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卡钦斯家造访,寒暄几句略表问候。随后起身返回市警局,不料那里的气氛压抑得难以置信。
“默塞尔正在找你呢,”正当我步入办公室时,长期担任民法秘书的卡伦向我诉苦道,“他在大发雷霆。当然喽,他的声音听起来总是怒气冲冲的。”自从那天下午报上的通栏标题出现以来,我可以想象得出默塞尔下巴的皱纹会加深。事实上拉塞尔高地教堂与我们警方内部人员的关联问题,已在市警局闹得沸沸扬扬。
我的办公桌上已有几份其它的案件材料在等着我。在材料的底部,我瞥见克莱尔的签名。迄今为止,塔夏·卡钦斯的尸检工作应该结束了。我想回避默塞尔,直到我有点具体的东西可呈报为止。于是我打电话给克莱尔。
克莱尔·沃什伯恩是本市最有洞察力、最聪明、最缜密的法医,尽管实际上她碰巧也是我的好朋友。凡是与法律打交道的人都知道她的特点,也知道她领导的部门无可挑剔。而与此同时科伦纳·赖伊特——市长的那位绝配的特派员却在全国游说,在各种会议上施展辩才,以便使其政治履历增添分量。如果有人想在法医办公室搞到一点现成的东西,那么就打电话给克莱尔。
每当我需要有人为我指正、令我发笑,或者对方仅仅作为旁听者之时,那里便是我想去之处。
“你躲到啥地方去了,宝贝儿?”克莱尔用她与生俱来的活泼声调向我打招呼,她的声音像抛光的铜器般圆润。
“例行公事而已,”我耸耸肩膀说,“诸如人员评估、案情详录……城市区域划分以及出于种族主义目的的暗杀……”“刚好在我的专长之内,”她咯咯一笑,“我早就知道你要来倾诉。我的密探告诉我说,你被外面一个案子搞得焦头烂额。”“你那些密探大概都为《都市报》干活,还开着一辆招摇过市的银色马自达轿车吧?”“或者是地方检察官办公室,还有宝马5305型轿车。你怎么会认为消息已经传到了我这儿呢?”“实际情况是:那个被害的小女孩的叔叔也是个穿制服的警察,他在城北警署工作。并且那个可怜的孩子,到头来被当作为拉塞尔高地某座建筑物打广告的宣传品。豪门子弟却安然无恙,谈何公正,哼?那个孬种在教堂留下成百枚弹丸,其中一颗正好射进小女孩的身体。”“唔,宝贝儿。”克莱尔打断我的话,“可是有两颗子弹留在体内呀。”“两颗?……她被击中两次?”紧急救护人员都查看过尸体,我们怎么没有抓住这一细节呢?“假如你说得对,那么我估计你会认为这次枪击属于某种意外事故。”“你在说些啥呀?”“宝贝儿,”克莱尔冷静地说,“我觉得你最好来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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