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执行与否全在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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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执行力,看似是企业老板与上层领导的事情,但它和每一员工息息相关。所以,在指责孙悟空的同时,也不能放过唐僧。身为一个领导,遇事犹犹豫豫,身为唐僧的手下第一员工,遇到事情只知取笑同事和领导,两人都该谴责。
唐僧师徒在西凉女儿国之事即是如此情状。事实上,在他们于子母河中饮水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他们后来所遇到之“烟花之灾”。
四人往西一直行,正行处忽遇一道小河,澄澄清水,湛湛寒波。
唐僧勒过马观看,远见河那边有柳阴垂碧,微露着茅屋几椽。
孙悟空遥指那厢道:“那里人家,一定是摆渡的。”
八戒就放下行李,厉声高叫道:“摆渡的,撑船过来!”
连叫几遍,只见那柳阴里面,咿咿哑哑的,撑出一只船儿。不多时,靠近这岸。
那船儿须臾顶岸,有梢子叫云:“过河的,这里去。”
唐僧纵马近前看处,见是个女的,心里就哆嗦了一下。他自己就想,这一哆嗦是否是不祥之兆啊?!
孙悟空也看到了是个女人,就近于船边道:“你是摆渡的?”
那妇人道:“是。”
孙悟空道:“这种粗活都是男人做的,你怎么跑出来做?”
那妇人诡秘地一笑,就趁机看了唐僧一眼。唐僧又是一哆嗦。
妇人用手拖上跳板。沙和尚将行李挑上去,孙悟空扶着师父上跳,然后顺过船来,八戒牵上白马,收了跳板。那妇人撑开船,摇动桨,顷刻间过了河。
身登西岸,唐僧教沙僧解开包,取几文钱钞与他。妇人更不争多寡,将缆拴在傍水的桩上,又看了唐僧一眼,就笑嘻嘻径入庄屋里去了。
唐僧又是一哆嗦,忽见那水清,一时口渴,便着八戒:“取钵盂,舀些水来我吃。”
那呆子道:“我也正要些儿吃哩。”即取钵盂,舀了一钵,递与师父。师父吃了有一少半,还剩了多半,呆子接来,一气饮干,却伏侍唐僧上马。师徒们找路西行。
不上半个时辰,唐僧就在马上呻吟道:“腹痛!”
八戒随后道:“我也有些腹痛。”
沙僧道:“二师兄怎么爱凑热闹?”
说未毕,师父声唤道:“疼得紧!”
八戒也道:“疼得紧!”
他两个疼痛难禁,渐渐肚子大了。用手摸时,似有血团肉块,不住地乱动。
唐僧正不稳便,忽然见那路旁有一村舍,树梢头挑着两个草把。孙悟空道:“师父,好了,那厢是个卖酒的人家。我们且去化他些热汤与你吃,就问可有卖药的,讨贴药,与你治治腹痛。”
唐僧闻言甚喜,却打白马,不一时,到了村舍门口下马。但只见那门儿外有一个老婆婆,端坐在草墩上绩麻。
孙悟空上前,打个问讯道:“婆婆,贫僧是东土大唐来的,我师父乃唐朝御弟。因为过河吃了河水,觉肚腹疼痛。”
那婆婆喜哈哈地道:“你们在那边河里吃水来?”
孙悟空道:“是在此东边清水河吃的。”
那婆婆欣欣地笑道:“好耍子,好耍子!你都进来,我与你说。”
孙悟空即搀唐僧,沙僧即扶八戒,两人声声唤唤,腆着肚子,一个个只疼得面黄眉皱,入草舍坐下,孙悟空只叫:“婆婆,是必烧些热汤与我师父,我们谢你。”
那婆婆且不烧汤,笑唏唏跑走后边叫道:“你们来看,你们来看!”
那里面又走出两三个半老不老的妇人,都来望着唐僧洒笑。
孙悟空大怒,喝了一声,把牙一嗟,唬得那一家子槁槁,往后就走。孙悟空上前,扯住那老婆子道:“快早烧汤,我饶了你!”
那婆子战兢兢的道:“爷爷呀,我烧汤也不济事,也治不得他两个肚疼。我这里乃是西梁女国。我们这一国尽是女人,更无男子,故此见了你们欢喜。你师父吃的那水不好了,那条河唤做子母河,我那国王城外,还有一座迎阳馆驿,驿门外有一个照胎泉。我这里人,但得年登二十岁以上,方敢去吃那河里水。吃水之后,便觉腹痛有胎。至三日之后,到那迎阳馆照胎水边照去。若照得有了双影,便就降生孩儿。你师吃了子母河水,以此成了胎气,也不日要生孩子,热汤怎么治得?”
