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局面变得难以忍受。德夫林显然在回避她。梅根出现在谢灵·克罗斯已经足足一个星期了。在这之前,她早已想象到会是这种结局。如果她还能见到他,那完全是路上相遇。

  从第一个晚上之后,他从不出来吃晚饭。每当梅根见到他时,他做出相当礼貌的样子。为此,她真想刺伤他,以发现是否还能够找到过去的德夫林,或者看他是否真像那种天生会演戏的家伙。但是,她没那样做。新的德夫林是那么咄咄逼人,那么专横,即使她想同他吵嘴都不可能,如果她不太孩子气的话。

  局面事实上变得难以忍受。梅根晚上睡觉时莫名其妙地哭了。德夫林甚至不了解这些。但是他与她一样,悲哀不幸。她甚至亲耳听到他这么讲过,他要与她一道共同努力,取缔这桩婚姻。

  局面变得“绝对”难以忍受。但是梅根最终想出她对此可以做些什么,无意之中听到德夫林告诉迪奇,弗雷迪的妹妹声称自己流产了。这件事启发了她。她也准备告诉德夫林,说她流产了。当然,这样撤谎并非易事,因为很难想象这类事情即将给她带来多少眼泪。但是,要解决双方的问题,就得促使他迅速采取废除婚姻的行动。

  甚至她的理智也改变不了她的打算。既然作出了决定,就没必要浪费时间,部份原因是迪奇计划举行一次正式的舞会,宣布他们的婚姻,德夫林的祖母决心那样做,因为她对自己没能安排他的婚礼而早有微词。所以,梅根得赶在邀请书发出之前,采取行动。知道她的人越少,德夫林便越可能快地恢复他的生活。她也可以忘记自己愚不可及的行为,竟然爱上了一个不真实的人。

  梅根那天晚上在卧室内紧张地等待着,直至她听见德夫林直接从客厅走回他的卧室。她踱着步,等着门再次关上的声音。这意味着他的贴身男仆离开了。这时,她开始大叫起来,高声地。

  几秒钟之内,联接两个卧室的房门砰地打开了,德夫林冲进她的房间。

  “你叫什么。”

  “我……我没有,”梅根说这话时,她的意识因为他站得如此之近,变得一片空白。“我……啊,没什么,请走吧!”

  “梅根!”

  “我不知道怎样对你说,”她用手捂住脸,“我竭力不去想它,因为每当我想到它,就会这样,但是我想你可能知道了。”

  “什么。”

  “我流产了。”

  这话引起极度的寂静。所以梅根大声地愉哭。但是她不能抬头看他。如果他说一句温柔的话,她可能会真哭的。

  “我需要证据,”他最终于说出那句话来,几乎相当不友好。

  “你还在出血吗?”

  梅根脸色变白了,她压根没想到他这时还会怀疑她。幸运的是,他没注意到她的脸色。因为她仍旧用手捂住脸。

  她很快恢复常态,证实说:“并非前不久的事,从苏格兰回来时就发生了。我没有马上告诉你,因为……因为我还没有从打击中恢复过来。你的感觉相当迟钝,甚至没注意到这些?”

  “可是,你一直沉默得……反常。”

  描写她现在的失态,这是一句很好的话,但是她极为冷淡他说,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正常,他仍旧不相信她,他可能认为她从一开始便在撒谎,她根本没有怀孩子。所以,结婚就没有任何道理。

  “为什么你要纠缠我?”她问,“你难道没有见到我难受吗?”

  “我原本认为你可以轻松了。”

  她抓住对方的暗示,抬起头来,正视着他:“我当时想要那个孩子!”

  “没有,你没得到。”

  “当我做事时,别对我说做不到!”

  他为对方明显做戏的样子而叹息:“梅根,显然没有孩子。

  这是一个错误。”

  “除此之外,还有何说?”

  “我们还可以有孩子。”

  “不,我们不会有!”在这一点上,她终于真正地大叫起来。

  叫出内心的真实感受,眼泪真地流了出来。

  他的表情立即变了,从漠然到真正关心:“梅根……”

  “别碰我,”她说。这时,他走到她近前,不容抵抗地将她拉到胸前。

  “梅根,别这样……求你啦!”

