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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篇 九变(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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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亭以利诱赵解除韩国之危
战国末期,秦国攻打韩国的上党郡。上党是韩秦之间的门户,上党一旦陷落,韩国就岌岌可危。上党守将冯亭抵挡不了秦军的强大攻势,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决定把距上党最近的赵国拉进来当替死鬼,便派使者向赵王输诚,宁愿把上党送给赵国,也决不向秦人投降。
赵国大臣赵豹坚决反对收下上党郡,他对赵王剖析其中利害:
“秦国想拿上党不是一天两天了,忙了大半天,却被赵国平白得手,秦国一定不甘心;而韩国之所以宁愿给赵不给秦,不过想嫁祸我们赵国;赵国一旦接受上党,后患将无穷!”
赵王很不以为然:
“我们和韩国纠缠了老半天,什么也没捞着,现在不费一兵一卒,就得到上党十七城,不拿白不拿啊!”
他不听赵豹的劝阻,发兵接收了上党。秦国看到自己辛辛苦苦种农稼,却让赵国白吃粮,大为愤怒,便不再打韩国,而是把大军开向赵国。赵国的军力本来就远不如秦国,偏偏又把能征惯战的大将廉颇换成只会纸上谈兵的草包赵括;结果在长平一战中,全军覆没,四十二万大军被活活坑杀,赵国从此元气大伤。
用兵的原则是,别心存侥幸,以为敌人不会来犯,有所准备才是自保的最大凭藉。与其期望敌人不会来侵犯,不如武装自己,随时准备,让敌人想攻也无从攻起。
故将有五危:必死,可杀也。
将领有五种危机:
必死,可杀也。
这里所谓的必死,不是怀抱着死战的决心,而是指有勇无谋,一味逞强蛮干,甚至标榜以死先士卒。大兵法家田穰苴说:“上死不胜”,指的就是这种将领。这种将领,不但很容易被杀,还会导致军队覆亡,使国家陷入严重危机。
恃勇冒进杜松败死
明朝末年的战将杜松,就是这样一号人物。
杜松以平民从军,因为勇健绝伦,累积不少战功,逐渐干到了将军。
明史上批评他“为将廉,尚气不能容物”。意思是为将清廉不贪财,但性格情绪化,心胸狭窄,不能宽容别人。曾经有一次为了一点小事,赌气剃发出家。还有一次因为战事不顺,折损不少兵马,心中惭愧恼恨,数度企图自杀;最后自杀不成,干脆把部队的辎重器材焚毁,还放着军事不管,被朝廷勒令解除职务。
杜松的毛病不只这些,他当了将军以后,往往不顾体统,没事就脱下衣服,以身上的刀疤自我夸耀。这种性格,注定恃勇轻敌,最终导致败亡。
后金与明廷的萨尔浒大战,杜松担任主力前锋。主帅原本给他三万兵力进攻后金,杜松却恃勇冒进,留下二万兵力留守自己的大本营萨尔浒,自己亲率一万兵力进攻后金。在渡河攻击中,又因水急不能行船,让士卒骑马渡河,淹死了不少人马,兵力因而大损。后金主帅努尔哈赤见机不可失,亲领重兵攻打萨尔浒,另外分兵一万五千迎击杜松。后金军素来悍勇,战力远在明军之上,现在又以强打弱,以众击寡。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后金大获全胜。杜松战死,萨尔浒陷落,为明廷的覆亡,敲响了第一记丧钟。
必生,可虏也。
怕死不敢死战的将领,很容易被俘虏。
怕死的就不敢死战,不敢死战,就是没有战力,不能把部队战力发挥到高点的将领,自然只有被俘虏的分了。
东晋与南宋之交的桓玄,就是这种货色。
贪生怕死桓玄被虏
东晋末年,皇权跌落至谷底;桓玄趁机揽夺国政,威逼皇权;他心中念兹在兹的,就是篡位当皇帝;又怕自己威望不够,便装模作样,放风声要北伐;暗地里又命人造一艘轻便快速的大船,船上装满了财宝。有人问他既然打算北伐,为什么不布署军事,却忙着造船?他倒是很诚实:
“兵凶战危,万一有什么意外,撤退较方便!”
还没打,就先算计怎么逃,这就是桓玄的性格。
最后,桓玄终于篡位当了皇帝,大将刘裕看不下去了,举兵讨伐桓玄。刘裕素来以悍勇无惧闻名天下;桓玄很怕刘裕,听到刘裕来攻,吓得吃不下,睡不着。事实上,桓玄的兵众远在刘裕之上,但几度交战,桓玄总是大败;到最后,连基本斗志也没有了,干脆展开大逃亡。主帅贪生怕死,将领当然不愿意陪死,士卒更不肯等死;桓玄一路逃,部属一路散,到最后身边只剩下极少数几个亲信,终于还是被刘裕斩杀。
忿速,可侮也。
容易生气的将领,就容易受到羞辱而败亡。
好将领最重要的一个条件是,性格沉稳镇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否则,面对来犯的敌军就心烦意乱。对手一叫阵,就情绪反应;对手一叫嚣,就摩拳擦掌;如何领军作战?更重要的是,不能让敌人的诡道所欺,更不能凭情绪打仗;一旦情绪升高,就会自乱阵脚;阵脚一乱,离败亡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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