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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认同危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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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同危机:文化和道德矛盾部落主义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力量——比任何国家的军队都要强大。部落主义就是让共同生活在地球上的人们区分所属的东西。提到部落主义,我们立即联想到非洲国家如马拉维、卢旺达以及肯尼亚国内的部落战争,但实际上任何为同一信念而形成的组织都可以称做部落,而且部落可以是积极的也可以是消极的。全球化越深入,部落主义的影响就越来越不容忽视,尤其当一个部落——美国——处于如此支配地位的时候。
这并不是说主权国家即将消亡。部落主义只是意味着更多的主权国家、更小的权限单位,是与世界大同的全球化相对的一个趋势。全球化所影响的更大事件如国防等将趋于地区化。
《经济学人》杂志最近写道:“部落主义病毒将可能导致‘国际政治艾滋病’——潜伏多年后突然发作并摧毁多个国家。”世界各地遍布着部落冲突:中东、波斯尼亚、科索沃、北爱尔兰一直冲突不断;西班牙巴斯克分裂活动和加拿大魁北克独立活动日益猖獗;车臣、卢旺达、克什米尔和印度尼西亚种族矛盾激化;美国国内黑人和白人的矛盾从未平息过。
美国前国务卿奥尔布赖特曾经在世纪之交提醒欧洲人:“从波斯尼亚到车臣,从塞尔维亚到白俄罗斯,过去5年里在各个种族冲突中死亡的欧洲人比之前45年里死亡的人的总和还要多。”今天的战争主要是家族之间的争斗,战场在街道上或城市间。这些不是国家间的战争,而是国内战争,或是非正式敌人以恐惧作为最有力武器的新式战争。
部落主义将摧毁欧洲
部落主义将导致欧洲衰败。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权威,数十个欧洲国家的联盟在下个世纪将不复存在。在欧洲,许多国家甚至不能团结它们自己国内的人民,那么,它们又怎么能合并成为一个欧洲联盟呢?更何况欧盟根本没有一个权威首脑,它每年由轮值国担任领导。
另外一个主要问题就是欧洲的定义问题。在铁幕落下之前,欧洲的定义很清晰。但现在又怎样呢?老资格的工业国家正快速扩张,许多东欧国家正竭力发展,经济程度不同的国家并存于欧盟之中。这些国家怎么能合而为一呢?老式的欧盟已经消亡。
语言认同
从人们对语言的重新认同中,我们也看到部落主义的影响。举例来说,苏格兰的盖尔语在15年前就已经是濒临死亡的语言了。而现在,它在苏格兰得到广泛使用,商店中、广播节目中仍使用盖尔语,除了英语外,学校也用盖尔语授课,公路标志同时使用英语和盖尔语。
法国也坚决捍卫本国语言。法国严格限制广播中的英语歌曲以及进入法语的英语词汇。中世纪d'oc法语正在复苏。1979年,法国建立了第一所d'oc法语学校;现在,在国家的财政支持下,约有1400名小学生接受着d'oc法语教学。
语言非常重要:它有助于表达我们的民族认同感和文化认同感。正因为有语言,文学、诗歌和歌曲才能从古流传至今。语言表明我们的所属——甚至我们说话的口音都代表了我们所属的部落群体。对古老语言的重新青睐是对英语全球统治的一大挑战,现在60%的全球广播、70%的电子邮件、85%的国际电话和80%的电脑数据都使用英语,英语的统治地位将逐渐受到威胁。
在俄罗斯,一些城市政府规定商店的标志必须要用俄文和英文。比利时的通用语言是佛兰德语和法语。瑞士则有四种官方语言:法语、德语、意大利语和罗曼什语。
在美国,人们所说的语言多达329种。在2.6亿总人口中,1.98亿在家里说英语。1700万说西班牙语,剩下的几十万人说300多种语言。1997年8月1日,前众议院议长纽特·格林尼治公开发言说:“这种(语言)混乱如果继续发展20年或30年,我认为,我们将会面临文明核心部分的衰落。”
尽管语言认同意识逐渐苏醒,但一些少数民族的后代还是会说所在国家的支配性语言。家长们恐怕很难劝说他们说本民族语言。
语言将保护文化
墨西哥诺贝尔奖得主奥塔维尔·帕兹曾经写道:“一种语言死亡就代表一种人类形象也消失了。” 目前,人类所用的语言约有6000种到7000种,而在随后的100年间,1/3的语言将会消失,其他的语言也在逐渐衰落,仅有600种语言确定不会消失。语言存活的成功与否,取决于家长能否在家中或学校中将语言成功地传给下一代。
部落主义是滋生恐怖主义的温床
部落主义将会导致恐怖主义猖獗。在第三个千年,恐怖组织将更加泛滥,这是部落主义和单一议题single_issue,即可以影响政治、选举、社会生活的问题,如环保、堕胎、人权、失业等问题。候选人对一系列单一议题的态度往往是选民们投票的指向。——译者注激进主义的产物。大多数恐怖组织将继续保持目前小型化、机动性强、存在时间短的特点。他们将继续地方化,而不是向全球化发展;为了他们所捍卫的正义,他们会应用新科技恐吓、破坏和袭击敌人。他们将视自己为捍卫道德和正义的斗士。
