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机取巧的人生本身就是失败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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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猪的启示
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在东北农村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个与猪有关的故事。
那年,一个叫谷林的男孩刚刚13岁,由于常年缺少粮食造成的营养不良,他看上去又瘦又小,而且整天都是腹部凹陷到快要贴到脊背上去的样子。
可以说,在那样的年代,几乎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寻找食物上了。田野上凡是能够吃下的东西都被人们搜罗没了,甚至是可以吃的野草的根须也一棵不剩。年幼的谷林自然也不例外,每天在他的脑海里萦绕的,几乎都是那些能吃的东西,如:一分钱一粒的花糖球,苞米面和艾蒿松散地拌在一起蒸熟的菜团团,黑土地里的土豆等。于是,当秋天到来的时候,他就如同饿狼般,尽力地去搜寻每一块刚刚收割完的土地,期望着能够从那一片片土地上再搜寻到一些残存的粮食。
一天晚上,在一片月光如水的土豆地里,饥肠辘辘的谷林正在耐着性子做最后的努力,他已经告诉自己,再找最后一遍,如果还找不到有土豆埋藏的迹象,他就只好回家挨过这一夜了。正在他万分焦虑的时候,他看到一口猪也在这块已经收获很久的土豆地游荡。它的嘴又瘦又长,十分专注地嗅着,并不时地捡食些干瘪凌乱的土豆秧子咀嚼着。它那掩藏在深深褶皱里的小眼睛在清冷的月光下黑亮亮地闪着。凭谷林的经验,他可以断定,这绝对是一片没有希望的土地,但他还是走到地头,在一堆风干的土豆秧子上坐了下来,一方面是他想看看这口猪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收获,另一方面,在这样饥饿的状态下,即使回到家躺到了炕上他也是睡不着,还不如在外面溜达溜达。
很快,这口猪对他的到来感觉到不安了,它不时在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并且不时地用两只小眼睛向他的屁股底下看着。谷林知道猪这种动物,一般情况下很少会盯着人的眼睛看,因为人的进攻首先从腿部发力。谷林笑了笑,冲着这头猪晃动了一下手中明晃晃的铁锹。猪看到他手里的铁锹后,不再和他对峙了,摇晃着短短的尾巴继续进行它的搜寻。
天越来越冷了,它却一直没有什么收获,他确信,今天,这口猪将会和他一样不可能再有什么收获了,于是他打算回家。就在谷林起身意欲离去的时候,猪向他的方向走来,在他刚才坐过的地方站住了。只见它用嘴巴掀开地上的土豆秧子,然后努力地收缩着干瘪的肚子,用力地蹬着四条精瘦精瘦的腿,机智地用它的长嘴从被翻过的软土处,向硬土层拱去,嘴里还发出沉闷的喘息声。他明白了,就在他刚才坐过的地方,猪发现了一窝串垄的土豆。
为了看清楚这头猪的战况,谷林折回来想走近几步看个究竟。可就在他试图走得更近的时候,猪生气了,它不再去拱土豆,而是向谷林迎来,只见它鬃毛钢针般挺立起来,双目炯炯有神,长长的大嘴微微地张开着,露出两颗獠牙来,小尾巴也钢筋般地挺直了。一看就知道,它要用自己的勇气和力量来捍卫自己的劳动成果了!
令谷林意想不到的是,当他挥舞着手中的铁锹的时候,这头猪竟然连躲都不躲,只是用它的长嘴把锹拨开而已。当时谷林的心里立刻紧张起来,他在大脑里不时地问自己,是不是遇到的是头野猪?这种想法使他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往后退。当这头猪确认自己已经从精神上战胜眼前的敌人的时候,便又转过身去继续拱那窝土豆。
夜色更浓重了,秋天的月色把整个原野映得一片银白。谷林虽然看不清楚这头猪现在的细节,但是从它四肢并用的姿态上,仍然可以感觉到它刚才的神勇。而且,他可以清清楚楚听到它大口大口咀嚼土豆的声音。
吃完所有的土豆,这头猪终于走了,带着满口的余香……
启示:无论什么时候或者在什么样的国度里,投机取巧都是人们所深恶痛绝的,而且,靠投机取巧过活的人也永远处在惶惶不可终日的紧张情绪里。因为靠投机取巧生存的人生,本身就是失败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