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身为纳布女王的帕德梅·艾米达拉如今作为参议员,自然是受不了这种档次的旅行。飞船上只有下等客舱。实际上,这不过是一艘货船。船上一些巨大的敞篷货舱不像是为活生生的人准备的,倒更像是为毫无生命的货物准备的。灯光很糟糕,气味更难闻,也不知道这气味是来自船本身还是船上一群群各种各样的移民。
帕德梅搞不清,也不想搞清。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倒是很喜欢这次旅行。她知道自己应该回到考路斯坎星球,尽力挫败成立共和军的企图。可不知怎地,她现在觉得非常放松,自由自在。
觉得放松,是因为她现在卸下了一身的责任。她现在不是什么参议员,她现在就是她自己。对于帕德梅来说,自从她的孩提时代起,就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她的一生似乎都是在为公共事业忙碌着,她所有的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公共事业这类大事上,几乎没有时间留给她自己,留给自己的需要。
对于自己选择的生活道路,参议员帕德梅并不后悔。她为自己所取得的成就而感到自豪。不仅如此,她甚至还深切地感到一种温暖、一种集体感、一种超越渺小自我的归属感。
尽管如此,当她暂时卸下责任时,不能否认她还是觉得非常愉快的。
她看了看正睡得不安宁的阿纳金,似乎她看的不是她的保护人,而只是一个年轻人,一个长得帅气的年轻人。他以自己的行动不止一次地向她表明了自己的爱慕之心。当然,这个年轻人常常有非分之想,这有点危险。他总是根据自己的直觉行事,很少考虑到这样做是否切实可行。而他之所以这样做都是因为她帕德梅。帕德梅无法否认这其中的美妙。她和阿纳金都服务于公共事业,她是参议员,阿纳金是绝地武士的弟子。可已经有迹象表明阿纳金要背叛自己的事业,至少是背叛引导他走上这条道路的大师。而帕德梅却从来都没这样想过。
是她没想过吗?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只做她自己帕德梅吗?哪怕是偶尔短短的片刻?
她笑了,将目光从阿纳金身上移开,在昏暗的屋子里搜寻着她另外的同伴。终于,她在排队买饭的人群中发现了机器人R2—D2. 在R2—D2前面那些服务生们给每人都盛了一碗看上去淡而无味的玉米粥,谁尝上一口,都不免不满地低声咕哝几声。
帕德梅看着他们,觉得很有意思。其中一个服务生开始大叫起来,对R2—D2挥着手,叫他过来。“机器人不许排队!”他喊道。“出去!”
R2—D2走过柜台,突然停住了,身上猛地长出一段空管子,在柜台上横扫而过,把粥吸进空管子,然后放人容器中,好带给自己的同伴。
“喂!机器人不许排队!”那个服务生又喊了一声。
R2—D2又迅速地吸进一些粥,伸出手臂,用他那爪子般的手抓了一片面包,然后轻声吹着口哨,转身跑掉了。那个服务生在后面晃动着拳头,喊叫着。
R2—D2急速地跑过宽宽的门口,躲过正在熟睡的移民,尽可能沿直线朝微笑着的帕德梅跑来。
“不要!不要!”帕德梅听到有人在喊。是阿纳金。“妈妈,不要!”
帕德梅赶快回过头来,看到阿纳金还在睡着。他出了一身汗,身体抽动着,显然是在做噩梦。
“阿纳金!”她轻轻推了他一下。
“妈妈,不要!”阿纳金叫着,推开帕德梅。帕德梅低头看到阿纳金的脚在踢动着,好像是在跑着,挣脱什么似的。
“阿纳金!”帕德梅又叫了他一声,声音更大了些。她又推了他一下,这次比上一次更用力。
阿纳金睁开了蓝色的眼睛,四处环视了一下,才注意到帕德梅。“什么事?”
“你好像是在做噩梦。”
阿纳金仍然看着帕德梅,表情从好奇变为关心。
帕德梅从R2—D2那里盛了一碗粥,拿了一片面包。“你饿不饿?”
阿纳金坐起来,拿起食物,用手揉搓着头发,摇了摇头。
“我们刚才就已经进入超空间了,”帕德梅说。
“我睡了多久?”
