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不近不远正切合我的实际情况。当我真诚地寻找上帝时,上帝总让我找到他,并且对我过去做的事情不作任何指责。随后我确实能认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有不足之处,并且我也知道,我还在哪些地方有过错;不过我在认识自己的缺陷时没有丝毫恐惧之感。对地狱的恐怖没有片刻攫住过我,是的,有关恶魔的说法以及死后会在地狱经受惩罚和折磨的传说,在我的思想范围中绝对不可能蔓延开来。那些活着不信上帝的人,他们把自己的心紧紧地关闭起来,他们对看不见的上帝不信赖,他们也不爱上帝,我觉得这些人本来早已极为不幸,以至于在我看来,地狱和外界的惩罚对于他们与其说是预示着惩罚加重的威胁,倒不如说是减轻惩罚的允诺。我只可以如此看待评价这一世界上的人,他们任其敌视上帝的情绪在他们胸怀中产生和发展,他们不知悔悟地反对任何一种方式的善举,并且要对自己也要对别人强行作恶,他们宁可在大白天紧闭双眼,仅仅只为能够固执地断言,太阳本身不发光——我觉得这些人是多么难以言表的不幸和可怜!但愿有人能够创造一种地狱好恶化他们的状况,使他们真正受到严厉的惩罚!
我的这种心理状态日复一日地一直保持了十年之久。它经历过许多考验丝毫没有改变,甚至在我亲爱的母亲痛苦万分临终时的卧榻边也依然如故。我够坦率的了,在这种时刻,在那些虔诚的,但完全属于正统教派的人们面前,我并不掩饰自己开朗的性情,而为此我不得不忍受一些友善的责难。人们认为这正是规劝我的恰当时候,他们训诫我说,怎么样严肃认真的态度才是我心须采取的,以求得在身体好的时候,为今后奠定一个坚实的基础。
我一点也不想不严肃认真。有一刹那我曾被说服了,为了我的生活我乐意作出悲伤和充满恐惧的样子。可是我多么惊讶啊!我竟然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副样子。我一想到上帝,我就觉得欢畅,并且喜形于色;即使我眼睁睁地看着我母亲痛苦不堪地走向生命的终点,我对死亡也并不感到恐怖。不过我学习到了许多东西,而且在这重要的时刻,我还学习到了许多跟我那些未经授权的教师的信念完全不同的事物。
渐渐地我对有些极为著名的人士的理智发生了怀疑,我暗暗地保持自己的信念。有位女友,我从前对她过分谦让了,她总想干涉我的事情,这迫使我不得不脱离这位女友,当时,我非常果断地对她说,她不必再为我的事费心,我不需要她的劝告;我知道我自己的上帝是谁,我愿意只让他一个人作我的领导者,对我发号施令。我的女友感到自己受到了很大的侮辱,我相信,在这件事上她永远不会完全原谅我。
我决心摆脱我的朋友们在宗教问题上对我的劝告和影响,并且已取得了这样的效果,在外界环境中我同样获得敢于走我自己的道路的勇气。没有我的忠实的看不见的领导者的帮助,很可能会使我处于劣势,我再一次不得不对这贤明、成功的领导感到惊讶。根本没有人知道,什么对于我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我自己本身也不知道。
有种东西,一种不明了的邪恶的东西,把我们同善良的天性分隔开,而我们正是依仗这种天性生活,被称之为生活的一切都必须靠它维护,对于这种邪恶的东西,人们把它叫作罪恶,我根本还没有认识。在与看不见的上帝的交往过程中,我感受到对我全部精力的最甜蜜的享受。我非常渴望永远享受这种幸福,为此我情愿不做任何干挠这种交往的事情。在这一点上经验就是我最好的老师。只是我这种情况活像是病人没有药物,于是他们试图通过特殊的饮食治好自己的病。
这有一些效果,但却远远不够。
我不能够永远在寂寞中生活,尽管我在这种寂寞中寻找到了医治我特有的思想涣散的最有效的方法。事后我如果再投入喧嚣混乱的场面,那么就会因此给我留下更加深刻的印象。我最真正独特的优点就在于我酷爱寂静,它支配着我的行为,使我最终总是要再退回到那里去。我朦朦胧胧地看到了我的不幸和我的软弱。我设法通过善自珍重,通过不抛头露面来救助自己。
有七年之久我小心谨慎地注意严格遵守我的饮食规定。我不认为这对人体有害,我觉得我的健康状况是理想的。要不是出现特殊的情况和境遇,我会永远停留在这个阶段上,而我却走上了另一条不寻常的道路。对所有朋友的劝告都置若罔闻,我又缔结上一个新的关系。他们的反对一开始曾使我感到过迷惘。我立刻转向我那看不见的领导者求教,因为我得到了他的准许,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沿着我自己的道路继续走下去。
一个精神高尚,心地善良,才能出众的男人在我们附近买房子买地安下家来。在我所结识的外乡人中也有他和他的家人。我们在风俗礼节、家庭状况和生活习惯方面都有一致的看法,所以我们能够很快互相结交成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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