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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炮声隆隆




  麦克阿瑟在澳大利亚的头9个月紧张得让他几乎垮掉,多亏他的妻子和儿子赶到了。爱就像这世界上能制造出的所有毒品一样能让人沉醉,而麦克阿瑟的一生都没有离开过爱的抚慰。他的母亲用她全部的爱伴随他从童年一直到中年。路易丝是个巨大的遗憾——她过分关心她自己,以至于不能让他成为她的宇宙的中心。但是琼和小亚瑟则完全倾心于他。妻子和儿子的到来让麦克阿瑟有可能经受住失败、困难和挫折造成的压力,而这样的压力是一个像他这样高傲的、容易激动的人在其它任何情况下都难以承受的。
  尽管现在他跟琼和小亚瑟见面的时间比在马尼拉时少,但他的家庭生活模式仍然踉从前一样。在这里,他享受着独一无二的特权,而他却把这一切当成理所当然的事。在战争期间,所有美国战区司令中只有麦克阿瑟一人拥有这种精神食粮并且能一直和他的家庭在一起。像艾森豪威尔等其他人只能试图在工作中创造一种类似家庭的气氛,他们在与自己的参谋中间建立起互相理解和无条件的忠诚。让麦克阿瑟和琼跟小亚瑟在一起,是罗斯福和马歇尔给予他的特殊照顾。麦克阿瑟几乎对所有他遇到的人和跟他通信的人都大发牢骚说他得到的物质支持微乎其微,然而其他司令也可以轻易地反驳他,因为麦克阿瑟得到的偏爱是让他能享受到那没有止境的精神慰藉。
  麦克阿瑟每天早晨起床之后,总会在7点15分来到儿子的卧室,父子俩一本正经地互相敬礼。然后两人在卧室里绕圈,嘴里还大声叫着:嘭!嘭!嘭嗤…嘭!”这样闹一两分钟,直到麦克阿瑟觉得到了他已把那一天的礼物送给儿子的时候为止。小亚瑟会把头理在大椅子里,等着这位将军把礼物从口袋里拿出来。嘭!”礼物落在椅子上,小亚瑟欣喜地抓住它,然后跑到琼的卧室里,喊道,“爸爸给我的‘嘭嘭礼物’!”这些礼物并不是特别高级或昂贵的东西—支红色铅笔、一些彩带、一个小玩具、一本连环画、或是几支蜡笔。昂贵的礼物总是留在小亚瑟过生日的时候送的,小亚瑟每年过生日时他的父亲都会送他一件礼物。
  1943年10月,当退役将军罗伯特·E·伍德—一西尔斯一罗巴克公司的总裁,西点的老朋友,彩虹师的战友和共和党的财神爷——访问澳大利亚并试探麦克阿瑟的政治抱负时,许诺说他回到美国以后就会给小亚瑟寄一份西尔斯一罗巴克公司的产品目录。“他可以在这里选择任何一件他想要的东西,”伍德说,“我会负责让亚瑟得到它。”
  “那你最好小心一点,”麦克阿瑟说,“他可能想要一台拖拉机呢!”
  伍德言出必行。产品目录果然寄来了,而小亚瑟最后决定要一小包五颜六色的麦管。他听说过麦管但从来没有真正见过这东西。
  每当麦克阿瑟到新几内亚时,他总是会定期给妻子和儿子写信。有一次在莫尔兹比港要召开一个重要会议,麦克阿瑟迟到了半个小时才来。原因是他刚刚听说亚瑟掉了一颗乳牙,他马上用这半个小时的时间写了一封长信给儿子,对他的损失表示同情。他委托一位要回布里斯班的上校把信带去,而这封信第二天就交到小亚瑟手里了。
  在澳大利亚的头几个月中,使他最高兴的事情就是1942年6月被选为当年的“最佳父亲”。他在致谢辞中说:
  没有什么比全国父亲节委员会所做的这件事更令我
  深受感动。从职业上讲,我是一名军人并且为此而自豪,
  但更令我自豪、让我无比骄傲的是,我是一位父亲。
  军人会为了建设而破坏,而父亲只有建设从不破坏。
  前者隐含着死亡,而后者则体现了创造和生命。在死亡
  显出它的强大时,生命依然会焕发出更灿烂的光彩。
  我只希望,当我离开人世时,我的儿子记住的不是
  战场上的我,而是家中的我,跟他一起重温我们每天都
  默诵的简单的诗文——“我们的在天之父啊。”
  1943年2月,小亚瑟5岁了,这被看作是到了可以和父母共进早餐的年龄。然而,让麦克阿瑟不安的是,他吃起饭来总是慢吞吞的,能把他们原来用20分钟就吃完的早餐拖到一个多小时。原因很明显:这是一天中他惟一能和父母两人同时在一起的时间。在其它时间里,他醒来后几乎每一个小时都是在女人的陪伴下度过的——跟阿珠,跟他的家庭教师,(一位名叫菲利斯·吉布森的英国女子),或者是跟他的母亲。麦克阿瑟溺爱他的儿子,对儿子有操不完的心,而且似乎对他总是有求必应,但他们实际上待在一起的时间只有每天上午的一个小时左右。麦克阿瑟和小亚瑟之间的关系更像是祖孙而不是父子——它是一种断断续续的、充满溺爱的、表面非常华美的关系。
