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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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德
人们喜欢月亮的玉洁,月光的柔美,月色的朦胧,月夜的清辉……月亮成了人们抒叹凄婉故事的“代言体”。或者说,无论就形态和色彩都“暗合”了人类自身的情感目的。月亮中“置入”了我们自己的感情。
新月也好,圆月也罢,我们在月亮中看到的一切,恰恰是我们自己。
诗人杜牧在《泊秦淮》中写道:
烟笼寒水月笼纱,
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
隔江犹唱后庭花。
诗里,诗人将亡国之恨、离别之恋的凄婉情感放置在一个月色笼罩的秦淮之滨,在朦胧月色中的遐想与感怀,正是诗人情感找到了恰当的“载体”。
月夜与女人相伴,增添了离愁别恨;月色与女人相伴,增添了凄婉惆怅;月光与女人相伴,增添了妩媚婉楚。
难怪,在嫦娥奔月中,人们会想像出如此凄美的广寒宫里的爱情,也难怪,诗人在遥望夜空时,也会发出“斫去桂影青光多”的期望。
月亮,是故事,一个人间的故事。“月界”就是“人界”,“月情”就是“人情”,我们在月光里的说、唱、歌、舞,其实都在“说唱”我们自己。
黄河十八弯
月亮的“意象”,就是女人的故事。
古老黄河十八弯。女人的命运,在历史的回音里,在黄河十八弯的尘封之中。女人的命运,虽然历尽险阻,饱经苦难,但依然灿烂鲜活,绵延万里。
一个古老而崭新的话题“妇女解放”,又重新影映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十年前,当那双乌黑大眼睛的照片,出现在大大小小的杂志封面上时,小姑娘渴望知识的眼睛,无论视觉的冲击与心灵的震撼,都如火山喷发。
五年前,那些漂泊异乡的打工妹,为了一点点微薄的工资,竟然被韩国老板强行搜身并逼迫下跪,那种奇耻大辱足可以让全球女性的心灵怒愤和颤栗!
几年前,那些被工头骗去柬埔寨的妇女,在经历了饥饿、羞辱和拘禁之后,在我们大使馆的帮助下回到家乡时,那一张张泪流满面的脸,那一张张因惊恐而变形的脸,上帝都会为之动容;
而被台湾“蛇头”偷渡去台的花季少女,那些被抛进大海而葬身鱼腹的报道,连“龙王”也会沉思,“天神”也会垂泪。
穷困,可以窒息人的尊严,贬值人的生命,穷困更可以倒置人的羞耻。当穷困与愚昧联姻之后,更“助虐”了这种雪球趋势。
人们之所以喜欢描绘天堂,因为人间仍有“地狱”;人们之所以笃信上帝,因为尘世还有苦难;人们之所以向往光明,因为凡间还有黑暗。
人的理性和良知唤起了一个永恒的主题:尊重生命和爱惜生命,不仅仅是因为生命对每个人来讲“只有一次”,即不重复也不再生;更因为尊重生命就是尊重人的生存和发展的权利。
从亚当和夏娃的丛林生活开始,世界的阴阳两极——男人和女人的故事就成了人间故事的主题。
一弯月亮,无非想说,女性虽然没有太阳的辉煌,但她是人类的母亲;
一弯月亮,无非想说,在女性温柔的身躯上,蕴藏了人类文明的发展历程;
一弯月亮,无非想说,女性的奉献不仅仅荫蔽和滋润了生命,更建造了人间的繁华和光明;
一弯月亮,无非想说,当你在荒漠中突然听到婴儿的哭声,你会深切感到:生命呼唤了历史的连接,也开启了永恒的未来。
当我们看到,一次车祸,客车掉进了山谷,一个农妇以自己柔弱的身躯保护了怀中的幼儿,自己却全身多处骨折。当我们看到,这个农妇被送进医院抢救而处于深度昏迷状态中,居然被孩子饥饿的哭声所唤醒。当我们看到,记者抓拍的一张照片——幼儿吮吸着母亲的奶汁而母亲还在昏迷之中……人类母亲的伟大情怀与擎天力量足可以撼山填海。
当我们看到母亲为孩子献出眼角膜、献出肝脏、献出脊髓的时候,这种以自身“毁灭”的方式去延伸孩子的生命时,你定然会悟到:一弯月亮的光辉并不逊于太阳的光亮。
女性,以她们单薄的身躯与顽强的生命力撑起了人类文明。她们不仅哺育了男人,也教化了男人。不管这些男人是凡人或是英雄,是平庸者或是先哲。
西方哲人说:女性总是站在历史的缝隙中,连接了过去和现在,也沟通了现在和未来。
