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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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导致流行病蔓延的一个可能的原因
——苏斯米尔希先生编制的一些统计表的摘要——可以预料在某些情况下会周期性地流行疫病——任何国家短期内出生数与埋葬数的比例都不是衡量人口实际平均增长幅度的恰当尺度——衡量人口不断增长的最好尺度——生活非常节俭是中国和印度发生饥谨的原因之一——皮特先生的济贫法案中有一条款具有有害倾向——促使人口增加的唯一适当的方法——国民幸福的原因——饥馑是自然抑制过剩人口的最不适当、最可怕的方式——可以认为三个命题已经确立。
由于十分注意清洁,伦敦似乎终于完全消灭了黑死病。但是,人口密集和食物不卫生、不充足,也许应当列在出现疫病流行季节和各种流行病的次要原因之中。我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看过苏斯米尔希先生编制的一些统计表,这些统计表普赖斯博士在关于英格兰和威尔士人口论战的跋文的一个注释中曾加以摘录。人们认为它们极其正确,如果这种统计表具有普遍意义,它们就很能说明抑制人口、防止人口增加超过一国生活资料的种种方式。我将从这些表中摘录一部分,并援引普赖斯博士的注文。
普鲁士王国和立陶宛公国
年平均
出生数
埋葬数
结婚数
出生数与结婚数之比
出生数与埋葬数之比
到1702年的10年间
21,963
14,718
5,928
37比10
150比100
到1716年的5年间
21,602
11,984
4,968
37比10
180比100
到1756年的5年间
28,392
19,154
5,599
50比10
148比100
“注意,在1709年和1710年,这个国家的居民有247733人患时疫死亡,在1736年和1737年,传染病的流行又阻碍了人口增加。”
值得注意的是,出生数与埋葬数之比在大时疫发生后的5年内最大。
波美拉尼亚的荷兰人
年平均
出生数
埋葬数
结婚数
出生数与结婚数之比
出生数与埋葬数之比
到1702年的6年间
6,540
4,647
1,810
36比10
140比100
到1708年的6年间
7,455
4,208
1,875
39比10
177比100
到1726年的6年间
8,432
5,627
2,131
39比10
150比100
到1756年的4年间
12,767
9,281
2,957
43比10
137比100
“在这一事例中,居民似乎在65年内几乎增加了一倍,极其严重的流行病未妨碍人口增加,但在紧接最后一个时期之后的3年(到1759年)疾病大为流行,因而出生数减至10229人,而埋葬数则增加到15068人。”
在这种情况下,居民的人数不是也许比食物和保持健康所必需的各种设备增加得更快吗?按照这一假设,大部分人不得不过更加艰苦的生活,更多的人将挤住在一间屋子里,这种情况当然不能不是那3年疾病流行的自然原因之一。虽则该国的人口绝对地说不是非常拥挤、非常稠密,这些原因也会产生这种结果。即使在一个人口稀少的国家,如果人口在食物增加和房屋增建以前就增长,则居民必然会在某一程度上因缺少房屋和生活资料而陷入痛苦境地。假如英格兰的结婚者在以后的8年或10年间生育的子女比平时多,或者结婚的人数比平时多,而住房的数量一仍其旧,则一间小屋就不是住五六个人,而是要住七八个人了,这种情况,加上人们的生活必然会更加艰苦,或许会对普通人民的健康产生极其不利的影响。
勃兰登堡的诺伊马克
年平均
出生数
埋葬数
结婚数
出生数与结婚数之比
出生数与埋葬数之比
到1701年的5年间
5,433
3,483
1,436
37比10
155比100
到1726年的5年间
7,012
4,254
1,713
40比10
164比100
到1756年的5年间
7,978
5,567
1,891
42比10
143比100
“1736~1741年6年间传染病的流行阻止了人口增加。”
马格德堡公国
年平均
出生数
埋葬数
结婚数
出生数与结婚数之比