  而在另一方面,他和琼的关系却始终特别亲密,尽管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非常有限。他的情教徒的观念让他决定为战争而戒酒,所以他用餐前不再喝鸡尾酒。而战争又给了他一个绝好的借口可以中断几乎所有正式及非正式社交活动。琼一度试图独自承担这些社交应酬,但很快就发现自己陷入了澳大利亚上流社会的潜流之中,这里充斥着无聊的嫉妒和莫名的怨恨。澳大利亚人的宿怨众所周知,而琼总是被卷入其他人的钩心斗角之中,成了他们的一个人质。
  由于极度紧张,她得了严重的头疼痛。有一天麦克阿瑟回家吃午饭,发现妻子正在为几张请柬绞尽脑汁,想着应该接受哪些而拒绝哪些。“我该怎么办呢?”她叹息着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麦克阿瑟派人去请他的私人医生莫豪斯中校。莫豪斯为琼做了检查,发现她身体没有什么毛病,根本不需要休息。“如果你不停止这样的无事自扰,”麦克阿瑟对她说,“我们就会在你的墓碑上写上‘我该怎么办呢?’!”从此球再也不接受邀请了。
  麦克阿瑟偶尔请客,几乎总是请他的老朋友,加罗伯特·伍德。麦克阿瑟还是一个追星族,他喜欢电影,这并不奇怪。那些巡回演出的演员总能受到他的欢迎,有一位名叫乔·E·布朗的喜剧演员成了他家的座上宾。布朗非常喜欢麦克阿瑟的A—2式飞行服,他让这位将军答应他一等日本投降就把这件衣服作为战争结束的纪念品送给他。
  不过,麦克阿瑟在布里斯班的大部分时间还是用在了工作上。他每天工作12到14个小时,而且从来没有周末。与他在维多利亚大街1号为自己布置的豪华的办公室相比,设在AMP保险大厦的办公室就相形见绌了;这是战争时期用清教徒思想净化灵魂的又一种表现。这里没有令人眼花涂乱的旗帜,没有昂贵的家具,他有一个巨大的办公桌正对着门门——当他不工作时,桌子上一张纸都不会放。他的办公室里没有电话。他似乎对这种东西既不信任又感到讨厌。除了他的办公桌以外,屋里就没有几样家具了。一张黑色真皮长沙发靠墙放着,对面则摆了一张桌子。在他办公桌附近有几张椅子供来访者使用。就这么多了。在新几内亚的司令部里,墙上钉着一幅地图,而在布里斯班的办公室里,墙上只有两个人的画像,一个是华盛顿,挂在他的身后,另一个是林肯,在他的正前方。
  他与澳大利亚人关系良好,特别是跟柯廷等人相处得确实非常融洽。他还对澳大利亚总督高里勋爵颇有好感,1943年2月,当高里的儿子在北非的一次军事行动中牺牲时,麦克阿瑟向他发去了一封诚挚的唁电:
  我亲爱的朋友:
  此时此刻,一切语言都是徒劳的。对您所遭受的重
  创,时间也只能减轻它的些许伤痛。两国的人民怀着崇
  敬的。心情向您英雄的儿子肃立致敬,但这虽然能让您的
  心中充满自豪却无法填补那巨大缺憾。令人慰藉的是。在
  人类一代代含辛茹苦的生存中,始终延续着耶稣留传给
  我们的一种神圣的形式,而每一次伟大的牺牲都会让人
  更靠近上帝。我们将为你们两人祈祷,愿您的悲伤渐渐
  化为神圣的荣誉,让为国捐躯的逝者成为永恒而辉煌的
  记忆。
  1943年2月,艾伯特·C·魏德迈准将抵达布里斯班。魏德迈是陆军最聪明的年轻军官之一,可以说他是马歇尔的一个“门生”,他撰写了《胜利计划》,这份在珍珠港事件爆发之前出台的文件针对美国参战问题勾画出了经济动员和扩充陆军的框架。魏德迈曾陪同马歇尔一起到过卡萨布兰卡,而他面见麦克阿瑟的任务就是向他报告卡萨布兰卡会议的结果。
  丘吉尔和英国要员们认为,必须保持北非登陆的势头,而来年的作战重点要放在地中海。一旦在北非打败德军,盟军将在西西里岛登陆,除此以外,进攻意大利也是可能的。麦克阿瑟对此的反应是,叫魏德返回国时一定要让马歇尔重视西南太平洋战区,这里存在着比北非更多的有利势头。要想在突尼斯获胜尚有几个月的时间,而他已经在米尔恩湾、布纳和戈纳打败日军并迫使日军撤退。