这老婆子的话让唐僧真想立刻去死,可是看到自己身上的袈裟,想到取经任务,又不想死了。
据道教典籍里说,男子怀胎为金丹第一妙境。可能是说,如果道士在炼丹之时突然怀孕,那么金丹大成指日可待。
但对于一个和尚来说,男子怀胎除了打掉就是生下来,没有任何像道教那样神奇的解释。所以,唐僧和猪八戒都在想一个问题:如果生这个孩子,那里开得产门?如何脱得出来。
孙悟空就打趣道:“古人云,瓜熟自落,若到那个时节,一定从胁下裂个窟窿,钻出来也。”
这自然是玩笑话,但如果真没有补救的办法,那么唐僧和猪八戒应该从那个部位将孩子生下来呢?
唐僧思考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的确是没有地方可以让孩子出来而自己完好无缺。
他哼着道:“婆婆啊,你这里可有医家?教我徒弟去买一贴堕胎药吃了,打下胎来罢。”
这个方法的确是好方法,但是,那可是一条小生命,唐僧总说自己慈悲,不杀生。怎么轮到自己受难之时就把自己的信条忘的一干二净了?
看来,唐僧也并非是传说中的“爱惜蚂蚁小心走路”之辈,在这件事里,他表现出了人性里最真实的一面:站着说话腰是永远不疼的。
唐僧正要做杀人举动之时,那婆子劝阻了,道:“就有药也不济事。只是我们这正南街上有一座解阳山,山中有一个破儿洞,洞里有一眼落胎泉。须得那井里水吃一口,方才解了胎气。却如今取不得水了,向年来了一个道人,称名如意真仙,把那破儿洞改作聚仙庵,护住落胎泉水,不肯善赐与人。但欲求水者,须要花红表礼,羊酒果盘,志诚奉献,只拜求得他一碗儿水哩。你们这行脚僧,怎么得许多钱财买办?但只可挨命,待时而生产罢了。”
唐僧见杀生不成,就号啕起来。
孙悟空闻得那婆子之言,满心欢喜道:“婆婆,你这里到那解阳山有几多路程?”
婆婆道:“有三十里。”
孙悟空道:“好了,好了!师父放心,待老孙取些水来你吃。”
孙悟空深怕唐僧遭到那些妇女的欺负,就吩咐沙僧道:“你好仔细看着师父,若这家子无礼,侵哄师父,你拿出旧时手段来,装掞虎唬他,等我取水去。”
沙僧就问,那如果有人欺负猪八戒,我该怎么办?
孙悟空道:“如果她们没长眼睛,就让她们欺负去吧!”
沙和尚依命。
孙悟空正要走,只见那婆子端出一个大瓦钵来,递与孙悟空道:“拿这钵头儿去,是必多取些来,与我们留着用急。”
孙悟空真个接了瓦钵,出草舍,纵云而去。那婆子才望空礼拜道:“爷爷呀!这和尚怎么和鸟一样会飞?”
抢水破儿洞
那孙悟空筋斗云起,少顷间就见一座山头,阻住云角,即按云光,睁睛看处,原来是一座好山!
孙悟空正然观看那山不尽,又只见背阴处,有一所庄院,忽闻得犬吠之声。大圣下山,径至庄所,却也好个去处。不时来至门首,见一个老道人,盘坐在绿茵之上,旁边站了一条狗。孙悟空因为被二郎神的狗咬过,所以就远远地站着,放下瓦钵,问讯道:“这狗可咬人吗?”
那道士笑道:“你是猴子,怎么问这话?进来说话!你从哪里来?至小庵有何勾当?”
孙悟空道:“贫僧乃东土大唐钦差西天取经者。因我师父误饮了子母河之水,如今腹疼肿胀难禁。问及土人,说是结成胎气,无方可治。访得解阳山破儿洞有落胎泉可以消得胎气,故此特来拜见如意真仙,求些泉水,搭救师父,累烦老道指引指引。”
那道人笑道:“此间就是破儿洞,今改为聚仙庵了。我却不是别人,即是如意真仙老爷的大徒弟。你叫做什么名字?待我好与你通报。”
孙悟空道:“我是唐三藏法师的大徒弟,贱名孙悟空。”
那道人问曰:“你的花红酒礼,都在那里?”
孙悟空道:“我是个过路的挂搭僧,不曾办得来。”
道人笑道:“你好痴呀!我老师父护住山泉,并不曾白送与人。你回去办将礼来,我好通报,不然请回,莫想莫想!”
孙悟空恼怒了,“你这混蛋,要是他闻了我的姓名,一定送我!快去通报!”
那道人闻此言,只得进去通报,却见那真仙抚琴,只待他琴终,方才说道:“师父,外面有个和尚,口称是唐三藏大徒弟孙悟空,欲求落胎泉水,救他师父。”
那真仙不听说便罢,一听得说个悟空名字,却就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急起身,下了琴床,脱了素服,换上道衣,取一把如意钩子,跳出庵门,叫道:“孙悟空何在?”
孙悟空转头,合掌作礼道:“贫僧便是孙悟空。”
那先生笑道:“你真个是孙悟空,却是假名托姓者?”
孙悟空笑道:“你看先生说话,常言道,君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便是悟空,岂有假托之理?”
先生道:“你可认得我么?”