在古希腊神话里,地母该亚从身上长出了天神乌拉诺斯,而地母与天神结合生下了奥林匹斯山上的诸神,这是古希腊的“创世说”。
在我们东方神话里,也有“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的传说,这不仅是“黄河文明”的浪漫,也是东方人对天、地、人的诠释。
透过历史的烟云,我们听到了“琵琶女”的哀怨,也听到了“窦娥冤”的呐喊;在《昭君出塞》、《文成公主》以及《木兰从军》中,妇女的职责已不仅仅是生儿育女和相夫教子,她们更多肩负起了民族和睦与戎边安民的重任。尤其在《十二寡妇征西》中,涂满了血红夕阳的悲壮,足可使男人汗颜。以“天下兴亡”为己任的古代女性,早已脱去“红装”的娇羞,告别了婉绵的“摇篮曲”,重新点燃了“倚天拔剑”的女儿雄风。
不容置疑,在“一弯月亮”里,蕴含了我们民族的生命力,流淌着伟大女性的光彩……
上帝的回信
女人的悲剧,是男人设计了“夏娃”。
自历史进入了父系社会之后,天地转了一个大弯。男人以食物供给者的身份扮演了家庭的“君主”,妇女从此被排斥在社会生活的中心之外。生存依附转化为人生依附,最后变为“人格依附”。
人类社会的生存变化,演释了自然界的“三生”现象:自生、寄生、腐生。
自生,它是依靠自身力量而生存繁衍的生物。它们自生自灭。
寄生,它是依靠其他生物提供养料,诸如寄生于大树的藤蔓。树荣它茂,树枯它亡。
腐生,它的生存是以其他物种死亡为前提,诸如菌类。依附物的腐烂程度决定腐生物的繁荣程度。
人类社会的“三生”与自然界的“三生”多么相似。
然而,女人在这“三生”的世界里,常常扮演了一个悲剧的角色。而这一角色又恰恰不是女人自愿选择的角色。当男人为中心的社会剥夺了她们生存权和发展权的时候,女人的生存和发展就失去了公平。
——小女孩,常被剥夺受教育的权利。当她们还刚刚睁开眼睛看世界的时候,就成了文盲。你说,“睁眼瞎”还能有什么生存的质量?
——当“千金小姐”们还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演练贝多芬的乐曲时,而穷人家的女孩,已经肩负起磨面、担水及煮饭的差事。你说,她们还有什么“过剩精力”去学习文化?
——当家境殷实的女孩还躺在父母身边撒娇的时候,穷人家的女孩已过早成为人妇,过早地承担了本不应该由她们承担的“社会义务”。她们将自己的肉体交给了魔鬼,灵魂交给了“上帝”。在她们赤贫的身躯里,早已一无所有,哪还有属于自己的生命绿洲?你说,她们还能奢谈什么人格平等和生命自由?
还有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它蕴含了更多的沉思:
——国亡了,女人肯定是祸水。古代君王治天下,大凡治不了的时候,这君王的身边肯定有坏女人;治好了,君王身边肯定有好男人。我常想,在周幽王与褒姒的故事里,在杨玉环与唐明皇的爱情中,女人确实承担了巨大的“政治责任”去同男人相爱。不然,为什么到头来,往往是“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男人,尤其身为君王的男人,总躲在女人的背后扮演一个“受蒙蔽”的角色。这难道公平吗?
——国破了,治国的“王公大人”首先想到的仍是女人。古代的“和亲”艺术,是以牺牲女性的自由为代价的。所以,你别小看深宫里的公主,一个女人往往抵得上二十万大军。我们在“昭君出塞”中,看到了“小女子”的大丈夫气慨。这种气慨真让男人羞愧和汗颜。但是,有谁认真体味过“小女子”内心的滋味?蔡文姬给我们留下了《胡茄十八拍》,至今听来仍叫人回肠荡气:“夜闻陇水兮呜咽,朝见长城兮路杳漫。追思往日兮行李难,八拍悲来兮欲罢弹。”
——国富了,女人更派上了用场。这个会议要招待,那个会议要迎宾;这个经理要“攻关”,那个巨贾要送行等等。“攻关”小姐的能量大得很。再高的山能上,再深的河能,再坚的堡垒也可摧。车来机往,出入于灯红酒绿之间;谈笑风生,运筹于醉汉色客之中。当夜籁人静时,有谁想过,这花枝招展背后的苦涩?有谁体味过,梦断廊桥的滋味?
历史撞击了“回音壁”:为什么女人很难自己支配自己?总在愿意与不愿意之间被人支配?为什么女人很难为自己活着?总在自觉与不自觉之间为他人作嫁?
这公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