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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猪是猪来猴是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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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河里的沙僧
观音给唐僧收徒弟,好似针线穿珠,一一穿起,到唐僧来之时,又一一放下。所以,取经团队的人员陆续来的顺序就是孙悟空、小白龙、猪八戒、沙和尚,而观音收之时,则是沙和尚、猪八戒、小白龙、孙悟空。
所谓好员工对其他员工的影响力就是指在和其他员工一起共事之前和之后,其他员工有很明显的向优秀地方改善的表现。
如果表现好就说明这个优秀员工有一定的影响力,反之,亦然。
既然这样说了,那么我们还是看看,孙悟空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还是根本就没有。
沙僧——一个和平的,几乎是懦弱的性格的代表。在取经路上,除了被捉就是扛着行李逃跑,在流沙河里,因为没有妖魔鬼怪,他活的倒是很惬意,又很威风。
观音那日来到一条河边,见弱水三千,乃是流沙河界。
菩萨跟惠岸道:“徒弟呀,此处却是难行。取经人浊骨凡胎,如何得渡?”
惠岸道:“师父,你看河有多远?”
那菩萨停立云步看时,只见——东连沙碛,西抵诸番,南达乌戈,北通鞑靼。径过有八百里遥,上下有千万里远。水流一似地翻身,浪滚却如山耸背。洋洋浩浩,漠漠茫茫,十里遥闻万丈洪。仙槎难到此,莲叶莫能浮。衰草斜阳流曲浦,黄云影日暗长堤。
这就是传说中的那条流沙河,沙和尚此时就在这条河里张着嘴睡觉,忽听有人言语,数了数自己已经一个月没有吃人肉了,就抄起家伙赶上来。
菩萨正然点看,只见那河中,泼剌一声响喨,水波里跳出一个妖魔来,十分丑恶。
怪物手执一根宝杖,走上岸就捉菩萨,却被惠岸掣浑铁棒挡住,喝声“休走!”那怪物就持宝杖来迎。两个在流沙河边来了一场恶战,他两个来来往往,战上数十合,不分胜负。
那怪物架住了铁棒道:“你是那里和尚,敢来与我抵敌?”
木叉道:“我是托塔天王二太子木叉惠岸行者。今保我师父往东土寻取经人去。你是何怪,敢大胆阻路?”
那怪方才醒悟道:“我记得你跟南海观音在紫竹林中修行,你为何来此?”
木叉道:“那岸上不是我师父?”知
怪物闻言,连声喏喏,收了宝杖,让木叉揪了去,见观音纳头下拜,告道:“菩萨,恕我之罪,待我诉告。我不是妖邪,我是灵霄殿下侍銮舆的卷帘大将。只因在蟠桃会上,失手打碎了玻璃盏,玉帝把我打了八百,贬下界来,变得这般模样。又教七日一次,将飞剑来穿我胸胁百余下方回,故此这般苦恼。没奈何,饥寒难忍,三二日间,出波涛寻一个行人食用。不期今日无知,冲撞了大慈菩萨。”
菩萨道:“你在天有罪,既贬下来,今又这等伤生,正所谓罪上加罪。我今领了佛旨,上东土寻取经人。你何不入我门来,皈依善果,跟那取经人做个徒弟,上西天拜佛求经?我教飞剑不来穿你。那时节功成免罪,复你本职,心下如何?”
那怪道:“我愿皈正果。菩萨,我在此间吃人无数,向来有几次取经人来,都被我吃了。凡吃的人头,抛落流沙,竟沉水底。这个水,鹅毛也不能浮。惟有九个取经人的骷髅,浮在水面,再不能沉。我以为异物,将索儿穿在一处,闲时拿来顽耍。这去,但恐取经人不得到此,却不是反误了我的前程也?”
菩萨曰:“岂有不到之理?你可将骷髅儿挂在头项下,等候取经人,自有用处。”
怪物道:“既然如此,愿领教诲。”
菩萨方与他摩顶受戒,指沙为姓,就姓了沙,起个法名,叫做个沙悟净。当时入了沙门,送菩萨过了河,他洗心涤虑,再不伤生,专等取经人。
在这里值得一说的是,观音给唐僧收的四个徒弟都是道教神仙,而领头的恰恰是佛家之唐三藏。
这至少说明了两个问题。
第一,道家的神仙总是很散漫,不守清规,或者是办事不利,经常被罚下界来当妖怪。第二,佛家在玩这个游戏时并没有忘记道教。
沙僧在孙悟空和唐僧来时的样子也是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唐僧师徒三众行过八百黄风岭,就来到了流沙河。
三人正行处,只见一道大水狂澜,浑波涌浪。
唐僧在马上忙呼道:“徒弟,你看那前边水势宽阔,怎不见船只行走,我们从那里过去?”八戒见了道:“果是狂澜,无舟可渡。”
那孙悟空跳在空中,用手搭凉篷而看,他也心惊道:“师父啊,真个是难,真个是难!这条河若论老孙去呵,只消把腰儿扭一扭,就过去了;若师父,诚千分难渡,万载难行。”
在取经路上,孙悟空很少说出这样的“心惊”之语,可见,沙和尚的所在并不是什么好地方,比一些妖怪的洞府还要阴森可怕。
唐僧见说,因道:“我这里一望无边,端的有多少宽阔?”
