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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潜能运用原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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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像机上的“动机旋钮”是决定铭印深浅强弱的最重要因素。如果你帮助那名员工,不是因为你非常关心他、在乎他,而是因为他面临的难题将影响你的产量、利润,那么良好的铭印几乎没有在你心中留下痕迹。如果你伸出援手是因为你察觉到,那个难题使员工非常不快乐,那么良好铭印的痕迹就深刻许多。
如果你提供协助,是因为你认清划分“你”“我”之间的那条界线是人们自设的;那个伤害我们其中一人的问题,将伤害我们所有的人——简而言之,你看见自己迎战人类共同的敌人,为人类的不快乐而奋战。那么,那将是你所能植入的最强而有力的铭印之一。
另有几个因素也决定了铭印的深浅强弱。首先是情绪。举例来说,如果你出于强烈的愤怒,而对供货商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那么恶劣的铭印在你心中留下的痕迹就非常深刻。
其次,如果你误读了计算机屏幕显示的商品价格,而向顾客收取超额的费用,相较于明知价格有误,仍然将错就错的情形,前者所制造的恶劣铭印就弱了许多。当你对某个人采取行动时,那个人所面临的情势或环境也是决定铭印强弱深浅的重大因素。
钻石商的化名与招牌
大约在我进入大宗熟钻(指已经完成切割琢磨的钻石)贸易这一行的前两三年,我暗自思量,如果我明白钻石的切割过程,我就会更懂得评鉴钻石。
因此,我挨家挨户地拜访那些隐秘的切割钻石小店,试图找到一个人教授我钻石切割的技术。在这些小店工作的钻石切割匠身怀绝技,琢磨钻石的技术远远超过在47街兜售钻石的小贩。
我找到一个非常出名的钻石切割匠;我记得,他当时正在切割全世界最大的、已经被切割过的钻石。那是一颗超过400克拉、“Fancy”的淡黄色钻石,由萨尔丝珠宝连锁店收购(Zalesjewelrychain)。那位钻石切割匠说,我有空可以过来瞧一瞧,就不了了之了。[“Fancy”是一种钻石的名称,专指带有天然色彩的钻石,例如亮黄色或褐色的钻石,或如被命名为“希望之钻”(HopeDiamond)的蓝色钻石]。
我偶然发现几个南非籍的钻石切割匠,并且花了几天的时间求教学习,只不过他们工作的地方实在太嘈杂了。另一个问题是,当时我们仍然每天疯狂地工作到晚上12点,以扩展安鼎的营运,因此我必须找一个人愿意在大半夜教授钻石切割的技术。
于是,我在无意中碰见了山姆·舒缪洛夫(SamShmuelof)。
我们都称呼他“舒缪”。在钻石交易圈中,舒缪是另一个具有绅士风度的正人君子。他的妻子瑞秋(Rachel)是我在安鼎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也是我们部门营运非常出色的大功臣。舒缪答应在夜间以及星期日教授钻石切割的技术。
在纽约,之所以有那么多钻石交易商是正统教派的犹太人(OrthodoxJews),同业尊重犹太教安息日(Shabbat,从星期五晚上开始,于星期六晚间结束,期间必须停止工作)的传统是原因之一。在47街上,如果有人是虔诚的教徒,没有人会强迫他(或她)在星期六上班。
我第一次踏进舒缪的钻石切割店的时候,有点像意大利诗人但丁(Dante)被维吉尔(Virgil)领进地狱一般。舒缪拉着我的手臂,带我走进挤在47街两幢大理石外墙的摩天大楼之间、一个极不显眼、几乎令人察觉不到的出入口,然后领着我进入一个小小的电梯。那电梯吃力地上到10楼左右;电梯门外是一条灯光昏暗的狭窄信道,信道的两侧是有着一道道窄门的房间。
每一道门都是一种奇异的组合:斑驳的油漆、破旧的外观,却配上一把把闪亮簇新、又大又沉、外国进口的钥匙和门闩。大多数的门上都挂着五到六个价格便宜、手写的小招牌,后来我才知道,那些小招牌是同一个小钻石商的不同“化名”。例如,一个叫做班尼·阿希塔(BennieAshtar)的人,他的门上可能挂着以下不同公司的招牌:
“阿希塔国际钻石股份有限公司”(他所谓的国际钻石股份有限公司,可能只是一个小鞋盒,盒子里装满了过去几个月进行切割所剩余下来的散钻,以及数年前某个人付不出欠款,为了抵债所留下来丑得卖不出去的宝石。)
“班——阿希全球珠宝制造公司”(这个珠宝制造公司可能只生产了几个用宝石做成的古怪耳环。他听说,珠宝制造商比做钻石这一行更容易赚钱,而且赚得更多。当然啦,他那些奇奇怪怪的珠宝一个也没能卖出去。)
“赛泽国际钻石切割暨修补工厂”(这可能是他的正业。工厂的摆设就是一张有着钻石切割轮的桌子。工厂的名称不外乎是用两个孩子赛门和泽瓦的名字命名,尽管如此,每一个人还是称它为班尼的钻石切割店。)
“班哲明奇石异宝有限公司”[这可能只是两千克、呈立方体的粉红合成锆(zirconium),或俗称的“粉红冰块”(pinkice)。1993年,粉红合成锆风行一时,他被人劝说打动,买了两千克。粉红合成锆只流行了6个月,但是班尼囤货囤了7个月,希望粉红合成锆的价格继续上扬。如今,保险人员一直抱怨那袋粉红合成锆占了保险箱太多空间,他应该把它扔了算了]。
苦痛与混乱中的珍宝
当我们两人走在那条奇异的信道上,我们开始听到声音越来越大的尖锐地嘎嘎声响,有如接近一个困了几百万只蚊子的巨大山洞,洞中的蚊子疯狂地飞绕打转。那道门是一块巨大、暗灰色的金属玩意儿,门上没有号码,也没有任何招牌。在天花板的角落、距离门的远远上方,一架监视录像机向下监视着我们。
舒谬按了按门铃。我们等着,但门内没有动静。
舒谬又按了一次门铃,再按了一次,总算从门内传来一声叫嚷:“谁呀?”(那台监视录像机老是出故障。你瞧,没有人有闲工夫或有兴致去把它修好。)
“我是舒谬!”
