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默塞尔家后,我开着车四处乱转,对于我知晓的真相充满恐惧,浑身大汗淋漓。
我的全部直觉正确无误:这决非胡作非为的种族主义分子的猖獗的恐怖谋杀,这是一个冷酷的、老谋深算的杀手。他在奚落我们,早在那辆白色厢式货车上,他就耍了同样的花招;还有那盒趾高气扬的录音带——公然声称比利·雷弗恩。
最后我骂了句:去他妈的。随即我打电话给那些女友,我实在熬不住更长的时间。她们三人有本市最敏锐、最严格执法的脑袋瓜。而那狗杂种对我扬言:还将进行更多的杀戮。在苏茜餐厅内,我们要举行一次应急会议。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在那家小餐馆的火车式卡座里,我逐个扫视她们的面孔说。
“那便是我们聚集在此的原因,”克莱尔说,“你一声召唤,我们就跑步前来。”“到头来,”辛迪咯咯一笑,“她承认若没有我们,就一事无成。”由费思·希尔演唱的《这个吻》歌声,淹没了电视中播放的一场篮球比赛的声音。在这一隅的卡座里,我们四个人在自己目标明确的天地中,挤成一堆。上帝,让大家再次聚在一起,真是不错。
“由于默塞尔的被害,形势变得更为严峻。联邦调查局人员已经介入。我甚至不知道究竟是谁掌控全局。我所知道的就是——拖得越久,被害的人便会越多。”“这次必须产生一些规则,”吉尔说,一面拽过一瓶不含酒精的盾牌啤酒。“这不是一场游戏。对于上一个案子,我想我已打破了我曾立誓要维护的原则。如:在证据上留一手,将地方检察官的办公室擅作私用。如果这些事情有丝毫走漏,我将要在十楼上办案了。”我们都大笑起来。因为市警局的十楼,是法庭的裁决室所在之处。
“好吧,”我同意她的看法。对于我来说,情况也相同。“凡是我们发现的东西,都要递交专门调查委员会。”“但愿我们不要落水,”辛迪面带顽皮的笑容说。“我们来此帮助你,不是来制造某些保守的官僚主义者的发展进程。”“‘玛格丽塔酒临时搜寻队’,享受生活的乐趣,”吉尔开玩笑道。“耶稣啊,我们的重聚使我感到高兴。”“难道你曾经怀疑过这点?”克莱尔说。
我环顾这些女伴——“女子谋杀俱乐部”的成员。由于对行将出现的危险担心,我一部分汗毛竖起。四个人被害,包括本市最高级别的警方官员。那个杀手已经证明,他可以随心所欲地袭击任何地方。
“每次谋杀变得愈发高度公开,更加大胆,”我说,然后告诉她们最新的情况,包括塞在默塞尔茄克衫内的那本书。“他不再需要种族主义惯用伎俩的借口。其本身就是赤裸裸的种族主义,毫无疑问。我只不过弄不懂,是何原因。”克莱尔让我们通读那份局长的尸检报告,是那天下午她刚完成的。局长被人在近距离用一支0.38口径的手枪连击三枪。“我得出的印象是:那三枪都相隔可测量的一定距离。我能辨别那几处伤口流血的类型。最后一枪击中头部——默塞尔当时已经躺在地上。这便使我联想到:他们有可能彼此面对面站着。这就表明凶手力图慢慢地杀死他,或者说明他们甚至交谈过。我认为我努力想证明的是,即默塞尔似乎认识那个凶手。”“你要深入查验的那种可能性,是不是说所有这些警官之间都有关联?”吉尔插话说,“当然你关注过,因为你是林赛·博克瑟。”“我当然要关注。在这方面还从未遇到过相关的记录。在这些警官的职业生涯中,似乎没有互相有关联的经历。塔夏·卡钦斯的叔叔,比别人大约年轻二十岁。我们无法找到把它们联系到一起的任何证据。”“有人仇恨警察。得了,实际上许多人有这种心态。”辛迪补充道。
“我还未能找出相关的链环。这突破了仇杀犯罪的伪装。那个杀手要我们以一种固定的思路,去观察那些谋杀案。他想让我们发现他留下的线索,而且他故意让我们发现客迈拉——他那该死的标记。”“但若这是私人的族间血仇,”吉尔说,“那就很难理解为何要把视线引向某些有组织的团伙。”“除非他在鼓舞某人的士气。”“或者除非——”辛迪咬着嘴唇说,“那个客迈拉标志,根本不是要把视线引向一个仇杀团伙。也许这本书就是一种手段,他要告诉我们别的东西。”
我注视着她,大家也都如此。“我们等着呢,爱因斯坦。”她的目光微微闪烁,接着摇头道:“我只不过思考得发出声音来了。”吉尔说,她将深挖任何申诉某个黑人警察错误执法、或伤害白人的冤案,寻找任何有可能解释那个杀手思路的报仇行为。辛迪也会在《记事报》做同样的事。
这真是漫长的一天,我被搞得疲惫不堪。在次日早晨七点三十分,我还得去参加一个专门调查委员会的会议。我眼望着每一个朋友说:“谢谢你,谢谢你们。”“我们准备和你们一起解决这个吸血鬼,”吉尔说。“我们要逮住客迈拉。”“我们必须这么做,”克莱尔说。“我们需要你在这个酒吧不断地买单。”我们又花了好几分钟的时间,闲聊起在第二天早上将要干的事,以及什么时候我们还可重聚。现在我们又要回家开始当厨师了。吉尔和克莱尔把她们的车就停放在停车场里。我问辛迪是否需要搭一段顺风车,因为她就住在卡斯特罗公寓,离我家很近。
“实际上,”她微笑着说,“我有一个约会。”“祝你走运。谁是你的下一个牺牲品?”克莱尔大大咧咧地喊道。“什么时候咱们开始对他进行查验?”“你难道在设想一个成熟的、有天资的女人,会像一伙学童似的想要乱抛媚眼?我目前如此猜想——他要用车来接我。”“我总是踮起脚来,等待一个迷人的媚眼。”克莱尔说。
我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大笑:“你也许能会见梅尔·吉布森①梅尔·吉布森(1956—),美国著名电影演员、导演,多次获奥斯卡各奖项。②拉塞尔·克劳(1964—),澳大利亚著名电影演员、音乐家。
②派因托普·珀金斯(1913—),美国著名黑人音乐家,获格莱美终身大奖。
和拉塞尔·克劳②,但是今晚美梦不会摇晃我的小船。”当我们推开酒吧前门时,辛迪紧握我的手臂说:“撑住你的双桨,心肝。”我们大家马上就要见到他。我们一起抛媚眼,而且我的小船会晃晃悠悠。
在外面街上等着,众女望穿秋水——那个既性感又英俊,一身黑色装束的男人终于出现了——竟然是艾伦·温斯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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