  麦克阿瑟派肯尼和萨瑟兰到华盛顿去介绍他攻打腊包尔的计划,并请求大量增援部队以完成这一计划。萨瑟兰是带着一肚子情绪去的。萨瑟兰是个性情乖僻、脾气暴躁的人,他把五角大楼看成是敌人的领地。在他看来,陆军部就是毒蛇的巢穴,这里酝酿着让麦克阿瑟倒台的阴谋。肯尼认为这一切都是无稽之谈,并全力以赴地做一件事:获得更多的飞机。目前飞机的损失率几乎让他入不敷出。如果再经历几天恶战,第5航空队可能就会一瓶不振,而它的机场将不堪一击。
  然而,他没能说服马歇尔和阿诺德让西南太平洋战区拥有美国飞机生产量的10%。美国飞机产量的1/3已经用于英国或被苏联租用了。阿诺德正努力增强第8航空队和第9航空队的力量,好让它们能在1944年进入法国时夺取空中优势。世界上每一位战区司令官都会权力要求增加飞机。西南太平洋战区只能象其它战区一样碰碰运气。
  当事情看起来十分难办时,肯尼停了下来。罗斯福一直想了解麦克阿瑟的近况,于是派人把肯尼叫来。他询问了麦克阿瑟的身体状况,肯尼回答说他健康极了。他还想知道麦克阿瑟是否有什么政治抱负。肯尼说麦克阿瑟根本没有这种想法。当他们腾出时间来谈论西南太平洋战区的事情时,罗斯福对空中力量的知识令肯尼大为震惊。这给肯尼一个绝好的机会做他的宣传了,这可是一条踩着马歇尔和阿诺德的头顶达到目的的途径呀。罗斯福饶有兴致地倾听了肯尼向他描述的俾斯麦海战,他的飞行员们如何运用战术袭击日本的运输舰,双方如何在攻打彼此的机场时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新几内亚上空如何在几分钟之内就从晴空万里变成阴云密布,那些优秀飞行员和机组人员如何义无反顾地出发,执行长时间的海上作战,并一去不复返。处于世界上这一地区的飞机和机组人员比在其它任何地区都更容易遭受损失、罗斯福领会了他的意图。“在这个本子上写下你所需要的一切。只要要求合理,我会看看我能做些什么,即使我需要同整个大英帝国为此事理论一番。”在肯尼回布里斯班以前,阿诺德答应给他足够的飞机把第5航空队的规模扩大一倍。
  参谋长联席会议研究了麦克阿瑟的计划,决定暂不考虑把腊包尔作为战略目标,而是命令麦克阿瑟和南太平洋战区司令海军上将哈尔西于1943年采取措施,保证盟军最终攻俾斯麦群岛,以揭开攻占腊包尔的序幕。为了让麦克阿瑟完成他那一部分计划,参联会答应给他增派两个师,而且都是一流的师:第1骑兵师和海军陆战队第1师。为了保证西南太平洋战区与南太平洋战区在军事行动中协调一致,麦克阿瑟将对哈尔西海军上将向北推进的行动行使战略指挥权。
  尽管麦克阿瑟得到了高质量的增援力量,他还是不满足。他想要更多的部队,特别是空军。没有谁能比麦克阿瑟更信奉空中力量了。多亏了肯尼与罗斯福闲谈,他才又得到了860架飞机,使第5航空队的兵力增加了一倍,但这还不够。他发表了一份新闻稿,这篇文章贬低海军抬高空中力量的作用:“日本人……完全控制了西太平洋的海上航路和澳大利亚外围的接近路。争夺这些航路不再仅仅依靠、甚至可能不再主要依靠海军,而是要依靠空军……澳大利亚的第一道防御线就是我们的轰炸机防线……如果我们失去空军,海军是救不了我们的……西南太平洋战区中至关重要的就是由空军进行打击,由地面部队完成征服和占领……西太平洋上的胜负则取决于空中一地面部队的应用。”
  这份声明刚好在哈尔西到达布里斯班前24小时发表,他是来同麦克阿瑟进行商议的,当时海军的一些将军们对这份声明感到义愤填膺,他们认为这又是麦克阿瑟在攻击海军了,哈尔西对此则泰然处之。他与麦克阿瑟共商议了3天,在此期间,他们形成了一种互相敬重的交往关系,这种关系在两人的余生中一直延续下来。他们那种躁动不安、斗志昂扬的性情彼此辉映。在和平年代,一位海军军官如果损失一艘军舰那他的事业必然终止。当战争来临时,海军中很多将军由于害怕军舰受损,往往表现得过分谨慎。哈尔西则是一个例外,他能从挫折中迅速振作起来,麦克阿瑟对此非常敬佩,一有机会就会称赞他。在他们举行会议期间,两人没有严重的分歧,没有发生个性的冲突,也不隐瞒任何事项。“这头‘公牛’是一位真正能打仗的海军将领,”麦克阿瑟对肯尼说,“他有一些缺点,就像报上的大标题似的,自高自大,但是他可不合。他并非足智多谋而且有时可能还有点怪。他有个性而且喜欢炫耀。但是他是一位斗士,而且一般来说人们都喜欢他。大部分人都盲目地崇拜他。”除了对哈尔西智慧的评价以外,其它描述也可以用在麦克阿瑟身上。实际上,他是在说,我们就像两兄弟——只是我更聪明一点。
