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道”摧毁了上市公司的道德底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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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是的。“狼道”首先搞乱的是市场的主体——上市公司。上市公司是股市发展的基石,只有上市公司健康成长,遵守游戏规则,尊重投资人的权利,遵从为投资人谋利的理念,市场才能被投资人信任,股市才能兴旺。而在“狼市”里,上市公司首当“狼”冲,成为群“狼”的大餐盛宴。
可以这么说,股市内外的“狼”们,可以轻而易举地用掏挖国企的种种手段,去内掏外挖上市公司,甚至掏挖上市公司比掏挖国企更容易。国企好歹还有“婆婆”盯着管着,而一些上市公司高管层几乎没有制约,董事会、股东大会形同虚设,有的搞成了高管或大股东的家天下,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掏挖。
国企被掏挖时,有人这样形容:有能耐的用推土机挖,能耐小点的用锄头挖,能耐再小的用挖耳屎勺也要挖一点,如此上上下下大家挖,金山银山也经不住挖。众多国企,就是这般被挖垮的。如今的上市公司,也遭遇到训练有素的资深职业掏挖队伍的内掏外挖。
开推土机的——那些不法大股东、高管和他们背后的腐败权力,可以把上市公司变形为“提款机”,“抽血泵”,转移、挪用上市公司资金,贪污受贿,通过关联交易把利润转给亲友、情人和嫡系的“自留地”,甚至于把数以亿计的股民血汗钱卷了外逃,人间蒸发。
宋如华就是一个具有超国际水平的掏挖高手。软件业红火那阵,宋如华凭借“海归”身份、软件概念,导演了一出蚂蚁吃大象的杰作——托普软件重组川长征。无论是审批者还是银行都心知肚明,当时托普软件并没有多少资产,更谈不上有多少现金来收购川长征。但大家又都清楚,他有“托普软件”这个概念就够了,地方当局和银行可以结成共盟共赢的默契。只要“重组”的消息一放出去,就冲软件这概念,川长征股票也会涨几倍十几倍,托普只凭内幕交易也就有了巨额“利润”,成为高科技绩优概念,还愁没资金、股票不大涨?政府、银行、证券界的近水楼台知情人也可跟着大赚一笔,皆大欢喜。一时间,宋如华活跃在镁光灯闪烁的主席台上,频繁的高官接见、视察,甚至被吹为“中国的微软”。他利用瞬间得到的这些政治资源、社会资源和财力(准确地说是他以“重组”题材内幕交易从股民手中骗来的钱),以高科技投资大亨的身份四处出击,所到省市,多是封疆大吏接见,对他寄予厚望与期盼,希望托普在他们那里也建一个“软件园”、“硅谷”。宋如华因此很轻易地从若干省市“圈”到大片土地建“软件园”,银行也争先恐后给他送上二十多亿元贷款。结果怎么样?托普软件的“利润”只有“重组”狠捞的那一锤子买卖,往后就只有巨额开支而没了利润,两三年就原形毕露,昔日的神话高科技概念股轰然倒塌,债台高筑,涉诉金额就超过18亿,沦为垃圾“仙股”,不仅坑了无数投资人,还拖累了一串银行。但人家宋大老板早就打好了“洋窝子”,带着从股市上骗来的巨额资金到美国逍遥,监管部门“请”他回国协助调查,他可以置之不理,监管部门称“鞭长莫及”,从此也没了下文。连个说法也没有,更没有立案调查。不是监管部门“鞭长莫及”,而是他一走了之对大家都是最好的结局——可以保下许多人。笔者获悉,宋如华出走之前,早有先兆,托普的问题也早已暴露,有利害相关的官员亦劝他离开为好,大家都可平安无事。托普的内幕也就可以成为千古之谜。
啤酒花的艾沙尤夫也是在搞垮公司之前,早打好了境外“窝子”,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彻底人间蒸发。艾沙尤夫通过让自己掌控的上市公司“啤酒花”为自己的私人企业担保,而让上市公司背上十几个亿的债务,直接导致上市公司正常营运的资金链断裂,葬送了上市公司“啤酒花”。
在短短的年余时间内,仅被发现的开着“推土机”掏挖上市公司的就几十起:伊利董事长郑俊怀挪用公司的资金收购公司股权,盗窃公司;吴忠仪表董事长赵广生和手下高管涉嫌贪污公司巨额公款而被逮捕;科大创新总裁陆晓明和手下财务总监也因涉嫌经济犯罪被捕;闽东电力的董事长翁小巧 ,据传涉嫌侵吞上市公司资金达2亿元,被检方拘捕;格力集团旗下香港上市公司环球动力的董事长梁建华,因涉嫌行贿和巨额资金来源不明而被检察机关带走,由此暴露出格力资金黑洞达30亿的内幕;万平由东莞金正董事长调任上市公司天龙集团法人代表后的很短时间内,就因涉嫌把上市公司的巨额资金挪用给金正而被山西警方逮捕;河南春都集团董事长刘海峰在失踪一年后,已宣布被河南警方拘押,问题也是挪用上市公司资金;诚成文化(现奥园发展)原董事长刘波,搞垮上市公司卷款出走日本之后,还以“静心养病”来为出走行为辩护,他不愧为最幽默的“文化人”;而华晨的伊融,出走美国至今不敢回来,却在异国起诉中国辽宁省政府;ST南华的董事长何竟棠,近一年时间从未参加包括审议公司年度报表等重要事项的董事会会议,早就传说其到美国“养病”去了,根本无法履行董事长职责了,但董事长宝座仍然给他留着,ST南华独立董事实在看不下去了,愤然提出一个罢免董事长的议案,却在股东大会上被否决;民丰实业前董事长孙凤娟,在失去联系长达半年后,怀揣护照在首都机场准备离境时,被警方控制,她是众多出逃者中唯一被逮个正着的……
一个只有区区千余家上市公司的小小新兴股市,就有成群结队开着“推土机”掏挖上市公司的队伍。而这些仅是已被发现的,还只是冰山一角,还不包括王小石、高勇、张育仁那样的开着大功率的权力“推土机”的超级挖手。
这些“推土机手”掏挖上市公司的手法不外乎是:
——老鼠搬家。通过频繁的关联交易,将上市公司的利润、资产移花接木转移到自家门下或自己的“窝子”公司或亲友情人的旗下。ST南华的何竟棠,10年提走上市公司10亿元,他手下众多子孙侄孙公司,不事经营,有人说全是“搬家的道具”。
——恶意担保。高管通过以上市公司恶意担保、质押,套取巨额银行资金,或转移于海外,或拐弯抹角通过自己控制的关联公司转到私人旗下,然后把巨额贷款“黑洞”扔给上市公司。啤酒花等许多上市公司都是这样被搞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