孙悟空道:“径过有八百里远近。”
唐僧惊讶,“猴子,你怎么知道这河有多宽?”
八戒笑道:“那不是有一通石碑?写着‘流沙河’,腹上还有小小的四行真字云:‘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
师徒们正看碑文,只听得那浪涌如山,波翻若岭,河当中“哗啦”地钻出沙和尚来,当时的沙和尚十分凶丑,不知道在哪里染的一头蓬松红焰发,两只圆睛亮似灯。不黑不青蓝靛脸,如雷如鼓老龙声。那怪一个旋风,奔上岸来,径抢唐僧,慌得孙悟空把师父抱住,急登高岸,回身走脱。
那八戒放下担子,掣出铁钯,望妖精便筑,那怪使宝杖架住。他两个在流沙河岸,各逞英雄。的确是一场好斗。他两个来来往往,战经二十回合,不分胜负。
孙悟空护着唐僧,牵着马,守定行李,见八戒与那怪交战,就恨得咬牙切齿,擦掌磨拳,忍不住要去打他,掣出棒来道:“师父,你坐着,莫怕。等老孙和他耍耍儿来。”
那师父苦留不住。他打个唿哨,跳到前边。原来那怪与八戒正战到好处,难解难分,被行者轮起铁棒,望那怪着头一下,那怪急转身,慌忙躲过,径钻入流沙河里。
猪八戒恨声道:“你这该死的猴子,我马上就要干掉他了,你怎么猴急啊?”
孙悟空道:“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你要干掉他了,我只是看到你和他只是平手而已。”
最后,两人商量说,由猪八戒下水去把他引上来,然后由孙悟空来个当头一棒,打他半死,然后过河。
一切都是按计划行事,但他两个就是捉不住沙和尚。最后,惠岸来到,方将沙和尚介绍给唐僧,挑了行李。
刻薄一点看,沙和尚在取经团队里毫无用处,简直是多余的一个人。然而中国古代人无论是写书还是算命,都讲究个五行。所以,勉强把沙和尚拉进来凑足了“五”,这样,就迎合了许多人看书喜欢望文生义的特性。
沙和尚在取经路上所降的妖怪是屈指可数的,就是因为行李一直没有丢,所以,后来封了个“金身罗汉”。
造成沙和尚“百无一用”的情况是有许多原因的,沙和尚本来就不是武艺高强之辈,而且,在他上面还有两位师兄。这就让他每每遇到事情之时都有师兄们顶着,他根本不用出力。还有一点就是,沙和尚在取经之前的性格、能力和取经后的性格、能力相比较,根本就看不出差异来,总之,在那个团队里,他没有受到身为大师兄的孙悟空的半点指点,他根本就没有从大师兄孙悟空身上学到任何东西。
并非是他不想学,而是孙悟空太骄傲、太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所以,他总觉得沙和尚的分内之事就是挑行李,至于降妖除怪的事,有他一个人就足够了。
云栈洞里的一头猪
猪八戒在《西游记》里是于别人口中现身的,当孙悟空和唐僧行了五七日荒路,忽一日天色将晚,远远地望见一村人家。
唐僧道:“悟空,你看那壁厢有座山庄相近,我们去告宿一宵,明日再行何如?”
孙悟空道:“且等老孙去看看吉凶,再作区处。”
两个人其实已经来到了高老庄。
孙悟空从揪住的一个人嘴里得知,原来高老庄里出了妖怪,现正要去请道士和和尚来捉妖。
孙悟空就和唐僧进了高老庄,还准备就在晚上捉住那妖怪。
如果只是简单地从猪八戒的勤劳来理解猪八戒,那他根本就不是妖怪。他给高老头家干了一百个人干一百年都干不完的活。
据高老头介绍猪八戒的来历说:我们这庄上,自古至今,也不晓得有什么鬼祟魍魉,邪魔作耗。只是老拙不幸,不曾有子,止生三个女儿:大的唤名香兰,第二的名玉兰,第三的名翠兰。那两个从小儿配与本庄人家,止有小的个,要招个女婿,指望他与我同家过活,做个养老女婿,撑门抵户,做活当差。
想不到三年前,有一个汉子,模样儿倒也精致,他说是福陵山上人家,姓猪,上无父母,下无兄弟,愿与人家做个女婿。
我老拙见是这般一个无羁无绊的人,就招了他。一进门时,倒也勤谨,耕田耙地,不用牛具;收割田禾,不用刀杖。昏去明来,其实也好。只是一件,有些会变嘴脸。初来时,是一条黑胖汉,后来就变做一个长嘴大耳朵的呆子,脑后又有一溜鬃毛,身体粗糙怕人,头脸就象个猪的模样。食肠却又甚大,一顿要吃三五斗米饭,早间点心,也得百十个烧饼才够。喜得还吃斋素,若再吃荤酒,便是老拙这些家业田产之类,不上半年,就吃个罄净!