  麦克阿瑟和哈尔西的参谋们把一系列互相联系药军事行动放到一起,构成十多次两栖进攻,总的代号为“车轮”。这些军事行动预计在1943年底左右在布于维尔登陆后结束。除此以外,什么问题也没有解决,但要求采取措施,保证俾斯麦群岛上那些基地的安全,因为进攻腊包尔的行动要靠这些基地。
  腊包尔四周风景如画;珊瑚熠熠生辉,6座火山烟雾潦绕,目前这里驻扎着近10万日军。日本帝国海军拥有一个天然海港,大得足以停泊天皇舰队的所有船只。距水面一英里左右的陆地上有几处极为平坦、排水能力很强的机场用地。腊包尔是兵家必争之地。因此有必要对腊包尔进行经常性的猛烈轰炸,让它失去对日军的价值。最终可能还有必要攻占腊包尔。
  麦克阿瑟打算亲自指挥各种形式的两栖进攻,但是他还没有足够的手段让部队在对方眼皮低下登陆。由阿瑟·S·卡彭特中将指挥的美国海军第7舰队被派往西南太平洋战区,但是它的主要战斗力量只有3艘过时的巡洋舰,一艘是美国的,两艘是澳大利亚的。
  除了第7舰队,麦克阿瑟还有第7两栖部队,这是他在攻占有纳后组建起来的。第7两栖部队的指挥官是丹尼尔·E·巴比少将。当巴比前来报到时,麦克阿瑟又像6个月前对肯尼一样给他讲了一番忠诚的至关重要性。如果说麦克阿瑟曾对陆军航空兵感到十分恼火的话,那么现在他对海军也没有好脸色。在布纳,他告诉巴比,显然只有派一些军舰参加战斗并从海上炮击日军才行得通,但是海军大伯舰船受损,以至于在战役中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他们由于害怕舰只受损,拒绝沿着巴布亚北海岸为他的作战部队开辟一条供给线。
  巴比发誓说他会尽力的,但当第7两栖部队发动首次进攻时,也只不过出动了改装为部队运输船的《艘陈旧过时的驱逐舰,6艘坦克登陆战以及约30艘登陆艇。
  金对两栖部队不感兴趣,认为至多不过需要少量的海军陆战队就行了。珍珠港事件之后,他全力以赴发展战舰,特别是航空母舰和潜艇。倒是陆军预见到发展多种舰艇的必要性,他们认为从4000吨级的坦克登陆舰到可容纳30名步兵的大小适度的登陆艇都应该得到发展。
  1942年夏天,陆军拟定了在北非登陆的计划。根据这项计划,陆军工兵在“马萨葡萄园”创建和培训了第二工兵两栖作成旅。直到最后,金上将才意识到,如果形势所需,陆军准备为几千艘坦克登陆舰和登陆艇配备人员,并打算让几万,甚至是几百万士兵冒着敌人的炮火登陆,这项雄心勃勃的计划可能会对让一支庞大的海军队伍存在的必要性提出疑问了。于是,金求助于普公开支持海军的罗斯福,让陆军暂缓考虑在北非功用两栖作战派的计划。并表示海军还是会把部队运送上岸的。
  工兵两栖作战部队的创建者之一,阿瑟·特鲁多上校对这一结果非常失望,但他还是决心积极实现原来的好想法,1942年11月,特鲁多飞往布里斯班向凯西和麦克阿瑟汇报了在“马萨葡萄园”发展起来的专业技术和装备。麦克阿瑟立刻给马歇尔发电报,要求准许这3个工兵两栖作战旅完成训练,并交由他来指挥。但在这封电文尚未发到之前,在海军施加的压力下,第1旅已经被解散了,但是一旦能为第2旅找到舰艇,他就能得到第2旅,并且会在将来某个时候得到第3旅。
  1943年4月在布里斯班,哈尔西曾建议南太平洋战区部队于5月15日在新几内亚登陆。麦克阿瑟让他把这次进攻的日期推延到6月30日,因为在同一天,西南太平洋战区部队将在巴布亚和瓜达尔卡纳尔岛之间分别叫作伍德拉克和基里文那的两个小岛上登陆。根据情报,这两座小岛均未被日军占领,但是麦克阿瑟有意通过占领这两座小岛来完成艾克尔伯格的第1军和巴比的第7两栖部队的训练计划。如果这些部队知道他们需要杀出一条血路才能上岸,他们就会刻苦训练并殊死作战。
  5月下旬,麦克阿瑟来到罗克汉普顿亲自视察训练情况。他似乎对在这里看到的情况很满意,并向艾克尔伯格的全体人员做了动员讲话。“你们在布纳已经创造了令人羡慕的战绩,”他对他们说,“现在,又一个艰巨的任务摆在你们面前,但是当你们完成这项任务时,我保证你们会发现把你们称为‘第1军’不是偶然的!”
