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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在这期间,我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欢乐,由于你的帮助,我才感到生命是如此的可贵,生活是如此的充满朝气。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好好的开始,也要干干净净的结束,好聚好散,这样才会在彼此心目中留下美好的印象。到目前为止我们俩确实是好朋友(他用了“朋友”这个词),但好朋友终归只是好朋友,不该有任何婚姻的约束,我们都有自己的自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相干。本来我们可以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多享受一下人生的,但是由于当事人中一人的错误和疏忽(好象专指我一人),造成了今天这种令双方都感到麻烦的局面,所以,我们要马上想办法解决它!稍微处理不慎,它就有可能影响到我们今后的生活。至于婚姻,不在问题之内(真是可悲,他看中的只不过是我美好的胴体、漂亮的脸蛋,他可曾有一丝真心的爱过我)。我觉得我本人似乎继承着混血者的个性(希特勒的个性),所以结婚的对象,还是以德国血统的小姐为主。对于我们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感到相当遗憾,不过这暂且不谈,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让你尽快接受必要的手术,否则,胎儿超过三个月后更难处理。所以,你要火速坐飞机离开这儿,直飞苏黎士,找一家旅馆住下来,然后再打听一下这家旅馆医生的名字。

  在苏黎士,医术高明的医生很多,只要你和医生好好商量,他一定会理解你的处境。

  瑞士的医生一般都很友善、随和,他会主动向你提供一些这方面的知识。然后,你可以通过这位医生打听有关的妇产科医生。我相信苏黎士有很多优秀的妇产科医生。

  接着你就去拜访这位妇产科医生,在有关的文件上签字。他把病房安排好后,那么一切问题就可在一个星期内完全解决,这种手术在瑞士并不违法,不需要检查你的旅行护照,名字也可以随便捏造一个,当然,一定要是什么太太才行。只是费用昂贵,听说要一百到一百五十英镑左右。关于钱的问题,我已考虑过了。”他打开抽屉,递给我一个信封,“你在这工作已近两年了,这里是一个月的遣散费,里面有一百二十英镑。”接着他又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五十英镑递给我,“至于买飞机票以及其他零星杂费,就在这里了。为免去汇兑麻烦,所有的钱都换成了德国的现钞。”

  他紧盯着我,脸上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似乎在等我向他说谢谢,或者夸他又能干又慷慨似的。可当他看到我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时,他又慌忙说了一些话,劝我不要烦恼,一切都会好转的,不幸的事在人生的旅途中太多了,已经见怪不怪了。

  本来人生就是无边的苦海!然后他又说,过去他也交了很多朋友,可从来没有象和我在一起这么快乐过。现在要分手了。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感到悲哀。从昨晚到今天为止,他本人一直沉浸在悲痛中,希望我能原谅他,同情他现在的心情。

  我默默地站起来,把这封信揣到口袋里去,对这个我曾深爱过的人,他的金发、嘴唇,以及健壮的肩膀,作了最后的一瞥,忍住从眼眶滑下来的泪水,急忙逃了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自己关在里面。

  认识克尔特之前,我就已经是失去一只翅膀的鸟了,现在,剩下的一只也被折断了。

  第六章 南行漫记

  等所有的事完全解决时,已是八月底了。苏黎士这个城市对我来说,一点也不和蔼可亲,但不可否认,它那朝气蓬勃的气息,确实感染了我,使我不再过份地沉湎于哀伤中。湖中碎冰片片,倒映着滑雪的红男绿女,河流里帆影点点,饶有情趣。

  湖畔是大众浴场,晒日光浴的人很多,放眼望去,满是金发红肤的人。山边的游乐场,充满青春活力,一张张年轻的健康脸庞,把这里点缀成了世外桃源。这就是克尔特的人生——与自然为友的单纯人生。过去和他在一起的生活,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很和谐,可现在想起来,他那柔软的金发、清澈的眼睛、彬彬有礼的绅士派头,古铜色的皮肤,不过是他丑陋内心的掩饰而已,他戴了一副比女人化妆得更浓、更厚的假面具,完全是个卑鄙的伪君子。呵,我现在想起来,这两个披着人皮的狼,德立克和克尔特,他们的虚伪,真令我作呕!进一步说,我对男性已心灰意冷,毫无兴趣了。事实上我对克尔特或德立克,并非开始就抱着结婚的念头。我不过是期待他们的温柔体贴,关心爱怜罢了。我自己则对他们够体贴的了,随时替他们着想,从不忍稍有拂逆。我期待他们能以同等的态度来回报我,问题就出在这里。我太温顺了,以至他们认为我没有个性、没有脾气、没有主见,他们就可以把我当作一只任意宰割的动物,随便怎么处置我都行,只要他们高兴。好了,我不愿再想下去了,恶梦就此结束吧。以后,对于男人,我只收而不给,只获得而不付出,这是我的一个新的人生哲学。我吃够了男人的亏,受尽了男人的折磨。今后,那个露出长长的獠牙、狰狞的面孔的人就是我。我——加拿大小姐,要把头高高昂起,挺起胸脯,该回击时绝不客气。

  我要站得高高的,把男人踩在脚下,让他们知道,我们女人,尤其是我这位加拿大小姐,是不会让他们随意欺负的!

  这次的事使我得到了一个深刻的教训。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地拿稳自己的主意,绝不能太顺从。我已看清了,这社会完全是一个污浊、黑暗的社会!

  旅馆的服务生给我介绍了一位医生(看样子他已猜到了我的一切)。那位休斯金医生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后,开门见山地问我钞票够不够,然后我和他介绍的妇产科医生联络了。那个妇产科医生更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他自己兼营一家土产商店,看我单身一人住在旅馆里,孤苦零丁,无依无靠,就说,苏黎士的旅馆收费很贵,动手术前,最好我能搬到他那土产店去休养。

  他这么一说,我就挺直腰,冷冷地看着他,以坚定的口吻说,“我叔父是这里的英国领事,早已说好可以搬到他那儿去,所以住的地方您不需替我操心。

  如果可能,我希望能够马上住院动手术。这是经过我叔父同意的。如果有必要,我当然会优先考虑叔父家的。”这个戴着眼镜的老头听我说完,抬起眼皮,透过厚厚的镜片疑虑地盯着我。也许是我凛然的态度,使他不敢再随便说什么。于是,他很快打电话给医院,为我安排了病房。第二天下午,我就住进了医院。

  这种残忍的事,一想到就令我作呕。还好,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没什么大的痛苦,身体恢复得很快。三天后,我就出院回到了旅馆。我已经决定马上搭机返回英国,变卖一下我的私人财产,处理一下债务,然后搬进伦敦机场附近的一座旅馆。

  再打电话给哈马街的代理商,约个时间见面。

  我已计划好了,花一年多的时间,单独做一次旅行,放眼看看这个世界别的地方,以免到老死,还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况且,我对伦敦已没有任何留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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