
原来莫可蜜是一个富家千金,而且还是独生女,看起来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一辈子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据说很爱整人、很会闹,单身,没有深交的异性友人,像是一张白纸般。
“难缠吗?”唐柏烈问着马玉。
“没有什么城府。”马玉的确是这种感觉,莫可蜜看起来是那种直来直往、一根肠子通到底型的,既不世故、又不会有什么心机。
“她和武海莲到底有多要好?”
“据她说只喝过一次咖啡。”
“但武海莲却把地图交给她?!”
这个马玉就不懂了,她自己也是女人,而女人的心却最难测,更何况人的交往根本说不准,有些人认识一辈子却仍只是泛泛之交,有些人可能只见过一次面,就可以成为生死之交。
“反正莫可蜜拥有那四分之一的地图。”她无奈的表示。
“现在要怎么把地图弄回来呢?”唐柏烈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这四分之一的地图他非弄回来不可,这关系他未来的荣华富贵。
“如果软的可以……”毕竟是女人,马玉的心还是比较不那么狠毒。
“你以为我很喜欢置人于死地吗?”唐柏烈冷笑的打断她。
“武海莲她……”
“她自己找死。”
“但你们毕竟曾经……”
“任何人只要碍着我,只要成为我成功路上的绊脚石,那我说什么都要铲除掉。”唐柏烈不讲妇人之仁,他深知“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他甚至可以出卖自己的灵魂。
“柏烈……”马玉自己都觉得有些恐怖,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她也成了他的阻碍?那她岂不是死路一条?
“你别怕。”唐柏烈马上换上另一张脸,他拥着她,柔声哄道:“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不要和我唱反调,你就可以和我共享一切。”
“我会听话的。”
“武海莲是被她自己给害死的。”
“那她的尸体……”
“你不必管这么多,反正她已经是历史了,再也不能作怪了。”唐柏烈毫无悔意。
马玉知道自己不能再问,她了解得愈少愈安全,不然哪天被他杀人灭口,她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那太可悲了,事实上如果有机会,她该疏远唐柏烈才是,他是个恐怖的男人。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她问。
“你再约莫可蜜一次。”
“有好理由吗?”
“随便拿一样东西去跟她交换地图,就说这地图有其他用处。”唐柏烈想得简单。
“这会不会太突兀了些?”
“当然突兀,而且莫可蜜一定会觉得奇怪,但是她如果珍惜她那条小命,如果她还想好好的过她的日子,她最好交出地图。”明知这好像是在逼人交出东西一般,但眼前他也只能想到这里,他还不能出面,一出面问题更多。
“柏烈,再想想其他方式吧!”她求道。
“不然你就说这地图是武家传家的东西,每个子女各拥有四分之一,现在武海莲死了,他们家里的人想要讨回来。”唐柏烈脑筋动得很快。
“可是他们家有四个小孩吗?”
“莫可蜜只和武海莲有过一次的接触,她不可能那么了解武家的背景。”唐柏烈说道。
“说的也是。”
“说不定莫可蜜毫无异议的就交出地图。”
如果能这样,马玉是最高兴的,她不想拖太久,既然唐柏烈已经把钱给筹齐了,那么他们就该快点回大陆,愈早去找这些宝藏,他们就可以愈快过好日子,她已经熬太久了。
“那我再和莫可蜜联络。”
“最好不要逼我使出什么狠招!”唐柏烈已没有任何耐性,他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一个富可敌国的大亨,这年头的人有钱才能说大声话,人世冷暖,他比谁都尝得多。
“大陆那边你联络得如何了?”
“过两天我会把钱汇过去,那时部分的人就可以先动身去新疆。”唐柏烈已交代下去。
“所以就只缺这四分之一的地图了。”
“就缺这个。”
“那我去打电话。”马玉一刻也不想拖。
唐柏烈这时拿起莫可蜜的照片,相片里的她明眸皓齿、巧笑嫣然,是个很迷人的女孩,如果弄到自己得亲手结束她的生命,他也会觉得惋惜,这样的女孩,应该很多人疼爱。
不一会,马玉来到唐柏烈的身边,她面有难色,“莫可蜜说她没有空。”
“没空?!”唐柏烈表情一变。
“我想她的意思是没有再和我见面的理由。”
“好!那你就去堵她!”唐柏烈冷酷的说。
“堵她?”
“她总要出门,总会去吃饭、逛街,你就在某个地方和她不期而遇,反正不管你怎么做,弄到那张地图就是了!”他强硬的下命令。
不能用意外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因为虽然拒绝马玉,不过莫可蜜有预感自己会再见到她,因为她早觉得事情很怪。
“真巧啊!”马玉依然是那不真诚的表情。
莫可蜜才不信有这么巧,她在这家最近才开幕的大型购物中心已经逛了三、四个小时,却一出百货公司大门就碰上她,这绝不是巧合。
“有事?”莫可蜜仍保持礼貌的问。
“请你喝杯咖啡。”
“但我刚刚才灌了不少的果汁。”她婉拒。
“那走走如何?”
“我还有事……”
“你们国父纪念馆就在这附近,而且难得今天阳光普照,天气不错,我们就随便走走、聊聊,如果你嫌东西重的话,我可以帮你提一些。”马玉很热心,一副莫可蜜说什么都别想拒绝她的表情。
莫可蜜露出不太爽的脸孔,不过既然马玉都这么说了,她也只有忍耐一下。
两人来到国父纪念馆,因为是好天气,所以有不少人在这晒太阳、玩轮鞋、放风筝,感觉很写意、很自在。
找了一张铁制的长椅坐下来,但是尽可能的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你想和我谈什么?”莫可蜜开门见山的说:“我还约了人要谈事情。”
“你知道海莲家有四个小孩吗?”马玉直接导入正题,开始瞎掰。
“我不知道。”
“他们是外省人,她老爸从大陆来台湾时,带了一张传家的地图,那是他们武家代代相传下来的,海莲的爸爸和爷爷都是单传,所以……”
“重点是什么?”莫可蜜真的没有什么耐性听,对那些什么传家宝的,她也不是很能认同,因为既然要传下去,那就表示不能卖也不能随便处理,所以除了纪念价值,她不知道传家宝有什么了不起。
“海莲家的四个小孩每个人保有四分之一的地图,现在海莲的那一份……”幸好莫可蜜打断她,不然马玉不知道再怎么扯下去。
“在我这里。”莫可蜜说。
“是的,现在他们武家……”
“想要要回去?”
“因为这对他们而言很重要。”马玉一直强调,“如果你想要海莲的其他纪念品,我可以帮你弄到。”
“但这很讲不通。”莫可蜜的表情不解。
“讲不通?!”马玉的表情一紧。
“既然这四分之一的地图对他们武家有这么大的意义,那海莲为什么要送给我?”莫可蜜眉毛一扬。
“这……”马玉接不下去。
“而且我和海莲说真的并没有那么熟,她不该把如此珍贵的东西随便给我。”莫可蜜的神色略带嘲弄。“但她给了我。”
“海莲可能和你一见如故。”
“是可以这么说,但,”莫可蜜注视着马玉,“他们武家的人为什么不自己和我接洽,为什么要透过你呢?这有些……”
“我和你见过一次面嘛!”马玉很合理的说。
“对,我们是见过,而你说你是海莲最好的朋友,既然是这样,海莲为什么不把地图给你却反而给我呢?”她愈来愈觉得这个上海女人很不可靠。
“海莲曾要给我,但我拒绝了。”马玉又掰。
“为什么?”
“因为那是他们的传家东西。”
“所以你不敢要?”
“今天如果你早知道这东西的意义,在海莲要送你时,你会收下吗?”马玉反问。“莫小姐,你不必怀疑我有什么不良企图,我既不是要向你敲诈金钱或是勒索什么好处,我只是想拿回那张四分之一的地图。”
莫可蜜其实可以直接把地图给她,因为地图始终放在她皮包的夹层里,这样她和这个上海女人就不会再有什么瓜葛,可是她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不可以,不要这么做。
“莫小姐,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很烦,但如果你真的这么讨厌看到我,那我们趁早把事情解决就没有牵扯。”马玉试图对她讲理。
“我……忘了把地图塞到哪里了?”莫可蜜也会唬人。
“忘了?!不可能吧!这么重要的东西!”
