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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畅销书作家、时尚引领人杨二车娜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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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那种没有阳光就寻找阳光,有了阳光就一定会灿烂的人!”——访畅销书作家、时尚引领人杨二车娜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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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石仙女、摩梭女儿……
这个注定要在今天响亮的名字,它的主人,突然让我想起了三毛,两个女人背起背包在城市和城市之间穿梭,国家和国家之间游走,故事很美丽,一如本人;有一支笔,代替一个女人的心灵在说话,说梦,说红尘……
娜姆的梦想总是如她的人一样特异而离奇;娜姆的现实更是精彩而地动山河。她游走于西方与东方之间;她游走于都市与乡村之间;她游走于奢华与贫穷之间;她游走于主流与边缘之间;她游走于时尚与媚俗之间……
“在外国人眼里,她是东方的;在中国人眼里,她又是西洋的!”
一个让人看得见却抓不住的女人!
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娜姆从没有被问起的内心。
娜姆说成长
巴义:你的第一本书《走出女儿国》已经成为再版十几次的“长”销书了,你提到是为了让民族骄傲你有了走出大山的想法,成为像才旦卓玛那样的令民族骄傲的人,是这样的吗?
娜姆:才旦卓玛是其中原因之一,我当时认识到当一个民族出现一个让民族人,让他人骄傲的人物时,那种民族自豪感的力量。
但是最主要的就是因为家里实在太穷了。我妈妈一个人撑着一个家。记得有一次,妈妈带着我去砍柴,砍青钢树的根,这种根可以烧整整一个晚上,并留下火种。妈妈在砍柴,我坐在旁边。这时,突然有一只大灰狼走过来,我恐惧地盯着灰狼的眼睛,灰狼也盯着我。当时是那么的贫穷,人和动物都非常地饥饿,这只灰狼被饿得瘦骨嶙峋的。妈妈一转身看到了灰狼,她毫不犹豫地一锄头砍过去并大叫起来,吓跑了灰狼,我得救了。还有一次,妈妈刚生下弟弟的第一个星期,因家里没有了柴,妈妈就带着我去砍梭米,正砍着,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我看着妈妈不停地砍呀砍,像一个男人一样不停地砍,挥洒着汗水、雨水,还有那黑头发。在那种环境下,她没有怨天尤人,没有等待别人的同情。下着大雨,妈妈身上只穿了两件衣服,她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自己就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衫,衣服实在太薄了,背着的沉重梭米是硌背的呀!妈妈和我深一脚、浅一脚相互偎依地从山坡上小心翼翼地走下来,脚上沾满了家乡那种粘粘的红泥。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我应该在这个家里起很大的作用,小的时候我不太爱说话,但是我爱观察,爱想。那几件事情之后,我就觉得对于这个家我要有一份责任。我不象别的小孩,成天唱呀、跳呀,睡着了就睡着了。我会想很多问题,我会去注意别人眼神中流露的东西,我比一般的小孩深沉一点,但深沉不是说那种孤僻呀,还是很快乐的那种深沉。我要跟他们不一样,那个时候我就想走。而且,每次机会降落到我身边,我都是拿得稳稳当当的。
巴义:当你在摩梭山寨的时候,母亲劝你找个阿夏,可你当时有种默默糊糊的预感,要是找了阿夏,今后的生活必定就离不开摩梭山寨,必定要一辈子生活在山里,当时你有种预感,你的命运将来会有变化。可当时摩梭山寨是一个封闭的社会,没有任何与外界交流的通讯工具,你的年龄又那么小,怎么会有这种离开山寨的感觉?
娜姆:大雁、大雁,大雁过冬。那个时候总是有大雁来这里(泸沽湖)过冬的。大雁一排排,三角形、一字型的飞来。我特别能幻想,我就想: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如果我也能到它们飞来的地方,那该有多好啊!大雁悠悠地、闲闲地、骚骚地飞来了,又这样飞走了,特别煽情。我就在想:为什么我们原地在这里不动,而它们能悠悠闲闲地飞来飞去。当然,那时还没有想到跑出山寨,但已经形成了要“飞”的感觉。
我小时候也不像很多女孩子一样,就喜欢跟女孩子聚在一起,我特别喜欢跟老人,跟喇嘛在一起,喜欢听他们讲故事。当时有些去过拉萨的人,对我吹牛说拉萨的火柴像砖头那么大,而且都来自于英国,外面世界的柏油马路可以照出人的影子等等,我就想象着这个柏油马路可能就同玻璃一样晶莹剔透的。我还记得初次到县城,第一件事就是冲着柏油马路找自己的影子。走在马路上到处找:柏油马路在哪里呀?!那时,我只要遇见西藏人就会问:“你们那里的火柴是不是跟砖头一样大呀,还说是从英国来的。”幼小的我对大山之外的世界充满了好奇,我想“飞”,跟大雁一样。
有了这种感觉之后,我就不像村子里的孩子整天呆在一起就是摸摸手、唱唱情歌、打情骂俏的,……,我不干这事。我就下了决心:嗯,我要和你们不一样,我要不一样,而且就是故意要和你们不一样。