在未来,恐怖主义分子的主要恐怖活动将不再是自杀式汽车爆炸、放冷枪、遥控爆破等20世纪末的活动。他们将更愿意应用一个小邮包就能威胁整个城市和乡村的细菌战。上个世纪末,日本地铁沙林神经毒气恐怖事件就属于这种令人激愤和恐惧的细菌战。现在,恐怖分子可以轻易得到更多的自动武器、热寻技术设备和其他导弹,从而可以轻易发动更可怕的袭击。
2001年“9·11”事件中世贸大楼的倒塌似乎成了恐怖组织衡量成功的准绳。历史上从来没有像这样仅仅5个人就造成如此可怕的惨剧的先例,也从来没有人像这5个恐怖分子一样显示如此可怕的力量的先例。许多愤怒的组织将都试图发动同样的攻击行为——可能驾机撞向核电站,或向城市投下脏弹——脏弹爆炸会释放放射性废料污染整个城市环境。自杀式攻击将会被支持恐怖分子活动的人看做神圣、勇敢的行为。
恐怖主义成为一种生活方式
可以预见,未来将会出现针对事物而不是人的经济恐怖主义和反企业恐怖活动,恐怖分子破坏商店里的商品,剪断光缆,破坏卫星系统,制造并传播电脑病毒,散布动物病毒如口蹄疫病毒。在未来,随着传统战争越来越难以发动,世界上将会出现更多由部落和国家支持的恐怖主义活动。
可以预见,国家将花费更多的资金用于反恐活动。安保力量将运用最高端的间谍技术来跟踪并摧毁恐怖组织,这样同时也会侵犯许多无辜公民的隐私权。强大的安保力量还将用来打击贩毒组织和跨国犯罪集团。恐怖主义将成为第三个千年生活中人们不得不接受的一部分——当然是令人头痛的一部分。
电视媒体使得大规模战争难以发动
电视现场直播画面以及录像将使大规模战争难以爆发并持续,因为人们可以如此切实地感受到切肤的恐惧感。伊拉克战争、阿富汗战争、波斯尼亚战争、科索沃战争——在公众的关注下,这些矛盾越来越难以解决。媒体让我们真实地看到世界上荒谬和丑陋的事件。媒体日益关注暴力和矛盾,大规模报道抗议组织和部落的不满,曝光政府的所作所为,让千百万正常人感到不安。
核武器的末日
当核武器的末日来临时,传统武器如地雷仍然会大受青睐。冷战期间,苏联和美国都在各自国内大城市设置了数万枚核弹头。2001年,美国和俄罗斯已经依照第一个《战略武器控制削减条约》(START_1)将双方的远程核武器数量减少至6000枚。俄罗斯总统普京和美国总统布什已经达成协议,计划在几年内大幅减少核弹头数量——当然双方都担心如何安全处置核武器。可以预见,随着各国削减核武器并对其进行安全处置,数百枚巡航导弹发射火箭将被改装为服务全球网络的低飞通讯卫星发射火箭,这些通讯卫星可以向全球移动网络传输超快数据,从而使得世界各地都可以接收到无线电波。
然而,剩余的核武器将对那些控制俄罗斯国内生产总值大部分的跨国犯罪集团产生极大的吸引力。在随后的20年间,俄罗斯将是剩余核武器的主要来源,任何有钱的人都可以买得到(除了黑手党控制的核武器销售)。在第三个千年的前30年里,随着国家或组织纷纷掌握核武器和核原料用以壮大自身力量或威胁他国,核恐慌将出现。威慑及反威慑将极大地威胁地区安全。一些危险的远射武器也将威胁世界安全。
以印度为例,长久以来,印度一直和邻国巴基斯坦为边界问题和克什米尔问题冲突不断。不难想像,在随后的几年里,如果一方造成严重威胁,那么另一方也将不得不威胁邻国声称要使用小规模核武器。
50年来,人类一直没有在战争中应用核弹头。可以想像,如果某个国家或组织威胁要使用核武器,国际上将会出现什么样的混乱。如果在反复警告入侵者无效后,某个国家和组织为了自卫不得不使用核武器,那么其他国家是否会威胁对使用核武器的国家宣战呢?这种战争会怎样发动呢?你会如何反击恐怖组织呢?如果某个国家或组织再次威胁引爆原子弹,那会带来什么后果呢?敌对国家是否也会发射自己拥有的核弹头呢?每个国家都应该提前考虑这些问题,要知道,当核武器真的被启动时,国家只有几天或几个小时来讨论这个问题。
众多条约是否值得信任?
核不扩散条约组织享有核查秘密制造核弹国家的新权力。尽管1998年国际社会发现印度和巴基斯坦在进行秘密核试验,但组织却很难核查出它们的核武器拥有量。生化武器也很难被查出。新《化学武器协议》(在165个签署国里,88个国家认可了该条约)签署国尽管同意立即进行核查和定期检查,但收效甚微。尽管有众多条约约束,隐藏核武器和生化武器也毫不困难。尽管全新核技术可以探测出土壤、空气以及水中非常微量的放射性物质,但理论上讲,新的技术也可以被应用去为秘密制造核武器提供保护。
俄罗斯和中国仍然投入大量国防预算以保护自己不受侵略——或者也可以说是做好国防准备。1995年,两个国家的军费总数为840亿美元,共450万军队,装备了25 000辆坦克和8000架战斗机。双方近来在边界问题上达成的新协议将会减少双方保卫边界的军费投入,同时这种友好协议也迈出了双方更亲密合作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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