鼹鼠的革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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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大象的/也是鼹鼠的
但是归根到底/是大象和鼹鼠一起的
在离家还有几十米的时候,莫尔看见了鹅女士。她在草地上娴静地坐着,头上系着一块头巾。
莫尔走上前,羞愧地和她打招呼。他猜想鹅女士也许是来宽慰他的,从她的表情来看,她好像已经知道了一切。
“不,莫尔先生,我是要向你辞行的。我已经结束了这里的工作,我想我应该换个地方了。”
莫尔很吃惊,本来他以为鹅女士还会在大象公司忍受下去呢!
“你准备去哪?”莫尔关切地问。
“冬天就要来了,我要回家乡去,和我的伙伴一起。在我最困窘的时候,是你拯救了我,是你的友情温暖了我,让我从那种恶劣的心境中摆脱出来。我很感激你对我的照顾。说真的,在大象公司,我一直认为你是最好的朋友。此去一别,也许很难再见,我希望我们都彼此怀念。”
莫尔几乎要哭出来了。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动物这样文绉绉地和他说话。
“但在我走之前,我希望告诉你一个秘密,这块土地是宝地。在你的身边探寻,你就会发现宝贝,那就是这块地上生长出的草籽,我就是吃了这些草籽才下出金蛋来的。这是一个埋藏在我心里的秘密!那只聪明的鹅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才下出金蛋来的。”
鹅女士把手张开,让鼹鼠看,“记住,只有这种金色的草籽,才是你真正需要的!对我来说,它不再有什么用,除了唤醒贪欲之外再没有任何好处。这一切原本都是属于你的,现在我要把它归还给你。留好它吧,我希望我们还会再相见!”
鹅女士深情地吻了吻莫尔的额头,“做个好鼹鼠,就像我刚看见你的时候那样!”
莫尔已经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了。鹅女士对莫尔挥了挥翅膀,然后就飞了起来。
莫尔这才发现,原来她是一只天鹅。
如果天鹅混在鹅群里,你是很难把她认出来的,这几乎是一个通病。
莫尔过了很长时间才回过味儿来。这一切太虚幻了,像天使一样的鹅女士,金色的草籽,这一切难道都是真的吗?他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才确定不是在做梦。
莫尔的心开始由衷地喜悦起来,他发狂地跪下来吻着这块土地。
“我几乎失去你,我神奇的土地!”
天鹅女士在上空盘旋,她看着不断地对她挥着手的鼹鼠莫尔,欣慰地笑着,开始越飞越高。
在爱的沐浴下,鼹鼠莫尔发现一切都变得很容易。他给自己制定了明确的工作计划:
1. 向农夫租地或是买地种植草籽;
2. 建立自己的鼹鼠联盟,做好草籽的采摘和加工;
3. 申请草籽生产和经营的专利;
4. 把金色草籽卖给大象。
“只要金色草籽长下去,我就会源源不断地收到钱。”鼹鼠莫尔兴奋地对自己说。
莫尔变得雷厉风行起来,他去和农夫谈租地这件事。
农夫痛恨一切啮齿类动物,认为它们是这个世界的祸害。
莫尔是肥胖的,这一点更使农夫出奇的愤怒。他没有认出这只曾经从蛇嘴里救出自己性命的鼹鼠。
“这都是农场的大豆和谷物把他养肥的!”农夫恨恨地想。
在收下一束莫尔精心准备的烟叶之后,农夫的情绪才稍有缓和。
“你有什么事吗,肥老鼠?”农夫略带嘲弄地问。
“我有些事情想和您商量,我想承租您的那块地。”
莫尔虽然痛恨再次被这个农夫称作肥老鼠,但他还是把怒火压在心里,因为这是一次正式的商业谈判,他必须要体现自己的专业素质。
“我是不会把地租给一只肥老鼠的,这不合规矩,再说也会让人笑话。”农夫心不在焉地说。
“是吗?也不租给你的朋友吗?”莫尔有些不甘心地问。
“朋友?我可没什么做老鼠的朋友!”农夫悻悻地说。他用鄙夷的眼光看了看莫尔,忽然瞪大了眼睛。
“等等,真该死!是你吗?天哪,真的是你吗?你这个可爱的小胖老鼠!要不是你,也许我早就被那个坏东西咬死了!”农夫热情地拉住了莫尔的手。
“他总算是认出我来了。”莫尔有点儿庆幸,“当然,这也不能怪他,所有的鼹鼠看起来都是一模一样的!”
“你为什么不早说,难道你是在试探我?”农夫问莫尔。
“我可不想掺杂太多的人情进去,你知道,生意归生意!”莫尔一本正经地说。
一切都变得异常顺利。鼹鼠莫尔终于拿到了那块地的契约,价格还不错:租期5年,每年15美元,年初付款。农夫把第一年的租金放进口袋里,愉快地哼着歌向酒馆走去。对他来讲,这可是一笔好买卖。他既报答了自己的恩人,又落了几个酒钱,实在是一举两得!
莫尔站在草地上踌躇满志。他想,我终于搭建起了自己的平台。
莫尔现在真的是一文不名了,在交完第一年的租金后,他只剩下几个硬币。
“等第一批草籽卖出去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鼹鼠告诉自己。
在写完准备提交给马洛先生的商业计划书之后,鼹鼠倒在干面包上美美地睡了一觉。他梦见自己躺在金黄的草籽里打滚,金币唱着歌从天而降,几乎把他淹没了。
在看完莫尔的商业计划书之后,狡猾的大象马洛背着鼹鼠莫尔去找了那个农失。他希望以十倍的价格把那块地买下来,而不只是租下来。
“这是不可能的,”农夫看来是喝了很多酒,有点醉醺醺的,“这件事关系到良心与荣誉,我不会和你联起手来去欺负一只可怜的鼹鼠的。我不会为了钱而背叛朋友!”
大象马洛觉得这个世界疯了,钱居然不是万能的!他实在搞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一只鼹鼠会有这样大的魅力,居然让两足动物—人可以信守诺言!依大象的想法,农夫赶走鼹鼠就是跺跺脚那么简单。
马洛先生企图暗度陈仓的计划破产了,一切只能照章办事。要想拿到金色的草籽,他除了和莫尔合作之外,别无他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