  1月30日,巴比派出了1.5万名陆军和1000名海军陆战队官兵在伍德拉克岛和基里文那岛登陆。凯西的工兵用了几个小时就为肯尼的战斗机修建了几个简易机场。与此同时,哈尔西的部队在新几内亚对日本守军发动了两栖进攻。“车轮”终于滚动起来了。
  麦克阿瑟1943年夏秋两季在新几内亚发动的战役由两类军事行动构成:空战主要由美军进行,地面进攻主要由澳大利亚军队进行。由他来把二者融为一体。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其它任何战区的军事作战都没有西南太平洋战区的复杂,因为没有哪个战区的地理条件像这里一样棘手,也没有哪个战区的敌人像这里的一样难以接近。
  俾斯麦海战之后,从腊包尔到莱城的海上航路被肯尼的B一25轰炸机切断,使日军面临严重的增援问题,但日军仍然坚守莱城。由于莱城本身难以抵御空袭,日军开始在新几内亚北岸韦瓦克集中他们的空军力量,韦瓦克位于莱城西北300英里。
  整个春季,肯尼注视着日本的飞机在韦瓦克日益增加,他急切地希望消灭它们,但是只有B一17轰炸机的航程能到达的韦瓦克。由于缺乏能在白天进行远程护航的飞机,他只好用B一17轰炸机在夜间接近韦瓦克。黑夜轰炸韦瓦克,“空中堡垒”轰炸机只能改变一下热带丛林的面貌,让日本人睡不踏实,仅此而已。
  肯尼建议在马里利南附近,离莱城只有60英里的丛林深处迅速而秘密地修建一个机场。实际上,他就是想在敌防线后而且是在日本人的鼻子底下修建一座机场。当他向麦克阿瑟提出此建议时,麦克阿瑟只问了一个问题:“你打算怎样保护它不被敌人的地面部队破坏呢?”
  肯尼说他打算调用一些澳大利亚部队,在晚上用飞机把他们送到马里PJ南。麦克阿瑟听后很高兴。“好,好。”他咧嘴笑着说。然后他又想到了一点,问道:“噢,乔治。所有这一切你对我的参谋讲了吗?”
  “还没有。”
  “先别告诉他们,”麦克阿瑟说,“我可不想把他们吓死。”
  在马里利南机场一建成,肯尼便对日本的空军基地发动了猛烈的空袭,让日军遭到了惨重的损失并为海上和地面部队的大规模进攻铺平了道路。8月24日,麦克阿瑟来到他位于莫尔兹比港的前指,监督攻占莱城的最后一搏。这也给他提供了一个绝好的借口,以避免会见一位重要客人——埃莉诺·罗斯福。
  离开前不久,麦克阿瑟派人把艾克尔伯格叫来并告诉他说罗斯福夫人打算访问西南太平洋战区。她想看望美军部队并参观战地医院。麦克阿瑟派艾克尔伯格飞往努美阿,在那里迎接罗斯福夫人,带她到澳大利亚并在她的整个行程中陪同她。
  然而麦克阿瑟还是害怕她会坚持看望在新几内亚的部队。他告诉艾克尔伯格决不能让罗斯福夫人接近新几内亚。而他的恐惧是没有根据的。因为罗斯福夫人从来没有提出过这样的要求,这不仅令他也令艾克尔伯格大松了一口气。尽管埃莉诺·罗斯福最终也未能见到麦克阿瑟,但是正当前线战事进入热火朝天的高潮时,琼在列农饭店为罗斯福夫人举行了正式宴会。
  莱城的陆路、海路和空中增援线均被切断,这让麦克阿瑟可以打出他的王牌了:他打算让第503伞降步兵团在距离莱城西北20英里远的纳德和布的一个废弃的日军机场降落。当他和肯尼在莫尔兹比港的政府大厦讨论西南太平洋战区的第一次空降作战时,肯尼提到他打算着跟部队一道去,看一看第503团降落情况。麦克阿瑟告诉他,“乔治,我认为你不该去。”肯尼辩解说他有权了解他的飞行员们如何进行这样的作战行动。这是他们首次进行空降作战。此外,他们是他的“孩子”。
  “你是对的,乔治,”麦克阿瑟说,“我们一起去,他们也是我的孩子。”
  肯尼极力反对。“那毫无意义。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冒险呢,要是每月挣5美元的日本飞行员给你身上打个洞怎么办?”麦克阿瑟盯了肯尼片刻。他这位身材矮小、剪着平头的指挥官似乎忘记了某件事:麦克阿瑟从来就不怕子弹或炮弹。对他来说,提到这类事情甚至比真的子弹还能更深地伤害他。“我不担心被射中,”麦克阿瑟用平和的口吻对他说,“说实在的,我惟一担心的就是飞到山区上空时气流扰动,我的胃可能会不舒服。我可不愿意因晕飞机,在那些孩子们面前丢脸。”他的话,委婉地暗示了逃出菲律宾时的晕船经历。
  肯尼知道争也没用。麦克阿瑟要一起去,那就得这么办,不过要是让他们两人部乘坐同一架飞机就太愚蠢了。到时候他乘坐一架B—17轰炸机,麦克阿瑟乘坐另外一架。他们将在96架C一47运输机上空的一测飞行,而这些运输机将把1700名伞兵投放到杂草丛生的简易机场上。