出生数与埋葬数之比
到1702年的5年间
6,431
4,103
1,681
38比10
156比100
到1717年的5年间
7,590
5,335
2,076
36比10
142比100
到1756年的5年间
8,850
8,069
2,193
40比10
109比100
“1738、1740、1750和1751年,疾病格外流行。”
如果读者想获得有关这个问题的更多的资料,请参阅苏斯米尔希先生编制的那些表。我所作的摘录已足以说明疾病流行是周期性地(虽然是不规则地)复发的,而房屋和食物缺乏似乎很可能是其主要原因之一。
从上列各表看来,对古老的国家来说,这些国家虽然不时流行疾病,但其人口仍增加得相当快。耕作必定在改进,因而结婚得到鼓励。人口看来与其说是受到预防性的控制,毋宁说是受到积极的控制。当由于人们期望生活资料在国内愈益丰富,抑制人口增加的压力在某一程度上得到消除时,这种动机将持续发生作用,其力量很可能超过当初促使人口增加的原因所起的作用。或者,说得详细一点,当一国的生产物不断增加,对劳动的需求也不断增加,劳动者的生活状况改善到使结婚得到很大鼓励的程度时,也许早婚的习惯在该国人口的增加超过生产物的增加以前一直会延续下去,而发生季节性流行病似乎是其自然和必然的结果。所以,我认为,其生活资料不断增加、有时足以促使人口增加但不能满足人口一切需要的那些国家,会比其人口能够充分适应于其平均产量的那些国家更多地遭受周期性流行病的侵袭。
从反面来进行这种观察,或许也是正确的。在其他一切条件相同的情况下,受各种周期性疾病侵袭的那些国家,在这些周期的间隔期间,其人口的增加或出生数超过埋葬数的数额,常常大于受这种骚扰较少的那些国家。虽然土耳其和埃及上一世纪的平均人口几乎固定不变,但在周期性的黑死病暂停发作期间,其出生数超过埋葬数的比例就必定会大于象法国和英格兰那样的国家。
因此,任何一国在5年或10年间出生数与埋葬数的平均比例,作为判断其人口实际增长的尺度,似乎是很不适当的。这种比例确实表明了这5年或10年间的人口增加率;但我们不能由此推断20年以前增加多少,或者20年以后将如何增加。普赖斯博士说,瑞典、挪成、俄国和那不勒斯王国的人口增加得很快;但是,他未从户籍登记簿摘录足够长的时期的资料来证实这一点。虽然瑞典、挪威和俄国的人口事实上很可能是在增加,但其增加率不是普赖斯博士选录的短时期出生数与埋葬数之比所似乎可以表明的。在到1777年为止的5年间,那不勒斯王国出生数与埋葬数之比为144比100,但是,我们有理由认为,这个比例所表示的人口增加率,比该王国100年间的实际人口增加率大得多。
肖特博士将英国许多村庄和集镇两个时期的户籍登记簿作了比较;第一个时期是从伊丽莎白女王到上一世纪中叶,第二个时期是从上一世纪末期的若干年到本世纪中叶。从这种摘录的比较中可以看到,出生数在前一时期以124比100的比例超过埋葬数,而在后一时期则仅以111比100的比例超过埋葬数。普赖斯博士认为,前一时期的户籍登记簿是不可靠的,但我们认为它所提示的比例或许不是不正确的。至少,我们有许多理由可以认为,前一时期出生数超过埋葬数的幅度会大于后一时期。在任何一国的人口自然增长的过程中,在其他一切条件相同的情况下,投入耕作的肥沃土地前一时期总是多于后一时期。生产物每年增加的比例加大,人口增加的比例往往会随之加大。但是,除了使伊丽莎白女王末年出生数超过埋葬数的数额大于本世纪中叶的这一重大原因以外,我不能不认为,前一时期不时发生的黑死病的祸害,也很可能多少具有增大这一比例的趋向。如果从发生这种可怕的灾难的间歇时期的统计中选取10年的平均数,或者如果将发生黑死病看作偶发事件而将流行这种疫病年份的情况不算在内,户籍登记簿所提示的出生数与埋葬数之比就必然会过高,不能反映人口的实际平均增加情况。在1666年发生严重的黑死病以后的一些年,出生数超过埋葬数的数额或许大于平时,特别是如果普赖斯博士的看法是有根据的话,则英格兰革命(它在其后22年就发生了)时期的人口就要比现在多。
