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飞翔吧!孩子!



  大概所有美国家长都知道,高中“后两年”是孩子最要紧也最辛苦的时候。

  在这两年间,他们要面对“全国会考SAT”,更高一层的“分科能力测验SATⅡ”。想进好大学的学生得提早修习大学程度的课程AP,参加那些科的统一鉴定考试。有些人修到十几门,各科老师“互不通气”,常常要考一起考,要交报告也挤在同一时间,造成许多美国高中生都得忙到深夜两三点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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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功课忙、压力大,加上正逢青春期,自然脾气坏,我和太太就成了最先面对的人。尤其身为华裔,怎样在“一人教之,十人咻之”的环境里维持中文;怎样在“没大没小”、直呼长辈名字的西方社会中懂得敬老,都成为我面对的挑战。

  所以她在初中时,虽然不必帮着收碗盘,这两年我反而坚持她得帮忙,也总由她请八十多岁的外公和七十多岁的外婆出来用餐。我还常叮咛太太,趁女儿在家,教她烹饪,免得离开家之后什么都不会,出去打工都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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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中文课改了方式,以前都由她先读课文,见她不会的字,则加以指导,顺便教些相关的东西。现在我则要她帮忙翻译“文字学”,让她有成就感,藉机会认识中华文化。并在餐桌旁边摆了个黑板,甚至请外公用毛笔字写整首古诗挂在餐厅墙上,利用吃饭的时候随机教育。

  更有效的方式,是我们夫妻把她带到中国大陆和马来西亚,让她直接学习。如同她哥哥高三那年,跟着我在中国旅行一个月,自自然然学会了中文简体字,也自自然然爱上他祖先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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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教儿子的不同,是女儿大了,开始爱美、爱现,我不但带她上《鲁豫有约》、《讲述》、《非常接触》这类电视节目;带她一起登台,我演讲、她演奏,而且教她各种上节目要注意的事,甚至亲自为她化妆。

  我不希望她是个生长在象牙塔、玻璃屋的小公主,因为她很快就要面临外面的世界,世界上有太多可怜人,我不能让她说:“何不食肉糜?”

  所以我每次从大陆和台湾回美,都会告诉她许多令人感动的故事——我把贵州盲眼女孩孙琴珍、太原孤儿乐乐和美美的照片拿给她看,告诉她那些可爱的孩子,多么需要我们关怀。

  值得高兴的是,我的“小公主”主动愿意走出她的城堡,去北京陪孙琴珍看病,跟她睡在一起、生活在一块儿;去湖南长沙与美美乐乐相会,而且隔年跑去贵州的山村,探望孙琴珍的家人和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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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有项艰苦的工作,是告诉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要认为自己能以学校第一名毕业,就表示可以在外面的世界做“头儿”,我告诉她那些杰出运动员有多么不简单,所以能被大学优先录取;那些少数族裔,尤其黑人,当他们肯努力、力争上游时,这个社会当然应该给他们特别的鼓励。

  我也告诉她由于亚洲人表现太杰出了,尤其华裔,可能遭忌。躲在我们这长岛的一角她或许见不到,当有一天到大学、到社会,多多少少会发现“特殊眼光”,甚至种族歧视。

  这是事实,我不能不说,虽然小公主可能不以为然,但我得先让她有心理准备。她岂知道,哥哥在高中时,已经跟着我去纽约第五街和香港九龙,领教商家的骗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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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小公主跟她哥哥不同,刘轩出生在铁道边的违建区,每天由奶奶推着娃娃车看黑烟滚滚的火车,在大杂院里东家吃一口、西家吃一口地长大;小学二年级一下子被带到美国,一切由零开始,后来又在龙蛇混杂的曼哈顿上“史岱文森高中”。

  小公主则出生在中央公园对面著名的“西奈山医院”,每天坐着漂亮的娃娃车,由奶奶和外婆,在安静住宅区的浓荫繁花间散步;小学毕业又搬到美丽的湖边,在隔街的中学一读就是六年。

  所以同样面临那一刻——孩子大了,要离开家进大学了,我的心情却截然不同。

  我当年不操心儿子,而今我操心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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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本书里就呈现了我这复杂的心情,也呈现了我多元的教育,甚至包括教她怎么拍照比较漂亮、怎么站比较美、怎么说话比较动人。

  请别笑我是个琐碎的老爸,请谅解此刻我有着琐碎的心情。

  最后,我要特别谢谢我太太,因为我常不在美,都由她带小公主。加上“女儿心”与“儿子心”不一样,我不容易摸到,也不宜直接问,总得由太太转告。我是策划者,太太是执行者,这本书应是她与我共同完成的。

  从女儿上小学,我写《做个快乐读书人》、《小姐小姐别生气》,她上中学,我写《靠自己去成功》、《跨一步,就成功》,到她上高中,有了今天这本《再试一次,就成功》,她真的长大了、要飞扬了。

  写到此,我掷笔,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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