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门饭店舞厅
应邀的客人们陆陆续续地到了。特工的一个检查站就设在饭店底层入口门内,另一个位于连接大厅和宴会厅的螺旋楼梯顶上。关于要不要为这次活动配备金属探测器还引起了一点争论,不过最后还是决定并无此必要。这两大这个地方已经被“清理”过三次了,包括当天下午晚些时候的最后检查。当晚沿副总统走向舞厅的路线的每个通道都是安全的。
可现在警报出现了。迈克尔·史威尔斯真希望手头上能有那些金属探测器。现在即使送过来,也已经来不及装了。只能尽人力来保护副总统了。
史威尔斯加强了他区域内的视觉警戒。他在特工们当中被称作“腰带-肩带”型的,总是尽极限地要求安全,有时严谨得过分。他的观点是宁可保险一些,也别落得想吃后悔药的地步。要照他的想法,总统、副总统每天都应该呆在像防弹罐一样密封起来的办公室里,起码这样就不会发生肯尼迪兄弟被谋杀,也不会有疯子跑到街上给了里根一枪的事。在迈克尔·史威尔斯的眼皮底下这样的事情是绝对没有可能发生的。
而这里是个民主国度,有着世界上最完善的政治制度,也是迈克尔的设想最难以实现的地方。由于艾普赖尔人已经在饭店里了,所以没有必要在饭店大门外设保安了,只要保证开车来由饭店代为停车的客人们确实是应邀而来的,而且要保证客人自己能证明这一点。艾普赖尔和他的同伴们离开套房后,会被护送上电梯。底下几层的客人也可以乘电梯到水门设施一应俱全的现代化健身房,里面有奥运会规格的游泳池、桑拿室、运动区及按摩设施。再往下,电梯在宴会厅的接待区有出口,外面的人由两套玻璃拉门也可以进入接待区。由宴会厅拾阶而下就有一个门,从这个门出去走地下通道可以直达肯尼迪中心,通道上也有史威尔斯安排的特工值勤。
增派的特工己抵达菲尔传真室,史威尔斯将他们分布在需要加强警戒的位置上。照他的想法,从接待区到水门饭店著名的艾夸拉尔餐馆的通道也应该关闭。只是像这样营业性的场合为满足安全需求能做到的牺牲毕竟是有限的。去餐馆就餐的客人们会在大厅旋转楼梯口由守候在那里的三名特工迎接,由他们领人餐馆以避免干扰到上面的募捐晚会。
史威尔斯已经接手过无数次在水门的任务,他对大厦的布局了然于心。从第二套玻璃拉门到月半酒吧的通道上铺有100英尺长的镶有红玫瑰图案的绿色地毯,而到舞厅入口有35英尺长的地毯。
副总统和他的随从们会从健身房电梯出来,在去舞厅的路上要经过一道也通向大厨房的多向门。这个大厨房不仅要为一些特殊场合负责食物供应,比如像这次的募捐晚会,同时也是艾夸拉尔餐馆各种欧式和美式美食加工的地方,而创造这些美食的是从水门的竞争对手四季饭店跳槽过来的德裔大班罗伯特·魏得曼尔。
自从罗伯特·肯尼迪在洛杉矶大使饭店的厨房被枪杀以后,史威尔斯就对厨房很敏感,即使是在厨房附近也让他很紧张。有些特工会对街道、楼梯或者出入汽车怀有同样的恐惧。而迈克尔·史威尔斯心理上的禁区就是大大小小的厨房。唯一能让他有安全感的厨房是他自己家里的。
厨房的门开了,一位身着黑色工作服的侍者端着一叠餐巾走了进来。史威尔斯看了看,他肯定是来自西班牙语国家的。墨西哥人?他自己也知道不能认定每个说西班牙语的人都有可能是当晚的刺客。但中央情报局的情报确定是来自墨西哥城。也许跟今天晚上并没什么关系。总是有些疯子潜伏在角落里密谋暗杀这个或那个领袖,动机不一而足。有些是出于宗教狂热或是对社会的不适应,有些是为了铲除他所认定的邪恶,伸张他心目中的正义,还有些只是想除掉他个人的仇敌。
往舞厅内看去,他看到了多伦斯太太正在与饭店服务人员交涉。她坚持要他们重新摆放几个吧台后的酒瓶子,好显出一个重要的竞选募捐者出品的一种单桶波旁威士忌的牌子来。
一个不简单的女人,史威尔斯这样想。一张常在《前哨》的时尚版向你微笑的脸。他看到她很多次,大都是在今晚这样的场合,只有一次她为一个由其夫人领导的福利代办人募集了一大笔钱。对她来说这都不算什么。到底她换过几个丈夫?又有几千万的财产?
“迈克尔,直箭准备下来了。”一位特工告诉他。
“好。”史威尔斯又看了一眼厨房的门,“戏开演了。大家都动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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