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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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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德承受着血肉模糊的手臂引起的疼痛,尖声喊叫着。利用法费作为掩护,他滚向右边,伸手抓住手枪,又滚了回来,朝塞吉开了两枪。当沃坦从斯莫林身上扑过来的时候,他又射出另一发子弹,那狗受到格拉泽子弹全部力量的冲击,它的后背一下子撞到墙上。第四颗子弹,瞄得很低,朝门口射去,撞到侧壁上,在木柱和石膏柱上穿了一个大洞。那些汉子散开了,而英格丽德惊恐万状,待在那儿跑不动了。 “不许动!”斯莫林高声喝道。他又站起来,向英格丽德猛冲过去,抓住她的一只手腕,用力向下拽,然后朝自己身上猛一拉,再抽身躲开,于是那个倒霉的女管家就穿过房间飞过去,撞到对面的墙上,发出一声令人不舒服的破碎声,一时间,传来了混杂着愤怒、委屈和极度痛苦的尖声嚎叫。接着,她无声无息地倒在墙下,摊开四肢,黑乎乎一堆摊在地板上。 斯莫林手中握着自动手枪,朝着破损了的门口喊道:“阿列克谢!尤里!我是你们的上级。克格勃对我们搞了一个卑鄙的阴谋。现在你们身边就有克格勃的人。干掉他们。他们都是叛徒,他们只能把耻辱和死亡加到你们头上。现在就干掉他们!” 只有几秒钟,过道里就鸦雀无声了,然后,传来一阵哭声,随后是一声枪响和一阵搏斗的声音。斯莫林冲邦德点点头,向他示意在门的右侧站好位置,同时,他把身子贴在对面的墙上。那儿又是一声枪响,一阵喊声和扭打的响动。 这时,传来俄语的喊声:“上校同志,我们抓住他们了。快来,我们抓住他们了!” 斯莫林朝邦德点点头,他们一起飞身窜到过道里。就在他们飞跑的时候,斯莫林用英语尖声喊道: “把他们全都干掉,詹姆斯!一个不留!” 邦德不需要再听什么命令。在他右侧,两个汉子打算两个人对付另一个人,而那第四个人则躺在那儿失去了知觉。要想把他们分开就要用ASP打三个速射。致命的格拉泽子弹完成了它们的使命,第一颗子弹在那个正在搏斗的汉子的右边爆炸了,它的弹药有一半射进了和他扭打的那人的肚子。第二颗子弹把地板上那个人解决了。第四个人甚至连什么东西打到他身上都没弄清楚,就被最后一颗子弹要了命。 在狭窄的过道里,射击的噪音震耳欲聋,当斯莫林又用他的自动手枪开了两枪时,那噪音更是撼人心魄。邦德转过身一看,他也命中了目标。两具尸体,一具四脚朝天躺下了,另一具则乱七八糟地堆在地上,这证明斯莫林的枪法很准。 “很遗憾,”斯莫林喃喃说道,“他们都是好人,阿列克谢和尤里。” “这种时候没法选择。现在你已经证明你是好人了,马克西姆。楼上还有几个?” “两个。我想他们可能和那两个姑娘在一起呢。” “那么,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下来。” “我不信。到楼上你几乎听不到这个地下室里的动静。”他喘着粗气。“我们多次利用过地下室。几个强壮的汉子在底下拼命喊叫,而在楼上房间里的人照样玩女人,什么都听不到。” 邦德正听斯莫林说话,但是,周围的世界开始浮动,恍惚起来。他感觉到手臂热乎乎、黏糊糊的,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发热的地方传来,散布到全身。他干呕了两次,听到斯莫林从遥远的地方呼唤着他的名字,然后失去了知觉。 