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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不少,15分钟后,随着一声爆炸,翡翠宫一片火光,剧烈的爆炸声响彻整个餐厅,舞池陷了下去。对已坠入死亡深渊的人们来说,此时此刻还不如即刻毙命更好些,那些身上还没烧着的人们豕突狼奔,但最终都落水溺死。仅仅20分钟,整个建筑轰然倒塌,无人生还,包括约翰·泰斯蒙德以及欧亚公司董事会全体成员。

  1997年6月21日上午11点55分,西澳大利亚。

  大约是詹姆斯·邦德在由牙买加金斯顿飞往伦敦的夜班飞机上进入梦乡的同时,太阳正洒在澳大利亚内陆。当地的一个土著男孩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伙白人心里还发毛,他常在这一带沙漠采集一种叫做可拉甬的食用植物。那伙人开着四轮驱动车来到这片荒原,男孩子实际上分不清四轮驱动车与一般汽车的区别。

  男孩子的家就在一公里之外的栖息地,从他记事起就一直住在那里。他知道再往南,走上一天,就是白人住的城镇。往东走就靠近神秘的乌鲁拉,那是沙漠里由整块岩石组成的大山包,白人称之为“艾尔斯石”,白人在那里侵占了更多土著人的土地。

  那天一早,那帮白人分坐两辆汽车来了,他们待了有一个小时,挖地三尺,埋入了什么东西,然后就走开,朝南面日人居住区的方向驶去。他们走后三个小时,男孩子想到这里来看看。

  白人挖了个两米见方的坑,翻起的新土在阳光下已经发硬。男孩子很好奇,他想知道白人在这里埋下什么玩意儿,但他也很害怕。他知道如果被白人发现,他就会有大麻烦。不过眼下周遭一个人影儿也没有。他本该去抓一只蜥蜴作晚餐,但他太想弄清楚那里面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如果男孩子戴着表的话,正好是中午12点整,一个火球在他面前炸开了。

  发生在西澳大利亚累奥诺腊北面300公里处的核爆炸使全世界莫名震惊。后来测定,这个核装置的威力大约是那颗摧毁广岛的原子弹的四分之三,相当于300吨梯恩梯炸药,爆炸覆盖了大约五平方公里面积,这当然是毁灭性的,但从今天的标准看,还是比较原始的。然而不管怎样,如果爆炸区域有一座城市的话,它已荡然无存。

  几个小时后,联合国举行了紧急会议,但除了超级大国之间的争吵之外,一无所获。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澳大利亚的官员们也茫然无知。现场调查除了知道那是一颗“土制”原子弹外,没有任何结果。大家都庆幸爆炸发生在内陆沙漠地区,估计没有任何伤亡。

  但真正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核爆炸发生在澳大利亚。它十有八九是一次核试验,表明澳大利亚有一伙人——不管他们是外国势力还是国内的恐怖分子——已经拥有了初级核武器。

  澳大利亚、美国、俄罗斯和英国联手调查这次核爆炸,寻找答案。他们也期望有人出来承担责任或进行讹诈,但什么也没有发生。当詹姆斯·邦德在伦敦时间当天一早抵达伦敦时,那次核爆炸依然是个谜。

  3.临危受命

  倒数第十天:1997年6月21日,英国。

  詹姆斯·邦德在飞机上总能酣然入睡,从牙买加到伦敦的飞行过程中也不例外。当英国情报处的轿车开进泰晤士河畔戒备森严的情报处停车场的时候,他感到充满活力,反应敏捷。邦德是情报处里为数不多的老特工之一,他记得当年的情报处设在环球出口公司的后面,而如今却堂而皇之地摆开了门面。

  情报处刚换了位新领导,尽管她的名字不再保密,但邦德还是不敢直呼其名,对她的前任迈尔斯·梅瑟维爵士也是如此。迈尔斯爵士退休后变得平易多了,经常邀请邦德去位于温莎大公园旁边的他家赴宴或打桥牌,他俩还经常在布莱德斯男士俱乐部见面。想当日,他们一个是顶头上司,一个是普通雇员,彼此敬而远之;但如今,随着时光流逝,他们成了推心置腹的朋友。尽管如此,邦德还是难以改变称他为“阁下”的习惯。

  邦德不知道自己同新来的M能否成为朋友,他甚至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喜欢她,但他尊重她。M履新伊始,就显示出精明强干的领导才能。她并不要求在行动中墨守成规,这正中邦德的下怀。倘若碰上棘手的活儿,她会毫不犹豫地下令邦德或其他00系特工去完成。她既不拘谨保守,但也决不会轻率从事。邦德觉得在她面前自己可以畅所欲言,对方也会给以实实在在的答复。邦德知道这个女人对自己的看法,邦德是个民族至上主义者,用她在一次工作晚餐上的话说就是“冷血动物”。邦德当然理解她为什么这么说,并不因此耿耿于怀,从某种程度上说,她的话没错。

  在去四楼见M之前,他先去了一下位于四楼的他自己的办公室。他的私人助理海伦娜·马克思伯里女士正在忙着。海伦娜在情报处已经有一年了,为所有的00系特工工作。从莱奥莉莱·庞森贝和玛丽·古德奈德开始,接待桌旁的小姐走马灯似的换,一阵子是金发女郎,一阵子是黑发小姐,一阵子是红发美人。海伦娜·马克思伯里留着一头黑发,有一双大大的绿眼睛,聪明伶俐、反应敏捷,而且富有魅力。邦德想,倘若她不是自己的助理该有多好,可爱的海伦娜就可以同自己共进美妙的晚餐……也许还会有第二天的早餐。

  “早上好,詹姆斯!”她的话语带着欢快的威尔士口音,邦德觉得这特吸引人。

  “一切都好吗,海伦娜?”

  “我可是半夜里被叫来的,又是半夜。”她叹气道。

  邦德已经对澳大利亚的事情略知一二,眼前每个部门都为此忙得不可开交。

  “叫得正是时候。”邦德说。

  “我想你半夜里起来不会有任何问题。”海伦娜眼睛里闪着光。

  邦德笑了,说:“别听他们胡说,马克思伯里女士。”

  “行。如果你兴奋得睡不着觉,我这里倒有一种草药茶,保证让你精神放松。”

  “茶我是不碰的,这回你该知道了吧?”

  “其实,我已经注意到了。詹姆斯,你根本不喝茶,是吧?你真算不上一个英国人!”

  “我宁肯喝烂泥汤。”邦德耸耸肩道,“况且,我本来就是半个苏格兰人,半个瑞士人。”他对她粲然一笑,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邦德从来就不愿意在装饰办公室上花力气。墙上挂的那幅水彩画出自名不见经传的画家之手,画的是皇家圣乔治高尔夫球场的更衣室;桌上相框里的照片是他与美国密友费利克斯·莱特在纽约一家酒吧的合影,莱特是前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特工,照片上的两个人都是醉意朦胧,而且显出一副吃惊不小的神态。每每一看这照片邦德就忍俊不禁。

  没有什么紧急信件,于是邦德抓起电话,拨通了莫奈彭妮小姐的号码,铃声刚响了一声,她就接起了电话。

  “嗨,詹姆斯,欢迎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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