巴义:在美国只身从旧金山到夏威夷,又从夏威夷闯荡纽约、克利夫兰,是不是因为你有较充足的经济基础支持所以会有很多自信,很多勇气。
娜姆:资金?没有。我的生存能力挺强的。我那时在想:“这个国家这么大,到底我在哪个城市生活会比较好”。所以就必须要多看看呀!我就想无论到哪我都是一个人,到哪里都是打一份工,挣一点钱,挣足了就去下一个目的地。当时,我是赶到机场,30分钟之内赶上哪班飞机,就去哪里。最终,看来看去,还是感觉纽约和加州比较适合我。纽约太适合我这种人了,但呆在纽约我是存不到钱的,在那里有太多吸引我的东西去花钱,我可能还会欠债。这个城市太猎奇,我可能不会静下心来学东西。所以,我还是选择了加州,加州相对安静一点,没有那么张扬,有那种过日子的调子。洛杉基嘛,我是一点都不喜欢,它太表面了。
巴义:就如同张越所言,你“是满大街扭扭捏捏、吞吞吐吐,满怀欲望又前怕狼后怕虎的现代人的异数”,你独特的性格魅力甚至着装风格,成为许多女孩的模仿的对象,你怎么看?你自己在生活中有没有崇拜的偶像,模仿学习的偶像,比如说三毛。
娜姆:我是模仿过三毛,我从欣赏她到模仿她,但我很快就发现我根本没法模仿她,因为我们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我在模仿她的过程中很快找到了自己,我根据自己的民族特质、性格特点等等形成了自己。我没有她那么忧伤,我是明朗的人。我从小没有被保护过,不像她从小保护得很好。我们没有同样的背景,没有共同的背景,就模仿不出感觉。“Ireallylikeher!”,但是,三毛是三毛,杨二车娜姆是杨二车娜姆。留这种发型也不是模仿三毛。我的头发又硬又多,很难打理,每次去美容店作发型,发型师总觉不划算,别人都作了三个人的头发,而我还在这里作。吃了太多闭门羹,我想干脆就留这种直法好了。但这种发型不很方便,比如看书、工作。我现在是自由职业者还能马马虎虎,但对于公司白领来说,这种发型对眼睛很不好的。
模仿本身不是坏事。但关键是能够从模仿的对象中悟出女人真正的魅力是什么。这就如同医生给病人开的偏方一样。人要找到自己的偏方,再用自己的药罐子来熬药,只有这样才会对你的身体有益处。
巴义:到了国外怎么一步步建立起自己的朋友圈,成为公众人物,从什么事件开始的呢?
娜姆:我走到那里都比较容易认识人。我在国外,人们总对我的长相感兴趣:这个人不是中国人吧?!日本人?也不像!韩国人也不像!印第安人?夏威夷人?我的长相总让人产生好奇。比如我在咖啡馆喝咖啡,就会有人走过来问我:“请问你是夏威夷人还是印第安人?”我说我是中国人,对方就说:“怎么会呢?中国人哪有你这么黑的!”我再进一步说我是少数民族,对方就对我跟感兴趣了,便会坐下来与我聊天。有的时候我的民族背景可能蛮有吸引力的。我在上海读书的时候,别人会因为我是少数民族歧视我,但我在国外反而这种背景就成了一个光点了。我从不掩饰自己,人还是真实一点比较好。人就是这样,这山不亮,那山亮。所以,我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我是那种没有阳光就寻找阳光,有了阳光就一定会灿烂的人!”
巴义:那么你所经历的所有过程,你认为苦吗?
娜姆:我们从生下来环境就那么苦,在那样一个环境下,那样一个贫困的山区。很多人经历这样的环境认为生活就很苦。在这方面,我跟他们是不一样的。我觉得对于一个的经历,路程是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对于吃的苦的感觉,这都是心态的问题。想想看,如果我觉得这事特别苦,我就使劲的对自己说:“这事太苦了,太苦了,太苦了”。然后,那个“苦”就会象一个放大镜放大一样,不断扩大、扩大、扩大。之后这种感觉就定在那里,你就会陷入一种困顿:哎!生活怎么这么苦,生活怎么这么不公平。我觉得,有些时候,人要学会忘记,忘记不是一件坏事。学会不要去想已经过去的事情。我从那样一个地方出来,我不会整天向国外的电台说我是多么得苦,多么得穷,我是多么得不容易。我的确是不容易!但是我把这些所有的苦难说完之后,我不会让它烙在我心里面。过去了就过了,我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吃过很多苦的人,尤其是从生活底层走出来的人,你不要以为曾经的经历都是一种苦难,你就认为:“我每走一步的时候,我就能从中间品出一点东西出来”。刚才,有个朋友打电话对我说:“二车,你是那么一个现代的人,怎么喜欢一些瓶瓶罐罐的老古董呀?”。我说:“我挺喜欢从老古董中品出一些新的哲理出来”。你要清楚,你在一个环境中之后,你就已经在这个环境了,你也没有办法改变环境了。不要整个抱着痛苦啦,不公平啦,怨天忧人。“Youcanbeatthem,youjoythem”,就是说,如果你不能够征服他,你就能溶在那儿,你溶在那儿的时候,你就能品出一点东西出来,之后你再重新找一个位置,在那里安静地再品出一点东西出来,这样找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我一般的时候,很怕与怨天尤人的人交朋友。我觉得,我们女孩子也不要和这样的女人作朋友,我一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我就会想说:“噢,你不合适我”。我喜欢向上的、积极的、对什么事情都是:“哎,做!这事有意思,这事Cool”的人作朋友,而不会和那种总想着利用别人把自己抬上去的人作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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