“很重要吗?”莫可蜜更加怀疑。
知道自己失态,马玉立刻恢复冷静,“我是说这对武家来说是非常重要。”
“但因为只是一张纸,我东西又多,所以这里放放、那里摆摆,根本不知道它跑哪去。”莫可蜜装傻。
马玉一脸的无法置信,但是她又不能当莫可蜜的面说她是骗子,所以按捺住心中的怒气,她从皮包里拿出纸笔,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后交给莫可蜜。
“如果你找到了的话……”
“我会打给你。”莫可蜜甜甜一笑。
“我那里有很多海莲的东西,像衣服、鞋子、化妆品、书籍之类,我们不分彼此,常常共用,所以如果你要的话请不要客气。”
“谢谢。”莫可蜜只说这两个字。
“我等你的消息。”马玉一脸的莫测高深。
“那你就等吧!”
第八章
李家、莫家难得凑在一块吃饭,实在是大家都太忙,很多场合或许都碰得到,但是六个人一起吃饭却不是容易的事。
因为莫家夫妇要去北欧玩,起码有三个星期不在台湾,所以莫伸矽和钟凯美特别把女儿托给李强夫妇,表面上是请他们关照,但其实真正会去照顾莫可蜜的,也只有李严。
趁李严和莫可蜜都起身去端菜时,钟凯美忍不住的和潘若琴说悄悄话。
“若琴,你想我们两家到底有没有可能结成亲家啊?”钟凯美的眼中有着期待。
“百分之九十九。”
“那百分之一的不确定是什么?”
“你的可蜜啊!”潘若琴也低声道。“我觉得她在感情方面还没有真正的成熟,不然在面对李严这么好的对象时,她早该投降了。”
“我也觉得!”钟凯美一叹。“现在很多女人在她这年纪早已身经百战,不过可蜜好像单纯得可以。”
“洁身自爱好啊!”
“就怕李严会没耐心。”
“李严不笨。”潘若琴对自己的儿子很了解。“他已经成熟到分得出什么女人值得珍惜、什么女人玩玩就可以。”
“我真的很希望李严能当我的女婿。”钟凯美不怕潘若琴笑话。“看了那么多企业家的第二代,只有你的李严是个好孩子!”
“前几年我一直怕他随便给我娶个女人进门,但是后来发现可蜜常捉弄他、整他,而他却都甘之如饴时,我就放下心了。”潘若琴笑得露牙。
“你不介意可蜜的那些整人花招?”
“李严都不介意了,我介意什么?”
“我一直告诉可蜜不要玩过火,在碰到李严时也告诉他不要太纵容可蜜,但是他真的是度量奇大。”钟凯美窝心的说。
“我想他很早就爱上可蜜了。”
“真的?!”
“不然他哪有那种雅量?我儿子的个性我知道,他觉得不对盘的人,只要犯到他,那后果不堪设想。”潘若琴微笑。
“所以现在只是时间问题?”
“我们就等着办喜事吧!”
“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
在两个女人热烈讨论的同时,莫伸矽和李强也没有闲着,但是男人们的话题和女人就不同,他们关心的是世界经济、企业的永续经营、台湾如何走出经济衰退的低潮。
“李严似乎都不受景气影响,生意反而愈接愈多,有这个儿子,你一定了无遗憾。”莫仲矽说道,接着有些感慨,“若不是凯美的身体不好,医生说她不适合再生,那么……”
“其实以可蜜的冰雪聪明,你可以好好的训练她、栽培她,成为你的接班人啊!”李强建议。
“可蜜对做生意没有兴趣。”
“很多事、很多兴趣都是需要长时间的培养,现在的女企业家不少。”李强说。
“这个可蜜……”莫仲矽一副又怜又想数落。
“我们李严也可以帮她、教她。”
“我希望是这样,但是可蜜成天整李严,她根本不‘尊重’他。”莫仲矽一叹。
“这是可以改变的。”
“怎么改变?”
“你没发现可蜜最近比较少整李严了吗?”李强在意到了。“我儿子的男性尊严找回了不少。”“是吗?”莫仲矽笑呵呵。
“我看他们两个有搞头。”
“那好,这样我就不必担心我的事业后继无人,如果他们能多给我们生几个孙子,我就早早的训练他们,可蜜不接我的生意不打紧,她的儿子或是女儿来接也是一样的!”莫仲矽愈想愈开心。
“说得好!”
正在端菜的莫可蜜不知道那四个老人家在开心什么,只知道他们说一句话就看向她和李严,好像在进行什么阴谋似的。
“他们在干吗?”莫可蜜略皱眉头。
“聊天啊!”
“不太对劲!”
“你在扯什么?”李严一笑。“我们的父母耶!难道他们会密谋要陷害我们吗?”
“陷害不至于,但……”
“别多心了。对了,你父母要出门三星期,光你和菲佣住,你会不会怕啊?”
“怕什么?我家有装保全。”
“你以为装了保全就万无一失吗?你不知道现在的小偷有多高竿,技术有多精良,光是铁窗和保全根本阻止不了他们,要不要我过去住?”李严正色的说。
“你做梦!”她哼道。
“只是去陪你们。”
“不必了!”她朝他做了个鬼脸。“只怕那时我要担心的不是小偷,而是得担心你。”
“真是好心没有好报,我这么正大光明的提议居然被你想得这么不堪,那你最好自求多福。”李严眨一下眼。
“放心,麻烦不到你的!”
言犹在耳,莫家夫妇出门还不到三天,莫家在大白天遭窃了。
窃贼不只破坏保全系统,还把菲佣捆绑起来,幸好莫可蜜一整天都不在,幸好皓皓的学校办了活动,所以她在皓皓的学校里待了一天,不然情况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回到家的莫可蜜,只见到整个屋子有如龙卷风扫过一般,家里被翻得很乱、很彻底,连真皮沙发都被割破,一些易碎的花瓶、摆设也全被砸毁,而窃贼的目的似乎不是要偷东西,而是要找东西似的,叫她猛打寒颤,不知自己招谁惹谁了?!
她第一通电话不是打给警察,而是打给李严,而李严在二十分钟内就赶到了。
报警的人是李严,在确定没有人受伤之后,他准备打电话给汪小枫,要她过来陪莫可蜜。
“不必打给小枫了……”莫可蜜的声音有些抖音。
“一会警察来,我必须和他们处理一些事,而你这状况……”他看到她连手都在发抖。
“我没事。”
“别逞强。”
“真的。”莫可蜜要自己定下心来。“我已经没事了,我刚刚是太意外,不知道现在的小偷这么差劲,居然可以把别人的家破坏成这样。”
“知不知道被偷了什么?”
“还不知道。”
“要不要通知你爸妈?”
“算了。反正他们赶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就让他们安心的玩吧!”莫可蜜深吸一口气。“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
“这里是高级住宅区。”
“没错,但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而且……而且如果只是想偷东西,为什么连沙发都割破?看看这场面,似乎报复、警告的意味浓厚些,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莫可蜜回想着。
“你能得罪谁?”李严不太接受她这个推论。“你别想太多了。”
“我总觉得不对劲!”
“菲佣怎么说?”
“她已经吓得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急着要打包行李回菲律宾,她说她不敢待了。”莫可蜜叹口气,不能怪菲佣,她身历其境,心灵一定受创极深。
“那你怎么办?”李严马上问。
“我……去小枫那住好了。”
“不,你和我住。”李严替她作决定。“你等一下去收拾一些衣服,和我回家。”
“去住你家?!”她犹豫。
“不行吗?”
“这不太好吧,如果传出去的话……”
“莫可蜜!”李严真想打她一顿屁股。“你到现在还在担心你的名誉问题?”