帕德梅冲他笑了笑,想安慰他一下,说:“你睡得不错嘛。”
阿纳金掸了掸上衣,站了起来,环视四周一圈,努力保持住自己的仪表。“我真想再次见到纳布星球,”他边说边挪动着,试着把纳布星球定位出来。他低下头,看见那灰白色的粥,表情一下就变了。他皱着鼻子,俯下身去闻了闻,又看了看帕德梅,接着说:“纳布星球。自从我L 次离开以后,我每天都在想着它。那是我至今所见过的最美的地方。”
他边说边看着她,将目光刺人她内心深处。她眨了眨眼睛,将目光移开,毫不紧张。“纳布也许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美。时间会改变人对事物的印象。”
“有时候是这样的,”阿纳金随着她说。帕德梅抬起头看到阿纳金仍在审视着自己,她就明白了他话中有话。“有时候是可以使人对事物的印象变得更好的。”
“誓死当个绝地武十肯定很难,”帕德梅说,她想换另一种方法把阿纳金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不能去自己喜欢的地方,或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或者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待在一起?”阿纳金很容易就看出了帕德梅想让他说些什么。
“你们能谈情说爱吗?”帕德梅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我想绝地武士是不允许谈恋爱的。”
“不得动情,”阿纳金的声音冷淡下来,仿佛是在背诵誓言。“不得敛财。同情心,也就是我说的无条件的爱,是绝地武士生命的核心。所以,可以说还是鼓励我们去爱的。”
‘你变了很多,“帕德梅听到自己这样说。那语调似乎和她的身份很不相宜,那语调好像是在诱导……
她眨了眨眼睛。阿纳金把话又扔了回来:“你倒是一点儿也没变。你还是我梦中的你。我想纳布星球可能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纳布也没有什么变化,”帕德梅的呼吸开始有点儿不均匀了。她意识到他俩已经靠得太近了。她知道,这样做,她和阿纳金都很危险。阿纳金从小就学习做个绝地武士,而绝地武士是不允许……
而她自己呢?这样做,她自己多年来的辛苦又会有什么结果呢?参议院又会怎样呢?还有她那反对建立共和国军队的举足轻重的表决票?要是帕德梅和一个绝地武士搅在一起,她投票的意义就非同小可了。假如说共和国军队建立起来了,这支军队就应该协助绝地武士完成使命。
然而,帕德梅是反对建立军队的,所以……
所以……
这事大复杂了,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这事太危险了。她想起了姐姐,想起了自己飞回考路斯坎星球之前俩人最后一次谈话。她想起了莱鸥和普嘉。
“你刚才做梦,梦见你母亲了,是不是?”帕德梅问道,她需要换个话题。她坐了回去,使自己和阿纳金之间留出一些距离,在俩人之间留出一席安全之地。
阿纳金往后倚了倚,眼瞅着别处,慢慢点了点头。“我离开塔土尼星球已经很久了,对母亲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了。”他又重新盯住了帕德梅。“我不想丢掉那段记忆。我不想忘记她的面容。”
“我知道。”帕德梅说着,抬手去抚摸他的脸颊,可是又停住了,让阿纳金继续说下去。
“我常梦见她。梦得非常清楚,也很可怕。我很担心她。”
“如果你不担心,我反而会对你失望的。”帕德梅声音柔和,满是同情。“你离开时,她的境况并不好。”
阿纳金往后退了退,仿佛这些话刺痛了他。
“但是你离开就对了,”帕德梅说着,挽住了他的胳膊。她用眼睛迎住了他的目光。“你母亲也希望你离开。那正是她所期望的。奎刚大师那次给了你机会,也给你母亲带来了希望。这正是父母对孩子的希望,希望知道自己的孩子,也就是你,能够有机会生活得更好。”
“可是那些梦……”