他梦中看到了蛇和蜘蛛。它们围着他蜿蜒爬行,蠕动,他要走出这个爬满令人作呕的动物,黑暗、曲折的迷宫。他必须抓紧时间。在隧道的尽头可能有昏暗的光线。后来那光线消失了,他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深深地陷到泥土中,被一片红光包围着。那儿。还是那儿,尽头就是光明,可是一条大蛇正在他的两条腿上爬。他没有恐惧的感觉,只知道他必须逃出去。这时又爬过来一条蛇,还有一群小的爬行动物缠绕着他的两腿,正在把他拉倒。一个爬行动物攫住了他的手臂,咬住他,牙齿刺进去,引起一阵疼痛,他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一群蜘蛛爬进了被蛇咬破的伤口。还有许多蜘蛛,大的,肥胖的,毛茸茸的,爬到脸上,钻进他的鼻孔,向着他的嘴拥过去,呛得他咳嗽,喷吐,啐了起来。他的嘴被蜘蛛堵住了,但是,无论如何,他必须设法靠近隧道的尽头,因为光线刺痛了他的眼睛。有个声音在喊他的名字: “詹姆斯!詹姆斯·邦德!邦德!” 那些蛇和蜘蛛都不见了,只在手臂上留下了撕扯般的疼痛。他的眼前浮动着一张面孔,这是一个姑娘的面孔。嘴唇张着。 “詹姆斯。醒了。好啦。”那面孔模糊了,他听到那声音说:“海泽尔,他醒了。” “感谢上帝。” 邦德眨动双眼,睁开了,又闭上了,然后完全睁开了,他看到了艾比·海瑞提吉。 “怎么……?”他说。 “你现在好了,詹姆斯。现在没事儿了。” 他活动着,但知道右臂出了毛病,有什么东西妨碍了它的活动。 “现在时间不多了。”马克西姆·斯莫林把艾比小心地推到一旁。“你就会好起来,詹姆斯,但是……”他看着手表。 一切都潮水般清晰地涌现在面前。斯莫林挺直身子站在那里。他低头看着邦德,一只手臂搂着海泽尔·戴尔的肩。 邦德深深喘了一口气。“对不起。我是不是失去了知觉,拖累了你们?” “不用担心,”斯莫林说。“他妈的那只狗咬得太狠了。你感觉怎么样?” 他活动了一下手臂。“发麻。没有知觉,但是,我能活动。” “艾比当了护士,”海泽尔说。“我们非常感谢你,詹姆斯。马克西姆告诉了我们在地下室里发生的事儿。” “我只是把伤口清洗干净了,”艾比说。“那些狗的情况还算正常。我认为没有中毒的危险。我们使用了对人类而言是最强的抗菌剂。” “而且也是最昂贵的。”斯莫林咧嘴笑起来。“这是最后一瓶1914年的海纳酒。醇和。非常醇和。” 听到这句话,邦德大叫起来:“温和,尊贵,可是完全浪费了。我真心疼。” “但是,它办了大事儿了,”斯莫林说道。“你能坐起来吗?或是站起来?” 摇摇晃晃地,邦德慢慢伸开手脚。他们原来把他放在客厅套房中的沙发上。他试着站起来,但是,两条大腿不听使唤。他不得不抓住沙发扶手,才站稳了。艾比急忙跑过来,扶着他,她的两只手很有力,也很有经验。 “谢谢你,艾比。为你做的一切,谢谢你。”他小心翼翼地活动着,试试肌肉。渐渐地又恢复了力气。“谢谢你,艾比,”他重复说道。 “我们都欠着你的恩情呢。我这算什么。” “另外那几个怎么样了?”邦德问斯莫林。“你那几个在楼上的人?” “他们受到了很好的照顾。” 这位苏联军事情报局的人脸上一片茫然,这使邦德想起了:每当干完一件令人不愉快的活儿,他自己也有这样的反应。最后的方法往往就是从记忆中抹掉这样的事儿。人们回想得太多了,不是沉浸在里面去欣赏它,就要被罪恶感压垮。 “那么英格丽德呢?”他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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