“我想窃贼应该不会再来了!”
“如果再来呢?”
“那就很有问题。”她脑子还在想那窃贼最主要的目的。
“莫可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李严把原本瘫坐在沙发里的莫可蜜给拉起来,目光非常的犀利。“还是你整了什么不该整的人?”
“我最近都没有整人!”她抗议。
“你肯定吗?”
“这时候你还怀疑我的话?”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一方面是出于气愤,一方面是出于害怕,她想到武海莲、想到上海女人,纳闷自己的生活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混乱。
他立刻就被莫可蜜的眼泪打败,想到她现在的心情和她所承受的压力,他就不忍再苛责她,轻拍她的肩,“去收拾东西吧!”
“真要住你家?”
“别再怀疑了。”
莫可蜜想想也是,菲佣不敢待了,如果去住她表姐家,不管怎么样,多少都会影响到他们的家庭生活,桑雅之亦是,她和父母同住,现在她似乎只能投靠李严,只有这条路。
“我去收拾东西。”她认命的说。
“乖女孩。”
洗过澡,换上舒适的睡衣,但是莫可蜜根本就睡不着,一方面这里并不是她的家,另一方面家中遭破坏的情景依然深烙在她的脑中,叫她闭不上眼睛。
在客房里待了会,莫可蜜来到客厅,并没有见到李严的人影,于是她去他的书房,心想才十点多而已,他不可能这么早睡,果然,李严这会就坐在电脑前,手指非常快速的按着电脑键,看来他绝不是电脑白痴,不是只靠一张嘴发号施令。
知道莫可蜜来到自己的身后,他转过身,关心的问:“睡不着?”
“我是夜猫子。”她笑笑。
“害怕?”
“有一点。”
“想不想出去吃些东西?”
莫可蜜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她摇摇头,“我吃不下,没有什么食欲。”
“你不要担心,交给警察去处理就好,我已经打电话给某高层人士,他们会特别盯这个案子,也会在你家附近加强巡逻,所以应该不会再有那种事发生。”李严给她信心。
“那种事或许不会再发生,可是心里的阴影并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消除。”她找一张椅子坐下。
“那你希望我怎么样?要不要抱着你?”李严开玩笑,想把气氛弄得轻松一些。
“你少乘机吃豆腐!”她骂道。
“我只是想给你一些力量。”
“力量?”莫可蜜斜睨他一眼,“如果你的女朋友们知道我住在你这,她们会不会捉狂?”
“可蜜,我没有女朋友‘们’!”
“你总有女人。”
“我记得自己提过想和你结婚的念头,那就表示我没有什么女人可以因为你而捉狂。”李严一再的说,“以前我自然有几个女人,但是这两年,我的日子是很清心寡欲的。”
“你唬我——我知道你身边有不少虎视耽眺的女人,她们只差没有拿枪把你逼上床,你不可能过得像和尚,那会是大笑话!”莫可蜜的情绪被转移,心情似乎好一些。
“不要用事情的表象来判断事情的本身。”
“谁叫你不诚实!”
“我哪里不诚实了?”
“李严,男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在女人的面前一个样,背后又是一个样,我每次一想到武海莲一再受骗,就会觉得若是自己那该怎么办?”她自我揶揄。
“那个女人给你的感受似乎很深刻。”李严的表情正色不少。
“我老觉得她很可怜,红颜薄命。”
“莫可蜜,我不是叫你不要再去想她,你有你的人生,更何况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像她所碰到的男人一般,她或许算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但不表示女人的命运就一定那么悲哀。”李严要扭转莫可蜜的观念,他不要她沉溺在那种灰色的情绪里。
莫可蜜没话可接,只有沉默。
“像汪小枫不就嫁得很好。”李严举例。
“是啊!表姐是过得不错。”
“你也可以一样。”
“我?”
“如果你嫁的人是我。”李严很顺理成章的说,是那么的自然、顺口。
“李严,你真的认为我们两个结婚是对的?”莫可蜜双手抱着膝盖,认真的问。
“那么你是认为我们哪一个人会有问题?”关上电脑,他专注的面对她。
“我很会整你耶!”
“我知道。”
“我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吸引男人付出一辈子的特质,我既不美得沉鱼落雁,也没有聪明绝顶,更谈不上哪方面有高人一等,我凭什么要你这种条件的男人在我身上花上一生的光阴。”莫可蜜很诚恳、很实在、很能面对自己的缺点。
“莫可蜜,我从不知道你会这么谦虚。”李严看着她。“你完全不自恋。”
“我只是想知道自己有什么条件或是能力可以拴住你一辈子。”莫可蜜就事论事。“我很讨厌离婚、不合、分手那些狗屁倒灶的事。”
“但那就是人生、就是成长。”
“而我不喜欢。”
“所以你从不和男性深交。”李严懂了,原来莫可蜜是讨厌发生那些不愉快的事,所以她干脆不谈恋爱,不去对男人放感情。“你以为只要你独善其身,那么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就会离你远远的?”“不是这样吗?”
“所以你连尝试都不肯?”
“感情是没有什么好试的。”
“你的想法太不健康了!”李严摇头。“幻灭是成长的开始,没有谁的一生是可以永远平顺,你以为你不碰男人、不碰感情的明哲保身就能一辈子快快乐乐,那是痴人说梦。”
莫可蜜瞪着他。
“可蜜,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你有能力面对感情。”李严激她。
“那我找个平凡一点的男人好了!”她故意呕他。
“我很平凡啊!”
“你平凡?”莫可蜜故意偏着头把他从头打量到脚。“那么布莱德彼特、木村拓栽就只是个邻家男孩,不算万人迷了。”
“可蜜,我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男人。”他来到她身边,半蹲在她的面前,认真的看着她,“充其量我只是多一些钱,有自己的事业,长得好看一些罢了。”
“这还不够吗?”
“我是一般人,和所有的男人没有太大差异。”他努力的说服着她。“你该让我证明。”
“我要睡了!”
“你在逃避问题!”他无奈起身。
“我累了。”她亦站起来。
“好吧,那你去睡吧!祝你有个好梦。”
莫可蜜只是撇撇嘴,然后走出书房,她才二十五岁,还可以再拖个几年去面对这问题,更何况有些人一个人也是快快乐乐的过一生,但她若接受李严,有天却被他背叛的话,她会受不了。
莫可蜜一离开,李严又坐回电脑桌前,他不可能在这时候逼她。
可是不到五分钟,莫可蜜又踅回来。
“怎么了?”他主动问。
“你……可以陪我吗?”
“陪你睡?!”他讶异。
“不!看着我入睡就可以!”她更正。
“我以为你一个人就可以面对一切问题。”他挑她话的毛病。“你不需要任何男人。”
“李严……”她怒目看他。
“你还是来求我了。”
“算了!”她转身。
“我马上到。”他对着她的背说。
“随你!”但是由她的语气,李严听得出她的放心,这世上果真没有哪一个女人强到什么人都不需要,任何人都有脆弱的时候。
每一个人都一样。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被监视,虽然前一阵子偷拍、监听的事吵得很热门,但是莫可蜜完全没有想到自己都住到李严的家,她还是被盯上,而且光天化日之下,被一个带着一顶半遮面的帽子的男人给拖到一条暗巷内,并且得面对一把弹簧刀。
莫可蜜怕死了,她不知道对方的意图到底是什么?要抢钱吗?她可以把身上的钱全部给他,但如果他是想对她做什么,那么她会抵死不从。
“你想干吗?!”
唐柏烈把帽檐再压低一些,他不要这女孩看清他的样貌,因为他实在不想有天必须杀她灭口,这女孩挺漂亮的。
“你看起来并不笨。”唐柏烈把声音刻意的压低,好像他得了感冒。
“你是谁?”