“我想,你只是觉得把母亲一人丢在塔土尼星球有些负疚感,”帕德梅说。阿纳金摇了摇头,像是说帕德梅说得不对似的。但帕德梅对阿纳金的摇头并不是这样理解的,所以她接着说:“或许你希望母亲离开塔土尼,和你在一起,这是人之常情。也许你希望她和你一起生活在纳布星球,考路斯坎星球,或是别的什么地方你觉得更安全。更美。相信我,阿纳金。”帕德梅目不转睛,轻声说着,把手又放在了阿纳金的前臂上,“你离开塔土尼是正确的。不仅是为你自己,更重要的是为你的母亲。”
她的表情中充满了同情,充满了怜爱,让阿纳金无法反驳。
希德是一座港口城市,和考路斯坎星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飞船和火车源源不断地从考路斯坎星球飞来。但是,与考路斯坎星球不同的是,纳布星球上的这座城市表面看去十分平和,没有硬金属以及闪亮的透明钢砌成的宏伟壮观的摩天大楼。
这里的建筑都是石头以及其他材料砌成的,屋顶都是弧线形的,颜色也极其别致。
到处是各种各样的藤蔓,它们在建筑物的侧面,给这个城市增添了生机。景致,也增添了舒适。
阿纳金和帕德梅拖着行李走过一个熟悉的广场。十年前,他们在这个广场看到人们同行业同盟的机器人展开了一场大战。R2—D2紧随其后,很轻松地滚着,嘴里吹着一支欢快的曲子,仿佛他在延伸着希德城的宜人气氛。
帕德梅不时地偷偷看看阿纳金。她看到阿纳金满脸祥和,笑得更舒坦了。
“我想,我要是从小在这儿长大,我是不会离开这儿的,”阿纳金说。
帕德梅笑着说:“我不相信。”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我最初接受训练时很孤独,很想家。这座城市和我母亲是我能想到的最美好的事物。”
帕德梅脸上的表情变成了好奇和迷惑。阿纳金在这座城市中大多数的时间都花费在你死我活的战斗中了!是不是因为他对帕德梅、对纳布星球如此着迷,所以这里那些不好的记忆在他强烈的情感面前就变得暗淡了?
阿纳金继续说:“我越是思念母亲,就越觉得糟糕。可是,一想到纳布星球还有王宫,我就会觉得好些。”
他没有直说,可是帕德梅知道阿纳金想说,他一想到她,就会觉得好些。至少,她是他记忆中最美好的事物之一。
“我还记得王宫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空气中总是散发着鲜花的芬芳。”
“还有远处瀑布发出的轻柔的声音,”帕德梅接着说。她无法否认阿纳金言谈语调中所体现出的真诚。她发现,尽管自己不想流露出这种认同感,但还是不得不承认纳布星球上的这些美好事物。“我头一次来到首都时还很小。头一次看到瀑布时,觉得太美了。我从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会住进王宫。”
“告诉我,你小时候从来没有梦想过政治权力吗?”
帕德梅又大笑起来。“没有,绝对没有。”她感到一股怀旧之情涌上心头。她记起了很久以前的事,那时自己的天真无邪还没有被战争所摧毁。帕德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样坦诚地和阿纳金谈起往事。“我当时梦想着从事难民营救工作。
我从没想过要去竞选做政治家。可后来,我越是学习历史,就越认识到一个优秀的政治家的伟大之处。所以,八岁那年,我成了一名见习议员,正式表明自己要在纳布星球从事公共事业。从那以后,我就成了一名参议院顾问。从此满腔热情地投入了工作,后来就当选为女王,完全出乎意料。”
帕德梅看着阿纳金,耸了耸肩,试图还保留一点儿谦虚。她说:“也许是因为教育证书考试的成绩太高了。但我升迁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深信改革是可行的。
纳布星球的民众全心全意地欢迎我的想法,所以我的年龄在竞选中也不是问题了。
我还不是最年轻的女王。可现在回过头去看看,那时可能确实还年轻。”她不说了,眼睛盯着阿纳金。“我不敢肯定,自己那时是否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你的臣民认为你做得很出色,”阿纳金说。“他们为了让你继续留任,都要修改宪法了。”