“好啦,来了,来了。”你听到一个接着一个门闩被打开来,然后解下几条链条,最后门咯吱咯吱地开了。
噪音迎面炸了开来,你的头、耳被嘈杂的声响团团围绕——你在纽约街头散步半个小时所听到尖锐刺耳的声音、警笛呼啸而过的声音,以及手提电钻钻凿地面所发出的声音,这下子全压缩在几秒钟之内爆开。在店主上下打量之下,舒谬在前面一边带路一边说着“他没问题,他跟我一道来的”,并且拉着我通过同样也失灵的人阱,进入店内。
一两个人从噪音的暴风圈边缘,探出头来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没有抢匪,也没有未来潜在的客户。然后立刻把头缩了回去,看看刚才把头伸出去的时候,切割轮切下来的一微米钻石是否切了太多了。
在房间之中,大约有5张长桌像肋骨排列的方式一样地摆放在一起。每一张桌子嵌入三四个金属转轮;每一个转轮面前坐着一个切割匠;切割匠坐在一张高椅上,弓着身子切割钻石。为了节省全世界房价最昂贵地段的宝贵空间,每一张桌子的两侧都安置了座椅,因此每一个切割匠面前都坐着另一名切割匠,而与坐在身后的切割匠之间的距离也只不过几英寸而已。
如果你一天坐在椅子上工作10~14个小时,抬头看到的就是坐在你对面那位老兄的脸,那么你可真会希望他是一个风趣的人。
钻石工厂内的灯光独一无二,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地方有类似的灯光。当未经雕琢的钻石的褐色外层被磨下,露出水晶般清澈透明的镜面之后,随着金属切割轮的转动,钻石的细小微粒剥落,与金属切割轮上纯净无杂质的油脂混合在一起。以极高速度转动的切割轮,把混合了钻石细小微尘和轮上油脂的微粒甩入空气之中;这些胶粘着微粒随着空气漂浮到距离最近的墙面,或距离最近的人身上,然后附着在上面。
因此,钻石工厂内的每一寸空间都是灰色的,而且是昏暗单调的灰色。墙壁是灰色的,地板是灰色的,灯具是灰色的,切割匠的手和脸是灰色的,衬衫、裤子、鞋子是灰色的,甚至连窗户也是灰色的。你可以把工厂设在1000英尺的地面下,或是矗立于纽约市、一幢有着晶亮玻璃帷幕的摩天大厦的第40层楼,但是从灰色晦暗的窗子看进去,你根本看不出其中有任何分别。
每当我看见这些幽暗如地下王国的工厂所制作的、巧夺天工的宝石,总是让我眼睛为之一亮;这种心情有如我在印度寺院附近的一方池塘,看着一朵粉红色的莲花从惟一能够滋养它的一团烂泥和垃圾中亭亭而立。佛教徒十分珍爱这一隐喻:我们能够如同莲花一般吗?我们能够接受生命中的苦痛与混乱,在苦痛与混乱之中成长茁壮,进而成为世间稀有的珍宝——一个真正慈悲的人吗?
绝无仅有的杰作
舒谬先说明了几个要点,然后要我坐在一张摇摇欲坠、嘎吱作响的高椅上;坐在我对面的是切割匠纳丹(Natan),另一边则是霍格斯(Jorges,即西班牙文的“George”)。
纳丹是一个来自布鲁克林哈西德教派的犹太人。他每天搭乘一辆特殊的公车来上班;公车上,女人坐一边,男人坐一边,走道中间用一个布帘隔开。当那辆破旧、大黄色、原本载送学生上下课的公车穿过布鲁克林桥,上行至中国城、抵达钻石区的路上,车上分坐两边的男女各自做着祷告。
纳丹很幸运,他有一纸合约,固定为一家大规模的珠宝制造厂商切割25分的宝石或1/4克拉的钻石。
通常来说,这不是一个能够赚大钱的差事,他切割宝石所投入的时间和技术成本,几乎接近或多过完成切割之宝石的成本,但珠宝制造商做的是精致珠宝的生意,同时提供稳定的切割数量,纳丹也开出一个合理的价格。
因此,如果纳丹工作得够勤快,温饱就不成问题。
霍格斯的境遇则截然不同。在钻石切割琢磨这个行业之中,有许多波多黎各籍的工匠,霍格斯也是其中之一。他傲慢自大,反复无常;有时候出去纵饮狂欢,好几天不见人影,有时候回波多黎各好几个星期,然后突然回工厂上班,好像他只是出去喝杯咖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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