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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张易之、张昌宗二人晓得怀义在他面前显本领,自己哪肯让退一步?简直也不要命的去奉承武则天。则天觉得,怀义果真粗鲁而暴,二张果真温文而雅。如此一来,一个两个更次,到得日出东方,方才各自睡去。
次日起身,宫中无不背地谈论。有的说太后确是会享福。有的说太后无体统,一时议啄纷纭,传到武则天耳里。则天正在兴高采烈之时,忽闻此言,降旨追问,无冤不冤的拿来几个太监,细问情由,也无端的。则天实在怒不过,就在宫中自己动手,薛张三人帮助。哪知她并不十分难为太监,把太监衣服脱尽,看看他到底可同男子一般。一场哈哈大笑,这回事也就立罢休了。太监起身,
叩头谢恩。从此宫中众人不敢道着一字,则天自然愈出愈奇闹花样。
这天恰是六月初旬,天气炎热不堪,则天迁移西上苑,薛张三人随驾。早秋亭收拾得格外精致,则天不免触目感情,曾记得初见太宗之日,就如同眼前事一般。今日居然大权在握,我为人王,而且三宫顺意,假若做了神仙,未必及得这样。想罢芳心喜悦,起身出得亭来。院中好一番夏景:蝉吟槐树,鸭浴建池;南风幽雅以畅怀,困人胸襟顿开拓。忽看见张易之、张昌宗二人遨游假山石里,薛怀义一人独自在那大树底下练习拳棒。则天先到假山石里,一手搓着张易之,一手拉着张昌宗,来到树下,看怀义打拳。怀义使了一回罗汉腿,则天旁边喝采。怀义使完拳,上前请安,则天命一齐到早秋亭候驾,三人蜂拥前行,则天随后。四人进了亭,各自坐定,则天开口说道:“朕今欲立太子,卿等看是谁人最贤。”张易之心中打算,暗道:“此话来得稀奇,想她必有用意。”张昌宗也是这般设想,却都没有出声。薛怀义便说道:“陛下要立太子,臣妾意中倒有一个,此人最贤不过。”则天问道:“此人是谁?贤卿说来朕听。”怀义道:“不是别个,就是左相同平章事武承嗣。”则天听说,不觉笑上眉梢,说道:“朕也有此意,不料贤卿先得我心。承嗣这子果然可承大器。”易之、昌宗此时心已明白,在旁也劝道:“武承嗣寡言诚重,陛下立为太子,最为合格。”
自此,则天心中有了主意,定渐渐消灭大唐李家,好叫武氏得为天子。哪知不凑巧,自己忽然生起病来,因为早秋亭洗浴,那时张昌宗在旁,活活做了一对水鸳鸯。当其额扑盆中之时,未免先受暑而后浸寒,一连几天卧而不起。说有大病,人的神致清爽;说是无病,身体倒有时寒热。薛、张三人自然周旋榻前,侍候则天,忙请御医,代则天诊视。
其时,有个御医,姓沈名南■,年妃不过三十左右,生得一貌堂堂,俏皮已极。奉召来至宫中,给则天脉息一按,奏道:“皇上圣妃已尊,未免有点虚弱。臣看最好宜补经滋液,必无大碍。”则天问道:“身作寒热,想系受暑之过。”沈南■不好明言,只奏道:“皇上能知病原,臣开御方,两剂必愈。”则天向南■细细一看,倒也中了己意,暗道:“他强比不上五郎、六郎,倒也较薛和尚高得多多。但是那底下之物不知如何。”这也不在话下。
却言沈南■开过御方,自然退出,暗道:“武氏真个风流,年纪强说七十有余,那一种春色依旧不减,想必此间定有缘故。她莫不是能知采纳阴阳之术?你看薛怀义何等魁伟。”又转念想道:“不对不对,既是有了法术,那三官也该骨瘦形消,为什么两个姓张的倒如童稚一般,许久不改。”南■思着思着,一路已往太医院里去了。“正是:
世间果有神仙术,不老长生总黑头。
要知沈南■如何取宠,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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