“受欢迎的统治并不是民主,阿纳金。它能给百姓所想要的东西,却不能给他们带来所需要的东西。说实话,我两届任期满了的时候,感到很放松。”帕德梅咯咯地笑了,又强调说:“我父母也是如此。在封锁时期,他们都很为我担心,不等封锁解除就想见到我。说实话,我现在很想有个家……”
她稍微转了转身,觉得自己脸红了。她怎么能这么快就对阿纳金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呢?她提醒自己,阿纳金还算不上是老友,可自己脑子里似乎就是听不进去这些话。她回过头去看了看阿纳金,觉得和他在一起十分放松,似乎他俩是一生的挚友。“我姐姐的孩子特别可爱,”她知道自己的眼睛在放着光。但她眨了眨眼,将这种情感赶走,就像她常常为了自己认为更大的利益而眨眨眼将自己的欲望赶走一样。“可是当今女王任命我做参议员时,我还是无法拒绝,”她说。
“我同意你说的,”阿纳金说。“我认为共和国需要你。我很高兴你能接受任命。我觉得,在我们这一代人身上会发生很多事情,足以使整个星系发生巨变。”
“这算不算是一个绝地武士的预言呢?”帕德梅逗他说,很显然,他连自己要说些什么也不清楚。“我只是觉得一切似乎都已经变得很陈腐,似乎会有大事发生。”
“我也这么看,”帕德梅真诚地说。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王宫门外。他们停下来,欣赏着这美丽的景致。与考路斯坎星球上那些似乎纯粹追求高效率而建造的建筑不同的是,纳布王宫的建筑体现了对美的理解的重要性,体现了形式与目的必须一致的原则。在这一点上,纳布王宫与绝地神殿又有着更多的相似之处。
显然,帕德梅对王宫十分熟悉,王宫里的人也都认识她。她和阿纳金没费任何周折就到了女王的行宫,立刻便有人进去通报。
宫里的人对他们都笑脸相迎。希欧·比伯侍立在女王贾米拉旁边。他是帕德梅的好友,也是帕德梅最信任的军师。过去帕德梅当政时,他也常侍立在帕德梅身旁。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没怎么变老,满头的白发和满脸的胡须依然梳理得整整齐齐,眼睛依然和帕德梅曾经喜欢的那样明亮。
希欧·比伯旁边的女王贾米拉举手投足都气派十足。她头上戴着很多头饰,身穿飘逸的绣花长袍。那种长袍帕德梅曾经穿了很久。帕德梅认为贾米拉这身打扮和她当年一样庄严高贵。
王宫里随处可见女仆、军师以及警卫。帕德梅想道,当女王不好的地方就是无法自己独处。
贾米拉坐得笔直,这样头上那些头饰就不会掉下来了。她起身走过来,拉住帕德梅的手。“我们一直都很为你担心,帕德梅。现在见到你,真高兴。”她声音浑厚,说话带着东南部人的口音,辅音读得很重。
“谢谢女王陛下。我只是希望,通过我在考路斯坎星球投票能够更好地为您效劳。”
“帕了议长已经告诉我们了,”希欧·比伯插话说。“回国是你能做的惟一的选择。”
帕德梅顺从地点了点头。但是,被护送回纳布星球这件事仍然困扰着她,因为她曾经那么强烈地反对建立共和国军队。
“目前有多少个星球站在杜克伯爵和那些分裂势力一边?”贾米拉女王突然大声问了一句。她从来不会小声说话。
“有几千个,”帕德梅答道。“每天都有很多的星球从共和国分裂出去。如果参议院投票赞同建立一支军队,那么我们不久就会打内战。”
希欧·比怕用拳头在手上一击,咬着牙说:“简直是不可思议!自从共和国成立以后,还从没有打过大仗呢!”
“你看,通过谈判能不能将分裂势力重新拉回来?”贾米拉问道。尽管希欧·比伯义愤填膺,贾米拉仍然很冷静。
“即使他们觉得受到威胁,他们也不会回头的。”帕德梅吃惊地意识到她对自己的这些猜测是多么的有把握。她觉得自己似乎清楚地认识到所处的微妙地位,似乎她可以相信自己的直觉。她知道,自己的所有天分都有用武之地。“分裂势力目前还没有军队。但假如他们被激怒了,他们就会起来自卫。这一点我敢肯定。我想,他们是没有时间,也没有财力建立军队的,那么他们就会向商会或是行业同盟求援。”
“那些商业军队!”贾米拉气愤而鄙夷地说道。纳布星球的人都知道这些自发组织的厉害。行业同盟曾经差一点儿把纳布星球击垮,亏得有帕德梅、两个绝地武士、年轻的阿纳金以及勇敢忠诚的纳布飞行员们。不仅如此,帕德梅还出其不意地与英勇的阿加入结成了联盟。“那为什么参议院不阻止他们呢?”
