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责任就是使家人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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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为“家”献身的公狐
一天早晨,17岁的少年卡特尔提着镰刀到古河道去砍柴,在一棵枯倒的大树前,卡特尔闻到了一股狐臊臭。他用柴刀拨开蒿草,突然,一只狐狸从树根下一个幽深的洞里窜出来逃走了——红白相间的大尾巴,眉眼间有块蝴蝶状白斑,矫健而美丽。
在离卡特尔50多米远的地方,高速奔跑着的公狐狸突然像被藤蔓绊住了脚一样,重重跌了一跤,在地上一连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它面朝着卡特尔狐嘴歪咧,“咝咝”地抽着冷气,好像腰疼得受不了。它作出起身想逃的样子,可刚走了一步便大声哀嚎起来,看来后脚也摔坏了,东倒西歪站立不稳,将受伤的那条后腿高高抬起,在原地转着圈。那模样,仿佛只要他提着柴刀走过去,很容易就能剁下它的脑袋。卡特尔曾跟着爱好打猎的叔叔与狡猾的狐狸有过几次较量,所以他一眼就看穿它是在演戏,要引诱他前去捉它,只要卡尔特一走近,它立刻就会腰也不疼了,脚也不瘸了,跑得比兔子还快。环顾四周,卡尔特发现,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树洞,这只狐狸的用意很明显,想让他离开那里。这洞肯定就是狐狸的巢穴,母狐狸十有八九还呆在洞里头,只要这只公狐把卡特尔骗过去,母狐狸就可从容逃走。卡特尔想:“没准,里面还有小狐狸呢。我偏不去追你,让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骗术流产。”
卡特尔冷笑着,不再理睬公狐狸,举起雪亮的柴刀,守候在洞口,只要母狐狸一伸出脑袋,他就会眼疾手快地一刀砍下去,来他个斩首示众,卡特尔心里想着。身后的公狐狸瘸得愈发厉害,叫声也愈发悲哀,嘴里吐出一团团白沫,歪歪扭扭地朝他所在的地方靠近了好几米。
过了一会儿,公狐狸明白它拙劣的骗术骗不了卡特尔,就把那只吊起来的后腿放了下来,蹲在地上怔怔地望着他,目光悲哀,显得忧心如焚。
公狐狸蹲在离卡特尔十几米远的草丛里,他举着柴刀守在树洞口,而那只母狐狸则蜷缩在幽深的树洞里——他们就这样僵持了约十几分钟。
突然,公狐狸声嘶力竭地叫了一声,纵身一跃,朝一棵小树全力撞去。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它的头部撞在树干上,一只耳朵豁开了,长脸从眼皮到下巴被粗糙的树皮擦得血肉模糊。忽然间,卡特尔看见它的一个非常奇怪的动作:它低下头,一口咬住自己的前腿弯,猛烈地抖动身体,眨眼间从前腿内侧和胸脯上撕开一块巴掌大的皮,殷红的血从伤口流出来,把那块皮浸染得赤红,被撕开的毛皮像一面迎风招展的小红旗,看上去既可怕又滑稽。
卡特尔的视线被公狐狸疯狂的行为吸引住,忽视了树洞。只听见“嗖”的一声,一条红色的身影趁他不备从树洞里蹿出来,卡特尔慌乱中一刀砍下去,却砍了个空。抬头望去,果然是一只肥硕的母狐狸,它的嘴里还叼着一只粉红色的小狐狸,急急忙忙向土丘背后的灌木丛奔跑——树洞里一定藏着一窝小狐狸!为了证实这个猜想,卡特尔趴在地上,将耳朵伸到洞口边仔细地听,里头果然有“吱吱呀呀”的吵闹声。他虽猜不出树洞里究竟有几只小狐狸,但他知道,狐狸一胎通常生四五只,最多可生7只。
小家伙原来一定是钻在母狐狸温暖的怀抱里的,母狐狸突然离去了,它们感觉到了恐惧与寒冷,所以用尖细的嗓子不停地叫唤。
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了,就在卡特尔将耳朵贴近树洞口时,公狐狸大声嚎叫起来,它拼命蹦跳着,不断地用爪子撕脸上和胸脯的伤口,弄得满身都是血,连眉眼间那块白斑都给染红了,那张脸可怕极了。他明白,公狐狸是要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到它身上去。卡特尔突然觉得心里不好受,就离开树洞口站了起来,公狐狸这才稍稍安静了些。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时,土丘背后的灌木丛里,传来母狐狸的叫声,叫声尖厉高亢,沉郁有力,含有某种命令的意味。卡特尔看见,公狐狸支棱起耳朵,凝神听着。它目光沉重,庄严地望望天上的白云和太阳,突然,他举起一只前腿将膝盖塞进自己的嘴里,用力咬下去,十几米开外的他清晰地听到骨头被牙齿咬碎的“咔嚓咔嚓”声……听得卡特尔浑身起鸡皮疙瘩。不一会儿,那条前腿便被咬断了,但皮肉连相还着,半截小脚在空中晃荡。片刻,公狐狸再次叼住那截已经折断了的小腿,用力撕扯,它的身体因为用力而笨拙地旋转着,转了两圈后,那截小脚终于被它像拆零件似的拆下来了,露出白色的腿骨,血喷射出来,把它面前的一片青草都洇湿了。
它用一种渴望和恳求的眼光望着卡特尔,一瘸一拐地走,似乎在跟他说:“瞧,我真的受了重伤,我真的逃不快了,我真的很容易就会被你捉住的,来追我,快来追我吧!”
卡特尔心里很明白,公狐狸现在所做的一切,从本质上讲仍然是一种骗术。它用残忍的自残方式骗他离开树洞,好让母狐狸一只一只把小狐狸转移到安全的灌木丛去。虽然心知肚明,卡特尔还是觉得面前的树洞变得像一口滚烫的油锅或令人窒息的蒸笼一样,煎熬着他的心,使他一秒钟也呆不下去了。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推着卡特尔,使他不得不举步向公狐狸追去。
公狐狸步履踉跄。一路逃一路滴着血,逃得十分艰难。好几次,卡特尔都可以一刀腰斩了它,可他说不清是什么原因,每次刀刃快碰到狐背时,他的手腕总是不由自主地朝旁边歪斜,让刀砍在草地上。公狐狸痛苦地哀叫着、挣扎着,顽强地朝着与树洞相反的方向奔逃。卡特尔紧跟在它的后面,再没有回头去看树洞。不用看他也知道,此时此刻,母狐狸正在紧张地转移它们的小宝贝……
接着,就传来母狐狸悠悠的叫声,声调平缓,就如一支报平安的曲子——公狐狸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它调整了一下姿势,昂起头挺起腰,似乎要结束这场引诱他追击的游戏,重新“活”过来去与它的母狐狸和小狐狸团聚。从心底里讲,卡特尔此时也特别希望公狐狸能摇晃着它那条红白相间的大尾巴,一溜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是,它只做了个要蹿跳的样子,突然栽倒在地,再也没能爬起来。它的血流得太多,它死了。
启示:作为男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应该为家庭担负起应有的责任,哪怕是牺牲自己,也要为家人营造起安全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