“你最好不要知道我是谁。”
“你想干什么?!”莫可蜜即使这会双腿发软,但是她仍贴着肮脏的墙站着,她不能倒下去,一有机会,她要逃跑。
“不是你的东西,你最好不要留着。”唐柏烈的刀子在莫可蜜的面前比划着。
“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你知道,莫可蜜,”他故意叫出她的名字。“我实在不愿意把这把刀用在你的身上。”
“你知道我是谁?!”莫可蜜睁大眼。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
“所以这不是抢劫?!”
“不,我要的是比钱还有用的东西。”
虽然这个男人没有明说是什么,但是莫可蜜马上就想到武海莲给她的那张地图,就是在她有了这张地图之后,很多事才接二连三的发生,包括那个上海女人找她要讨回这张地图。
但是为什么一张只有四分之一的地图可以引起这么大的风波呢?这个家伙甚至拿刀威胁她,如果不是地图的话,那么她实在猜不出是什么东西,为了证明,莫可蜜决定问明白。
“什么东西?”她鼓起勇气问。
“你清楚的。”
“我不清楚!”她吼。
唐柏烈正在考虑要不要明说,因为他不想把事情搞大,万一这女孩去报警,万一她弄得全天下都知道,那么就坏了他的大事!
“莫可蜜,我知道你是聪明人,所以我给你一天时间回去好好想想,我不准你报警、不准你和任何人提到有关今天的事,你要知道你在明,而我在暗,要取你的小命是一件再简单也不过的事!”他恐吓她。
“你……”莫可蜜又怕又气。
“我今天可以堵到你,下一次也是一样!”他很轻松的说。
“到底是什么东西?”她追问。“你虽然叫对了我的名字,但是这不表示你就一定找对人!”
“我没有找错人。”
“那就说明白些!”
“地图!”唐柏烈终于大吼,既已经威胁她不能报警、不能告诉任何人,所以他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武海莲的那张地图?!”
“就是它。”
“所以……”莫可蜜不敢往下说,她现在开始怀疑武海莲是不是真的死了,就算她真的死了,那么会是自杀吗?为什么那个上海女人要这张地图?为什么这个男人也要这张地图?这男人又是谁呢?
“你到底是谁?”莫可蜜全身颤抖的问。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他冷冷的说。
“海莲她……真的死了?”
“死了。”
“真是自杀?”既然这男人还没有拿到地图,所以暂时他应该还不会对她不利,所以莫可蜜敢问。“海莲真的是自杀死亡?”
“总之她死了,而你不必管那么多。莫可蜜,只要你把地图交出来,从此你就当没有这回事、没有武海莲这个人、没有那个上海女人马玉、没有我,你的日子仍和以前一样,但如果你和我作对……”
“这是一个法治国家,”莫可蜜反驳他。“你不要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
“莫可蜜,”唐柏烈的刀子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滑过,那刀锋是冰冷的。“你知不知道要一个人的性命有多容易?”
“你……不敢!”
“我不敢?”他哈哈一笑,那声音会叫人起鸡皮疙瘩。“莫可蜜,一个已经赌上一切的人,是没有什么不敢的!”
莫可蜜仍看不清他的脸。
“明天!”他最后撂下一句,然后收起刀子离开,留下瘫软在地的莫可蜜。
第九章
带着一脸惊恐,强撑最后一丝意志力,莫可蜜来到李严的办公室,然后昏倒在他的怀里,本来李严还以为她是在演戏,很久没有捉弄他,又想整他一下,但是当他叫不醒她,而且她的呼吸比平日还要微弱时,他立刻将她送医。
莫可蜜是在急诊室里醒来的,当她睁开眼看到李严,她忍不住的哭出来,哭声歇斯底里,哭到连李严都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从不曾见她如此失控,这绝不是在整人。
“可蜜……”他有些手足无措。“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要哭!慢慢说。”
但是莫可蜜仍只是哭,她的哭不只是在释放恐惧,也是在排出愤怒。
“我会帮你解决的!”李严打包票。“有我在,你不必担心。”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她嘶喊。
“那你好好说啊!”
“我不要说!”
李严知道莫可蜜的行为已引起四周人的侧目,不只是医生、护士在皱眉头,连一些病人也都睁大眼的看着他们,好像莫可蜜是什么精神病人一般。
“不准哭了!莫可蜜。”李严当机立断。“你给我好好的说。”
“你不懂啦!”她又吼。
“你小声一点。”
“你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李严有意要给莫可蜜一个耳光,但如果不这样,只怕她安静不下来,于是他只有把心一横,可是不敢太用力,大手在她的脸颊上一挥。
莫可蜜真的停止哭泣,这会她有些呆傻的看着李严,眼中没有责怪,有的只是谅解,而她的这种目光反而叫李严心加刀割,她到底碰上什么事?
“可蜜……”他往病床上一坐,将莫可蜜拥进怀里,心疼不已的紧搂着她,“到底是什么事?”
“海莲……”她喃喃的道。
“她已经死了,你就接受事实吧!”
“地图……”
“地图又怎么了?”
“有人要地图。”她幽幽的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严感觉到事情的不寻常。
这时莫可蜜已冷静下来,她不再失心疯,她已可以把之前发生的事很完整的说一遍,虽然她还不清楚武海莲的真正状况,是生是死,因为她没有武海莲的联络电话,现在莫可蜜想想,武海莲根本是存心不让自己被她找到。
李严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发冷,因为只要一想到莫可蜜习经离死亡那么近,他就又惊恐又是火冒三丈,没有人可以那么对可蜜。
“你有看清他的脸吗?”
“没有!”
“那么近的距离……”李严有点责怪。
“我对那把弹簧刀倒印象很深刻。”莫可蜜自嘲。“它一直在我的眼前晃。”
一想到有人曾这么威胁莫可蜜,一想到她曾处于在那种惊心动魄的情况下,李严就有些不能自持,只要让他达到那个家伙,他可以赤手空拳的杀了他。
“而他说他要地图?”李严反问。
“他是这么说。”
“所以那张地图有些玄机在里面?”李严推测。“既然如此,你那个朋友为什么要把地图给你呢?她不可能会不知道这地图的重要性,她是有什么用意呢?而且没留联络方法给你。”
“李严,不准你说武海莲的不是!”
“我只是……”
“我想这个拿刀恐吓我的男人应该就是武海莲所提到的那个男人,而那个马玉……”她想到那威胁她的男人说上海女人,“八成就是那男人在上海的姘头,这张地图对他们来说应该有很重要的意义。”莫可蜜终于将所有事件做个大串连。
“可蜜,把地图给他们!”李严命令。“不是我怕事,而是这东西本来就不属于你的,为了一劳永逸,给他们吧!”
“但是……”莫可蜜犹豫。
“你要这地图干什么?”他怒问。
“这是武海莲送我的纪念品。”
“你不怕因为这纪念品而丢了自己的小命吗?”他骂着她,“我们根本不清楚对方的来历和身份,但是他们却可能已经摸清你的底。”
“你是说家里遭窃的事……”
“他们还跟踪你!”
“天啊!”莫可蜜也全身发冷了。
“我想只要你把东西给他们,他们应该就会收手,本来我想报警,但是他们要的不是钱,他们只是要一张纸。”李严很实际的说,“他要你明天给他答复?”
“是的,我有马玉的手机号码。”
“我陪你去。”
“真的不报警吗?”
“你以为这样能解决问题?”对台湾的警察效率,李严并没有多少信心。“莫可蜜,那家伙说对了一句话,你在明,他在暗,你没道理和他硬碰硬,我绝不要你出一点点意外。”
“但那张地图……搞不好有什么……”莫可蜜的好奇心很强,不然武海莲为什么要给她呢?
“就算那张地图是一张价值连城的藏宝图,但还是与你无关,你不值得为它送命!”李严强迫她,“听我的话,把这件事了结吧!”
“可是海莲生死未卜。”
“这可以查,但是你自己的安危……”
“我不信他真的会杀了我!”这时的莫可蜜赌上一口气。“我为什么要屈服在他的威胁下?为什么要让那个邪恶的男人得逞?”
“可蜜……”
“如果海莲真的死了,那我也要替她出一口冤气。”
“你疯了吗?!”
