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正义显神威

一名专职街头巡警

 

  在克莱尔离开后,我为她的发现而振奋。这真是一发好炮弹。卡伦敲门进来,交给我一份马尼拉纸①菲律宾马尼拉出产的以麻为原料做的纸。②一种类似非洲黑人圆形蓬松的发式。

  卷宗,说:“是西蒙·克拉克送呈的。”这是我私下托付她搞来的材料,有关爱德华·奇普曼的经历。

  我从封皮中掏出材料,开始阅读。奇普曼是中心城区以外的一名专职街头巡警,他在一九九四年退休时警衔为中士警官。他因工作勇敢而两次荣获“巡警队长奖”。

  我的目光停留在他的照片上:一张瘦削而轮廓清楚的脸,留着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流行的埃弗罗发式②。这张照片也许摄于他投身警队那天。我通读了材料的余下部分。是什么使得某人要杀死这个人的遗孀?在他的档案记录里无可挑剔。是由于他过度使用武力还是别的什么?也看不出。在他三十年的警察生涯中,这位警官从未开过枪。他从属于波特里罗希尔社区的外延警署,也是一名被称为“追求正义的警官”少数派行动组织的成员——该组织为促进黑人警官的权益而游说。奇普曼像大多数警察一样,引以自豪的是平凡的职业生涯,他从不惹麻烦,从不受审查,从不在公众场合引人注目。材料中找不出与塔夏·卡钦斯或其叔父凯文·史密斯哪怕是最细小的关联。

  难道我从整个事件中臆断的东西比现实中存在的更多?难道这是一个系列案件?我的直觉告诉我——冥冥之中定有蹊跷。好好想想,林赛!猛然间我被震回现实中——那是洛兰·斯塔福德在敲我的房门:“耽误你一会儿行吗,中尉?”我请她进屋来,她告诉我说,那辆被盗的车属于一位名叫罗纳德·斯塔西克的人,他在山景社区的一所专科学校教人类学课程。“很明显,该车是在他上班地点外边的停车场被盗的。

  他之所以很晚才报失,是因为他要去西雅图过夜,参加求职面试。”“他要离开的事有谁知道?”她翻阅了一下笔记本,回答:“他妻子——该校的行政管理人员。他在大学里教两个班,另外为该地区其它学校的学生做家教。”“这些学生中,有没有人对他那辆厢式货车或停车处感兴趣?”她忍俊不禁:“据说他有一半学生开着自家的宝马车或萨博车来上课,他们怎么会对一辆用过六年的旧货车发生兴趣?”“那么车背后的贴花呢?”我搞不清假如斯塔西克与谋杀案毫无干系,那他的车上怎么会出现与奥克兰地下室相同的标志物。

  洛兰耸耸肩道:“据说他从未见过那玩意儿。我说会审查他的叙述,还问他是否愿意接受测谎器的验证。他告诉我说没问题。”“你最好查一查他的朋友或学生,有没有异端的政治倾向。”洛兰点点头:“我会查的。不过那家伙总的来说比较正派,林赛。他好像被人突兀地叫去问话似的。”当下午姗姗来迟时,我忐忑不安地感到这个案子又进入了死胡同。我确信它是个系列案,但我们最佳的机会就是:但愿这小子的茄克衫上有“客迈拉”绣花图案。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我吓了一跳,却是雅各比的来电:“坏消息,中尉。我们整整一天守候在那个叫‘蓝鹦鹉’的地方,但一无所获。因此我们没法查出你要找的那些酒吧伙计和花花公子的来龙去脉。他们在五六个月前就离开了。我们所见到的最粗野的家伙,是身穿一件‘磐石准则’T恤衫的举重选手。”“你说的离开是啥意思,沃伦?”“溜走,转移到南方某处。据某个浪荡子说,有一两个跟他一起到处闲逛的家伙还间或来一下,是染红头发的大浪荡子。他们经常出没于路边、固定不变的地点……”“继续追踪,把染红头发的浪荡子给我找出来。现在那辆货车的线索已断,有关的两宗罪案我没有任何线索了。狮蛇标志即是我们唯一的抓手。”“继续追踪?”雅各比有些怨气,“要多久?我们怎能天天在这儿守株待兔?”“我会送去一批替换内衣。”我说罢便挂上电话。

  我闷坐着,在椅子上轻轻摇晃,有一种骑在马背上的忧惧。塔夏·卡钦斯被害已有三天了,而在她被害的前三天正是埃斯特尔·奇普曼被杀的日子。

  我一无所获,没有明显的线索。只有凶手留给我们的东西——这该死的“客迈拉。”但常识告诉我……它是系列谋杀。直到抓获凶犯之前,系列谋杀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