  “我恨你,”她在对方的脖子下大声叫着,一把抓住他的外衣。“我想要什么,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以前可能不想要这孩子,但是现在我要。”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没再用过去的语言在说话了。

  “对不起,我能做什么,请告诉我。”

  “我什么都不要,你什么都不能做……搂紧我,德夫林。”梅根在他有力的拥抱之中,眼睛大睁着。从那尴尬的蝶蝶不休,到近乎死死地抓住。她恬不知耻地抓住这个时机,意识到她可能永远失去这种搂抱。没有任何理由,绝望中的她希望那双手臂最后再搂抱她一次。

  为了安抚她,他努力他说些哺哺温柔的细语。随后,他开始吻她的太阳穴,前额,湿润的双颊。她知道自己的确在利用他。

  但是她并不介意。再多一小会儿足矣,她还何求?

  忽然,她感到自己的眼泪流到他的唇边,他的嘴正巧与她的碰到一起,一次避开了,再来二次,而当她无法抗争时,只好停在那儿,接受那逐渐深沉的吻。她更加使劲地抓住他的外衣,以免他恢复理智后,让她离开。他没有。

  他轻而易举地激起了情感的再度爆发。其来势之凶猛,令人眩目,胜过久别后的感觉。梅根忘记了她的阴谋,忘记了她假装出来的悲痛欲绝。在如此引人神往的快感欢悦下,没有担心,没有思维。

  这就是她当时注意到的一切。她的身体猛然柔软起来。她身上穿着的衣服,现在脱去了。她此时已经意识不到这些,直至他炽热的皮肤贴到她身上。随后,仅仅是迷迷糊糊的奇特意识,因为在这期间,德夫林保持着神奇的、令人陶醉的吻,她根本无法思维。

  事先的感受是舒适,现在则变成炽热的烙印,他的手再也不老实起来,在他抚摸过的地方,又激发起新的欲火。那手抚遍了整个地方,逗弄,激发,以致她的脖子舒服得发颤。他的手从胸前抚过,沿着小腹直到她的世界的中央地带。

  梅根睁开眼睛,恢复了常态:“该死,德夫林,你为什么与我做爱?”

  这问题荒诞之极。他已经不再用那冷漠的语调说话,他贴近身说:“我用最古老。最行之有效的方式安慰你。”

  “你破坏了每一件事。你不是打算解除婚姻吗?现在,你又不能啦?”

  他从她身上生硬地站起身,急剧的动作表明了他的愤怒。他猛地拽回自己的衣服,转回身来看着她。这时,她发现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他的确怒形于色。

  梅根想拉过些东西来遮住身体,好似要挡住他那愤怒的眼光一样。但是,什么都没有。他与她在卧室的沙发上做爱。她自己的衣服堆放到相当远的地方。

  “这就是你所追求的?”他问,“解除婚约?”

  “肯定是的,”她不自然地回答说,“那不也是你需要的吗?”

  “此时此刻,这是我最大的愿望。不过,你这时提出来,已经太晚了。”

  “不……不,如果你忘了这件事。”

  “哦,不,亲爱的,我不准备忘记这事,”他冷冷地回答说,“除此之外,你还可以再度怀上孩子。”

  “不可能再出现这种事情,”她哺哺地反驳说。她再次意识到她可能会给他说实话,她怀着的孩子并没有流掉。但是,不是今天晚上。

  “那么,让我来提醒你,这话听上去应该是熟悉的,小丫头。

  你与我捆到了一起,只有死神才能将我们分开。我不准备为了让你好过而早死。”

  “好,这态度不错?”她冲着他的背影大叫起来,这时他正从房内大步走出去。

  但是他转回门廊,最后一次反驳说:“如果那该死的婚约真的解除了,你岂不当不成公爵夫人啦?”

  “我知道,你这个蠢男人,”她回答说。但是他已经砰地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