“我才没有疯,我只是不想向恶势力低头,更何况生死有命,怕死就不会死吗?我凭什么只有乖乖听话的分呢?他对海莲那么坏,我才不称他的心!”莫可蜜的脸上有着一股不妥协的坚决。
“你想把事情闹大?!”李严错愕。
“我就是不想便宜他们!”
“可蜜!”
“大家走着瞧。”
因为莫可蜜的执拗,使得李严和她从一出医院就开始冷战,这冷战一直延续到他们回到他家,一直到深夜,他们都不曾再交谈一句。
莫可蜜其实也知道李严关心她,但是他不是她,不是他碰到武海莲,不是他去面对那个家伙的弹簧刀,他们两人的感受不会一样。
沉默、僵硬的气氛在他们之间蔓延,李严把自己关在房里,好像他若和她坐在一起或是讲上一句话,他就会失去控制似的,他选择离她远远的,因为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对她,他没有个数。
莫可蜜又失眠了,这回除了失眠之外,她还有一些恐惧,那个歹徒会不会闯进这里!既然他都有办法跟踪她,那么他一定知道她现在住这里,他会不会再来找她麻烦?虽然期限还没有到。
她想找个人说话,但是……
李严肯理她吗?
在李严的门外来来回回的走了几趟,她始终不敢敲门,因为她怕他会当着她的面把门甩上,她不能丢这种脸,不然她连这里都待不下去了。
可是她又睡不着也不敢睡……
就在莫可蜜三心二意、犹豫不决时,李严的房门打开了,见到莫可蜜,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莫可蜜看着李严,只觉得顿时眼眶热热的,但是她紧咬着唇,绝不让自己失态,她才不求他呢!顶多就一晚不要睡,反正电视二十四小时都有得看,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找我?”他问。
“我……”
“睡不着?”他说。
她点点头。
“要我看着你睡?”
“我……希望你陪我睡。”
“陪你睡?!”李严以为自己听错了。“莫可蜜,你要我陪你一起睡?!”
“你不会占我便宜吧?”她突然幽默的问。
“我不是那种人!”
“那么我担心什么。”
“你是说睡在一起?”
“对,睡在一起。”
“你一定很害怕,”李严自嘲的说,“不然你绝不会有这种行为。”
“李严,我当然会怕,因为我只是一个凡人,我只有一个胆,当有人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照他的意思的话,他就要我死,那我自然会怕,这很正常的!”莫可蜜带着笑说,但是声音却是哽咽。
“可蜜……”李严充满歉意。
“我知道你并不高兴我的想法和做法,但是……我觉得只有这么做我才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海莲,你能了解吗?”莫可蜜的表情很温柔。“我不想一辈子活在窝囊的自责里。”
“不是这样的!”李严想要纠正她的想法。“难道你以为武海莲的意思是要你替她报仇或是整那两个人吗?她希望这样吗?”
莫可蜜耸耸肩。
拥着莫可蜜,李严将她带入自己的房间,他们两人都没有换睡衣,直接就一起躺在床上,他很轻柔的替她盖上被子,而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口,好像她一直都是这么依赖他。
顺着莫可蜜的头发,李严只知道自己不能失去她,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分毫,这件事必须速战速决,不能再拖下去。
“可蜜,答应我,交出地图吧!”他再一次劝她。“不要搞到自己永无宁日。”
“万一我交出地图,而他们还是纠缠着我呢?”莫可蜜的担心也是合理的。
“你还有我。”李严很坚定的说。
“你又不赞成报警!”
“到时我自然有其他的应付方法。”
“是吗?”莫可蜜扯着盖在他们身上的被子。“李严,如果照武海莲的说法,那个男人应该是心狠手辣的,你要怎么和他对抗?不如……不如我明天一早就出国,让他找不到!”
对莫可蜜的异想天开,李严只是苦笑,“如果那张地图对他而言那么重要,那么他天涯海角都会把你找出来。”
“所以我是死路一条?!
“不,不是死路一条!”李严生气的语调在她的头顶响起。“除非踩过我的尸体,否则他别想动你一下,我不会准的!”
“可是我们又不能二十四小时绑在一起。”莫可蜜把头一偏,看了下他。
“我们可以——”他霸气的说。
“李严……”她感动。
“有时我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恶作剧,你会突然跟我说这全是假的,你是在捉弄我、整我,想看看我有什么反应,我希望是这样。”李严明知这是自欺欺人,但是他真的期盼莫可蜜没有惹上麻烦。
“可是这是真的!”她苦恼。
“答应我,明天和那个上海女人联络,把东西给她,我会陪你去,和她把话讲清楚。”
“那个男人……”
“我想他会在附近,但是不会现身,毕竟他不想被抓或是把事情搞砸。”李严推论。
“非还不可?”
“为了你平静的生活和日后的安全,”李严拜托她,“我想武海莲会永远活在你的心里,不管有没有那张地图,对不对?”
莫可蜜不语,她陷入沉思。
马玉并不意外有个帅气又看似强悍的男人跟着莫可蜜一起出现,但是马玉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唐柏烈就在附近,随时可以出来给她援助。
李严第一眼就不能接受这个上海女人,她看起来有种超龄的世故,而且眼底也有着浓浓的贪婪和势利,这样的女人台北很多,只不过台北的女人会贪婪得技巧些、势利得收敛点。
“东西带来了吗?”马玉没有浪费时间的问。
莫可蜜拿出一个信封袋,但是她没有马上交给马玉,反而提出一个问题。“海莲……真的死了吗?”
“死了。”马玉没有任何犹豫。
“真的是自杀的?!”
“总之死了。”
如果可以,莫可蜜真想给这个马玉两巴掌,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她只是交出信封袋。
但是就在马玉要接过时,那只信封袋被李严给拦下来,他看着马玉,有话要说。
“李严?!”莫可蜜讶异极了。
“这算什么?!”马玉可不想节外生枝。
“我知道你的搭档就在附近,有些话我必须和你说清楚,并想托你转告给你的搭档。”李严不需要板起脸、不需要提高音量,光是他那凌厉的眼神就叫人无法招架。
“你想说什么?”马玉有些心虚,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她可不是被吓大的。
“地图可以还你们,但是你们要保证、永远都不再来骚扰莫可蜜!”李严开出他的条件。
“我们也没有这么闲。”
“她是无辜的!”
“我们知道。”
“我爱这个女人!”李严很明白的告诉马玉。“我会不惜一切的保护她,如果你们敢碰她一根头发,那么哪怕你们在天涯海角,我也会揪出你们。”
“李严……”没有料到他会当自己和马玉的面说出这些,莫可蜜是乱感动一把,他真的爱她!他是真的很爱她……
马玉在意外之余,也是感受很深,女人除了想要过好日子之外,也希望能有一个真正爱自己的男人,不过对大陆的很多女人而言,好日子是摆第一位,这也是她和唐柏烈在一起的原因,只要他们找到那些宝藏,那么有没有唐柏烈也不重要了。
“只要拿到地图,我们会马上离开台湾的。”马玉这话倒不假,他们可不想久待台湾,万一武海莲的事被发现,那……
“这地图为什么这么重要?”莫可蜜忍不住问。
“可蜜!”李严喝斥。
“莫可蜜,你知道得愈少愈好。”马玉很淡漠的道了一句,眼神有些飘忽。
“我们不想知道。”李严立刻说。
“那最好了,大家都没有压力、没有负担。”马玉有些心急的道:“地图!”