1693年,金先生说,英国全国(伦敦除外)出生数与埋葬数之比为115比100。肖特博士提出,本世纪中叶,包括伦敦,这一比例为110比100,到1774年为止的5年间,法国的这一比例为117比100。如果这些说法接近事实,如果在一些特定的时期这一比例没有很大的变动,则法国和英国的人口就似乎大致适应于本国的平均产量了。结婚所受到的阻碍及由此产生的各种恶习、战争、奢侈、大城市未受到人们注意而确凿无疑的人口减少,住房狭窄和许多贫民食物不足,阻止了人口的增加超过生活资料的增加,因而(如果我可以采用一种人们刚听到时必定会感到奇怪的说法)毋须由严重而富有破坏性的流行病来抑制过剩人口。如果破坏性很大的黑死病在英格兰杀死200万人,在法国杀死600万人,则毫无疑问,在这两个国家的居民从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以后,出生数与埋葬数之比会大大超过现在出生数与埋葬数之比。
在新泽西,到1743年为止的7年间,出生数与死亡数之比平均为300比100。在法国和英国,其最高比例则仅为117比100。对于这种巨大而令人惊讶的差别,我们不必那样惊奇,以至要把它归因于上天的不可思议的干涉。其原因并不遥远、隐晦和神秘;它就在我们的近旁,就在我们周围,任何有研究精神的人都可以窥见。设想没有造物主的力量直接发生作用,石头就不能落下,植物就不能生长,这是符合最自由的哲学精神的。但是,我们从经验中得知,人们所谓的自然界所起的这种作用几乎一律要遵循固定的法则。自开天辟地以来,人口增加和人口减少的原因,或许同我们所熟知的任何自然法则一样是恒定不变的。
两性之间的情欲似乎在任何时代都几乎是相同的,因而,拿代数学上的用语来说,常常可以看成是一个已知量。阻碍任何一国的人口增加超过其所能生产或获取的食物数量的伟大的必然法则,是这样一种法则,即,它在我们的视域中是这样明显,在我们的知性中是这样明白,又这样充分地为一切时代的经验所证实,以至我们片刻也不能对它有所怀疑。固然,自然用以防止或抑制人口过剩的各种方式,在我们看来不那么明显、不那么规则,可是,我们虽然并非总能预言其方法,但却能够确凿地预言其事实。倘若几年间一国出生数与死亡数之比表明人口的增加大大超过该国生产物或获得物按比例增加的数量,我们就可以确切地断言:除非进行移民,否则死亡数就会迅速超过出生数,并可以断言这几年人口的增加不能代表该国人口的实际平均增加情况。如果不存在其他一些减少人口的原因,该国无疑就会发生周期性流行病或饥谨。
衡量任何国家人口真实而持续不断增加的唯一正确的尺度,是生活资料的增加。但是,甚至这一尺度也常常会发生某些微小的变动,但这种变动我们却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在某些国家,人口的增加似乎受到了推动。这些国家的人民已逐渐习惯于几乎靠少得不能再少的食物来维持生活。这类国家很可能经历过这样一些时期,即,这时其人口持续不断地增加,而生活资料却没有增加。中国似乎就是这样的国家。如果我们所知道的有关中国的各种记述是可靠的话,则中国下层阶级的人民已习惯于几乎靠少得不能再少的食物来维持生活,并且乐于食用欧洲的劳动者宁愿饿死也不愿意吃的腐烂变质的食物。中国的法律允许父母扔弃他们的子女,也趋向于大大加快人口的增长。处于这种状态的国家必然会常常发生饥馑。在其人口就它同生活资料的比例来说如此众多,以致其平均产量仅足维持居民生命的国家,时令不好所造成的任何短缺都必然会产生严重后果。印度人非常节俭的生活习惯也许在某种程度上对印度发生饥谨起了促进作用。
在美国,现今劳动者的报酬很高,因而遇到荒年,下层阶级勒紧裤腰带,就不致陷入明显的痛苦境地。所以,那里几乎不可能发生饥谨。可以预料,随着美国人口的增长,劳动者的报酬将大大降低。在这种情况下,人数将持续不断地增加,而生活资料却不会按比例增加。
在欧洲各国,由于每一国家盛行的生活习惯不同,其居民人数与食物消费量之比必然有所不同。英格兰南部的劳动者惯于食用小麦制的上等面包,因而他们要等到饿得半死不活才肯过苏格兰农民那样的生活。由于严酷的必然法则持续不断地发生作用,他们也许最终不得不过中国下层阶级那样的生活,到那时,同等数量的食物就要供养较多的人口。但是,为做到这一点而进行的尝试常常是极其困难的,一切人类之友也希望它归于失败。应该鼓励人口增加,这种说法我们经常听到。如果人口增长的趋势象我所描述的那样显著,则这样的增长为什么在频频受到鼓励的时候没有出现,就似乎有点不可思议了。