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经验告诉我,合伙人来自不同的行业,杂乱地聚集在一起,这是不可能建立好一个成功的企业的。改革和变化是必需的。我们的埃德加?汤姆逊钢铁公司也不例外。在我们还没有开始生产钢轨的时候,我们聘用了一个铁路审计原来做审计工作,他以有才干、有办法著称。但是,科尔曼先生对他很不满意。所以,我不得不买断了克鲁曼先生的股票。此后不久,我们便发现克鲁曼先生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个审计员确实对账目很有一套,但是,要想期望他或者任何其他办公室人员,能走进制造工厂并且一开始就做出成绩来,就显得不太实际了。他没有新工作的任何知识,也没受过这方面的培训。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是一个好的审计师,期待不可能情况的出现,这是我们的失误。 最后,工厂终于要开工了, 审计员将一份组织计划提交给我审批。我发现他将工厂分为两部分,其中一部分交由琼斯先生控制;而另外一部分由斯蒂芬森控制,斯蒂芬森先生是一个苏格兰人,他后来成为了一个非常优秀的制造业厂主。我没有批准这一方案,因为我相信,我们这一决定将对钢厂的成功起到举足轻重的影响。在同一个工厂里,两个人拥有同样的权力,是不可想象的。有两个人同时发号施令的工厂,即便他们是在不同的部门,这和一个军队中有两个司令,一艘船上有两个船长一样,都将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这行不通,我既不认识史蒂芬森,也不认识琼斯,但是只有一个人能当船长,也只有他直接向你负责 。” 最后,我们决定让琼斯先生当“船长”,日后,凡是知道贝西默钢厂的地方,他都名声大噪。 “船长”那时候还十分年轻,瘦瘦弱弱的,但显得很活泼,精力充沛。从他的身材上,我们可以看出他的威尔士血统——因为他很矮。他从附近的约翰斯顿工厂来到我们这儿,当了一名每天报酬2美元的机修工。很快我们就发现他是个可造之材。他的行为便足以证明。在内战中自愿入伍,因为表现出色,被提拔为连长,他所带的连作战勇猛,不知退缩。埃德加?汤姆逊公司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得归功于他。 接下来的年月中,他拒绝接受我们提供给他的公司股份,这些股份足以让他成为千万富翁。有一天,我告诉他,一些年轻人因为拥有公司的股份,他们赚得的收入比他要高得多。我们已经投票表决过,想要吸纳他为董事会成员,这无须承担任何金融义务。因为按我们的惯例,他购买股票所需要支付的钱,我们将在日后从红利中扣除。 “不,”他说,“我不愿意老是想着公司的运营状况,向着是否盈利。照看厂子已经够我忙的了。如果你认为这是我该得的,那就给我一份高薪水吧。” “好,船长,我们将按美国总统的薪水标准付给你酬劳。” “一言为定”这个威尔士小伙子 说。 一开始,我们钢材制造业的对手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根据他们自己在开始生产钢材时遇到的困难,他们认为再过一年我们也不可能生产出钢轨。因此,他们拒绝把我们当作对手。我们开始的时候,钢轨的价格是每吨7美元。我们向全国的代理商征求订单,给他们最好的价格。在我们的对手知道这一情况之前,我们已经接了不少订单,这足以使我们有一个很好的开始了。 因为如此完美的机器、绝妙的计划、琼斯船长选出来的工人技术娴熟,再加上他自己是一个极好的管理者,我们的成功是极为显著的。第一个月我们就盈利11,000美元,这是创纪录的。我们的会计体系也如此值得称道,它帮助我们算出了盈利的确切的数目。从我们的铁厂的经验中,我们了解到一个确切的账目制度意味着什么。在生产过程中,原料从一个部门转移到另一个部门,都有员工进行核对,没有比这种做法更能提高利润的了。 良好的开端预示着光明的前景,我开始考虑去休假了。一直渴望的环球旅行也终于可以实现了。我和J.W.范德沃特先生(范迪)于1879年秋天处罚。我随身带了几个笔记本,每天用铅笔记下一些东西,从没想过要把它们编成书出版。但是我想,也许我可以把它们复印几份,在私人的圈子中传阅。一个人头一次看见自己的言论变成铅字,印成了书,其感觉绝对美妙无比。当那一大包书从印刷厂送到我手中时,我又重读了一遍,看它是否值得我作为礼物送给朋友们。后来,我得出了结论:总的来说,我最好把它们赠送给别人阅读,然后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评论。 作为一本专门为朋友设计的书的作者,当然无需担心听到什么刻薄的反响,但我仍摆脱不了患得患失的心情,还是盼着能得到赞扬。朋友们的反应超出了我的预期,他们确实很喜欢这本书,至少有部分评价是发自他们内心的,这让我感到非常满意。每位作者都倾向于相信甜美的言辞。费城的大银行家,安东尼?德雷塞尔来信抱怨说,我剥夺了他几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一开始读它便不忍放下,直到凌晨两点,满身疲惫的时候,才把它读完。这样的信我收到了好几封。我记得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的亨廷顿先生,有天早上见到我并说,他要好好地夸我一番。 “为什么呢?”我问。 “哦,我把你的书从头至尾,一字不漏地读完了。” “嗨,”我说,“这并没有什么啊,我其他的朋友也都是那样。” “是的,但是也许你的朋友没有一个是像我这样的。除了我的账本之外,这几年我没有读过一本书。一开始,我也并不想读你的书,但当我一拿起,我就放不下了。5年了,能让我从头看到尾的只有我的帐本。” 对于朋友们的话,我不敢全信。但是,有些书从我的朋友们手中流传出去,也得到了其他人的喜爱,这使我着实陶陶然地过了好几个月。我相信他们的话并非谄媚。越来越多的人向我索书,因此,我不得不又加印了几次。报纸上也发表了相关的评论文章和精选摘要。于是,便有出版商要求将他出版,以满足市场需求,就这样,《环球世界》公开出版,而我,最终也成为了一个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