李严把信封袋交给马玉,“我想我们彼此的立场都很清楚,一切都到这里为止。”
“到这里为止。”拿过信封袋,马玉难掩心中的雀跃,真的拿回来了!真的把地图给弄齐了。
“希望你的话算话。”
“帅哥,真希望我们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认识,”马玉居然和李严调情起来。
李严的反应只是厌恶的看她一眼。
一旁的莫可蜜没有料到自己居然会妒火中烧,一股浓浓的醋意由她的心底涌现,以前她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吃醋、会有想霸占李严的心态,可是现在她恨不得冲上前去踹马玉两脚。
“你不要妄想!”莫可蜜冷冷说一句。
“你吃味了?”马玉挑衅。
“你还不够格!”莫可蜜一哼。
“不要再说了。”李严扯着莫可蜜的手臂,朝他的宾土走去,一切就到这里吧,他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不想再听到有关地图的事,他只想和莫可蜜过安宁的生活。
看着这对像是金童玉女般的男女离去之后,马玉并没有马上和唐柏烈会合,一方面是怕他们使诈,另一方面也怕有警察,她必须小心,如果出那么一点点小差错,只怕她的下场会和武海莲一样。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马玉才和唐柏烈在指定的地点会合,一见到马玉,唐柏烈的眼中闪着兴奋。
“东西呢?”
“到手了!”马玉拿出信封袋,原封未动。
“你没有先检查一下?”唐柏烈怒声。
“他们不敢玩花样的。”
“谅他们也不敢!”唐柏烈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封袋,抽出里面的东西,结果定神一看之后,唐柏烈的眼珠子差一点掉出来。
马玉整个人也傻住了,她没料到会是这状况,“居然是影印的?!”
莫可蜜还是耍了他们,她是交还了地图,不过却不是原件,她仍保留武海莲送给她的那份“纪念品”,地图还在她的手里。
“我不知道会……”马玉非常害怕。
“莫可蜜!”唐柏烈咬牙切齿。
“我们……我们有影印的嘛!”马玉的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应该也是一样。”
“不一样!”唐柏烈大吼,将影印的地图揉成一团丢弃。“我要原来的那一份!”
李严差一点就撞车。
当他听到莫可蜜说她并没有交出地图,只是影印一份给对方时,他真的差一点就撞上前面的车,莫可蜜居然……
不用想也知道莫可蜜这下一定惹恼对方,于是他找陈麦可和桑雅之陪伴莫可蜜,公司的一些事处理完之后,他就要全心的陪莫可蜜,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会出人命的!
陈麦可和桑雅之都赶到李严家,当他们了解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后,他们都不禁啧啧称奇,居然会有这种事,也只有莫可蜜碰得到,好像在拍电影一般,而且还有四分之一的地图,还有人自杀、威胁,这太离奇了。
“莫可蜜,我就说你那么爱玩火,早晚有一天会出问题!”陈麦可不是有意落井下石、不是在说风凉话,而是觉得她该受点教训。
“这和恶作剧无关!”莫可蜜抗议。
“是啊!你这怎么能怪莫可蜜,又不是她自己去找上对方的!”桑雅之替好友抱不平。
陈麦可和桑雅之本就认识,只是平常并不凑在一块,各有各的圈子,但今天见到桑雅之,他发现到她比以前更妩媚,而且也比较丰满,不像之前他印象中一把骨头。
“那影印地图这事要怎么说?”他问桑雅之。
“正本和影印的有什么不同?”桑雅之力争。
“是没有不同,但是莫可蜜留个麻烦做什么?”陈麦可并不是感情用事。
“那是纪念品!”
“那是祸源!”
“女人比男人有感情、讲义气!”
“才怪,那是滥情!”
“你……对牛弹琴!”桑雅之一哼。
“彼此彼此!”
“拜托,你们两个有什么好吵的?”一直保持缄默的莫可蜜终于听不下去,因为他们吵得很没有建设性,而且对事情一点帮助也没有。
陈麦可看着莫可蜜,知道她现在的心情一定不好,她自以为做了对的事,但很可能给她带来麻烦或是杀身之祸,李严说得对,他们最好是出去避避风头,反正李严已经在公司安排事情了。
“莫可蜜,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处理事情的方式很怪异!”他苦笑一下。
“不,你不知道我的想法。”莫可蜜解释。“我一直觉得如果我交出那四分之一的地图,就好像背叛武海莲一般,她绝不是无缘无故的就把那东西交给我,一定有她的道理。”
“我也这么认为。”桑雅之出声挺好友。
“但你的安……”
“邪不胜正啦!”桑雅之存心和陈麦可斗嘴。
“桑雅之,你是不是没有碰过坏人?”
“你就碰过吗?你碰过多少坏人?”
“你不要幼稚了!”
“你才会夸大事实。”
“莫可蜜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你以为对方有通天的本事吗?可以随他们想怎么搞就怎么搞?更何况还有个李严!”桑雅之对陈麦可轻哼一声。“而且我们这里多的是有关系、有本事的人,才不怕他们!”
“桑雅之,美国那个肯尼迪总统是怎么死的?”陈麦可随便就举出一个例子,因为再怎么滴水不漏的保护,也总有趁之机,蛋壳再密,还是有缝可找,这是完全说不准的事。
“你可真会举例!”桑雅之有些屈居下风,她不甘心。“乌鸦嘴!”
“我是担心莫可蜜的安危!”
“那就说些可以振奋人心的事!”
其实莫可蜜并不需要振奋什么。事情都到这地步了,她也没有什么好怨的,昨夜在李严的怀中好好睡了一觉,他所给她的安全感和踏实感并不是言语能形容的,所以她今天才敢作这决定,给马玉一张影印的地图,是李严给她力量和勇气。
“我去躺一下,你们俩继续的‘聊’吧!”莫可蜜一笑。“你们还真像是一对冤家。”
“可蜜!”桑雅之不悦的说。
“我不关房门,所以有什么动静的话,你们一定会知道。”莫可蜜道。
“要不要我陪你?”桑雅之表示。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有需要时就叫我们!”陈麦可加上一句,因为已经答应李严,而且还拍胸脯保证一定会一切OK,所以他要善尽职责。
“会的。”莫可蜜离开客厅。
而当客厅里只剩下陈麦可和桑雅之时,他们两个又完全的不想说话、不理对方,一个打开电视机,一个正在翻今天的报纸,都当客厅里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似的,那气氛挺微妙的。
最后还是陈麦可先打破沉默,他关上电视,看着桑雅之,语带讥诮。
“你不是挺牙尖嘴利的吗?”
“要你管!”桑雅之非常泼辣的说,其实平常她是高雅的,可是碰上陈麦可,她就露出“本性”。
“双面佳人?”他又揶揄。
“不干你的事!”她说,但话里已有笑意。
第十章
安排好公事,李严带着莫可蜜躲到台中,这里也有他家的度假别墅,就算不为躲,出来度个假也行,总之都比留在台北好。
台中的天气好过台北,而且感觉离麻烦很远,所以李严和莫可蜜两人都轻松不少,他们甚至还会一起合力做早点,就像一对夫妻般。
李严想要的就是这种家的感觉、这种有伴的温馨,没有人适合独居,那有点不太健康,有个人说话、有个人陪伴、有个人来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那不是很好吗?只要找对了人。
“可蜜,等这件事情一过,我们就结婚好吗?”李严边喝着咖啡边问。
“结婚?!”莫可蜜似乎还没有准备好。
“你不想?!”他有些讪讪然。
“你也许年龄到了,但是我还年轻。”莫可蜜知道李严的好、知道他对她的那份心,不过……这样就能维系一段婚姻吗?
李严没有接话,忽然沉静下来。
“对了!你有没有发现陈麦可和桑雅之变得怪怪的?”只要不扯到自己,莫可蜜就可以侃侃而谈。
“我没在意。”
“他们表面上看起来是有些不对盘,但其实我觉得他们有搞头。”她叽叽喳喳的说。
“那好啊!”
“以前没把他们两个连在一起,现在想想还真认为自己后知后觉!”莫可蜜忏悔的道。
“可蜜,那是他们的事,你先担心你自己,好吗?”李严似乎对陈麦可和桑雅之的事没有兴趣。
“我不会有事的。”
“你这么有把握?”