  到了这一天,由200多架轰炸机和战斗机护航的C-47运输机带着第503伞降步兵团投入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首次成功的同盟国军队的战斗跳伞行动。空投仅用了3分钟,雨伞兵部队正好降落在应该降落的位置。在麦克阿瑟看来一切都无懈可击,他被这种新作战形势的壮观景象和完成这一行动的技术深深地吸引了。更令他高兴的是,因为他参战,肯尼向他授予了空军奖章。美军攻占了简易机场,迅速地割去了高草,开辟通向莱城的通路,第二天破晓时,C一14运输机运来了澳大利亚的第7师。
  现在莱城处于三面围攻之下。9月16日这座小城陷落。几千日军选入莱城以北丛林密布的山区。但是寒冷、饥饿和热带疾病夺去了很多日本兵的生命。由于日本人对巴布亚不再构成威胁,麦克阿瑟准备夺取维蒂阿兹海峡西岸的控制权。一切都准确无误地按照“车轮”计划进行着,但是让麦克阿瑟沮丧和灰心的是,参谋长联席会议没有继续扩大战果,反而放弃了他们曾经宣称的攻占腊包尔的目标。更糟糕的是,似乎他自己曾宣称的要返回菲律宾的目标也要放弃了。
  金上将是个酒徒,他曾发誓要长期戒酒。但在卡萨布兰卡,他从车里爬了出来,大发酒疯,令马歇尔十分尴尬。他酒醒之后,却劝说同盟国参谋长们批准派出一支强大的海军到中太平洋作战。尼米兹认为这个想法不好。哈尔西听说这件事后也提出反对。马歇尔也疑虑重重,认为这么干,除了占领一大堆没有用的岛屿以外,会一无所获。
  然而,这正是金上将想要的,他几乎肯定要如愿以偿了。这位海军上将手里有4张王牌:一位海军出身的总统,公众舆论(公众一心想为珍珠港事件雪耻),金自己坚信不移的战略思想和1943年开始服役的大量舰艇。这些舰艇都是在珍珠港事件之前开始建造,1943年出厂的。其中有快速航空母舰、轻型航空母舰、护航航空母舰,还有数量充足的快速战列舰、威力巨大的现代化巡洋舰、几十艘潜艇以及大量的驱逐舰。而到了1944年可能还会有更多。
  这一大批令人叹为观止的灰色舰艇都是围绕着可供96架飞机使用的埃基克斯级快速反潜航母建造的。其设计从龙骨到舰桥都是为了进行海上进攻的,美国在这些战舰上投入太多,不能不使用他们。1943年的舰队只有占据了整个中太平洋的辽阔水域才能充分发挥这些舰艇的全部潜力。1943年8月,当同盟国参谋长们在魁北克会面时,金赢得了在中太平洋发动大规模战役所需要的授权。
  那么腊包尔怎么办呢?金回答说,孤立它、使它中立,或让它瘫痪,这一意见得到了参谋长联席会议的计划制定人的支持。海军不再需要它的大型海港。作战的重点要放在北面和西面更远的地方。
  马歇尔勉强同意了新的进攻计划及其采取的前进轴线,但是麦克阿瑟却认为这简直不可容忍。一方面,如果穿越中太平洋的大规模进攻能够成功,西南太平洋战区将在太平洋战场上毫无作为。如果它不成功,最终还是要攻占腊包尔。他仍然相信,就算仅仅是为了腊包尔那绝妙的港口,最终还是必须拿下这座城市的。此外,于当年秋季令腊包尔孤立或中立的军事作战还是要按计划进行。没有任何指示要求取消这些计划。
  麦克阿瑟和他的参谋人员与哈尔西的参谋人员于9月10日在布里斯班会面。麦克阿瑟建议让西南太平洋战区和南太平洋战区的空军于10月下旬对腊包尔发动一次空中闪击战,充分抑制日军的空中力量,以使哈尔西于二二月二日前后夺取布干维尔岛的大片地区。如果这些军事行动能够成功,他和哈尔西的飞行员将于12月发动另一次空中战役,让西南太平洋战区部队能够对格洛斯特角发动两栖进攻,格洛斯特角位于新不列颠的西南海岸,此次进攻定于当年的最后一个星期进行。哈尔西对时机的选择提出异议,但西南太平洋战区和南太平洋战区的军事作战计划大体上就这样定下来了。
  不论麦克阿瑟把这些进攻计划得多么好,他还是面临着极度缺乏舰艇的局面。几乎每一艘到达西南太平洋战区的商船都会被征用。为此军事海运管理局提出抗议,但是麦克阿瑟绕过了军事海运管理局,干脆让市里恩·萨莫维尔中将指挥的陆军后勤司令部负责处理这个问题。麦克阿瑟对他说,军事行动的进程受到了海运能力的限制,“由于缺少机动性,这个战区无法连续作战”。即使他能凑齐足够的人员和装备进攻B军,他还是无法扩大战果。“因为缺乏海运能力。”