其真正的原因是,促使人口增长的要求是在没有准备供养增加的人口所必需的基金的情况下提出的。如果通过促进耕作增加对农业劳动的需求,并由此增加农村的生产物,改善劳动者的生活状况,就完全不必为人口按比例的增加而担心。以其他任何方法实现这一目的的尝试都是不道德的、残忍的和暴虐的,因此在任何有相当自由的国家是不可能成功的。促使人口增加也许是国家的统治者和富人很感兴趣的事情,因为这样可以降低劳动的价格,从而降低海军和陆军的费用以及在国外销售的制造品的成本,但是,对于这一类尝试,特别是当这种尝试披着所谓仁慈的骗人的外衣,因而被普通人民兴致勃勃、诚心诚意地接受的时候,贫民之友应当留心观察,全力抵制。
皮特先生的济贫法案中有一条规定:有三个以上子女的一切劳动者,都可以为其第四、第五……个子女领取救济金,每星期各一先令;我确信这一条款没有任何恶意。我承认,在该法案提交国会以前及提交国会以后的一段时间,我还认为这个规定是非常有益的;但对这个问题进行进一步的反省以后,我就确信,如果该法案旨在改善贫民的生活状况,则其所期待的目的决不能实现。我看不出它有增加整个国家生产物的趋向,倘若它趋向于增加人口而不是增加生产物,则其必然而无法规避的结果看来就是同一数量的生产物必须在较多的人口中间分配,从而一天的劳动只能换得较少的食物,贫民一般说来也就更加困苦了。
我已经谈到,在一些情况下,即使生活资料不按比例增加,人口也可以持续不断地增加。但很明显,各国的食物和食物所能供养的人口之间的变化是有一不可逾越的限度的。在任何一国,其人口如果不在绝对减少,其食物就必须足以供养劳动者,使其能一代一代生存下去。
在其他一切条件相同的情况下,可以断言,一国人口的多少随其所生产的人类食物的数量而定,而该国人民的幸福则取决于食物分配的宽裕与否,或者说,一天的劳动所能换得的食物数量。产谷国的人口比牧畜国的人口多,产米国的人口又比产谷国的人口多。英格兰的土地不宜种稻,但都可以种马铃薯,因而亚当
·斯密博士说,如果马铃薯成为普通人民所喜爱的植物性食物,又用和现在种植谷物的土地一样多的土地种植马铃薯,英格兰就能够维持比现在多得多的人口,其结果,在很短的时间内人口就会大大增加。
一国的幸福并非绝对取决于其贫富、历史的长短和人口的疏密,而取决于其发展速度,取决于每年食物的增加同每年人口无限制地增加相接近的程度。在一些新的殖民地
——旧国的知识和产业常常在它们那肥沃而未被占用的土地上发生作用——食物的增加和人口的增加二者是最接近的。在另一些情况下,国家历史的长短在这方面并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大不列颠居民现在分得的食物也许同二千年、三千年或四千年以前一样充足。我们有理由相信,苏格兰高地的贫瘠而人口稀少的土地,同佛兰德的丰饶而人口众多的地区一样深受人口过多之苦。
假如一国从未遭受技术比较先进的民族的侵略,而听任其文明自然发展,则从其生产物可以看作一个单位的时候,到其生产物可以看作100万个单位的时候,也许要经过好几百年的时间,其间,或许没有一个时期的人民群众可以说摆脱了直接或间接由食物缺乏造成的困苦。在欧洲各国,自有历史以来,当已有千百万人受到这一简单抑制而未能出世,尽管其中某些国家从未发生过极为严重的饥馑。
饥馑似乎是自然的最后、最可怕的手段。人口增加的能力远远大于土地生产人类生活资料的能力,因而人类必然会在这种或那种情况下过早地死亡。人类的各种罪恶积极而有力地起着减少人口的作用。它们是破坏大军的先锋,往往自行完成这种可怕的行为。如果它们在这消灭人口的战争中失败了,疾病流行季节、时疫、传染病和黑死病就会以吓人的队形进击,杀死无数的人。如果仍不能完全成功,严重而不可避免的饥谨就会从背后潜步走近,以强有力的一击,使世界的人口与食物得到平衡。
由是,对一切时代、一切国家人类生活的历史进行过细心考察的人,都必须承认:
人口的增加必然受生活资料的限制。
当生活资料增加的时候,人口总是增加。较强的人口增殖力,为贫困和罪恶所抑制,因而实际人口同生活资料保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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