“反正他们都有影印的东西。”莫可蜜有些自以为是。“我又不会碍到他们的事,光四分之一的地图能干吗?我就是要留做纪念。”
“实在说不过你!”李严放弃。
“你认为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
“不知道。”
“我父母快要回来了。”
“我爸妈会和他们连系。”李严都安排好了。“汪小枫那里我也交代了,所以你不必担心他们。可蜜,现在有危险的人是你,你不要不当一回事,不要等真出了什么问题才……”
“李严,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是也不必把自己搞得像惊弓之鸟,提心吊胆是过一天,平常心面对也是过一天,何况我还有你,你不会让我出事的,对不对?”她捧着他。
“所以我对你而言很重要?”
“重要啊!”
“你需要我?”
“需要啊!”
“要我陪着你睡?”
“要!”
“那你为什么不嫁我?”他突然的吼,将咖啡杯用力的一放。“难道你现在只是在利用我吗?”
“我没有利用你,是你自己……”
“是我自己要守着你、保护你、疼惜你,对不对?”李严愈说愈冒火。“莫可蜜,你到底还犹豫什么?怕你自己无法爱上我?怕你自己有一天会受不了一成不变的婚姻生活?”
“我不知道婚姻生活是不是一成不变,但是……但是你明明可以娶一个更温柔、更娴雅、更识大体、更美丽的女人!”她老觉得自己不够好能配他。
“我不要那样的女人,我就要你!”
“但万一我无法让你维持一辈子的兴趣呢?”
“可蜜,你为什么总要这么想?”李严快要耐性尽失。“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有你睡在怀里的感觉?今天如果我要的只是你的身体,那我大可以霸王硬上弓,因为脆弱的你可能半推半就……”
“哼!我才不会半推半就,我可还是处女,你以为我会随便和你发生关系?”她大声的叫。
“好,我们不会随便发生关系,所以我说我们结婚,但不是因为我要你的身体,而是我要你这个人!”他已经讲得够清楚。
“现在不要谈……”
“那什么时候谈?”
“李严,我们……我们做一辈子的朋友不好吗?”莫可蜜有些硬拗,“有些人不见得适合做夫妻,但是做朋友……”
“你到底是对我还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李严有些难以理解。
莫可蜜不作答。
“那么如果我向别的女人求婚,我去娶别的女人,你可以忍受吗?”李严在考验她的智慧和她的情感。“你还可以把我当一辈子的朋友吗?你还可以想整我就整我吗?”
“我不会再整你了。”她保证。
“所以即使我成了某人的丈夫,你也乐见?”
“不要说得你好像马上就要娶别人,那我可不敢再和你睡在一起,不敢接受你的保护。”莫可蜜的观念还是很守旧。
李严猛叹一声。
“不要这样嘛!一会我们出去走……”
“莫可蜜,不要逼得我对你死心。”
“李严……”
“真的不要!”
即使心里仍有些疙瘩,但李严还是带着莫可蜜出去逛逛,闷在家里只会使情形更糟,而虽然对台中不如台北熟悉,但是一些百货公司和大卖场倒也不难找,对这些地方,女人的兴趣会高些。
因为中午想自己动手做沙拉,所以莫可蜜和李严逛到超市,他们一起挑选新鲜的生菜永果,就在要结账时,莫可蜜才想到她忘了买沙拉酱。
“我去拿个东西。”
“我们一起去!”李严马上说。
“你排队吧!只是在前面不远的转角处,而且我带了手机,不会有事的。”莫可蜜对他的小题大作有些不以为然。
“可蜜……”他不放心。
“我马上回来!”说完莫可蜜就小跑步的离开,她就不信她真的这么倒霉。
李严边排队边注视莫可蜜前去的方向,应该不会这么巧吧?不要自己吓自己。
莫可蜜很快的挑了一瓶油醋类的酱汁,据说这种酱汁比较健康而且不会发胖,但是就在她要转身时,一名陌生男子站在她的身侧,然后一把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弹簧刀就抵在她的腰部。
“是你?!”
“闭嘴!往前走!”他命令。
“但是……”
“还有另一个出口,如果你不想被捅一刀,不想马上去见上帝,那么你就乖乖的走!”唐柏烈的声音非常的低沉、冷酷。
到了这时候,莫可蜜也只有照着他的话去做,不管她这条小命是不是不保,但起码她知道这个男人的长相,原来武海莲爱上的就是这种男人。
才走出这家超市,莫可蜜的手机立即响起,她知道是李严打的,但此刻她只是看着这男人。
“可以接吗?”她故作轻松的问。
“不可以!”
“但是李严会起疑。”
“谁在乎他起不起疑,地图在哪里?”
“不在我身上。”莫可蜜很流利的说,“不信的话你可以叫马玉搜我的身,我想她一定就在不远的地方,对不对?”
“地图你到底藏在哪里?”他逼问。
“在一个隐密的地方。”
唐柏烈知道一时半刻莫可蜜是不可能就范的,所以他把她押向离超市不远处的一辆车上,只见马玉就坐在驾驶座,而马玉一脸的鼻青眼肿,似乎被修理得很惨。
“你怎么……”被推倒在后座的莫可蜜忍不住低呼,跌倒不可能跌成这样啊!
“拜你所赐!”马玉冷冷的说。
“你是说……”
“你那张影印的地图。”
莫可蜜有些恐惧的看了唐柏烈一眼,光是这件事他就可以把马玉打成这样,如果武海莲真是用偷的方式拿走那四分之一的地图,那……武海莲绝不会是自杀的!这会莫可蜜已经肯定。
“你杀了武海莲?!”莫可蜜看着唐柏烈说。
“哼!”唐柏烈的表情不屑。
“她绝不会是自杀!”
“莫可蜜,你不必去担心武海莲是自杀或他杀,因为那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早已没有呼吸,冰冷的躺在不知名的某处,倒是你,你要烦恼一下你自己会躺在哪里!”唐柏烈毫不客气的说。
“你也要杀我?!”
“你看到我的长相,不是吗?”
“但是你已经有了影印的地图,你还想怎么样?”莫可蜜并不想死,她还这么年轻。
“你要我带着一份有四分之一是影印的地图去寻宝?你要我成为笑柄吗?”唐柏烈的目光无比的阴森,事情到了这地步,莫可蜜即使交出地图也是死路一条。
莫可蜜自己也清楚这一点,看来她是凶多吉少,但是他提到了寻宝?!
“你真的相信还有这东西?”莫可蜜不想刺激他或是逼怒他,“现在已经二十一世纪了。”
“即使是三十世纪,还是会有奇迹。”唐柏烈带着肯定的神情说。
这时莫可蜜的手机又响起,但是她没有问唐柏烈也没有接,李严应该知道她已经出问题,可是他要怎么来救她?
“莫可蜜,地图到底在哪里?”唐柏烈的刀子又回到她的颈部。“你知不知道颈部大动脉出血是什么样的场面?那血不是用流的,是喷的,我亲眼见过,而我不想再看到一次。”
莫可蜜的脸色泛白,几乎说不出话。
“在哪里?”他吼道。
“在……在李严那里。”莫可蜜别无选择的说,如果她承认地图就在她随身皮包的夹层里,那么他一拿到地图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她会成为第二个武海莲。“我把地图交给他。”
“真的?”
“不然你自己打手机问他。”
“好!我再相信你一次,你打电话给他,把他约出来!”唐柏烈说,“地址我再告诉他。”
“那张影印的地图真的不能取代正本吗?”莫可蜜犹天真的问。
“不能!”唐柏烈斩钉截铁的说。
李严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当他接到莫可蜜的求救电话,然后转成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时,他就从头麻到脚,莫可蜜已经落入对方的手里,防了半天,他们还是输了。
那男人要李严带着地图前往,但是李严明明没有地图,可是他知道莫可蜜的用意,她是在等待救援、拖延时间,随手从抽屉里找了张比较像是地图的纸,他必须陪她合演一场戏。
李严到了唐柏烈指定的地点,原来这里是一座废弃的仓库,而且人烟罕至,即使发生命案或是打斗,只怕也要很久才会被发现。
唐柏烈知道来的人是李严,因为他也曾对他做了一番身家调查。
“东西呢?”唐柏烈不废话。
“莫可蜜呢?”李严沉着着。
“我要先看到地图。”
“我要先看到莫可蜜。”
两个男人目光对峙,似乎都有坚持到最后一刻的决心,结果还是唐柏烈先投降,他一声响亮的口哨,接着就见马玉把莫可蜜给押出来,双手被捆绑的莫可蜜,这会看起来疲惫不堪。
“李严——”她大叫。
“可蜜——”
“好了!你们想肉麻可以再等一会,我马上就要地图!”唐柏烈说,他心想李严和莫可蜜一会之后就可以一起在天堂做伴。
“先放可蜜过来!”李严谈条件。
“别想!地图先拿来!”