  麦克阿瑟在他写给一些老朋友的信中把这些挫败感表达得淋漓尽致。那年秋天,他在一种自怨自艾的情绪中写信给乔治·冯·霍恩·莫斯利。信中说:“我在这里诸事不顺……我常常回忆起斯通沃尔·杰克逊说过的一句话—一‘如果有必要,我就是用棍子和石头也要跟他们打。”
  他对约翰·卡伦·奥劳克林大发牢骚:“可能在美国历史上还没有那位司令官如此捉襟见肘。要是没有澳大利亚的支持,我可能已经输掉了。有时就好像是老天成心让我失败似的。”
  麦克阿瑟往往不让下属了解他最深层次的感受和真正的意图,但是有时他那严重的挫败感也让他失去自控能力。那年秋天他开了一次计划会议,在会上由于缺乏船舶,他被迫将一次两栖进攻推迟了二三周时间,对此,他痛苦地抱怨说,“华盛顿有些人宁愿看到麦克阿瑟输掉一场战斗也不愿看到美国赢得一场战争。”
  莫斯利和奥劳克林等跟他保持通信的朋友可能会想:麦克阿瑟被告知要通过他自己的力量在太平洋地区打赢这场战争,然后他就会用一只小船和一个排的火抢手完成这个命令。他们这么想也无可厚非。
  1942年到1943年间,世界各地的地面部队指挥官都是在资金极其短缺的情况下作战的。空军指挥官们也是一样。在中缅印战区,史迪威打算阻止日军前进,但连美军一个师的兵力也弄不到手,尽管马歇尔和史汀生都非常器重他。在卡萨布兰卡,艾森豪威尔向马歇尔讲述他的后勤保障问题时几乎要哭了。在英格兰,1943年夏秋两季,第8航空队由于受到德国空军昼间活动的战斗机的干扰而延误战机。由于缺少飞机、经验不足和航程短,空军似乎在夺取制空权的战斗中失败,而他的指挥官艾拉·埃克被解除了职务。马克·克拉克的第5集团军1943年9月在萨莱诺发动进攻,因为舰船、人员和火力明显不足,几乎造成了一场灾难。麦克阿瑟的问题的确引人注目,但不是绝无仅有的。
  肯尼则不同。肯尼从给予他的一切中得到了大部分他能得到的东西,而且不管给什么,他从不抱怨。麦克阿瑟与肯尼不同,总感到自己受了伤害,部分原因可能是他的战区不是,而且永远都不会是战争中的主要战区这一事实。这一点始终是他的心头之患,让他难以用客观的态度对待它。被派到一个二级战区已经够糟的了,再加上什么都短缺岂不是往伤口里揉盐吗?
  然而,那年秋天他确实得到了一样东西,那就是他拥有了自己的专机。1943年初美国空军要发展4引擎C-54运输机的消息传出来时,麦克阿瑟像许多将军一样也想要一架。阿诺德不得不拒绝他的要求,但答应给他一架属于他自己的B—17轰炸机。B一17绝没有C-54那么舒适,但也作了一些改进,增加了防弹钢板。10月末的一天,麦克阿瑟派人把他的专机飞行员亨利·戈德曼找来。
  他让戈德曼到俄亥俄州戴顿的赖特一帕特森空军基地取那架B-17轰炸机。“戈德曼,我想把这架飞机命名为‘巴丹’号,让画家在机头的一侧绘制出菲律宾地图,然后把‘巴丹’这个词印在图上。这是命令。”。
  当戈德曼去取飞机时,肯尼正在进行麦克阿瑟在9月10日与哈尔西的参谋们举行的会议上建议进行的空中进攻。晚上,肯尼停止了对腊包尔的(无效)轰炸,利用基里维那的机场把他的P一38停在腊包尔的区域内。第5航空队在大白天轰炸腊包尔。哈尔西的第3舰队也参加了这次攻击。从10月12日到11月11日,日军在腊包尔损失了200多架飞机(主要是在地面)和10多艘舰艇。
  尽管如此,敌人雄厚的兵力仍然能够保证自己的海运。其空中补给也未中断。实际上,敌人仍然保持了他们的空中力量。但所有这一切成绩都是由于他们将飞机从中太平洋转移到南太平洋才获得的,而这时,金恰好发动了中太平洋进攻战役。这次大规模进攻与海军陆战队对塔拉瓦的进攻同时在11月20日开始,海军陆战队的那次进攻是一场著名的血战。日本帝国舰队从腊包尔撤退,与美国海军在北部更远的地方较量,让腊包尔的军事价值骤然降到几近于零,从某种程度上说,当晚就将腊包尔中立化了。
  此时,澳大利亚军队已经确保了休恩半岛的安全,他们与难以对付的地形和负隅顽抗的守军打了一场艰苦卓绝的战役。麦克阿瑟拿下休恩半岛以后,就可以控制维蒂阿兹海峡的新几内亚一侧了。下面的工作就是要保卫新不列颠一侧。他认为,在这片水域的那一侧,他所需要的就是一座平整的大机场和一个适于建立巡逻鱼雷艇基地的小海港。
  他的作训处长斯蒂芬·张伯伦主张把机场建在格洛斯特角,甚至在肯尼告诉他那里的地面可能会太软太湿,无法承受轰炸机的重量时,张伯伦还是坚持自己的主张。另一方面,肯尼对海军作战几乎一无所知,但是他主张在阿拉维建基地。而麦克阿瑟则接受了张伯伦关于机场的主张和肯尼关于巡逻鱼雷艇基地的主张!
