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唐璜!可不可以不要来烦我!”
冢川亚由美急躁地骂道。
“呜……。”
唐璜——如此奇怪的名字,但却是一只短腿、纯正血统的名犬(?)——“我可是在赶时间哟!
聪子在做什么呀?已经迟到二十分钟了。”
亚由美嘟嚷地说着,不过说实在的,由于自己也是动作慢,所以就松了一口气。
“亚由美。”
和往常一样,母亲清美擅自把门打开了。
“妈妈呀!不是告诉过你要先敲门的吗?我可是女大学生!”
“好啦!好啦!”
清美总是没把话听进去。“神田小姐来了。——哎呀!你打扮得很可爱嘛。”
“哪有对自己的女儿说“很”的!”亚由美说。
的确,亚由美今天穿的是有点露肩、且曲线毕露的紧身洋装,连自己都不得不认为很棒、“魅力十足”。
“怎么样?会不会抢了新娘子的风采?”
“你放心好了,才不会!”
“真的,因为妈净是保证一些怪事。”亚由美苦笑着说。“你跟聪子说一下,我马上就过去。”
“好啦好啦。——亚由美,要是在典礼会场发现合适的对象,就把他灌醉,然后结婚,如何?”
“别胡说八道。”
亚由美抓起手提包。“我要走了。——咦?”
没看到唐璜的影子,大概是挨了骂使性子吧(腿虽短自尊心倒很高)!
亚由美咚咚地走下楼梯。
“久等了。”
往玄关走去,亚由美的知己神田聪子穿着有蕾丝边的可爱连身洋装站在那里,等着亚由美。
“哈哈,可爱极了。”
亚由美说着,“——妈!我走了。”
才这么招呼着,亚由美的父亲冢川贞夫闻声从起居室走出来。
“哎呀,爸爸在家啊?啊,今天是礼拜天呀!”
“亚由美。——要走了吗?”
冢川贞夫以一种老大不愿意、愁眉苦脸的表情说。
“嗯……。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是啊!你也要走掉了啊!”
冢川贞夫紧紧地抱住亚由美,说:“相信总有一夭,会再奉神明的旨意,再度相逢的。”
“啊,喂!爸爸——。”
亚由美才着急着,清美走了过来:
“赶快去吧!你爸爸正在回味体验刚刚看的卡通场景呢!”
冢川贞夫是一位优秀的工程师,但唯一古怪的是热中少女卡通,尤其喜爱“赚人热泪”型的卡通。
“去吧!我的女儿!”
贞夫眼中带泪地放开亚由美,说:“神与你同在!”
“我走了。”
亚由美好像要把聪子推出去似地,一起走了出去。“——啊,冒冷汗了。”
“不过,你父亲很可爱啊!”
“那样不是很快乐吗?一定很天真。——今天可真是好天气啊!”
“那样子?过些日子,或许家里就会装上音箱,每说一句话就“锵!”的一声也说不定。”
五月份,近年的天空蓝得眩目。
路旁停着一辆汽车。
“嗨!”的一声,从窗户露出脸孔的是——。“两位都很漂亮啊!”
“殿永先生!”
亚由美吓了一跳,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想送两位一程。”
经常和杜会事件牵扯上关系的亚由美和聪子,每次总给这位胖胖的男子——殿永刑替添麻烦。
“可是,你的工作呢?”聪子问。
“被警察局解雇了吗?”亚由美说。
“不,不。不是那样的。”
殿永笑着打开车门:“来,请上车。是要到“k会馆”吧?”
“啊——是妈妈告诉你的吗?”亚由美问道。
“是的。碰巧今天没有值班,你母亲告诉我说:“我家的女儿要是被攻击的话,殿永先生也会困扰吧!””
“真是的!”
亚由美说着就叹了一口气。
“哎,算了。快上车吧。——助手也跟来了。”
“助手?”
从驾驶座旁突然露出脸来的,正是唐璜。
“你什么时候……。”
“今天是好日子里!走吧!”
殿永很愉快地说。
“k会馆”给人一种今天的确是好日子的印象。
总之,就是仪式和喜宴一个接一个进行,大厅以及走廊上都是人潮,整个会馆的功能发挥到最高点啦!
“唐璜,你要是被踩碎了,我可不管哦!”
亚由美在大厅入口处如此声明着。“还有,先说好,若是有诸如躜进新娘裙子里的举动,我会把你勒死!”
“汪!”
在亚由美的迫力下,唐璜老实地点头了
“啊!人可真多呀。”。
殿永把车子驶入停车场后,走了过来。——双排扣的西装配银白色的领带。真的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呀!