孙悟空道:“我因归正释门,秉诚僧教,这一向登山涉水,把我那幼时的朋友也都疏失,未及拜访,少识尊颜。适间问道子母河西乡人家,言及先生乃如意真仙,故此知之。咱们以前打过交道吗?”
那先生冷笑道:“咱们倒是没有,但你跟我的舍侄可打过很大的交道。”
孙悟空问道:“你侄子是何人?”
先生咬牙恨道:“圣婴大王即是我之舍侄,我乃牛魔王的兄弟。前者家兄处有信来报我,称说唐三藏的大徒弟孙悟空惫懒,将他害了。我这里正没处寻你报仇,你倒来寻我,还要什么水哩!”
孙悟空陪笑道:“先生差了,你令兄也曾与我做朋友,幼年间也曾拜七弟兄,但只是不知先生尊府,有失拜望。如今令侄得了好处,现随着观音菩萨,做了善财童子。我等尚且不如,怎么反怪我也?况且,我兄弟牛魔王是头牛,而我丝毫看不出你哪里长相似牛!你敢是想找牛魔王办什么事情,故意攀了个亲戚?”
先生喝道:“这泼猢狲!还弄巧舌!我舍侄还是自在为王好,还是与人为奴好?不得无礼!吃我这一钩!”
大圣使铁棒架住道:“先生莫说打的话,且与些泉水去也。”
那先生骂道:“去你的吧!先做了你再说水的事!”
那先生与大圣战经十数合,敌不得大圣。这大圣越加猛烈,一条棒似滚滚流星,着头乱打,先生败了筋力,倒拖着如意钩,往山上走了。
大圣不去赶他,却来庵内寻水,那个道人早把庵门关了。大圣拿着瓦钵,赶至门前,尽力气一脚,踢破庵门,闯将进去,见那道人伏在井栏上,被大圣喝了一声,举棒要打,那道人往后跑了。却才寻出吊桶来,正自打水,又被那先生赶到前边,使如意钩子把大圣钩着脚一跌,跌了个狗吃屎。
大圣爬起来,使铁棒就打,他却跑了。
大圣见他跑了,却使左手轮着铁棒,右手使吊桶,将索子才突鲁鲁地放下。他又来使钩。大圣一只手撑持不得,又被他一钩钩着脚,又扯了个狗吃屎,连井索通跌下井去了。
孙悟空被人弄了两次狗吃屎在取经路上还是第一次,心头火起,大吼一声:“你等着!”
回到那老婆子处,找来沙僧,掣了铁棒,近门高叫:“开门,开门!”
那守门的看见,急入里通报道:“师父,那孙悟空又来了也。”
那先生心中大怒道:“这泼猴老大无状!一向闻他有些手段,果然今日方知,他那条棒真是难敌。”
道人道:“师父,他的手段虽高,你亦不亚与他,正是个对手。况且,咱们还可以关门放狗咬他,我发现他很害怕狗!”
先生道:“前面两回,被他赢了。”
道人道:“前两回虽赢,不过是一猛之性;后面两次打水之时,被师父钩他两跌,却不是相比肩也?先既无奈而去,今又复来,必然是三藏胎成身重,埋怨得紧,不得已而来也,决有慢他师之心。管取我师决胜无疑。”
真仙闻言,喜孜孜满怀春意,笑盈盈一阵威风,挺如意钩子,走出了门。
可见,人人都喜欢被人拍。即使明明知道自己不如他人,但一旦有了别人的马屁做后盾,那就在意识中别别人高出许多了。
他出来喝道:“泼猢狲!你又来作甚?”
大圣道:“我来只是取水”。
真仙道:“泉水乃吾家之井,凭是帝王宰相,也须表礼羊酒来求,方才仅与些须。况你又是我的仇人,擅敢白手来取?”
大圣道:“真个不与?”
真仙道:“有本事就来抢啊!”
大圣骂道:“泼孽障!既不与水,看棍!”丢一个架子,抢个满怀,不容说,着头便打。那真仙侧身躲过,使钩子急架相还。
他两个在庵门外交手,跳跳舞舞的,斗到山坡之下,恨苦相持不题。
却说那沙和尚提着吊桶,闯进门去,只见那道人在井边挡住道:“你是甚人,敢来取水!”
沙僧放下吊桶,取出降妖宝杖,不对话,着头便打。那道人躲闪不及,把左臂膊打折,道人倒在地下挣命。沙僧骂道:“我要打杀你这孽畜,怎奈你是个人身!我还怜你,饶你去罢!让我打水!”那道人叫天叫地的,爬到后面去了。沙僧却才将吊桶向井中满满的打了一吊桶水,走出庵门,驾起云雾,望着行者喊道:“大哥,我已取了水去也!饶他罢,饶他罢!”
孙悟空听到已经得手,就丢了个架势,走掉了。
唐僧和猪八戒吃了那水,肚子里的胎便消失了。
如意真仙并没有如意,一心护水,最后险些落得水去人亡。所谓如意,真不知是如谁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