  直到最后一刻,他才担心起敌人在阿拉维的可能的防御力量。麦克阿瑟的本意并不想血洗阿拉维,就像在塔拉瓦那样,为了攻占一个中央公园那么大的地方死伤了3000海军陆战队队员。他坚持要在进攻之前先做广泛而详细的照相侦察。
  此次进攻行动将从优恩半岛的古迪纳夫角开始。11月13日,麦克阿瑟飞往古迪纳夫角观看部队上船。阿拉维之战向克鲁格的阿拉莫特遣部队(即第6集团军)提供了首次作战的机会。第112机械化骑兵团被挑选出来完成攻击任务。
  12月14日上午,当工兵第2特别旅准备将第112机械化骑兵团送到阿拉维的岸上时,肯尼的第5航空队对日军防御部队实施了太平洋战争以来最猛烈的轰炸。美军攻占阿拉维的速度很慢,但伤亡还不到500人。
  进攻阿拉维的当天上午,肯尼用飞机将乔治·马歇尔从莫尔兹比港送到古迪纳夫。月初盟国参谋长们曾在开罗召开会议。麦克阿瑟派萨瑟兰出席了这次会议,但是马歇尔显然觉得有什么事应该亲自告诉麦克阿瑟。他几个月前就希望这么做了,但总是受到一些更重要的事情干扰而没做。
  两年来,麦克阿瑟在发给马歇尔的电文中经常抱怨给西南太平洋战区的支持太少,而且还含蓄地指责陆军部撇下他不管。因此,这是他们在战争期间推一的一次私人会晤。马歇尔告诉麦克阿瑟,他的困难不是陆军部造成的。他说,困难是从金海军上将那里来的,金上将认为根本不需要让陆军来控制太平洋上的任何一个战区。马歇尔说,这位海军上将“对你在太平洋战争中所处二的地位感到不满。”金对麦克阿瑟的批评纯属人身攻击,而且很激烈。海军也大肆诋毁麦克阿瑟。金的敌对态度还得到了海军部长福兰克·诺克斯、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威廉·D·莱希海军上将和罗斯福的认可。面对这样的反对力量,要想给西南太平洋战区以更多的照顾,他马歇尔能做到的当然微乎其微。
  麦克阿瑟回顾了迄今为止在太平洋战争中海军的种种失败,并一语中的地指出在他的战区海军还没有溃败过。让他感到震惊的是,竟然会如此纵容各军种间的对立。这会对战争的进程产生不利影响。他又重复了他以前说过的话:应该在太平洋实现统一指挥。如果这意味着他将成为一个下级指挥官,他会接受这一职务的。
  马歇尔知道麦克阿瑟担心在海军向中太平洋挺进时,他自己被限制在新几内亚,尽管他同情他,但并没有鼓励他改变这一点。只要存在一位总喜欢穿蓝色的海军披风的总统,马歇尔在争论太平洋战略问题时就会处在一种不利的地位,而麦克阿瑟和他都清楚这一点。
  西南太平洋战区的最后一次主要军事行动按计划进行了。在马歇尔启程回美国后不久,麦克阿瑟回到了古迪纳夫岛。尽管当时他患有重感冒,嗓子很疼,但他个人还是希望海军陆战队按计划进攻格洛斯特角。“我知道海军陆战队是怎么想我的,”他对师长威廉·H·鲁帕塔斯少将说,“但我也知道当他们投入战斗时,他们肯定能有出色表现。祝你们好运。”
  圣诞节那天,工兵第2特殊旅送海军陆战队第1师登陆。进攻遇到轻微的抵抗,但是那里的地形的确像肯尼担心的那样又软又湿,承受不住重荷。海军陆战队发现被淹死的危险几乎和中弹的危险一样大。美军用了3个星期才攻占了格洛斯特角。
  很快,阿拉维和格洛斯特角都显示出它们没有任何真正的军事价值。没有任何巡逻鱼雷艇基地建在阿拉维。也没有任何轰炸机从格洛斯特角起飞。1944年初,麦克阿瑟的作战突然转移了方向,把这些在新不列颠获得的徒有其名的胜利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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