唐僧觉得这话不怎么好听,便插嘴道:“他做了那么多事情,难道吃点还不成吗?”
高老头哭丧着脸:“吃还是件小事,他如今又会弄风,云来雾去,走石飞砂,唬得我一家并左邻右舍,俱不得安生。又把那翠兰小女关在后宅子里,一发半年也不曾见面,更不知死活如何。因此知他是个妖怪,所以才找个高人来把他弄走!”
孙悟空道:“这个何难?老儿你管放心,今夜管情与你拿住,教他写了退亲文书,还你女儿如何?”
高老头大喜道:“我为招了他不打紧,坏了我多少清名,疏了我多少亲眷。但得拿住他,要什么文书?就烦与我除了根罢。”
孙悟空笑道:“你这老头,心可比妖怪还狠,替你做了那么多活,你现在却想灭了人家。好吧!这也容易,入夜之时,就见好歹。”
于是,孙悟空藏在高三小姐的楼上,猪八戒在晚上来到楼上,就发生了非常有意思的一幕。
后半夜,孙悟空在楼上只觉得一阵狂风过。那阵狂风过处,只见半空里来了一个妖精,果然生得丑陋。
孙悟空暗笑道:“原来是这个买卖!”
好行者,却不迎他,也不问他,且睡在床上推病,口里哼哼飐飐的不绝。那怪不识真假,走进房,一把搂住,就要亲嘴。
孙悟空暗笑道:“真个要来弄老孙哩!”
即使个拿法,托着那怪的长嘴,叫做个小跌。漫头一料,扑地掼下床来。那怪爬起来,扶着床边道:“姐姐,你怎么今日有些怪我?想是我来得迟了?”
孙悟空捏着嗓子道:“不怪,不怪!”
那妖道:“既不怪我,怎么就丢我这一跌?”
孙悟空道:“你怎么就这等样小家子,就搂我亲嘴?我因今日有些不自在,若每常好时,便起来开门等你了。你可脱了衣服睡是。”
那怪不解其意,真个就去脱衣。孙悟空跳起来,坐在净桶上。那怪依旧复来床上摸一把,摸不着人,叫道:“姐姐,你往那里去了?请脱衣服睡罢。”
孙悟空道:“你先睡,等我出个恭来。”
那怪果先解衣上床。孙悟空忽然叹口气,道声:“造化低了!”
那怪道:“你恼怎的?造化怎么得低的?我得到了你家,虽是吃了些茶饭,却也不曾白吃你的。我也曾替你家扫地通沟,搬砖运瓦,筑土打墙,耕田耙地,种麦插秧,创家立业。如今你身上穿的锦,戴的金,四时有花果享用,八节有蔬菜烹煎,你还有那些儿不趁心处,这般短叹长吁,说甚么造化低了?”
孙悟空道:“不是这等说。今日我的父母,隔着墙,丢砖料瓦的,甚是打我骂我哩。”
那怪道:“他打骂你怎的?”
孙悟空道:“他说我和你做了夫妻,你是他门下一个女婿,全没些儿礼体。这样个丑嘴脸的人,又会不得姨夫,又见不得亲戚,又不知你云来雾去,端的是那里人家,姓甚名谁,败坏他清德,玷辱他门风,故此这般打骂,所以烦恼。”
那怪道:“我虽是有些儿丑陋,若要俊,却也不难。我一来时,曾与他讲过,他愿意方才招我,今日怎么又说起这话!我家住在福陵山云栈洞。我以相貌为姓,故姓猪,官名叫做猪刚鬣。他若再来问你,你就以此话与他说便了。”主
孙悟空暗喜道:“那怪却也老实,不用动刑,就供得这等明白。既有了地方姓名,不管怎的也拿住他。”
孙悟空道:“他要请法师来拿你哩。”
那怪笑道:“睡着,睡着!莫睬他!我有天罡数的变化,九齿的钉钯,怕什么法师、和尚、道士?就是你老子有虔心,请下九天荡魔祖师下界,我也曾与他做过相识,他也不敢怎的我。”
孙悟空道:“他说请一个五百年前大闹天宫姓孙的齐天大圣,要来拿你哩。”
那怪闻得这个名头,就有三分害怕道:“既是这等说,我去了罢,两口子做不成了。你不知道,那闹天宫的弼马温,有些本事,只恐我弄他不过,低了名头,不象模样。”
他套上衣服,开了门,往外就走,被孙悟空一把扯住,将自己脸上抹了一抹,现出原身,喝道:“好妖怪,那里走!你抬头看看我是那个?”
那怪转过眼来,看见行者咨牙璟嘴,火眼金睛,磕头毛脸,就是个活雷公相似,慌得他手麻脚软,哗啦的一声,挣破了衣服,化狂风脱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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