“是一位叫做前田小夜子学姐的婚礼,她的结婚对象叫什么名字?”亚由美说。
“嗯……。说是姓“久井”,叫做“久井隆”。”
“要往哪里走好呢?”
接待牌上列了一长串的“xx府.xx府结婚会场”的牌子。“——有了,在三楼,“久井府前田府”。”
“好像是吧,这么大的排场,了不起。”
聪子吃惊似地说:“这样的话,我也……。”
“结婚和这个没关系吧!——走吧?咦?殿永先生呢?”
殿永一会儿之后来了。
“对不起,刚刚看到熟面孔。”
“是歹徒吗?”
“冢川小姐!”
殿永叹了口气说:“你就不能想想别的吗?”
“个性使然。”
“可惜不是嫌疑犯。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应该是——有名的财经界人士。”
“曾出现在电视上吗?”聪子问。
根据是否曾出现在电视上,来判断“是否有名”,是聪子所抱持的信念。
“喂!走吧!”
亚由美等人还有唐璜匆匆忙忙地穿过人群,走向电梯。
电梯缓慢地升上三楼时——
“对了。”殿永说:“我想起来了。”
“什么?”
“刚刚在大厅看到的人是有名的实业家,对,叫做——内山广三郎。”
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单独在休息室的小夜子,差点没跳起来。
“啊,是!”
“可以进来吗?”
传来的是熟悉的声音。
“啊——请进。”
用这样见外的口气说着,连自己都觉得奇怪。
“哇,漂亮极了。”
久井隆一进来,便直盯着穿着新娘服的小夜子。
“别这样盯着人家看嘛!”
小夜子红着脸说,便低下头去。
“你还好吧?今天早上觉得你脸色苍白——。”
“已经不要紧了,是前天晚上像傻瓜似的喝得大多了。”
“还好不是在昨天晚上!带着宿醉举行结婚典礼可就不好了。”久井笑着说。
小夜子瞬时打了个寒颤。——一听到宿醉这两个字,就想起了昨天在那张大床上醒来的事。非忘了不可!早点把它忘得一干二净!
昨天小夜子从那栋房子回来以后,就焦虑不安,满脑子想着那个叫做内山广三郎的人的亲戚会不会跑来呢……。
不过,当然是没那些事。所以到了傍晚就振作起精神,到东京车站迎接来参加婚礼的父母亲。
“今天晚上我那些朋友打算把我灌醉。”久井说。
“啊,不要紧吗?”
“没问题,这么重要的夜晚,哪有可能让他们得逞。”久井笑着说:“我会反将他们一军。”
“反将他们一军?”
“我让那些朋友到喜宴后的第二次宴会地点集合,然后送上大量的鲜花和食品,并留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请随与地玩吧”。然后随便告诉他们一个饭店的名字,说我们住在那里。他们不会知道的。”——
“那样子好吗?对你的朋友那样——。”
“朋友之间也是要有礼节的,对不对?谁都没有干扰别人最私人时间的权利。”
久井的话令小夜子十分窝心。
“真高兴。——你对我这么费心……。”
“理所当然的。因为能和你结婚。”
久井无忧无虑地笑说。
久井隆,二十六岁。虽然比小夜子大上两岁,但由于生就一张娃娃脸,所以看起来两个好像同年纪。
小夜子和久井隆是相亲结婚的。——家乡的亲戚来说媒相亲时,小夜子原是抱着玩玩的心情。
但是,久井一看到小夜子就喜欢上她了,于是积极地采取行动。而小夜子则觉得久井“并不是会今人讨厌的类型……”。过了不久,久井就向小夜子求婚,小夜子也就同意了。
也许就是这种不在乎的心情,才会牵扯上那件槽糕的事也说不定。
如此一想,小夜子不禁对久井感到抱歉,而觉得有点郁卒。
“你父母亲呢?”久井说。
“嗯,刚刚出去了——说要去小店里买点儿东西回来。”
“那么,我在这里待太久也不太好,而且还有一些朋友会陆绩到来,待会儿再见吧!”
“好。”小夜子又说:“——隆。”把久井隆叫住。
“噫?”
久井隆回过头来微笑地说:“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这么叫我。”
“是……。是的。”
小夜子好像初恋的少女般,含羞地回答。“一直——一直都想这样称呼你,永远如此。”
久井走向小夜子,轻轻地掀开面纱,然后在小夜子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学姐!你在吗?”
“是冢川。”
小夜子笑着说:“你也跟她见个面吧,她满有趣的。”
“什么样子?”
“见了面就知道了。”
确实是见了面就知道了,因此就不必再叙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