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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供佛的女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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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撰写一篇关于佛教建筑方面的文章,我在一座山中古寺里住了一段时间。古寺因为藏在深山中的缘故,“文革”中没有遭到太多人为的破坏,文物建筑得以较完整地保存下来。也因为山深路远,云遮雾罩,所以这里在过去的许多年里,没有一般寺院那般的热闹,香火也不及其他寺院那么好。一般寺院进去都售门票的,这里却坚持不售门票。香客、游人,以及周围小村庄里的山民,都可以在白天的任何时候随便进去散步、游转。   古寺的方丈却很年轻,才30多岁。他是大学毕业后出的家,不久就去南方的一个佛学研究所深造,又去斯里兰卡等上座部佛教国家参学数年,直到他师父圆寂后,当地有关部门及居士坚请,他才留下来接过师父的衣钵,升座当了方丈。我们的相识是在他出家之前,颇有交情。知道我要写东西,他就安排我住在寺院最后面的藏经楼旁,说那里既安静又可以方便地查阅佛经典籍。但几天后,我就要他给我换个地方,原因是那里太静了,静得有点怕人。方丈就又让我住到了大雄宝殿一侧的一间厢房里。于是,我认识了磬云居士。   每天,大约是上午九点左右,便有一个年纪60多岁,穿着与附近山民一样朴素但却干净整洁的女人,到大雄宝殿里去。但她却不像其他香客那样烧香叩头,而是将一束鲜花贡献在佛像面前,合掌礼敬,然后退出,在寺院里走走看看,或小坐一会儿,然后便离去了。我在窗前每天见她如此来去,时间一久,便不禁好奇,就问方丈。方丈说,你说的是那个优婆夷(佛经里指在家修行的女众)吧,她叫磬云,是我的一个皈依弟子。她原是镇上学校的教师,退休后去年皈依了佛教。她家就在寺院边上的村子里。我对方丈说,这位居士很独特,与别的居士不一样啊。方丈笑起来,说,是不一样啊,但她这样是最符合佛法精神的么。我便故意问,何以见得?方丈说,你一定读过一些佛教经论吧,像《苏悉地羯罗经·供花品》、《除盖障菩萨所问经》及《大智度论》,里面有关香花供佛的文字都不少,而烧香叩头不过是咱们汉传佛教结合了道教和民间习俗后形成的“中国特色”而已。在如今的东南亚上座部佛教寺院,还是以鲜花供佛的。  我和方丈正说话的时候,恰巧那位磐云居士又手持一束鲜花到大雄宝殿去供佛,方丈便在她出来时叫住了她,招手让她过来。磐云过来了,方丈却有人找,匆匆走了,于是我和这位鲜花供佛的优婆夷聊了起来。她原名叫李庆云,是当地镇中学的英语教师。早在皈依佛门之前,她就读了不少佛教方面的书,甚至还找了英文版进行对比。皈依之后,与师父十分投缘,就从镇上搬回老家的房子里住。她说她房前的院子很大,就种了许多的花草树木。一年之中,几乎每个季节都有花开,她就采了鲜花来供佛,也送给师父。她说着笑起来,问我,你要不要鲜花,要的话,我也可以送些给你啊。我说我当然想要,但你要供佛的鲜花,我怎么敢领受?她又笑起来,像一个小女孩一样,连脸上的皱纹都在笑声中平展了起来。她说,你还迷信啊?佛经上不是说了么,人人都有佛性,人人都是自性真佛么?哦,别担心,我当然是先供佛,然后才送师父你们———既合情又合理,行吧?  此后,磐云果然每天都带一些鲜花,先送一束到大殿供佛,然后把另外的鲜花,有时给我,有时给方丈,有时又给随便碰到的哪位师父。渐渐的,我发现不但她,而且别的居士,甚至寺院里的僧人们,也都到山间或自家院落里采了鲜花供佛,焚香化纸的反而少了起来。山中古寺,在这个秋天,花香弥漫,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离开那座古寺后,我常常会想到磐云和她的鲜花供佛。后来,我阅读一些佛经资料,知道鲜花供佛是佛教一个十分久远的传统。据佛经记载,可以供佛的物品,计有52种,其中以香花供养最为普遍,也最为高贵。在南传佛教里,信徒们每天都采摘鲜花供佛。如在斯里兰卡,每日清晨,稀疏的晨星还在天边闪烁,信徒们便纷纷起床,手提花篮,去采鲜花供佛了。我国西双版纳的上座部佛教,也和斯里兰卡、泰国、缅甸、老挝、柬埔寨等南传佛教地区的情况基本一样,信徒们不烧香,而以香花供佛。  我常想,我们的汉传佛教也应该实行鲜花供佛,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现在我们的生活中,鲜花并不难得,主要是看我们是否有心。磐云居士能做到的,其实大多数人也都能做到。更重要的是,鲜花供佛不但洁净庄严,还可以消除佛教寺院中普遍存在的因焚烧香烛而发生火灾的隐患。  当然,鲜花供佛,还有更多的好处。鲜花不仅仅馨香悦目,还可以让人通过观想,从中体味出人生的诸多道理。因为鲜花的美丽,人们会想像到许多美好的事物,希望生活如同晨露中的鲜花一样美好,馨香纯洁;又因为鲜花的脆弱娇嫩,朝开夕落,会令人想到生命的短暂无常,更加珍惜生命的分分秒秒,去为自己的事业努力;更因为鲜花的馨香弥漫,令人想到做一个有道德的人,会像鲜花一样令人感到喜悦和敬爱,从而获得永恒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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