“是吗?”李严忽然从口袋中拿出了“地图”,反正有点距离,他又折了两折,所以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看清楚,接着他拿出打火机一脸的笑意,“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留着上次那份影本,因为这正本若被烧了……”
“你不敢!”唐柏烈青筋冒了出来。
“如果先把地图给你,我们两个的命只怕就要没了,既然如此,我干吗要这么笨?”李严朝莫可蜜眨了下眼睛,要她配合。
“你……”唐柏烈咬牙。
“快点放可蜜,不然……”
“我要先检查一下!”这回唐柏烈也学乖了,他不想再上一次当。“马玉……”
“不,马玉和可蜜一起过来。”
“为什么?你害怕吗?因为地图是假的?”唐柏烈走到莫可蜜的面前,那把弹簧刀又出现,它轻轻的滑过莫可蜜的脸颊,只见一丝血渍溢出,而莫可蜜也因疼痛而皱一下眉。
李严自然是愤怒又恐惧,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为了救可蜜和他自己,他必须镇定。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如果花了……”
“这么珍贵的地图如果被焚。”李严也打开打火机,他必须孤注一掷。
“等一下!”唐柏烈叫道。
“我是无所谓,反正我的求婚被拒,莫可蜜根本不想嫁给我,所以她的生与死……”
“你明明很爱她!”马玉出声。
“但她不爱我啊!”
“你在演戏!”马玉不信。
“今天如果我不来这么一趟,那以后我只怕也别在台北混了,而既然我已来了,能不能救到她就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李严必须狠下心,要救出莫可蜜就必须玩不一样的东西。
“你胡说!”莫可蜜信以为真的发标了。“你在乎我的生死!”
“我的命比你的命重要。”
“你去死吧!”莫可蜜口不择言。
“喂!你快点决定!”李严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不然我可要带着地图走人。”
唐柏烈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但是看李严那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于是他朝马玉抬抬下巴,要她带着莫可蜜过去。
当马玉和莫可蜜走到自己的面前时,李严整颗心才稍稍的放下一些,至少莫可蜜已到自己的身边,至少他手上有一个人质。
唐柏烈知道自己又被耍了,当他看到李严把地图和打火机往地上一丢,并且反而控制住马玉时,他就知道被骗,而这会他杀人的冲动已经到达最高点。
“李严……”他由齿缝中迸出话。
“我可以把马玉交还给你,但是希望一切就此打住,莫可蜜已经给过你影印的地图,你不要再烦她!”
“你以为我在乎马玉的死活?”唐柏烈冷笑。
“柏烈……”马玉白了脸。
“你杀了她吧!替我动手吧!省去我一些麻烦!”唐柏烈冷酷的说。
“柏烈,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告诉我你不是有心要说这些话!”马玉仍存着一丝希望。
“你真以为我爱你?我只是玩腻了武海莲,所以换个新鲜的,而要不是为了去新疆,你还有点利用价值,你以为我还要你?”
李严不再抓住马玉,一方面是没这必要,另一方面也是很同情她。
“最后一次问你们,”唐柏烈一步步的朝李严他们走来。“地图在哪里?”
“你别想得到!”莫可蜜大吼。
“好!我就先宰了你!”唐柏烈冲向莫可蜜。
李严自然是挺身出来和唐柏烈扭打,虽然唐柏烈够凶狠、够强悍,可是李严好歹也学过几招防身术,像他这种大企业家怕被绑架,所以一招半式的武术或擒拿术他多少有学过。
就在两个男人扭打的同时,莫可蜜是努力的想把绑在自己手上的绳子除去,她要去帮李严,而马玉则有些失神的看着两个男人在扭打,因为唐柏烈的话太伤人了。
忽然唐柏烈的刀被李严给打掉,两个男人都想抢这把刀,所以愈打愈激烈,而他们都没有发现刀已悄悄的落在马玉的手里。
马王朝这两个男人走去,她的目光很平静,眼神也散发出一种凄美,手高举过头,一刀刺下的同时,刀子就插在唐柏烈的后颈上。
打斗停止了,李严呆了,莫可蜜怔了。
但是最最意外的人莫过于唐柏烈,他缓缓的转身,一脸的无法置信,而血正大量的由他的颈部喷出,很快的染红他的一身,马玉的身上也沾了不少唐柏烈的血,她带着笑看他。
“你……”
“我真的爱过你,”马玉喃喃的说:“我是一心想过好日子,一心要荣华富贵,但起码我真的爱过你……”
唐柏烈倒了下去,眼睛不愿意闭上,似乎还有很多的怨。“地图……”
“我始终都随身带着。”莫可蜜出声。
“你带着……”唐柏烈喃喃的道,忽然一笑,最后闭上眼睛。
“更是人为财死。”李严一叹,然后看着马玉。
“叫警察吧!”马玉淡淡的道。
尾 声
莫可蜜来到李严的办公室,当她经过尹雪莉的身边,不经意的瞄到尹雪莉腕上的手表时,她怔了一下,李严曾经要送她一支劳力士的女用表,她没有收下,这会……难道李严转送给尹雪莉?!
直接冲进李严的办公室,因为自从前天的事处理完之后,他们就没再碰过面,唐柏烈死了,马玉入狱,而武海莲的尸体仍没有被找到,这是莫可蜜最遗憾的一件事。
见到莫可蜜闯人,李严只是挑一下眉,每次一想到那天的惊险画面,他就心有余悸,再想到他们可以全身而退,他就更加感谢老天的眷顾。
“那支手表呢?”她劈头就问。
“什么手表?”
“你本来要送我的那支表!”
“你不要啊!”
“所以你送给尹雪莉?”莫可蜜愈说愈气,愈说愈不甘心!“你怎么可以呢?”
“不行吗?”顺水推舟的,李严就顺着她的语意。“那是结婚礼物!”
“你向雪莉求婚?!”莫可蜜差点站不住,在他们一起经历过那么惊心动魄的一刻,而且也可以说是死里逃生,他居然……
“你有意见?”他笑问,每次都被她整,这回也该轮到他来整整她。
“但那是我的手表……”她的声音快要哭出来。“而且你……你不是想要娶我嘛!为什么这么快就变了?你们男人都一样!”
“我是向你求婚过,而且不只一次,但你都拒绝我啊!”李严一副稀松平常的表情。“还记不记得那天我对唐柏烈所说的?”
“你真的不在乎我了?!她痛心的问。
“你说呢?”
“但是我……”
“你怎么样?”
“我……我已经想嫁你了!”莫可蜜一点也不害羞的说:“我爸妈劝我,小枫也要我把握机会,桑雅之更明说除非我白痴才不嫁你,还有皓皓,皓皓也想叫你一声姨丈。”
“但是……”
“可以把手表要回来吗?”莫可蜜委屈兮兮的说,“我可以给她钱!”
李严忽然拉开抽屉,拿出一个长盒子,放到桌面上。“你的手表在这里。”
“那雪莉……”
“她未婚夫送的,因为她很喜欢这支手表,所以她未婚夫买了支一模一样的给她。”李严解释。“你骗我?”她嘴一嘟,双手叉着腰。
“感觉如何?一个小玩笑。”
“只要你再向我求婚,我就原谅你,”
“莫可蜜,你愿意嫁给我吗?”他张开双臂。
“我愿意!”她投入他的怀抱,“不嫁你怎么继续整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