“除了议长努力之外,恐怕还有很多官僚、法官,甚至是参议员现在还从商会那儿拿好处呢,”帕德梅说。
“这么说,我们以前的看法,认为商会在向分裂势力靠拢,是真的了?”贾米拉若有所思地说。
希欧·比伯又用拳头在手上一击,以引起人们的注意。“太可气了!简直是太可气了!经过了这么多次听证会,还有高级法院的四次审讯,甘雷仍然是行业同盟的总督!难道这些只知敛财的商贩就能一手遮天吗?”
“军师,请记住,法庭是可以要求行业同盟裁军的,”贾米拉提醒道。她依然保持着往日的平静与音调。“这样做是对的。”
帕德梅往后退了退。她知道自己得如实禀报。“女王陛下,据传闻,行业同盟的军队根本就不服从裁军命令。”
阿纳金这时清了清嗓子,向前迈了一步。“而且绝地武士也不允许插手调查此事。他们说,让行业同盟裁军会给经济带来危险。”
贾米拉看了看阿纳金,点点头,又看了看帕德梅,然后抬了抬肩膀,绷紧了下巴,在华贵的长袍的映衬下显得女王气派十足,俨然一个效忠共和国的星球统治者。
她说:“我们必须对共和国充满信心。一旦我们不相信民主的力量,我们就会失去民主。”
“那就让我们共同祈祷那一天永远也不要到来,”帕德梅低声说。
“与此同时,我们也得考虑到你的人身安全。”贾米拉边说边看了看希欧·比伯。希欧·比伯示意随从人员退下。军师、侍卫、侍女都纷纷鞠躬,迅速离开了房间。希欧·比伯走到为帕德梅指派的保镖阿纳金身旁,停了下来。等其他人都退下了,问阿纳金:“绝地武士先生,你有何建议?”
“军师,阿纳金现在还不是绝地武士,”帕德梅插话说,“他还只是个学员。
我想……”
“喂,等等!”阿纳金打断了她的话。他的双眼眯起来,眉头皱起来,显然是被帕德梅这么轻描淡写的一说给激怒了。
“对不起!”帕德梅没有被阿纳金那紧盯住的目光给吓倒,立刻顶了回来。
“我想我还是愿意住在湖区,那儿有一些地方很偏僻荒凉。”
“对不起!”阿纳金又把话顶了回来。“女士,我在这里是负责您的安全的。”
帕德梅正准备回敬阿纳金,突然注意到希欧·比伯和贾米拉交换了一下眼色,不相信他们说的话。她意识到她和阿纳金不应该在别人面前这样互相攻击,因为这样会让别人误解他俩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她冷静下来,表情和声音都柔和了许多。
“阿纳金,我随时都会有危险,可这是我的家乡。这一点我很清楚。这也就是我们为什么回来的原因。我想,你要是聪明的话,最好还是凡事多听听我的意见。”
阿纳金看了看希欧·比伯和贾米拉,然后又看看帕德梅,表情没有先前那么僵硬了。“对不起,女士。”
“帕德梅说得对。”希欧·比伯拉住阿纳金的胳膊,觉得这很有趣。“湖区是纳布星球上最偏僻的地方。那儿人烟稀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周围的地形。选这个地方真是妙极了。在那儿,你可以轻松愉快地保护参议员艾米达拉。”
“太棒了!就这么决定了!”贾米拉也同意。
帕德梅从阿纳金瞅自己的样子可以看出,他并不是很满意,所以她只是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帕德梅,”贾米拉接着说,“昨天我召见了你父亲,把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他希望你走之前能去看看你母亲。你的家人都很为你担心。”
他们又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帕德梅想。她一想到自己的危险处境竟然影响到自己所深爱的家人,就感到十分痛苦。他们又怎么可能不担心呢?这正说明了为什么国事、家事不能两全。帕德梅已经有意识地做了一个最后的决定:要么专注国事,要么专注家事。纳布星球上有些人国事、家事都想兼得。可帕德梅早就很清楚,身为参议员同时又为人妻甚至是为人母,这样身兼二职对国家、对家庭都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尽管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安危,总是随时准备为自己钟爱的事业做出各种牺牲。可是现在,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地位,自己的抉择同样可以给他人带来切身的影响。
她和阿纳金、希欧·比伯以及贾米拉一起走出女王行宫,顺着王宫的主楼梯走下楼。她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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